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今天會在玄天盟的宋家,再次碰到姚泰。.
對姚泰,他一直有着一絲敬意。
這個專注於煉器多年,卻因爲無人提攜,始終無法獲得高階靈陣圖的低級煉器師,在煉器上成就有限,一生境遇也坎坎坷坷,也只是當年屠世雄還在星雲閣的時候,姚泰有過短暫輝煌。
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一直鬱郁不得志。
因年齡太大,姚泰不夠資格參加器具宗的考覈,他只是凡級煉器師,也不會被高等級勢力看中。
所以在顛簸流轉了兩年後,他選擇依附了一個宋家的星級客卿,希望能幫助星級客卿的家人兒子煉器,來獲取高等級的靈陣圖,能夠在煉器上有所突破。
然而,將他帶入宋家的星級客卿,在知道玄天盟高階靈陣圖的價值後,弄清楚需要耗費多少貢獻點後,就果斷擱淺了幫姚泰購買高階靈陣圖的想法。
那名星級客卿,本身也並不闊綽,也無法提供諸多材料供姚泰煉器。
久而久之,姚泰因爲疏於練習,在煉器的造詣上不進反退,就連以前能煉製出來的靈器,都出現了失誤。
這便引起了那名星級客卿兒子的不滿。
由於那星級客卿手中資源有限,經受不起煉器失敗的代價,所以在這次失敗後,引來了對方的暴怒。。
“少爺,下次,下次我一定小心一點,絕不會再次失敗。”姚泰弓着身子,語氣謹慎,不斷哀求,“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姚泰垂着頭,臉上滿是悽然無助,內心唉聲嘆息,暗恨自己當年太意氣用事。
如果在星雲閣的時候,能放下煉器師無謂的自尊,願意拉下臉討好柳婷,不惹那姑奶奶生氣,也不至於被趕出星雲閣,不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現在的他,不但沒有得到高階靈陣圖,就連常常煉器都不能,和在星雲閣相比,境況是更加不堪了。
“下次?”年青人冷着臉,揮舞着短劍,一副恨不得將姚泰砍上幾劍的架勢,“你可知道你這一次的失敗,讓我損失多大?至少半年,我至少需要半年時間的準備,才能重新湊足材料來!”
“就算是器具宗的墨海,也不敢保證每一次的煉器,都能百分百成功……”姚泰垂着頭小聲辯解。
“哼!你要是墨海,能煉製玄級七品靈器,你就算是失敗十次,我都認了!”年青人語氣充滿嘲諷,“可你是什麼東西?你連凡級五品靈器都煉不好?!”
一激動,他手中的短劍,又要拍打到姚泰臉上了。
一道青幽電光,如銀蛇劃破天空,精準無比電擊在短劍之上。
“啪!”
密集電流綻放,短劍上電弧一閃而逝,年輕人拿劍的手一抖,劍尖竟不慎刺到自己肩膀上,一朵血色鮮花立即浮現出來。
“媽的,什麼人搗亂?!”此人厲聲叫道。
秦烈已走了出來,皺着眉頭,快步來到這一塊,淡然道:“是我。”
“你,你是?”年輕人一愣,待到發現秦烈腰間的星星狀的令牌後,臉上顯出一絲懼意,“你是這裡的星級客卿?”
他身旁,有不少中年男女,那些人本來只是在一邊旁觀,對此人對姚泰的羞辱,一直都沒有阻止。
如今,在秦烈現身後,他們一發現秦烈也是宋家的星級客卿,也都神情微變,紛紛恭敬施禮。
其中一人忙阻止那年輕人,說道:“小木,他是和你爹一樣的星級客卿,你爹……暫時不在。”
被稱爲“小木”的那年輕人,微微變色,本來還想要和秦烈理論的他,一下子老實安分了,忽然閉嘴不吭聲了。
“你們吵到我了。”秦烈漠然哼了一聲。
“抱歉,是我們沒有注意到,下次我們會小心一點。”勸阻年輕人的中年人,恭恭敬敬道歉,不敢出言反駁一句。
也在此時,姚泰轉身,回頭看了一眼秦烈。
姚泰先是眼瞳一縮,臉上浮現驚異莫名之色,旋即又睜大眼,一瞬不移盯着秦烈的臉,嘴巴蠕動了幾下,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說。
他怕認錯人……
和兩年前相比,今天的秦烈變化很大,因爲成長,他相貌也有少許變化。
最重要的是秦烈的氣勢。
和他兩年前在星雲閣相比,今曰的他,在氣勢上,有着極其巨大的提升!
星雲閣時期的秦烈,有些靦腆,有些老實,在姚泰身旁的時候,更是惟命是從,一直小心謹慎,雖然做事認真無比,但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木訥內向。
現在這個秦烈,狂傲,冷峻,眼神凌厲如刀,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在姚泰眼中,如今的秦烈,和星雲閣的秦烈,除了樣子很像外,別的地方截然不同。
所以他覺得他認錯了人。
“姚大師!”
在姚泰畏畏縮縮,怕秦烈發怒,有些小心翼翼從秦烈臉上收回目光的時候,秦烈突地躬身,以徒弟的禮儀,恭恭敬敬地朝着姚泰拜了下去,神情謙卑。
“你,你,你是……”姚泰胖胖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然後猛地一顫,激動地指着秦烈,結結巴巴道:“你真是秦烈?!”
秦烈咧嘴,笑容燦爛至極,“姚大師,你怎麼看了我半天不講話,我還以爲……你不認識我了?”
“我,我不敢讓,我怕認錯人。”姚泰興奮異常,他很高興,他似乎想伸手摸摸秦烈肩膀,以示親熱,不過在他舉起手後,忽然看到秦烈腰間的令牌,動作又一下子僵住了。
宋家的星級客卿,在他眼中,身份是高不可攀的。
他忽然意識到了他現在和秦烈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
於是他擡起手,收回也不是,按下去也不是,表情有些尷尬。
秦烈反應過來後,咧嘴一笑,主動上前一步,用力和姚泰抱了一下,低聲道:“不管身份是否發生了改變,但在我眼中,你都是我秦烈的啓蒙恩師!”
姚泰眼中顯出深深感激之色。
旁邊那些人,眼見秦烈不但認得姚泰,似乎關係和姚泰還極好,都是暗暗心驚。
“這位大人,我們,我們並不知道姚泰和您認識,我們……對姚泰也沒有惡意。”那中年人將態度放低,在姚泰和秦烈分開後,表情苦澀看向秦烈,拱手道:“還請大人諒解。”
“姚大師,我們有兩年未見了,走,到我那邊坐坐!”秦烈攙着姚泰肩膀,關係好的如同父子一般,扯着姚泰就往外走去,看也不看這些人。
“秦烈,我,我和他們……”姚泰有些膽怯,腳步遲緩,試圖緩和一下雙方摩擦。
“沒事。”秦烈咧嘴長笑一聲,知道他擔心什麼,說道:“跟我走就是了。”
“那個,我遇到朋友了,去坐坐,坐坐就回來。”姚泰回頭對那些人一臉歉意地解釋。
“無妨,無妨。”中年人連忙說道。
秦烈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等你們的主事者回來,你讓他來找我,我有事和他談。”
“會的,會的。”那人恭聲道。
“秦烈,我……”姚泰訝然。
“跟我走就是了。”秦烈微笑。
姚泰想了想,終不再多說什麼,和秦烈離開此地,去了秦烈的住處。
“二舅,你這麼怕他幹什麼?”在秦烈和姚泰離開後,那年輕人憤憤叫道。
“他和你爹同一等級,而我們,只是你爹的親人,在這裡無名無份,也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中年人嘆息一聲,說道:“你爹不在,我們如果和他發生衝突,吃虧的肯定是我們。就算是他發狠,直接殺了我們,因爲身份差距太大,宋家也不會多說什麼。”
那年輕人臉色一變。
“你爹馬上就要回來了,等你爹回來,我們找回場子就是了。”中年人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新來的星級客卿,我們雖然不能拿他怎麼樣,但你爹可是老資格,要對付他還不簡單?”
“你說姚泰怎會認識他?”年輕人表情怪異道。
“鬼知道。”中年人搖了搖頭,發狠道:“不用管那麼多,等你爹回來了,自然要讓這傢伙好看!”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