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媽媽和唐爸爸正在客廳裡吃早飯,唐越澤這一問,兩人都愣了愣。
“我還沒說呢,你怎麼知道了?我收拾被你弄壞的窗玻璃時,不小心被劃傷了一點皮,不過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唐媽媽的臉上露出驚訝但是欣慰的表情,兒子很關心她。
唐越澤脣動了動,他很想說“你難道看不出那是狗咬的傷嗎”或是提出看一看唐媽媽的傷,可是傷口所處的位置太敏感,即使他是兒子也是不能看的。
念頭在腦子裡迴轉了幾次,唐越澤尋了個委婉的說法:“媽,你沒仔細看過那傷口嗎?還是去給醫生看一看吧,可是被感染了可不好。”醫生看後就能認出那是個什麼傷,最好能提醒唐媽媽去打支疫苗針。
唐媽媽說:“看了,你老爸給我上的藥。沒事,就是破了點皮,一點血也沒流,過兩天就好了。”
那狗仔把唐媽媽流出來的血都吸乾了,所以唐媽媽才說沒流血。傷口處的血估計已經凝結了吧。
唐越澤可不能放任他媽媽這樣處理傷口,堅持道:“不,媽,你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不然我不安心。”
兒子突然間懂事了似的,腦子裡不再記掛着遊戲,反而學會關心父母了。
見兒子這樣,唐爸爸便說道:“阿琴啊,那你就去看一看唄。”
“去看?去看又得花錢呢。”
“花不了多少錢的,媽,別耽誤了治療!”唐越澤異常的堅持,且神色嚴肅。
既是兒子的一份孝心,唐媽媽也就接受了。“那好吧。明天……”
“不要明天,就今天,現在,馬上。你不去我就不上學了!”
剛說他懂事了,他又拿出這樣的威脅手段來。
唐爸爸皺了皺眉,不過,愛妻的他還是附和了唐越澤的話:“阿琴,那你就今天去吧。僱主那裡,打個電話就行了。”
唐越澤的媽媽垂下頭來,唉了口氣:“唉,也不知道人家還用不用我,也許以後我都不用去了……”
“爲什麼不用你?他把你炒了?”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他託我照顧他的家裡新領養回來的一隻小狗仔,那小狗仔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自己摔在地上死掉了。僱主嫌我帶狗不夠仔細,可能他……”
唐越澤聽到這裡。大驚失色:“什麼?那隻小狗仔是你的僱主家裡養的?”所以,唐媽媽纔會抱着那隻小狗仔出現在家裡。可是爲什麼唐媽媽會讓小狗仔咬她的肉,吸她的血呢?
“媽,你怎麼能讓小狗咬你?”唐越澤一着急,就忘了星期九里發生的事,在正常的星期中。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什麼?你說什麼啊,小狗仔怎麼會咬我,它連牙都沒長呢!”唐媽媽說道。
昨天,唐媽媽在僱主家照顧他的小狗,後來因爲什麼事,僱主去外地了,他要求唐媽媽要每隔四小時餵養小狗一次。唐媽媽因要回家取點東西,所以就帶着小狗仔一起回來了。可是,卻不知道爲何。小狗仔自己在地板上摔死了。還死得非常的慘,腦漿與血都流了出來。一般來說,小狗自己摔跤是不可能摔成這樣的,可是事實上卻是如此。
也因爲這樣。所以唐媽媽對僱主說小狗是自己摔死的,僱主不信。
唐媽媽面臨失去一份工作的機會,心情有些低落。可是,沒想到她從外面回來,卻發現自已的兒子,倒在了自己家的窗戶邊,滿頭是血。她被嚇壞了,根本來不及再去思考什麼工作的事,兒子最重要。
還好,唐爸爸很快就回來,幫她檢查了一下唐越澤的傷口,看着雖然滿頭都是血,但是傷口卻並不是很深,只是被玻璃給劃破了幾個口子。唐爸爸到外面的藥店買爲了藥,幫他上好了,便扶着他到回房間休息。
想到這裡,唐媽媽也擔憂的望着兒子:“阿澤,我的娃,你星期日去了哪裡?怎麼我找一天都找不到你呢?”
唐媽媽這一問,嚇得唐越澤心臟一縮。
“我……我怎麼了?”,他的星期日不見了,他在可怕的星期九呆了一天。不知道在正常的世界裡,他是怎麼樣的。
星期日就是昨天,昨天唐越澤去了哪裡,他自己不知道嗎?唐爸爸奇怪的走過來問道:“昨天我們一整天都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去哪了。阿澤,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突然玩失蹤?要是想去哪裡玩,至少給我們留個信。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還有你媽,一天不見你,到了晚上回來,一回來就看到你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自己砸壞了自己家的玻璃,阿澤,你到底怎麼了?”
唐爸爸疼愛這個兒子,自從他上了初中以後,就已經很少責罵他了。現在,他忍不住對着唐越澤用起了嚴厲的口吻,實在是因爲昨天那一幕,太嚇人了。唐爸爸昨天本應該上夜班的,卻因爲一接到妻子的電話,便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唐爸爸和唐媽媽對唐越澤進行一番嚴厲的教育。那是兼帶着憂心,擔心,與關愛之心的嚴詞厲罵。
唐越澤聽着,一句也沒有反駁。
若是以前,他是沒有心情聽這些訓話的,每當唐爸唐媽嘮叨聲一起,他就碗底一摔,屁股一擡,走回自己的房間裡關起門來,什麼也不管只玩遊戲。但是現在,他卻能坐在父母的面前,聆聽他們的教訓。
唐越澤的這種反常,也讓唐父唐母更加憂心。這孩子,懂事的轉折太突然了。
唐越澤心裡 發苦,自己的真正遭遇,內心的想法,無法與他人說出。因爲他的說詞,與旁人眼中所看到的,實在太不一樣了。他知道,自己就是真的說出來了,他的爸爸媽媽也無法相信的,反而會更回的擔憂他。
“好了,好了,不說那麼多了,上學快遲到了,阿澤,你還能去學校嗎?要不,請一天假吧?”
終究是愛孩子的,訓斥之後,就是撫慰一下。
唐越澤搖搖頭,他現在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能夠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中,做正常的事情,對他來說,就像是一件隨時會失去的事情一樣。而且,他留在家裡,一點作用也無。
“不用了,我還是去學校吧。”
看到兒子眼圈浮腫,精神恍惚,卻仍堅持上學,唐爸唐媽心中發酸。還好,唐越澤的傷口不是很深,昨天經過處理,今天就已經結痂了。
唐越澤從家中出來,走到昨天停放女式摩托車的地方。摩托車還在。他心情晦澀的掏出手機,拔打了車管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