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璃……”
少女過去盛水時,秦烈喃喃低語,不由地回憶起過去。
他還記得當年鳩琉瑜途徑凌家鎮,一眼相中凌語詩、凌萱萱姐妹,要將兩姐妹收爲徒弟,將她們帶入七煞谷。
當時,凌語詩不捨離開,始終猶豫不決。
是他最後將凌語詩勸離凌家鎮。
當他狠心將凌語詩推出小屋以後,陸璃飄然而至,隔着房門,將一枚齊元丹塞給他,讓他從今以後忘掉凌語詩,說他和凌語詩乃是兩個世界的人,再不會有重逢相聚的機會。
當年陸璃的高傲,冷漠,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但是,在他和宋婷玉深陷幽冥界,在陰煞谷新任谷主沈梅蘭,要將凌語詩下嫁李中正爲妾時,也是陸璃向凌家通風報信,告知森羅殿的屠澤、卓茜,給凌家創造了逃生的機會,最終讓他成功將凌家救了下來。
陸璃對他雖然很冷漠,但是對凌語詩、凌萱萱卻有情有義,數次用心幫助她們。
如今,她被七煞谷禁錮,也是因爲她當年對凌家伸出了援手,害沈梅蘭、賈松林死亡。
秦烈暗暗皺眉,心中有了計較,準備等恢復後,助陸璃脫離苦海,也算是替凌家還她人情。
“轟!”
天上翱翔的水晶戰車,因爲那些七煞谷青年的操作不當,忽地從天墜落。
擁擠在戰車上的一衆武者,一個個摔的皮青臉腫,紛紛叫罵爭執起來,都在責怪對方亂來。
“裴湘,你在做什麼?”一名金煞谷武者叫道。
“在那具焦黑屍體上,你可發現了什麼?”又有人詢問。
“啊?”剛剛將水袋內的清水裝滿的少女,返回後,正往秦烈身旁走去,她離秦烈已經近在咫尺。此時被叫聲驚到,輕呼一聲後,忙道:“沒,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已經被烤焦了。”
少女名叫裴湘。只是陰煞谷一個小小的弟子。不但境界低微,也沒有特別的身份。
七煞谷由玄、陰、金、木、水、火、土七煞山谷形成,以前玄煞谷和陰煞谷一直勢力最強。金木水火土五煞要弱上一籌。
然而,當陰煞谷老一代的鳩琉瑜,和新一代的沈梅蘭,紛紛在秦烈手中葬身後,陰煞谷實力就瞬間排名墊底。
今日的陰煞谷,乃是七煞谷最弱的一個山谷,就連谷主至今都還沒有選出。
也是如此,來自於陰煞谷的裴湘,在衆人當中屬於完全沒有地位的人物。
“不對!”一名金煞谷武者反應過來。喝道:“這傢伙乘坐着水晶戰車而來,能乘坐水晶戰車的人,一定財大氣粗!”
“他身上肯定有好東西!”有人尖叫。
“過去看看!”
一時間,聚集在水晶戰車上的七煞谷武者,都激動起來。
裴湘臉色一變,眼見衆人朝着秦烈聚集過來。頓時六神無主。
“水,趕緊將水澆到我身上!”秦烈低聲道。
裴湘離秦烈已經很近,聞言,她慌慌張張將兩個水袋口塞拔掉,依照着秦烈的吩咐。將水袋內的清水潑灑在秦烈身上,還急着提醒:“把你手上的戒指藏起來!”
兩袋清水,化作兩道流泉,一起澆灌到秦烈體表。
出奇地,秦烈這具焦糊身子,如海綿一般,貪婪地將所有清水一滴不剩吸吮乾淨。
那具焦黑乾癟的身子,又得到兩袋清水補充水分後,竟以驚人速度飽滿豐澤起來。
裴湘看的目瞪口呆。
也在此時,那些七煞谷的武者,從水晶戰車的方向聚攏而來。
他們將秦烈和裴湘圍在中央。
“空間戒!三枚空間戒!”一人眸中迸射出貪婪光芒。
“天哪!這人真是財大氣粗,竟然佩帶着三枚空間戒!”
“快把戒指褪下!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我猜,一定有了不得的寶物!”
“肯定是這樣!”
衆人亢奮起來,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是閃爍出炙熱光芒,肩膀都不由地顫抖。
“他還活着!”裴湘急道。
“活着?他活着?”名叫印誠的金煞谷武者,臉色一沉,“明明被燒成焦炭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這般說着,印誠越過衆人,率先朝着秦烈走來。
在衆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印誠上前一步,準備將秦烈手指頭上的空間戒褪下來。
然而,等他看到秦烈焦黑的手掌和手指後,又流露出厭惡之色,旋即突地抽出一柄匕首出來。
“你,你幹什麼?”裴湘尖叫。
“反正他已經死了,我就把他手指切下來,可以更容易地將空間戒取出。”印誠沉着臉,“這傢伙都成這樣了,中了毒也說不定,我要是碰到他的指頭,或許也會被感染,還是穩妥一點爲妙。”
“他活着!我剛剛說了,他還活着!”裴湘焦急如焚。
“滾開!”印誠一揮手,一片金色光幕閃過,將裴湘給遠遠甩到一邊,“別妨礙我!”
另外那些七煞谷武者,也都冷冷瞪了裴湘一眼,其中一人更是冷聲說道:“你是想分一杯羹吧?”
“裴湘在這屍體旁邊逗留了那麼久,不可能一無所獲!她……會不會已經拿到了什麼東西?”一人目顯疑惑之色,“那三枚空間戒,她沒有立即褪下,而是去取水,是不是戒指太過於灼熱,所以要先以水降溫?”
“一定這樣!”
“這小婊子應該已經得到什麼東西了!”
“搜她的身!”
其餘人七嘴八舌,商討了一番,立即不善地瞪着裴湘。
三名火煞谷的武者,哼了一聲後,馬上朝着裴湘逼近,其中一人不懷好意道:“裴湘!你主動將衣服脫光,將手袋翻開,給我們仔細檢查一下,我們就放過你!”
“你們怎敢這樣?!”裴湘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
“能乘坐水晶戰車過來的人,就算是死了,身上也必然有着好東西!”那人眼中貪婪的火苗,越來越旺盛,“對我們而言,可能只是他身上一件小小的東西,就能改變我們的一生,所以我們絕不會放過!”
印誠和這些人,分成兩批,一個瞄準秦烈,一個盯上了裴湘。
在可能存在的鉅額財富下,他們心中的貪慾被徹底激發出來,都想通過這次契機改變自己的命運。
誰也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朋友,不管你死了,還是活着,這三枚空間戒我都要定了!”印誠冷哼一聲,手中匕首綻出耀目金光,突地斬了下來。
“鐺!”
匕首斬落在秦烈焦黑的指頭上,卻像是砍在金屬鐵器上,竟然濺射出火星子。
一層明黃色的大地光暈,忽然從秦烈整隻手上釋放出來,形成柔和卻堅實無比的壁障。
印誠豁然變色。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妙。
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一動不動躺着,渾身焦黑狀態,他卻無法以利器切斷對方手指,都意味着他壓根招惹不起。
秦烈那隻手上一束冰光閃過。
“嗤!”
掛在印誠腰間的三個水袋,被冰光穿透,裡面盛放的清水嘩啦啦流出。
全部落在秦烈乾涸的身子上。
所有的水滴,又是一滴不剩的,被秦烈吸收乾淨。
“嘭嘭!”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突地從秦烈胸腔傳來,如沉悶的擂鼓,讓印誠神情劇變。
“想要我的空間戒?”
也在此時,秦烈睜開眼,緩緩坐了起來,朝着他咧嘴一笑。
印誠魂飛魄散。
“嘖嘖。”搖了搖頭,秦烈嘲諷道:“想法很好,可惜,我便是真的死了,你也未必就能將我的空間戒褪下來!更何況,我還沒有死呢!”
這般說着,秦烈終於站起,擡手拍向印誠腦殼。
“蓬!”
印誠七孔流血,腦袋如縮入脖頸,瞬間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