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是我

我驚訝的望着“我”,只見“我”佝僂着身子,雙手自然下垂,陣陣紅霧伴隨着周身的火焰漸漸將我的身子包裹起來,在雙手雙腳的位置形成獸爪的形狀,頭部凝聚成一個類似三角形的樣子,同時在我的頭頂凝聚出一對細長的形狀,好似動物的耳朵。並有大量的紅霧在“我”的身後聚集,形成七條巨大而蓬鬆的尾巴,在空中飛舞,看樣子三分像人七分像妖。

揮劍而來的方間雖然無法看出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中還能聽出,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怎麼回事?狐狸?”但是他卻沒有停止動作,手中的黑色長劍依然向“我”砍來。眼看那黑色長劍就要砍到我的頭上,憑空卻出現一股火焰在“我”和黑色長劍的中間,化作一道薄弱的火牆,阻擋黑色長劍的攻勢。但方間並沒有撤回手中的長劍,反而另一隻手也握住劍柄,身子微微前傾,輕輕小跳起來,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半空中壓了下來,黑色的長劍與火牆相接觸,併發出一道火花,卻不見長劍再進分毫,那看似脆弱的火牆竟能抵擋住方間的攻勢,從方間的語氣中,可以知道他已經惱羞成怒: “可惡,給我破!”隨着方間的聲音,從他的身後涌出大股黑色的霧氣,順着他的手臂傳到黑色的長劍上,長劍頓時發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原本就薄弱的火牆瞬間化爲烏有,消散在空氣中,只剩下點點火星飄落在地上,留下灼燒的痕跡。

這時,一直安靜不動地“我”一個翻身,居然輕易避開方間雷霆萬鈞的一擊,方間一劍不中,那黑色的長劍劈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地劍痕,並沒入地下直至半個劍身,可見這一劍威力之大,劈在身上,非得身首異處不可。只見 “我”四肢着地,身子微向前傾,七條巨大的尾巴在空中飛舞,突然,其中一條毫無聲息的向還在原地保持劈劍姿勢的方間襲去。方間見況,左手離開劍柄,右手一揮,黑色的長劍挑起些許泥土,但也脫離了大地的束縛,同時飛身向身側移去,躲開襲來的巨尾,並舉起右手中的黑色長劍,向下揮去,想斬斷這隻襲來的巨尾。但是“我”卻又七條尾巴,一條不中,還有六條,此時,六條鮮紅的巨尾如同六條彩霞,分別向方間激射過去,方間立刻收起正要下劈的長劍,移動身形,身體剛剛一走,一條巨尾便擦着他的身子,射入地面,蕩起一陣塵土。方間見況,又再次打算揮劍,彷彿另外五條尾巴不存在似地,看似打算即使拼上負傷的代價也要斬斷 “我”的一條尾巴。眼看黑色的長劍就要將巨尾斬斷,只聽“當”地一聲,一條巨尾擊中長劍,與方間僵持,片刻後彈開,雖然沒有對方間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也全好的保護了一條巨尾。

“可惡,那麼多尾巴還真討厭。”聽方間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七條尾巴不間斷地向他攻擊,已經令他應接不暇,哪有功夫向“我”發動攻擊。此刻,方間已經被逼的退無可退,七條巨尾已經將他團團包圍,下一刻,七條巨尾同時發動攻擊,一同向中間的方間襲去。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只見方間一聲怒吼,同時伸展開身子,只見一道黑色的光球在他的胸口慢慢聚集,變大,直到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隨後傳來 “破。”黑色的圓球應聲迅速膨脹,並將襲來的七條巨尾也包裹起來,“轟”的發出一聲巨響,黑球應聲爆炸,滾滾的黑煙瀰漫着整個空地,待黑煙散去,七條殘缺不全的巨型尾巴無力地躺在地上,而“我”則彷彿失去力量一般,無力地癱在地上,身體時不時的一陣抽搐。

這時,方間狂妄的看着“我”說道:“妖狐每修煉千年便會多出一條,沒想到你已經修行七千多年,但妖狐的力量也完全來源於它的尾巴,尾巴受損,這修爲大打折扣,今天便是你的死期。”說完,方間的身形一動,向我緩緩走來,同時將手中的黑色長劍舉起。我焦急的看着這一幕,那地上的身影終究是我的身體,我不能放任其讓方間大卸八塊,我立刻飛身過去,卻驚訝的發現,陳東給我的手套居然牢牢地拉着我的“尾巴”,令我無法移動分毫。眼看方間離我的身體越來越近,但我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焦急的等待奇蹟的出現。

方間輕鬆的走到“我”的身邊,狂妄的叫道:“去死吧!”同時將手中的長劍向下揮去,我彷彿可以看到我的身體身首異處的樣子,不忍的閉上眼睛。

但耳邊卻傳來方間不可置信的聲音,“怎……怎麼可能……”我疑惑的掙開雙眼,只見一隻被紅霧包裹着的右手透過方間厚實的鎧甲,穿過了他的胸膛,而這隻手的主人,居然是剛剛癱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我的身體。“我”猛地將穿過方間胸膛的右手,伴隨着我的動作,一陣黑煙從鎧甲的破洞和頭盔的縫隙溢出,消散在空氣中,等霧氣散盡,鎧甲彷彿失去支柱一般,“譁”地一聲散落在地上,細細看來,鎧甲裡面居然沒有其他的東西,彷彿就是一件空甲在行動。

這時,騰蛇和燭龍的戰鬥還是難分難解,大概是實力相當的關係,又怕對方會有幫手,不敢以命搏命,雖然身上都有些傷痕,卻也並無大礙,兩條身子依然相互纏繞着,但都在用巨嘴撕咬着對方。“我”輕鬆的料理完方間,彷彿還意猶未盡,嘴邊勾起一股詭異的笑容,猩紅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嘴脣,那殘忍的樣子,好似任何在他面前都事物都將成爲他的獵物,成爲他獵殺的對象。這時,“我”飛速的向正在纏鬥的騰蛇和燭龍掠去,身後,七條完好無損的巨大尾巴在空中飛舞,好像跳着一隻無盡的華爾茲。

片刻後,“我”來到纏鬥中的燭龍和騰蛇身下,身後七條尾巴毫無預兆的向燭龍襲去,只聽空中傳來“噗噗噗”地七聲,七道血花從燭龍身上七個不同部位飄起,燭龍吃痛,仰天發出一聲巨吼,就在這時候,騰蛇迅速放開纏繞着的身體,飄然地在空中圍繞在燭龍不停地飛舞,在騰蛇飛舞的同時,一片片烏雲在騰蛇飛舞的軌跡中不斷地聚集,隱隱的雷光閃現,居然是喚雷之術。而燭龍彷彿也知道騰蛇的殺招,瘋狂的扭動着身子,奈何“我”身後七條巨大的尾巴將燭龍的身子牢牢地纏住,時不時還有手上的利爪對着燭龍身上來幾下,爲燭龍添加幾道傷痕。片刻,空中的騰蛇法術完成,只見半空中烏雲密佈,一道道閃電伴隨着雷聲在烏雲的表面遊走。“我”仰頭看了看空中的烏雲,身子迅速後撤,但纏繞在燭龍身上的巨型尾巴卻沒有鬆開的意思,依然緊緊地包裹着燭龍。眼看天雷就要劈下,燭龍更加瘋狂的扭動着身子,只見它一個團身,終於見緊緊纏繞着身體的七條巨型尾巴掙開,但是爲時已晚。只見一道一道的旱雷伴隨着響亮的雷聲,在空中劃出一道炫目的光華,不偏不倚的劈在下方的燭龍身上,只聽燭龍不斷地發出嘶吼,扭動着身體。待七道旱雷過後,渾身冒着青煙,奄奄一息的燭龍癱在地上,頭上頂着的明火也已經熄滅,眼看已經油盡燈枯,不消片刻就會死亡。“我”好似看到寶藏一般,飛快的跑到燭龍的腹下,右手猛地掏進燭龍的腹部,一陣攪動,伴隨着我的攪動,燭龍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身子一陣抽搐,終於結束它的生命。只見我從燭龍的腹中掏出一顆紅色的小球和褐色的膽狀物,不由分說仰頭吞了下去。搖了搖腦袋,舔了舔嘴脣,似乎還意猶未盡,將目光投向口中飛舞着的騰蛇。騰蛇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停在半空中,隨便居然歡叫一聲,向“我”飛來。卻見“我”嘴邊勾起一道殘酷的笑容,七條尾巴同時向空中向我飛來的騰蛇襲去,“噗噗噗”連續七聲,七條巨尾全部命中,帶着七道血花,一片血雨伴隨着騰蛇一同跌落在地上,在騰蛇的眼中,充滿着不解和疑惑。

“我”掛着殘酷的笑容,緩緩地走進騰蛇的腹部,原本掏進燭龍身體的右手上還殘留着燭龍腥臭的血液,“我”慢慢地舉起右手,準備一舉將右手掏入騰蛇的腹中,下一秒,“我”的已經快要進入騰蛇的身體,突然,一柄黑色的長劍穿插過來,格擋在“我”的右手和騰蛇的腹部之間。耳邊傳來,“可惡,燭龍已經被你殺了,要是騰蛇再有個什麼閃失,我將如何開啓鬼門。”只見這柄黑色長劍的主人,一襲青衫袍帶,青色的長衫無風自動,長長地頭髮盤在腦後,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冷峻的面容,搭配上消瘦的臉龐,若出現在校園裡,絕對是校園的風雲人物!你問我爲什麼?就一個字!那就是——帥!雖然這個人我沒有見過,但是聲音卻異常的熟悉,沒錯!他的聲音如此狂妄,就和剛剛被 “我”殺死的方間一樣,只不過少了一分陰冷,多了一分高傲。我心中驚駭不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誰,難道他就是方間?不可能的,方間已經被殺了,他或是方間的什麼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

我疑惑不解,那人的話完全解開了我的困惑,“可惡,要不是剛剛大意。”那人的聲音波瀾不驚,有如萬年靜止的湖水,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我的玄天戰甲怎麼會被你損壞,我要用你的靈魂修補我的玄天戰甲!”說罷,抽出阻擋在騰蛇和 “我”的右手間的黑色長劍,揮劍向“我”看來……

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難道剛剛那被“我”殺死的方間僅僅只是一套鎧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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