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是李記商鋪的,上次賣給我們聚靈牌的就是他,小姐你看?”
老僕在橋的另一端站定,看着橋上秦烈和馮凱的激鬥,微微鞠身,衝那白衣女子說道。
白衣女子眸子清澈如透亮水晶,沒有一絲雜質,渾身流露出一股幽寒氣息。
她俏生生站在那兒,自成一道絕美的風景線,如將傍晚的晚霞色彩都給遮掩,她的氣質令人自慚形穢,讓人不敢直視。
“先看看。”她漠然道。
老僕微微點頭,就在橋頭停了下來,沒有掃視嚴青松一眼,只是望向戰鬥中的秦烈和馮凱。
“好美的女子!”
嚴青松回頭,只是看了一眼,腦海便轟然一震,視線如生了根一樣,在那白衣女子身上凝聚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在碎冰府,嚴青松身份不凡,還是嚴子騫的堂哥,見識過的美女不計其數,但是如那白衣女子一樣出衆奪目的人物,他還是第一次面見,禁不住心猿意馬,魂兒都像是丟了一般。
他只是看向那白衣女子,就連秦烈和馮凱的戰鬥,他都像是給暫時忽略了。
“咻咻咻!”
一道道凌厲劍芒,從馮凱手中銀色長劍飛出,劍芒如冷電,在石橋上縱橫切割,令石屑紛飛,有不少石塊都被斬斷。
秦烈手持木雕,被那銀色劍芒逼的狼狽不堪,身上已多出一條條細密傷口。
木雕形成的電網,只能護住他身前要害,然而那馮凱的劍芒,如銀色細線,無處不在,從四面八方一起激射過來,讓他防不勝防。
鋒利之極的銀芒,一旦刺在他身上,他身軀上立即多次一道血淋琳縫隙。
馮凱在開元境初期,他只是剛剛躋身煉體九重天境界,雙方差了整整一個大等級,不論在靈力渾厚程度上,還是戰鬥經驗上,他都處於劣勢。
而且馮凱靈技飄逸,走動間腳步如風,手中長劍更是刁鑽歹毒,每每能夠從死角遞向秦烈要害之處。
若非他手中木雕形成的電網能形成強力護盾,若非他身體強悍無比,他怕是早就支撐不住,被那馮凱給活生生肢解了。
“滴答!滴答!”
一滴滴殷紅鮮血,從他胸口、背部、臂膀上的傷口滑落,石橋上鮮血如花,朵朵綻放。
“在我吟霜劍的劍芒之下,你身體沒有被凌遲撕裂,還真是令我驚詫。”馮凱身形閃掠間,還有閒暇冷言冷語,“你連骨骼都沒碎斷,看來在肉身的磨礪上,比我所想的還要堅韌,不過還是難逃一死!”
秦烈一聲不吭,也沒有功夫多言一句,他全神貫注,體內靈力混合雷霆之力,瘋狂的運轉着。
“轟隆隆!”
一聲聲天雷爆炸之音,突然從他胸腔骨骸內傳來,他渾身穴竅內的狂暴雷霆力量,如決堤江水般陡然怒涌出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
他渾身穴竅中,如同也有雷轟傳來,朗朗晴空之下,炸雷聲竟然不絕於耳。
“轟隆隆!”
傍晚時分,晚霞滿天,九霄雲層深處,突然傳來一聲爆裂雷鳴!
“嗤嗤嗤!”
一條粗如巨龍般的熾烈閃電,倏地從霞雲中乍現出來,扶搖而下,轟然衝射在石橋之上。
“崩!”
連接靈材商街和南城的石橋,瞬間崩碎,堅硬的石頭裂爲數百塊,石屑紛飛。
石橋上的秦烈、馮凱、嚴青松三人,似乎同時被如龍般的閃電轟擊,在漫天石灰中,三人都慘叫出聲,一起跌落在下方寬闊的長河之中。
“咦?”
白衣女子澄清的眼眸的中,流露出一種驚奇之極的光芒,她忽然擡頭,看向紅霞漫天的虛空,又低頭看向斷裂的石橋,看向橋下的河流。
流動的河流中,秦烈、馮凱、嚴青松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如沉入河底,被水流衝向別處。
“這個天色,豈會有暴雷閃電?”老僕一臉訝然,“古怪,真是古怪,那雷電還那麼準,就劈在我們眼前的石橋上方?”
“九霄雷霆閃電,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人引動的。”白衣女子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道。
“啊?被人引動?小姐,你是說?”老僕悚然動容。
“李記商鋪的那個學徒。”白衣女子肯定地點頭,“九霄閃電從虛空劈射下來前,他體內傳來雷霆轟鳴之音,我不知道他修煉了什麼奇特功訣,但可以確定的是……他體內的異變,連接了九霄深處的雷霆,將一道天雷閃電帶了下來。”
那老僕驚異之極,“小姐,你見多識廣,可知道在我們赤瀾大陸上,什麼樣的雷電靈訣能如此霸道?”
白衣女子蹙眉,認真想了一會兒,輕輕搖頭,“連開元境都沒有達到,居然就能引動九天神雷,這麼霸道狂暴的功訣,我還真沒有聽過。”
此言一出,老僕愈發驚愕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說:“從天而降的雷霆閃電,將石橋瞬間摧毀,那三個傢伙不知道怎麼樣了……”
“能引雷霆閃電下來的那學徒,定然不會有事,至於另外兩人……就難說了,就算是不死,至少也要脫成皮了。”白衣女子淡然道。
兩人講話的時候,這個偏僻之地引起的爆炸聲音,終於將諸多武者吸引了過來。
等那些人過來後,發現石橋爆碎,都是驚奇不已,紛紛議論着,想要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白衣女子和那老僕,則是換了一個方向,從另外一個石橋去了靈材商街。
兩人徑直去了李記商鋪。
李記商鋪內,李牧坐在他那搖椅中,一邊搖晃着身子,一邊眯着眼懶洋洋看着外面。
待到他看到白衣女子和那老僕進來,李牧依然神色隨意,笑着說話:“兩位這是第二次光臨小店了,這次想看些什麼?”
“還要上次收購的聚靈牌,我們這趟願意以兩塊凡級七品靈石的價格購買,過了這麼久,不知道你有沒有進貨了?”老僕說話道。
“價格翻了一倍,嗯,看來你們認識到聚靈牌的價值了。”李牧微笑,然後說道:“暫時沒貨,過段時間可能再進一批過來,你們下次再來吧。”
“離你這裡最近的一個通往南城的石橋,剛剛被天雷摧毀了,你應該能聽到聲音。”白衣女子忽然道。
“聽到了。”李牧點了點頭,訝然道:“但管我什麼事?”
“你店裡的那個學徒,剛剛恰好就在橋上,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老僕解釋。
李牧眼瞳微縮,神情陡然嚴肅起來,他那搖椅也停止了搖晃。
白衣女子和那老僕,都深深看向他,似乎想通過李牧知道點什麼——能引動九霄雷霆降落的秦烈,已成功勾起兩人的好奇心,讓他們認爲李牧應該知情,所以兩人暗暗期待。
李牧忽然閉上了眼。
白衣女子和那老僕,都眼神熠熠看向他,可惜壓根不能從閉上眼的李牧身上,瞧到那怕任何一絲異常。
“你們過段時間再來,不送了。”李牧沒有睜開眼,婉言送客。
白衣女子和那老僕,目露詫異,心裡覺得莫名其妙,然後點了點頭,皺着眉頭退出了李記商鋪。
在他們離開不多久,那條通體雪白的大狼狗,從後面小院悄然走了過來。
它奇怪的看向閉着眼的李牧,似乎從李牧身上覺察到了什麼動靜,所以前來看看情況。
過了一會兒,李牧睜開眼,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衝着那大狼狗微微一笑,“我剛剛只是找個人,沒想到連你也驚動了,嗯,沒事,那小子活的好好的,只是受了點皮肉傷罷了,呵呵。”
大狼狗搖了搖尾巴,似乎覺得無趣,又重新回到後院,蹲在樹下閉目養神。
……
通往星雲閣的一條巷子內。
秦烈突然出現,他全身溼透,背部、胸口和臂膀上,傷口上血跡明顯,他沉着臉,忍着傷口傳來的刺痛,避過人羣,專挑僻靜的巷子鑽。
“嚴青松,馮凱,你們這次要能活下來,下次,我會讓你們嚐嚐更刺激的滋味!”咬着牙,秦烈低喝一聲。
從天而降的雷霆閃電,瞬間粉碎石橋,將他和嚴青松、馮凱一併轟入河中。
他不知道嚴青松、馮凱狀態如何,落水之後,他一路潛游,在大家都朝着爆炸場聚集的時候,他悄悄上岸往星雲閣而去。
“這次真是萬幸,竟然誤打誤撞引起九霄雷霆降落,不然非要死在馮凱、嚴青松手中不可。導引九天神雷轟落,不是要修成天雷聖體之後麼?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還達不到天雷聖體的程度,怎麼會這樣?”
巷子中,秦烈皺着眉頭,默默想着,表情越來越疑惑。
“咦?身上怎麼會有濃烈的酒味?我沒喝酒啊,酒味從何而來?”他忽然嗅到酒香,神色奇怪的開始檢查着身體,“傷口!酒香從我傷口散逸出來,怎會這樣?這酒,是李叔那烈酒的氣味!”
秦烈一臉愕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