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封早就說過,他會讓陳昭知道,這裡究竟是誰的一言堂。
“去,給楊封鬆手銬。”周先生一個命令,身邊的人出動,雖然沒有鑰匙,但是依然利用其它手段,很快地打開了楊封的手銬。
“不,你們不可以這樣,我現在可不算是蓉城的警察了,我是從京城過來查案的。”
陳昭還在大喊大叫。
“京城過來,抓的也是我們蓉城的人,辦案的地點也在我們蓉城,我們當然有資格過問。”
周先生斬釘截鐵。
“我的背後可是童家,”陳昭終於顧不了太多了,明晃晃地開始威脅,“姓周的,你不過就是蓉城一個地方的老大而已,童家卻不一樣,是京城的龐然大物,你確定要爲了一個楊封,與童家作對?”
四周的記者聽到重點,一個個都激動了,咔咔咔懟着兩人狂拍,這個時候可不敢多問,就是拍下來就完了!
周先生禁不住輕笑起來,淡漠地瞥了一眼陳昭,“是啊,童家是京城的,你沒聽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這裡是誰的地盤,我會讓那些手伸太長的人搞清楚的。”
他一轉身,主動對那些記者解釋起來,“我個人與楊封也算是舊識,不相信楊封會殺人,既然現在諸位記者朋友們都在,那就請大家一起見證一下,楊封是如何自證清白的。”
他的口吻,完全就是認定了楊封無罪。
一早帶這些記者過來,就是爲了在這一刻,用他的身份和添堵爲楊封背書。
蓉城誰是老大,記者們最清楚不過,那些外地電視臺的還好,只是有點顧忌,而本地電視臺的則立刻跟風支持,“我們也認爲,楊封先生作爲獻寶的鑑定大師,絕對不可能犯罪。”
先前陳昭是在進行過一番媒體宣傳的,故意抹黑楊封,就是爲了讓大部分人都持觀望態度,不敢相信楊封,方便他給楊封“定罪”。
但是爲了讓現場效果達到預期,甚至在場的那些記者,有不少都是被童安雲買通了的,故意幫忙質疑楊封。
現在一切都反了過來,他陳昭成爲了衆人的對立面,心情簡直窩火到爆炸。
但偏偏他還無力挽回和阻止,眼睜睜看着巖峰揉了揉手腕,大搖大擺地站在他的面前。
“屍體呢?帶我去查看屍體!”
楊封毫不避諱道。
其他的證據,他通過之前那份“口供”已經瞭解了,現在他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去屍體上搜集新的證據。
好在陳昭與童安云爲了能更好給楊封定罪,老早就主動把屍體給運了過來。
警局的法醫停屍房,楊封等人的到來,讓這裡徹底惹惱了起來。
在周先生的安排下,有兩名專業法醫陪同楊封,前去重新檢查屍體。
見到屍體的時候,楊封有些吃驚,通過口供,他早就知道屍體是熟人,陳嬌那張臉,現在面色青紫,倒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她的身體冰涼,頸部有明顯勒痕。
屍檢結果爲窒息性死亡,直截了當來說,就是被人勒死的。
在死者的指甲發現了“楊封的皮屑”,且衣服上有“楊封的毛髮”,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殺這個女人,“證據”從何而來,心裡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打電話給唐曉明,讓他把楊賀帶過來。
“沒有解剖?”繼續看了一會兒,楊封又發現了新的疑問。
兩名法醫點頭,“死亡原因很明顯,不需要解剖。”
看楊封陷入沉思,他們有些不安,“您要是覺得不妥,那我們立刻就進行解剖!”
楊封搖搖頭阻止他們,“我只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來,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吧!”
該瞭解的都瞭解了,他決定出去,還沒走到門外,就聽見了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什麼都不用多說了,既然你們蓉城市不願意配合我們,那麼,我們把他帶回京城去審,也合情合理。”
聽到一聲大喊,楊封覺得很耳熟,一出去,就看到了秦越正在與周先生對峙,神情不忿。
看到是他,楊封微訝,“居然是你,你還敢出現,心裡素質真不錯!”
上次給記者們看的所謂在證據,並不是法律意義上能讓秦越爲過往一切行爲付出代價的證據,所以,雖然聲名狼藉,秦越的身份地位其實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現在,他依然西裝革履,一副人摸狗樣,還厚着臉皮跟周先生爭論長短。
秦越被楊封的話氣得肚子疼,想到這些天自己的遭遇,他就恨死了楊封。
“周先生,他要把我帶去京城?”楊封一扭頭,從剛剛的話有了判斷。
得到周先生的點頭肯定後,他笑了,“想帶我走,門兒都沒有,秦越,看來你是真的鐵了心要當童家的走狗了,那我就送你和童家一起歸西吧!”
秦越一愣,楊封這話什麼意思。
但是他沒心思細究,記着自己過來的目的,臉色一橫,“楊封,你這個殺人犯,想要通過蓉城的人脈脫罪,你做夢,今天我說什麼也要把你帶回京城。”
他一臉的堅決,好像和巖峰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其他人都覺得很奇怪,經過上次楊封公佈秦越賬號事件之後,按理來說,秦越應該很怕楊封,避之不及纔對啊!
楊封卻並不驚訝,“你想我死?”
然後恍然一笑,“也對,我死了,你才能真正後顧無憂。”
“呵,”他緊接着又冷哼一聲,“你可是自己找上門來的,神仙也救不了,我說過要自證清白,現在也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去,把屍體送過來。”
秦越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安,強裝鎮定道:“楊封,你裝什麼大頭蒜,這纔多久,你就知道真兇了?我告訴你,這罪名,你洗不掉。”
陳嬌被送了過來,用白布蓋着,楊封不着急掀開,“首先,我要解釋一下所謂能證明我是兇手的那些證據,究竟從何而來。”
他一拍手,唐曉明就押着一個人出現了。
楊賀一看見楊封,嚇得腿腳發軟,他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自我而催眠楊封不會發現,卻沒想到,還是被抓到了這裡來。
“楊賀,你以爲你想圖財害命,就已經超乎了我對你的認知,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楊封搖頭,一臉的失望。
楊賀痛哭流涕上前抱住楊封的腿,解釋道:“我都是被逼的,是輝哥非要我從家裡蒐集你的頭髮皮屑之類的東西,我本來就害怕,後來和小玲被你抓住,我心裡怕你送我坐牢,就更不敢說這個事。”
楊封面無表情,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想,看向其他人,“諸位聽見了嗎?是有人利用我的堂弟,拿到了我的皮屑毛髮等物,故意放在女屍身上誣陷我。”
秦越和陳昭的臉色都很難看。
“這也只是你的說法而已,說不定你堂弟是配合你演戲,你不是說你找到了真兇嗎?你倒是說說是誰,要是不能證明兇手另有其人,你就是最大嫌疑人。”
“啊?”楊封聞言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一臉驚訝地看着秦越,“真兇就是你啊!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
秦越眼皮狠狠一跳,心頓時揪了起來,臉上卻佯裝大怒之色,“你在胡說,楊封,你少污衊我,你說陳嬌是我殺的,你有證據嗎?”
他話音方落,楊封捂着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指着他的鼻子大罵傻子。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秦越心裡更加發慌。
“你什麼時候告訴你,女屍是陳嬌了?”
秦越臉色微變,辯白道:“死的人是誰,警方不知道嗎?我會知道也不奇怪吧!”
楊封搖搖頭,“可是,陳昭並沒有公佈給媒體女屍的身份,就連我,也是到了審訊室才知道死的是陳嬌。”
秦越一下子噎住了,手指發抖,不知道如何應對。
關鍵時刻,還是陳昭站出來幫忙解釋,“是我告訴秦越的,楊封,你想憑藉這麼可笑的理由,就說秦越是兇手嗎?”
兩人狼狽爲奸,楊封也就不揪着這個問題了,“怎麼會,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人,證據太多了……”
他揹着手一臉的糾結,“但是其他的證據還要人去搜集,不如現場證明來的痛快,這樣吧,我讓陳嬌自己來指認?”
衆人傻了。
啥?
秦越猛地鬆一口氣,低低發笑,“楊封,你是腦子有問題吧?人都死了,你讓她怎麼指認?詐屍嗎?”
“詐屍?”楊封眼睛一亮,摸着下巴點頭,“這個方法不錯,那,陳嬌,你就詐個屍吧!”
大家看楊封的眼神都變了。
這傢伙,不會是真的傻了吧?
怎麼之前說話還有點條理,現在就沒頭沒腦起來。
“楊封,你別開玩笑了!”
就連周先生都覺得楊封表現得太過了。
記者們面面相覷,鏡頭懟着楊封的臉,想找出楊封發瘋的跡象,也就忽略了一邊的屍體。
然而,就在衆人都被轉移注意力之時,“屍體”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