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張了張嘴巴,她知道現在不適合跟澹臺說別的,可是,事到臨頭,要是自己再晚,萬一酈滄山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啊?
酈蕪蘅考慮再三,沉聲說道:“澹臺,我爹上山打獵去了,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天了,沒有要回來的消息,更沒有蹤跡,我們家在山上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人,我姐在我爹上山打獵前聽到,他要獵老虎……我現在沒有辦法了,我想請你幫助我!”
澹臺悠悠然睜開眼睛,曾琦很奇怪爲什麼酈蕪蘅會來找澹臺,可是,看到她眼底隱藏的淚水和堅強,低下頭七,不再看她。
幾天沒有看到這丫頭了,澹臺知道他們家出了一點事情,沒想到,酈滄山居然想要獵老虎,膽子真大啊,老虎既然是山中之王,難道是浪得虛名?
她身上打着補丁的棉服皺皺巴巴,衣襬處還沾上了一些吧雜草和泥土,她的頭髮很亂,全身上下,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就是那雙眼睛,那雙隱忍着眼淚和恐懼的眸子,此刻正定定的望着他。
這一刻,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他看到她的眼睛,彷彿看到了一個正常的十歲小姑娘,他身上還扎着針,酈蕪蘅見他沒有說話,咬着嘴脣,上前一步,從袖子裡飛快拿出十幾個竹筒,一股腦全部倒在桌上。
這一幕,像是在變魔術一樣,她的袖子,頂多也就放個手絹,可是,她的袖子,卻硬生生拿出了這麼多東西,讓人不禁想,這小丫頭的衣裳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我知道你需要這個,只要你願意幫忙,今後,我一定多給你這個!”
這一刻,澹臺心動了,不僅僅是因爲眼前這個堅強得不肯掉眼淚的小姑娘,更是爲了他的毒素,他揮揮手,曾琦微微蹙了蹙眉頭,“少爺,你現在不能動……”
“管家!”
澹臺也知道,自己現在正在扎針呢,不適合動彈。
耿管家很快就站在門口,澹臺看了酈蕪蘅一眼,說道:“你找人去山上幫忙找蘅兒的爹。儘快,今天過年,一家人,還是團團圓圓的過年比較好!”
聞言,耿管家似乎很驚訝,猛地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澹臺一眼,澹臺側過頭,曾琦急忙小聲的說了一聲:“別動!”
他就沒動了,然後有些疲憊的說:“去吧!”
耿管家低下頭,恭敬的說道:“是,少爺!”
酈蕪蘅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澹臺的話,她的心安定下來了,她對着澹臺,深深的鞠了一躬,儘管她不知道澹臺打算怎麼幫助她,但是,她看得出來,他爹,一定會被找回來的。
酈蕪蘅走出澹臺家,曾琦猶豫了一下,問道:“少爺,你真的打算幫……這個小丫頭?我們的人,現在還不適合出現,這要是被發現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澹臺瞥了曾琦一眼,曾琦馬上低下頭去,“我有說找他們了嗎?我身邊這幾個人,難不成是吃乾飯的?她能治好我毒,這一點,她比你們任何人都有用!去吧,這幾個留在我這裡看了也是礙眼,讓他們上山去將酈滄山帶回來,算是還了她的人情!”他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十幾個竹筒上面,曾琦就站起來,給他拿了幾個過來,打開,將裡面的水倒出來,一股清香迅速瀰漫了整個房間。
酈蕪蘅來到酈蕪萍身邊,輕聲安慰道:“姐,你別擔心,等里正叔叔他們來了,我們一起上山去找爹!”
很快,酈修遠他們從山腳下飛快朝她們走來,里正張清樹看到她們姐妹兩也要上山,沉聲說道:“你們兩個小丫頭去幹什麼?我們今天去山林裡看看,哪裡比較遠,你們兩個就別去了,好好在家看着家。”
酈蕪萍不肯,非要去,里正板着臉,嚴肅的說道:“你說你去能幹什麼?山裡那麼遠,你到時候能不能走得動都還是一回事,你要是哭了,我們還得……行了,別哭了,你們回家等着,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能把你爹找回來的!”
張清樹話雖這麼說,可是,大家心裡都明白,這麼長時間酈滄山都沒回來,怕是凶多吉少了。
俗話說啊,這淹死的常常都是會水的人,酈滄山打獵這麼多年,要是真的被山上的獵物吃了,也只能說,這是他的命。
酈修遠看了看兩個妹妹,說道:“是啊萍兒,你聽話,回去看着我們的家,燒點水,指不定爹下午就回來了。”
酈蕪萍期待的看着酈修遠:“真的嗎?”
酈修遠重重的點點頭,他別開臉,看着連綿不斷的大山,“真的,爹一定會回來的!”
酈蕪蘅一直看着澹臺家的方向,等酈修遠他們上山之後,她才隱隱約約看到四五個黑色的人影,一閃一閃的,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裡,她微微笑了。
“不會被發現了吧?”
“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
“可我剛剛明明看到她笑了,看着我們的方向,該不會是活見鬼了吧?”
“放屁,一個十歲的小丫頭,或許只是巧合!行了,少廢話,趕快完成少爺交代的任務,我們必須時時刻刻守在少爺身邊。”
“……”
酈蕪蘅回到家,先去後院看了看,十幾只雞餓得不行,幾隻公雞到處亂飛,餓狠了,雞籠子都有點關不住它們了,還有旁邊的兔子,黃了的菜都吃得乾乾淨淨。
她將思緒收拾起來,急忙去屋子裡找了一些糧食,去路邊找了一些野草,剁碎了,摻了糧食進去,餵雞,然後又給它們換水,然後從空間扒拉了一些菜葉子出來,丟給兔子,做完這些,她回到屋子,酈蕪萍還一個勁的流淚,讓她燒火,她竟然坐在竈臺前面,也不管火,火都快滅了。
“姐,你這樣哭,能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