第1018章爲母之心

緊接着,酈修遠出任禮部侍郎,一下子升了好幾級,一時間,風言風語傳遍整個神都。

大家怎麼想的澹臺俞明不關心,當酈恆安氣沖沖地告訴他:“這些人真是,你就算不當丞相了,難道我們家就可以任人拿捏嗎?氣死我了,哼,想動我們家,可以試試!”

澹臺俞明抱着孩子,逗弄着小寶,他似乎更偏愛小寶,在他看來,小寶和大寶是雙胞胎,可大寶身體強壯,小寶卻身體孱弱,因此,他更多的時候是抱着小寶。

“二哥,何必生氣?”澹臺俞明很享受現在的時光,他才二十多歲,可像忙碌了大半輩子一樣,這樣放鬆下來,他身心都像是得到了最好的休憩一般,心情平和得很。

酈恆安側着臉盯着澹臺俞明:“你不生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啊?”澹臺俞明笑了,小寶吐出一個小泡泡來,小嘴懦懦,白的娃娃,看得他心都恨不得融化了。

酈恆安輕笑一聲,澹臺俞明緩緩說道:“二哥,其實大可不必這麼生氣,我既然選擇辭官,也想到了這些話,他們愛說就說,反正我可以選擇不聽。再說了,他們也沒說錯啊,我從丞相的位置上下來,指不定好多人都等着抓我的小辮子呢不過,我也不擔心,蘅兒說的沒錯,現在上去了,二哥你又是侯爺,我還怕什麼?還是老老實實抱着二哥的,做一個富貴閒人才好!”

聽了澹臺俞明的話,酈恆安苦笑不得,“好,好,好,富貴閒人,行,沒錯,說的沒錯,那我走了!”

澹臺俞明抱着孩子,直接去了老夫人哪裡,老夫人如今一心皈依佛門,幾乎沒什麼事能夠讓她動心,除了兩個小孫子之外。

澹臺俞明抱着小寶來這裡,老夫人放下念珠,整理整理衣服,在王媽媽的攙扶下,慈眉善目,“小寶來了?來曾祖母抱抱!”

澹臺俞明將孩子遞給她,他耐心地在一邊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小口,然後擡起頭看了老夫人一眼。

辭官這麼大的事,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到現在什麼也沒說,澹臺俞明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張口。

老夫人笑得很慈和,“小寶也快滿月了吧?”

澹臺俞明點點頭,“是啊,一晃,他們兩就滿月了。”

“這次滿月一定要好好辦,你們來這邊,我沒意見,看不着我的孫子,我也跟着來了,但是滿月宴一定要在我們自己府上辦!”老夫人目光溫和,可說出來的話,讓澹臺俞明無從反駁。

在他看來,在澹臺府或者是酈府都沒差,不過既然老夫人說了,他也只好照辦,“恩,這個我會親自看着操辦,祖母,你就放心吧。”

“恩,家裡如今就這麼兩條根兒,一定好好操辦一下。至於你……我聽說了,可祖母以爲,你已經成家立業,想怎麼做,祖母不攙和,只是明兒,你爹他……他受了一年多苦,應該夠了吧?他也上年紀了,上次我給他遞了消息過去,得知你生了一對兒女,很開心,可他身體不好……祖母知道他對不起你們母子,可他也得到了自己的懲罰,祖母已經這把年紀了,不知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去見你祖父,你爹要是回來,你就答應讓他回來吧,行麼孩子?祖母死了,總要有人把這把骨頭撿了埋掉,你說呢?”

澹臺俞明沉下臉來,老夫人私底下派人去看澹臺修德,他知道,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沒想到她還要把他弄回來,澹臺俞明只覺得吃了一百隻死蒼蠅一樣,心裡難受的很。

聽到澹臺修德的名字,彷彿他就能看到自己的親孃在生死邊緣掙扎,可盼來的卻是他的無情和之後十多年的追殺。

見澹臺俞明不說話,老夫人咬緊牙關,心中十分忐忑,是,澹臺修德千錯萬錯,殺千刀都不能彌補他的罪孽,可他怎麼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上了年紀,卻在邊境吃苦,想見見自己的親孫子,他無顏向澹臺俞明求救。

澹臺俞明坐在凳子上不說話,老夫人的心漸漸往下沉,她不由得在心裡嘆氣,“你要是……就算了吧!明兒,祖母……祖母只想說,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父親!”

澹臺俞明擡起頭,瞥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心頭大震,父親?這個字眼在澹臺俞明看來,是帶着辱罵和死亡的存在,從出生開始,他就不知道什麼是父親,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澹臺修德卻連他都不能容忍,眼睜睜看着歐陽氏要了他孃的命,最後他還要出生,把他往死路上推,這樣的父親,他可沒福氣享受。

“祖母,好好休息吧,我和蘅兒商量商量,該怎麼給大寶和小寶辦滿月宴。”

澹臺俞明站起身,從老夫人懷裡抱過小寶,老夫人還維持着抱小寶的動作,澹臺俞明已經出去了。

等他一走,好半響,老夫人才沙啞着聲音說道:“造孽啊,造孽啊!”

王媽媽扶着老夫人,安慰道:“老夫人,別這麼想,如今少爺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假以時日,他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不,你不懂,你不懂!”老夫人抱着頭蹲下來,“不是這樣的,他還是恨我們啊,他還是恨我們啊!”

“老夫人,奴婢是不懂,按理說好好的一家人,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但是我知道,其實少爺還是很懂事的,你看,依照他的本事,怎麼可能不知道您私底下幫助老爺,可他什麼都沒說,裝作不知道,其實,這已經很孝順了,老夫人,您還想怎麼樣啊?少爺他也是可憐啊,出生母親就沒了,自己身中劇毒,不知何時就沒了小命……”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我就是,我就是……哎,這父子兩,莫不是前世的仇人,這輩子硬生生被綁到一塊去了?”

澹臺俞明沒有理會老夫人的胡思亂想,他抱着小寶,或許感覺到父親身上的不開心,小丫頭不時吐個泡泡出來,的小嘴咧開一笑,澹臺俞明不由得笑了,親了小寶一口:“小寶,你是爹的寶貝,你放心,爹一定爲你創造一個繁華盛世!你只需要安安心心長大,不要像爹一樣,爹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你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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