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往終點趕,希望搶在魔羅之前,這樣我還有贏的希望。與此同時長白山上兩邊的戰鬥也越演越厲,原本平靜安詳的聖山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紅。這片鮮血爲已經漆黑的太陽又披上了一層妖豔的紅色。
終點就在眼前,這是一個小湖,在湖中間有一個祭壇,祭壇上就是被囚禁的修羅魂魄。我距離湖水已經很近了,奮力向前衝過去。同時魔羅的身影也已經出現了,他的速度顯然我要更快,一團黑影如鬼魅一般。
就在這時蝴蝶出現了,它衝着魔羅就衝了過去。蝴蝶是有劇毒的,它衝下魔羅的時候,魔羅的速度也放緩了下來。蝴蝶翅膀碰到魔羅身上的地方,都化成了灰燼。但是很快魔羅的身體就再一次恢復,然後重新長出血肉來。
我還是不顧一切往前衝,魔羅的手裡散發出一股魔焰來,這股魔焰將蝴蝶禁錮住然後慢慢枯萎,最終蝴蝶失去了生機。魔羅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的速度更快了,直接就衝到了祭壇上,他的手即將觸碰到修羅的魂魄。
看來我失敗了。
在西藏的布達拉宮,無論是宮殿還是外面都坐滿了從西藏各地趕來的僧人,他們在這裡一齊唸經,用出自己最大的念力。
在泰國,僧王的寺院也如此,無數的僧人在一起對着光明佛,智慧之佛大日如來念着經文。
在茅山和龍虎山,甚至在世界各地的道觀裡都坐滿了道士,他們一遍遍念着道德經,一遍遍的把這股力量傳遞到長白山。
這是一股強大的念力,在世界的宗教史上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無論是哪門哪派,無論是誰,都在盡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這股力量是可以超越一切屏障的,這股力量不是什麼高深的咒語,不是法術,只是念力,最強大,最精純的信念。
布達拉宮裡的經球上把長白山裡魔羅的樣子顯現了出來,在魔羅的手伸向那禁錮的靈魂時,這股力量終於爆發了。強大的信念之力穿透屏障,化成一道鎖將魔羅禁錮住了。魔羅的身上出現了一道明晃晃的金色枷鎖,而魔羅一動也無法動彈。
我拼命往前跑,離着祭壇越來越近!最終我拿到了!禁錮的修羅靈魂,最終被我拿在手裡。而魔羅這時也衝破了這股念力枷鎖,在枷鎖被衝破的瞬間,世界各地的信念傳播者都感受到了深深的衝擊力。
在布達拉宮裡,山上山下的和尚無一不被震得口吐鮮血。確吉班禪嘴角還流着鮮血,對着經球說道:“超然,我們盡力了,接下來靠你了!”
我知道這股力量的來源是哪裡,人心!
外面的太陽黑暗血紅,同時也折射出了長白山裡的畫面,長白山上所有的人都看見了長白山裡的場面。
“你竟然沒有通過問道的考驗,你變成了卑微的凡人?”魔羅笑道。
“那又如何,別忘了,你曾經也是個凡人!”我說道。
“那便無所謂了,現在的你拿到了魂魄也還是輸!”魔羅的笑變得越加瘋狂。
我將修羅的魂魄和修羅合成了一體。一股強大的光閃耀了出來,這股強光是魔羅都無法直視的。在強光之後,修羅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形象竟然和傳說中的蚩尤極像,長着一顆巨碩的牛頭,同時身上長着幾隻手臂,幾隻腳。
“你很讓我失望,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修羅出現後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話。
我沒有辯解,而是拿着自己的長劍準備隨時對抗魔羅。
“只有你一個,你們輸定了。”魔羅說罷,又變成了一團黑氣。
修羅和魔羅打在了一起,在我眼前根本就是兩種光的交匯。一種是黑色的,一種是金色的,速度快到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很快兩人又再次分開。
魔羅嘴裡念着咒語,然後湖水開始了沸騰,這沸騰的水裡鑽出了一條巨大的蛇。我認得這血紅色的眼睛,八歧大蛇。同時空中又再次出現一聲龍吟,竟然是一條龍。渾身漆黑,頭上只有一隻角,看樣子應該是小鬼說的應龍。可惜身爲上古龍的後裔,此時竟然會幫助魔羅。
修羅在連番戰鬥後終於敗了下來,魔羅身手一掌打在了修羅的身上,修羅被打得飛了出去。這時修羅蜷縮在一旁,看樣子受了極重的傷。
“還是不行嗎?”我問道。這一問,問的是他也是自己。
我忽然對着應龍喊道:“你忘記了小鬼說的話嗎?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九霄之上一聲龍吟。應龍忽然間好像發狂了一樣,開始瘋狂的衝撞四周的牆壁,然後又回了一聲龍吟。龍吟此起彼伏,響了好久。應龍忽然表現的好像是一個捱了罵的孩子一樣委屈,過了一會應龍纔好過來。
“謝謝你!”應龍張開口對着我說道。
“爲什麼?”我想那聲音應該是他父親的聲音,但是我卻不明白爲什麼要謝我。
“龍眼山修成正果的龍就是我的父親,那是因爲你的幫助!我會幫助你!”應龍說罷對着他身邊的八歧大蛇猛的撕咬過去,一口就咬掉了八歧大蛇的一個腦袋。
在龍眼山很多代之前被鎮壓了一條上古應龍,用來充當龍脈。而這條應龍剛剛產完龍蛋,孵化的自然就是這條應龍了。而我在龍眼山的時候誤打誤撞幫這條龍解除了封禁,他更因爲這麼多年的辛勞,終於修成了正果,成爲了五爪金龍,遨遊九天之上。
魔羅看了之後大喊了一聲:“不!”顯然他無法相信自己眼前出現的一切。
修羅也在這時爬了起來對我說道:“看來你的運氣還不錯,還有贏的機會!”
修羅對着魔羅衝了過去,看樣子修羅是抱了拼死的決心了,這一下戰局被扭轉了過來。八歧大蛇和應龍交戰在了一起,兩條巨型的軟體生物在互相撕咬。一個咬住一個的頭,一個咬住另一個的身體,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至。
整座長白山都攪動的晃動了起來,在一連串的廝殺之後,應龍終於慘勝。而另一邊修羅再次被打倒,渾身沒有一處好地方。魔羅漂浮在半空中,也受了不少傷,不過看起來更好一些。他兩隻眼睛裡的怒火都在燃燒,那是一種來自幽冥的噬人力量。
應龍從天上落下來,頭趴伏在地上,示意我站上去。我站到應龍頭頂之後,拿出長劍,做了一個進攻的動作。應龍帶着我飛速的朝着魔羅衝去,我手裡的劍奮力向前一揮,魔羅擋住了,然後手往旁邊一打,應龍都被打飛了出去,而朝着另外一個方向撞向了石壁。
“還可以嗎?”我問道。
應龍沒有答話,而是再次帶着我衝向魔羅。魔羅曬然而笑,我再次奮力一劍,這一劍劃破了魔羅的手臂,魔羅再次用力把我們打飛。
應龍這次爬了好幾下才爬了起來,然後用了半天時間穩固身影,看樣子他也不行了。
魔羅仰天狂笑,說道:“沒有的!你只是個凡人,就算我受了傷,你也輸定了!”
“是嗎?”我淡淡一笑,道。
“再來一次!”我放聲大喊。應龍也在我的吶喊中振作了起來,再來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應龍這次的速度是最快的,他拼勁自己全部的力量來進行這最後一次衝擊。我好像又變成了那個白衣的我,我好像又看見了他。他在微笑,因爲我的選擇是對的。
那一劍,燃燒掉一切的那一劍。如同七姑一樣,用自己的血肉精魂爲引,燃燒自己一切去揮出那一劍。我做到了。應龍頭頂上的我,燃燒了自己的一切,這一劍如流星一般閃過,最亮,最強的一劍。
這一劍刺透了魔羅的身體,也直直刺透了魔羅的靈魂。魔羅的眼睛裡閃動着不可思議,他怎麼會相信凡人也可以揮出這樣的一劍?但是這一劍已經將他粉碎了。
這一劍之後,我知道意味着什麼。消亡。對不起,阿離。
應龍在我身邊流出了淚水同樣這一幕幕也被反射給了長白山上的人們,當然也反射給了阿離。所有的人都帶着眼淚,然後進行了最後一輪拼殺,長白山的血更加濃重了。
沒有還記得這一天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是這一天過後,太陽又變成了金燦燦的顏色。一場場雪過後,長白山又換成了往日的潔白。
長白山裡寂靜了好久。修羅最後站起身,把我即將融化的身體送出了長白山,送到了阿離的身邊。
時間過了好久,在一處遠離人煙的地方,有一座茅草屋,屋外面有兩個紙人,他們在一起生活着。雖然是紙人卻很快樂,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把他們分開了。
茅草屋上落了只青鳥。
“打算這樣多久?”
“永久。”
“好吧,我知道了。”
青鳥就是西王母。兩個紙人會是誰呢?
輪迴留下的珠子,那是由無數魂魄伴隨着至陰之魂凝聚而成的珠子,可以讓紙紮術大成,那麼湊巧,竟然可以凝聚兩個。
有一天我的窗外有異動,我拉開窗簾,赫然發現窗外的樹枝上有兩個人,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兩個紙人,我正感到意外的時候。
紙人忽然開口說話了:“龍哥,那麼愛寫故事,不如幫我們寫個故事吧。”
你說,我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