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畫筆首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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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又綠被朋克少年推了一把,往於夢琪的方向倒去,她也順勢的將自己的右手碰上了於夢琪的身體。

她是想碰一下的,可是結果她的手卻是在於夢琪的身體穿了過去。

那種感覺,是她說不出來的。

她覺得她的手摸到的不是一個活人的身體,而是一種軟塌塌,滑膩膩的,就像是用手摸到動物的內臟一樣的噁心的感覺。

“啊!”巫又綠驚叫了一聲,穩住下盤直起了腰來。

“你不是……”巫又綠瞪着眼前的於夢琪震驚說道。剛剛她的手穿過了站在她面前的於夢琪的身體,就在她的手收回來的時候,被她碰過的於夢琪便在她的眼前化作了一縷煙氣消失了。

這是幻覺嗎?剛剛被她碰到的於夢琪難道是鬼靈製造出來的幻覺嗎?

巫又綠轉頭看向了另一個於夢琪。

那個於夢琪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巫又綠想也沒想又衝了過去。

她的手同樣摸到了軟軟膩膩的感覺。

另一個於夢琪也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兩個於夢琪消失的時候,並沒有露出邪惡詭異的表情,也沒有對巫又綠做出什麼動作。就像她們站在哪裡,只是一個影子似的。

“妮子!這兩個都不是真身!”巫又綠叫道。

一扭頭,她看到站在原地的潘妮,竟然也如兩個於夢琪一樣,眨眼就消失在了原處。

“怎麼回事?和你一起來的女孩也消失了,她是鬼嗎?”朋友少年走過來扶起了巫又綠問。

巫又綠愣愣的站着,她哪裡知道答案?

不過,在潘妮和於夢琪一起消失之後,在天花板上飛來飛去的陰鳥竟然也大片大片的消失了,最後連一隻也沒有剩下。

參加同學會的幾十個人中,只有十多個人因爲躲在了桌子和其他的物件底下,活了下來。

現場的狀況,慘不忍睹。

隔了幾分鐘,就有人撞開了門,衝了進來。看到現場的慘狀,酒店管理員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

直到巫又綠被隨後而來的警察送回了家中,她也沒有再見到潘妮。

“你拍一,我拍一,一隻小貓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兩隻小貓肚子餓……”

潘妮聽到了一男一女兩個非常稚嫩的童聲,在拍手唱着童謠兒歌的聲音。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擡頭看年天上,頭頂上有一線天的藍藍天空,兩邊是紅磚塊砌成的屋牆,可以看到在牆的端口突出來的瓦片屋檐。

她是在某一條小巷子的中間吧。

身後是看不清楚的黑暗,前方是有點亮光的地方,孩子的童聲正是從前方傳來的。

潘妮向前邁去。

“你拍一,我拍一,一隻小貓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兩隻小貓肚子餓……”

童謠循回反覆的繼續,可是孩子怎麼唱也唱不到後面的三四五六……

潘妮走出了窄小的巷子道,終於看到了正在拍手唱着童謠的小孩。

大約是四五歲左右。男孩子是短髮,女孩子梳着兩條小羊角辮子。

從潘妮的方向,她看到是女孩子的後腦勺。男孩子坐在女孩子的正面,他的臉被女孩子的頭擋住了,所以潘妮也沒有看到他的臉。

“小朋友,你們在做什麼?”潘妮向他們打招呼。

潘妮想看看兩個小孩子的臉,於是她繞過小孩的身側,邊走邊這樣子問候道。

聽到潘妮的說話,兩個小孩子停下了拍手的遊戲。

女孩子轉過了頭來。

潘妮看到了女孩子後腦勺一動,先是看到她側面的耳朵,再然後看到的是……

還是頭髮往兩邊分梳,中間露出一條白道的後腦勺!

這個女孩子沒有正臉!她的兩邊都是後腦勺!

潘妮深抽了一口氣。

她迅速的往男孩的方向看去。

男孩子的臉上出現的也是短髮後腦勺,不過,他的姿體看起來有一種怪異,很不協調的感覺,似乎與單純無臉只有前後腦的女孩子又不一樣。

潘妮再定晴一看,這個男孩子身體是反的。

他的手臂從身前繞到了身後,與女孩子拍手玩遊戲。

就像是木偶人的手臂被人折斷了後再反過來接上的一般。

他不是坐在椅子上與女孩子玩,而是跪在騎子上與女孩子玩。

潘妮立刻衝到男孩的前面,想看看他的臉。

男孩子也沒有臉。

他的臉被溶掉了。整張臉,包括眼睛鼻子嘴巴,都被硫酸浸泡過似的,被溶液沖洗過似的,只剩下一團團的,一疙瘩一疙瘩的肉團。

他那稚嫩童趣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個肉團底下發出來的。如果不看他的臉,是絕沒有想到那個聲音的主人會是這樣的情況。

即使是潘妮這樣久經沙場的人,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心底一陣涼意。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有兩個這樣的小孩子?

潘妮正在思索,這時,兩個玩遊戲的小孩子又忽然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潘妮擡頭,看到在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公共的廁所。

那個廁所潘妮看見過,正是顏西在裡面的女廁所中自殺的那一個。

這廁所,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潘妮立刻朝着女廁所的入口處奔過去。

她果然在女廁所裡的鏡子前,看到了提着書包,穿着白色休閒裙的顏西。

“住手!顏西!”

潘妮叫道。

顏西站在鏡子前,她正拿着一把男士剃鬚的小刀,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雖然心知這是幻覺,心底明白顏西此刻早已經死了,這一幕不過是一段歷史的重演罷了。但是潘妮仍然不由自主的出聲阻止。

她希望顏西能聽到她的聲音,而不要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顏西聽到了,她遲疑了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茫然的轉過頭來,空洞的視線對上了潘妮的眼睛。

“我……”顏西動了動脣,發出了聲音。

“顏西,不要!”潘妮放柔了聲音,輕輕的呼喚她:“不要做傻事,好嗎?”

“我……”顏西的眼神裡閃動着某種光澤。“我……我害怕,我不想……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你不想死就不要做傻事啊。乖,把東西給我,交給我好嗎?你的爸爸和媽媽還在家裡等你呢。”

潘妮似乎與自殺前的顏西溝通上了呢。潘妮很高興,心中一喜,她慢慢的走近顏西。

說不定這一阻止,顏西的命運就得到了改變。

“來,把刀子給我吧。”潘妮朝顏西伸出了手。

便利店可以穿梭時空,有時可以回到時間之前。

雖然這不是利用便利店的力量,但如果把潘妮送到這裡的人,也是讓她回到了時間之前的話,那麼,她很爲自己能夠阻止顏西的自殺而高興。

潘妮小心翼翼的,看到顏西把她手中的剃刀放到她的手掌中後,才長長的鬆出一口氣。

“我不想死,可是……她不得不死!”顏西的聲音忽然語調一轉,從悲傷痛苦轉爲了猙獰可怕。

潘妮猛一擡頭。

顏西的一隻手垂在身側,另一隻手因爲將剃刀遞給她而擺出了前伸的姿勢。伸出來的手還沒有收回去,在顏西的肩膀上,竟然又多長出了一隻手來。

那隻手,在手中握着一支畫筆。

用來作畫的畫筆。

顏西的臉上露出了痛苦與祈求的表情。

“救我……救我……”

那隻畫筆的畫頭閣在了顏西的脖子處,畫筆一橫,一條紅色的畫跡被帶出。

潘妮沒有分辨出那條紅色的印痕是畫筆上的顏料帶出來的,還是顏西的血滲出來的。但是在一秒鐘之後,從顏西的頸喉處,確有大量的血液呈噴射狀噴出。

血水噴到了潘妮的臉上,身上,將她噴了一身。也將顏西身旁的鏡子染成了斑斑紅點。

救我,救我。

顏西的嘴巴還在做着口形,向潘妮求救。可是她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呼嚕呼嚕的氣管聲。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原來,這就是顏西自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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