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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經臨近午夜，漆黑的天空上沒有任何星辰，彷彿被一張大幕給遮蔽。
昏黃的路燈下，鬼魂身上的陰氣若隱若現。
陸聽南盯着鬼魂瞧了許久，認出了他是誰。
鬼魂一笑，滿臉褶皺，“小夥子，你看得到老頭子我？”
“看得到。”陸聽南也是微笑。做這行也有一年了，他見過不少鬼魂，清楚哪些鬼魂是惡鬼，哪些鬼沒有惡意。眼前這個老大爺身上陰氣並不重，說明他死後沒有傷害過人，只是死的時間有點長，身上纔會出現陰氣。
“看得到就好，看得到就好。”老大爺似乎很開心。
陸聽南說道：“大爺，你是方國濤，對嗎。”
老大爺急忙點頭，“對對對，是我是我，是我這個老頭子。”
方國濤，就是賣蛋餅老大媽的老伴兒，一年前失蹤，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只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
其實關於方國濤這個老大爺，陸聽南二人在一年前剛搬來這裡的時候就知道了。
當時兩人還很熱心腸的幫老大媽找了許久，結果什麼都沒找到。那時候他們覺得這個失蹤的老大爺可能已經死了，鬼魂都已經去投胎了，所以才什麼都找不到。
只是沒想到，過了近一年的時間，老大爺自己出現在了這裡。
陸聽南心想，既然這麼巧讓自己遇到了，那就問個清楚。
“大爺，你在這裡多久了？”
方國濤並不排斥，很願意跟人說話，“多久啦？我想想啊，好像……好像好久了吧，好幾個月了吧。”
看來老大爺對時間已經模糊了。
“那你知道你現在的狀態嗎？”
方國濤臉上的笑容淡了點，“知道的知道的，老頭子我已經死了，對不對？”
陸聽南說道：“嗯，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不去投胎，還要留在這裡？”
方國濤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不想走啊，我想陪着老婆子。”
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悲傷，扭頭看向弄堂的出口，每天白天，老大媽都會騎着三輪車來這裡擺攤，爲的就是等他。
陸聽南也是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一片黑暗，接着問道：“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
方國濤搖頭，“記不得咯，好像是掉進了什麼地方吧，人老了，腦子就糊塗了，記不得也正常的吧。”
陸聽南沒在意，“嗯，很正常。只不過老大爺，你已經死了，該離開了。”
方國濤搖頭，眼中似是懇求，“再等等好不好，老婆子還沒找到我呢。”
陸聽南聽到這話，知道他說的是屍體，想想也是，自己屍骨未寒，怎能離開？
“大爺，我可以幫你找找，你還記得你的屍骨在哪兒嗎？”
方國濤又搖頭，回憶道：“記不得咯，只記得很久前就被埋起來了，在哪裡不知道。”
陸聽南無奈。
不過可以從方國濤口中得知一個線索，他很久之前就死了，也許在一年前失蹤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屍體被埋起來了，有可能是他殺或者意外，然後殺人者不想被別人知道，索性把他給埋了。
陸聽南想了想，還是得跟郭衍商量一下，於是轉身，往事務所門口走去。
……
事務所內。
郭衍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老爸”兩個字很顯眼。
他放下手機，沒有接。
電話沒一會兒就掛了。
沒多久，手機又震動起來，嗡嗡的不停響。郭衍還是沒接，因爲他知道父親打來電話肯定是想跟自己嘮叨一些事情，他懶得聽。
手機震動了約莫一兩分鐘，再次掛了。
叮咚～
兩次電話沒有接通，父親沒有再打電話來，而是發了條短信。
他點開一瞧，臉色霎時劇變。
也不管胸口的傷勢，臉色猙獰，忍着痛從沙發上起來，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打算出門。
不過這時，陸聽南正巧推開事務所的門，說道：“鍋子，我有事要跟你說……”
只不過陸聽南還未說完，郭衍來到門口，拉着他直接出門，順便把車鑰匙丟給了他，說道：“你來的正好，趕緊上車，送我去醫院。”
陸聽南接過車鑰匙，還以爲郭衍傷口出了問題，也不管老大爺的事情，趕忙上車出發。
半道上，陸聽南才問道：“你傷口不是沒事了嗎，怎麼還要去醫院？”
郭衍臉色急切神情凝重，喘了兩口粗氣後才說道：“我爸剛纔給我發了個消息，說我媽病危，現在正在醫院裡面搶救，所以……快點！”
陸聽南對此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急忙踩下油門，車速不斷攀升。
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桐州路上的車子很少。陸聽南也不管前面是不是紅燈，一路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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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的功夫，兩人來到人民醫院急診室。
郭衍急忙衝到急診搶救室的門口，父親郭建軍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焦急徘徊。
“我媽呢？”郭衍來到父親面前問道。
郭建軍愣了愣，指着大門緊閉的搶救室說道：“在，在裡面搶救。”
郭衍來到搶救室門口，下意識的想要推門而進，但他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這裡的醫生了，要是這麼貿然進去，打擾到裡面的醫生搶救，後果不堪設想。
他忍住了推門進去的衝動。
陸聽南停好車以後跑了進來，一進醫院，他就耷拉着臉，似乎很難受。
郭衍來到父親面前，問道：“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媽怎麼會突然病危的，她的狀況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纔對！”
郭建軍面對兒子的質問，搖頭說道：“不知道，你媽她，她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就剛纔，剛纔出事了，監護器警報響了，然後，然後我就叫了救護車……”
父親也很着急，根本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郭衍無奈，不再詢問，想想也是，父親不是醫生，不清楚這種情況。郭衍想不明白，按照母親的情況，基本上不會出事纔對，可爲什麼會突然病危？
難不成是因爲……
“鍋子，有問題！”陸聽南忽然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郭衍一愣，“有鬼嗎？”
陸聽南搖頭，“不是，我感覺到你母親的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