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弄堂外面的梧桐大街喧囂依舊，服裝店門口的導購腰裡彆着擴音器，“大降價火爆促銷”，“買二送一”等等拉客人的話語充斥在梧桐大街上。
弄堂裡，郭衍摸着下巴繼續問道：“老大爺，您真的不記得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老大爺搖頭，“真的記不得了。”
陸聽南疑惑說道：“大爺，我記得上次我問你的時候，你還說過你自己好像是被埋起來了，對吧？”
老大爺神情疑惑，“我有這麼說過嗎？”
郭衍看着陸聽南，“他有這麼說過？”
陸聽南點頭道：“嗯，上個星期我問過，他說他好像是掉進了什麼地方，然後被埋起來了。”
老大爺依舊滿臉不解，似乎完全想不起來。
郭衍神色凝重，“看樣子情況開始惡化了。”
陸聽南也是鄭重的說道：“嗯，惡化了。”
郭衍說道：“老大爺，你放心，我們會幫您找到您的身體的，不過在這段時間當中，希望你不要離開這裡，等我們找到您的身體以後，會讓您去投胎的。”
老大爺笑了笑說道：“謝謝了，我不會走的，我只想留在這裡陪老婆子。”
郭衍微笑點頭，沒有多說，牛眼淚的效果過去以後，兩人回到了事務所裡。
老大爺的情況在逐漸惡化，他身上的陰氣已經開始影響他現在的記憶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老大爺身上的陰氣會越來越重，到時候這老大爺要是真變成惡鬼，恐怕會很麻煩。
郭衍一直在想陸聽南剛纔說的話，方國濤是被埋起來的。
被埋起來的？
是他殺嗎？
郭衍問道：“包子，老大爺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來着？”
陸聽南說道：“一年前，在我們來這裡租房子之前吧，好像是去年九月份的時候。當時他就是在這裡失蹤的，所以老大媽纔會來這裡擺攤，爲的就是找他。”
郭衍知道這些事，眉頭緊簇，說道：“我給我哥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有沒有這事的調查資料。你去準備一下超度的東西吧，如果真的找不到老大爺的屍體，咱們只能超度他了。”
陸聽南怔了怔，“額，超度的話，能行嗎？我們上次超度的時候，不是失敗了嗎。”
郭衍無奈道：“那也沒辦法，到時候要是真找不到，總不能看着他變成惡鬼吧，一旦變成惡鬼，我只能殺了他，超度的話還有點希望。”
陸聽南一想是這個道理，“好吧，我去準備。”
郭衍給楊裴打了電話。
上次的事情過去以後，楊裴吃了一個處分，從原先的支隊長變成了副支隊長，不過權力倒是沒變，這種小案子他都可以查。
沒多久，楊裴把資料發過來了。
郭衍一瞧，頭很大。
陸聽南此刻拿了張黃紙，在用硃砂畫符，以做超度之用。
郭衍來到他身旁，說道：“我哥把當時的調查資料發過來了，有點麻煩。”
陸聽南沒有擡頭，專心畫符，問道：“咋了？”
郭衍說道：“去年六月份到八月份的時候，整個梧桐大街都在翻修，所以當時街上的監控基本上都被拆除了，再加上九月份的修繕工作還有各家店面的損失賠償工作，導致街道上的監控到了十一月份的時候才裝上，所以說，老大爺在失蹤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出現在這裡，並不能知道。”
陸聽南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來詫異道：“那老大媽是怎麼知道老大爺在這裡失蹤的？”
郭衍翻了翻照片，說道：“周邊目擊證人調查上寫的是邊上一些服裝店的店員看到有個老頭在那段時間裡來過這裡。具體老大爺是不是真的來過，並不能確定。”
陸聽南糾結說道：“那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
郭衍點頭，“是啊，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老大爺究竟有沒有進過這個弄堂並不能確定，有可能邊上的那些店員看到的是別人，至於真正的老大爺，有可能被人殺了，然後埋在桐州的某個地方。”
兩人陷入沉思。
警方調查的線索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麼用處。
老大爺的靈魂出現在這裡，並不代表他就是在這裡失蹤的，有可能是因爲老大媽在這裡的緣故，所以他纔會駐足此地，不願離開。
不過這也並非絕對，老大爺失蹤這件事情上有很多的疑點，兩人只是瞭解到了表面，究竟事實如何，還有待調查。
郭衍無奈說道：“你好好準備超度的事情，我去外面找人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
“好。”
郭衍來到弄堂外的梧桐大街，整個梧桐大街和弄堂裡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弄堂裡的事務所寂靜無聲，外面的街道喧囂塵上。
他來到弄堂邊上的店鋪問了問，發現這些服裝店飾品店當中的店員都是今年新來的，並不知道一年前有一個老頭在這裡失蹤的事情。
反倒是這些店員，在郭衍問了以後，覺得好奇，開始問東問西。
郭衍懶得理會他們，扭頭走人，在附近轉了一圈，他來到街對面的報刊廳面前，對着裡面禿頂的老頭說道：“大爺，有個事兒我想問一下，您知道這裡一年前有一個老頭失蹤的事情嗎？”
報刊亭裡的禿頂老頭瞥了眼郭衍，放下手裡的報紙，問道：“小夥子，你要找老方？”
郭衍驚訝，“對對對，您認識方國濤老爺子？”
禿頂老頭臉色不善，“認識，怎麼不認識，這老東西還欠我還幾百塊麻將錢呢，你要是找到他，記得讓他還錢啊！”
郭衍苦笑，“大爺，我是想問，一年前的時候，您有見過方國濤來過這裡嗎？”
禿頂老頭說道：“見過啊，天天見，那時候我跟老方，還有老區裡的兩個老頭天天打麻將。一打就一天，不過後來老方不見了，我們三缺一打不起來就散了。”
郭衍聽到這裡，眼珠子一轉，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遞過去問道：“大爺，您能跟我仔細說說方國濤老爺子失蹤的時候嗎？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樣也好幫忙找找。”
禿頂老頭接過香菸，聞了聞，倒是沒抽，神色顯得無奈，嘆了口氣說道：“哎，老方啊，他也是可憐，就這麼不見了。我就記得那時候吧，差不多好像是晚上了，我們四個打了一天麻將，他家裡的老太婆打電話催他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