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等人以一道道意識感測腰間分屬各方勢力的令牌。
“東夷人全部停了下來!”
回頭看向後方,潘芊芊驚叫起來,臉上有着明顯的錯愕。
杜向陽、洛塵一行人,忽然看向高宇,面色古怪。
衆人都看出來了,身後窮追不捨的東夷人,是因爲那個名叫珈玥的白夷女子,吹奏了螺號傳了訊息他們聽命於珈玥。
珈玥,則是因爲高宇的一番話,放棄了脅迫衆人,不再步步緊逼。
“高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宋婷玉輕輕吐出一口氣,繃的緊緊的心絃,稍稍放鬆了一些。
可高宇並沒有理睬她,高宇只是看向秦烈。
秦烈也是皺眉看着他。
沉默半響,高宇臉上冷峻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一些,這使得他陰森凜冽的眼神,也漸漸收斂了鋒銳,“你竟然願意因我捨棄封魔碑……”高宇語氣深幽低沉。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高宇弄出這麼一出來,就是爲了試探秦烈。
“爲什麼?”秦烈面沉如水。
“冰岩城一別,幽冥界一別,你我再見之時,你變了很多。”高宇想了一下,道:“我想知道,你還是不是當年那個秦烈,想知道在你心中,我究竟還是不是你的朋友……”
秦烈沉默。
他心中明白,前段時間因爲融合了一部分原來的性格,導致他的行事作風和以前有些分別,令他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高宇會這麼做。可能就是要確定一下。想知道他的變化有多大。
“如果秦烈沒有拿出封魔碑。沒有以封魔碑交換你,我們會怎樣?”杜向陽笑嘻嘻問道。
高宇別頭掃了他一眼,冷硬道:“你們都會死!”
衆人臉色一僵。
“珈玥是白夷族首領,在你們身後追擊的十幾名白夷族武者,都是通幽境後期。除此之外,在你們所行的前方,五里外,還另有數十名白夷強者等候着。你們沒有一絲存活的可能。”高宇漠然道。
這番話講出後,衆人心底冰寒,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驚悸之色。
若是高宇沒有胡說,他們身後有十幾名白夷族通幽境後期強者,前方路上,還有數十名高手堵截,再加上珈玥和實力不明的高宇……他們真可能難逃一劫。
“流落到土之禁地、水之禁地、金之禁地的暴亂之地武者,已被東夷人斬殺乾淨,他們手中有着各方勢力令牌。”高宇停頓了一下,又道:“黑夷、赤夷、白夷武者。在冰之禁地有數百人之多,他們纔是這裡的獵人。而你們……只是獵物而已。我奉勸你們,最好趁早將腰間令牌丟棄,免得被東夷人鎖定方位,引來滅頂之災。”
衆人駭然失色。
他們猜測到東夷人強者不少,可還是沒有料到,竟然真有數百東夷人踏入神葬場,還當真掃蕩了土之禁地、水之禁地和金之禁地,格殺掉了那邊所有暴亂之地武者。
“你和那珈玥什麼關係?”秦烈皺眉道。
“我落到金之禁地,被那邊黑巫教、夏侯家武者追殺,她和族人走散後,也在被追殺者的行列,我倆爲了生存不得不併肩作戰。”猶豫了一下,高宇說道:“追戰中,我受了重創,是她揹着我逃脫了黑巫教、夏侯家武者的圍剿,讓我才得以存活下來,我欠她的……”
“你欠她的,可她……好像很聽你的話呀。”宋婷玉插了一句。
“那是因爲在我傷愈後,幫助她領軍的白夷族武者,將所有黑巫教、夏侯家的武者斬盡殺絕了。”高宇冷冷道。
衆人又是心神一寒。
“你還要回白夷族那邊?”秦烈沉聲道。
“我欠珈玥的,而且我答應了她,要幫她在神葬場內,完成她對族人的承諾。”高宇臉色又漸漸陰沉下來,“我會幫助珈玥在葬神之地內狩獵,幫她奪取那些強者遺骨,也就是說,在今天分別後,你我是敵非友!”
秦烈神情一怔。
“我會是你們的敵人!”高宇看向洛塵、雪驀炎等人,冷聲道:“金之禁地時,除了將黑巫教、夏侯家滅殺乾淨外,我還殺了別的勢力武者!”
洛塵、雪驀炎眼神一冷。
“還有,是夜憶皓將你們的消息透露給珈玥知道,告訴珈玥無垢魂泉在你手中。”高宇搖頭冷笑,“東夷人的黑夷、赤夷、白夷,對內的時候,雖然存在暗鬥,但在對外的時候,卻極其團結。所有東夷人,最根本的目標,就是先誅殺暴亂之地武者,而暴亂之地武者至今依然在相互爭鬥,註定要一一葬身神葬場。”
“秦烈,下次再見之時,你我便是敵人!”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高宇毅然朝着珈玥離開的方向行去,身影掠動間,一道道鬼魅殘影層疊浮現。
在他身上,濃烈陰邪的可怖氣息,如萬鬼附身般,令他顯得有些莫測高深。
“高宇在神葬場內另有機遇,他如今體內生機渾厚無比,竟比鬱門還要可怕一點。”謝靜璇感知了一會兒,在高宇身影消失後,說道:“他應該至少踏入了通幽境中期。”
“只是通幽境中期,怎會有那麼可怕的氣勢?”杜向陽面色沉重。
“有時候,實力和境界的高低,沒有絕對的聯繫。”洛塵下意識看了一眼秦烈。
秦烈,在他眼中也是境界一般,但卻屢屢能夠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高宇很不簡單。”雪驀炎低聲道。
“再見高宇時,你會怎麼做?”杜向陽看向秦烈。
“視局勢而定!”
……
“高宇回來了!”
在秦烈衆人身後,十六名白夷族武者,一個個以靈力光罩護身。揹着巨弓。白皙的臉上眼神凌厲如電。
這些白夷族武者有男有女。年齡從二十到四十不等,境界卻都是通幽境後期。
珈玥就在他們中央。
所有人在見到高宇過來後,都鬆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
先前,他們擔心高宇會和秦烈一道兒,擔心高宇不會再回頭。
在這段日子裡,高宇最初並不被他們信任,甚至被他們鄙夷藐視。可高宇通過對黑巫教、夏侯家,通過對那些暴亂之地各方勢力武者,一次次兇戾陰狠的殺戮,漸漸贏得了他們的尊敬,也贏得了他們的信任。
他們都看的出來,高宇和他們白夷族的明珠珈玥,相互間已暗生情愫。
高宇以他的莫測高深,以他修煉的九幽浮魂錄邪訣,以他來自於幽冥界邪神的傳承,以自身的陰狠冷厲。令所有白夷族武者都認可了他和珈玥的關係。
他們都認爲,若是高宇因爲珈玥。而成爲白夷族的女婿,對他們白夷族的未來而言,將會是一大美事。
高宇分明潛力無窮,且心如鐵石,手段了得,將來必然會是珈玥身後最堅實的支柱。
珈玥,則是他們白夷族的未來,是他們白夷族以後的族長。
“秦烈他們,讓別人來對付吧,我們先去葬神之地。”高宇漠然道。
“聽你的。”珈玥輕笑道。
“高宇,以後如果在葬神之地,再見到這撥人,我們要如何應對?”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白夷人大漢甕聲甕氣地吆喝道。
這也是很多白夷人想問的。
“再見之時,便是敵人!”高宇低喝。
“好!”大漢粲然大笑,“高宇!我們相信你,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們就真正放心了!”
……
“我們要不要聽高宇的,將身上所有的令牌丟棄?”
衆人通過封魔碑,重新辨別方向,朝着冰靈而去的時候,宋婷玉忽然說道。
“東夷人有數百人,他們手中也有我們的令牌,通過那些令牌他們可以鎖定我們的位置,這對我們明顯不利。”謝靜璇也道。
“令牌,不單單是各方勢力用來聯繫的,還能在試煉結束後,確定出去通道的方位。”杜向陽苦笑。
秦烈、宋婷玉、謝靜璇訝然。
“你們不知道?”杜向陽一呆。
三人搖頭。
“我們進入神葬場的通道,暫時被外面的人封閉着,所以我們的令牌現在感知不出。”杜向陽解釋,“但在試煉結束後,外面的那些人會重新打開通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每一個手中的令牌,都能知道通道的方位。只有藉助於通道,我們纔可以離開神葬場,重返暴亂之地!”
“我們已經進來半年時間了,再過半年,試煉就會結束,只要我們還活着,就算是在神葬場沒有任何發現,也可以返回暴亂之地,收穫各方勢力拿出來的獎品!”潘芊芊補充。
“這麼說,令牌還不能丟?”宋婷玉表情苦澀,“可是這令牌,簡直就是活動的靶子,在這冰之禁地內,我們會被東夷人隨時發現的。”
“我想,如果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只留一塊令牌就行了。”杜向陽仔細想了想,說道:“留一塊令牌,東夷人找到我們的機率,就會少許多。我們也能通過一塊令牌,在半年後知道通道方向,從而離開此地。”
他們講話的時候,秦烈沒有吭聲,而是以一縷精神意識深入劍符令牌。
他在細心探測內部的靈陣圖。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不用丟棄令牌,我可以篡改內部靈陣圖,讓我們手中的令牌暫時失去作用。等需要時,我可以重新調整,再次將激活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