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軍的攔截雖然對聯軍造成了一些阻礙,但關東聯軍還是成功與汜水邊的袁術軍匯合。
袁術、曹操、劉寵三人出營,個個神色都有些狼狽。
特別是劉寵,因爲親自上陣殺敵,還綁着繃帶。
“你這家奴,這般姍姍來遲,莫非是想害死我不成!”袁術怒道。
袁紹頓時也是勃然大怒,他雖然是有點這意思,但還是顧全大局趕來救援了。
沒想到袁術竟然如此不給面子,在這麼多諸侯面前這般不給他這盟主面子。
“豎子,安敢侮辱吾主!”牽招怒喝一聲,便要拔出武器。
袁紹伸手攔住他。
“公路,你這般目無兄長,只是我念着兄弟之情,纔不與你計較,換做其他人,你可是要吃大虧的。”袁紹一副面對不懂事的小弟弟般教導。
這話一是顯示出自己的大度,又體現了袁術的無能。
完全避開了袁紹原本庶出的身份。
這話一出,其他諸侯也是紛紛開口。
“對啊,盟主這一路可是不計損失,匆匆前來支援。”
“爲此盟主也是損兵折將啊!”
“公路,可不要辜負盟主的苦心啊!”
袁術的臉色越來越黑,他這次作爲先鋒,五十萬大軍折損過半,可是損失慘重,而這些傢伙躲在後面撿便宜就算了,這時候還這樣嘲諷他。
袁術身邊的謀士閻象目露猶豫,原本讓袁術才參加討董義軍可是爲了賺取名聲來的,但現在卻是和衆多諸侯鬧成這樣,簡直是平白損兵折將,還丟了名聲。
但閻象此時顯然不可能直接站出來打袁術的臉,閻象心中略一盤算,靠近袁術小聲說了幾句。
袁術臉色的陰沉消去一點,當即對着衆多諸侯道,“諸位,這次我爲了義軍損兵折將,損失重大,而某些人又容不下我,我便就此回南陽去了,諸位還請多保重!”
袁術某幾個字咬得很重,袁紹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陰鬱。
“公路,你這是爲何,大家都是爲了匡扶漢室而來!”曹操勸說道。
“對啊,公路還是以大局爲重。”
“袁太守還是多考慮考慮。”
其他人也是紛紛勸說。
袁術搖搖頭,“我就當個先鋒,命都去了一半,再繼續在這,恐怕沒有命回去啊!”
袁紹臉上更是陰沉,但還是忍住,勸說了兩句。
袁術還是沒有動搖,轉身就回去讓人撥營,準備回去南陽。
“唉,公路還是太過年輕,不懂事。讓諸位見笑了。”袁紹面露歉意的神色,一副老大哥的模樣,向着衆人拱手行禮。
“哪裡,哪裡!”
“盟主不必在意!”
衆人客套一番,回到主帳。
“董卓勢大,又有異人相助,想要破關,還要從長計議!”曹操首先說道。
“虎牢天下險要,如今董賊親自坐鎮虎牢,想要破關,確實要做好準備。”袁紹也道。
虎牢關乃是洛陽東邊門戶和重要的關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爲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我們廣造攻城器械,在關外堆砌土山,憑我們這麼多諸侯,就不信攻不下虎牢!”有諸侯說道。
袁紹先是令人撤了酒菜,擺上沙盤。
“諸位請看,這裡便是虎牢關,而汜水關則在這裡,距離虎牢約莫十里。”袁紹在沙盤上點了點。
衆多諸侯的目光都投向沙盤。
在汜水與黃河交匯的西北,形成天然的土嶺,土嶺南邊向東南方向蜿蜒,向北則一直到黃河阻住去路。
在土嶺中間斷開了一條孔道蜿蜒通向洛陽,而虎牢關就在這土嶺的斷口之間。
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虎牢關往東十里處又有一道短一些的不規則的土嶺北接黃河,兩道土嶺中間是一片相對開闊的平原,而汜水幾乎是從平原中間穿過向北注入黃河。
汜水相當於虎牢關的一道護城河,兩道土嶺構成了類似於城門的一個甕城,只是在東南方向出現了一個豁口。
而汜水關便位於這東南的要道之上。
兩關互爲犄角,想要攻下的難度,何止提升了一倍!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番,有些人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袁紹皺起眉頭,明白這是因爲袁術要退兵,讓原本就並不團結的衆人更是離心離德。
但他作爲盟主,更是想要藉着這次討伐董卓,獲得大量的名聲與利益,若是就這樣失敗,那損失便大了。
只能安撫衆人,“我們可廣造攻城器械,憑藉着我們兵多將廣,一面佯攻虎牢,另一面攻擊汜水,定可破關。”
一些人還有些懷疑,但事到如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袁紹便令衆人紮營,等五日之後進攻虎牢、汜水。
衆人又商議了下具體的作戰細則,袁紹又讓人撤了沙盤。
侍從們重新將一盤盤酒菜端到諸侯面前,歌姬舞女隨之而入,營帳中再次恢復了一片歌舞昇平,哪裡還有之前的憂愁。
曹操暗自嘆息一聲,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虎牢關中。
董卓高坐在榻上,周圍有四個美豔侍女在旁服侍。
下首的各個將領目不斜視,顯然已經習慣了。
一人匆匆而入,頂束髮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正是呂布。
呂布來到臺階前跪下,“孩兒拜見父親。”
旁邊的西涼諸將面色各異,有嘲諷,有冷漠,還有則是帶着看好戲的悠閒。
呂布久久沒等到董卓的迴應,不由擡起頭。
董卓將一位侍女以口侍奉的葡萄吃下,又在她身上抓了兩把,這才慢悠悠地道。
“聽聞此次吾兒是去攔截蘇子謹去了,不知戰果如何啊?”
呂布劍眉一皺,拱手道,“孩兒慚愧,此次兵馬不足,而蘇子謹手下兵多將廣,孩兒只能保證全身而退。”
呂布還想着藉此,看看能不能從董卓那邊多要來一些兵馬,雖然希望不大,但也是一次嘗試。
董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響才道,“孩兒回來便好,先到旁邊坐着吧。”
呂布略微有些失望,下首末尾的位置坐了。
董卓又道,“關東羣賊已經齊聚汜水,諸位可有對策?”
呂布當即出列,拱手沉聲道,“關東諸侯不過烏合之衆,孩兒視之不過土雞瓦狗,孩兒願爲先鋒,親領三萬精騎,夜襲敵營,定可擊潰關東羣鼠!”
“不愧是吾兒奉先!”董卓捻着鬍鬚哈哈大笑。
呂布卻是覺得董卓的笑容裡別有意味。
“呂將軍雖然勇猛,但面對關東諸侯,恐怕不會盡全力啊,恐怕這三萬精騎要折損在將軍手上!”
呂布轉頭望去,卻是郭汜。
郭汜雖然是馬賊,但被董卓招降之後,因爲其善於用兵,極爲得到董卓重用。
與李傕一道,在西涼軍中的地位,僅僅在牛輔之下,掌握兵馬大權。
“吾兒武藝天下無雙,自然不怕關東鼠輩,但打仗哪裡有直接派出大將的道理,不如先派一將探路。”董卓笑道。
呂布聞言,心中一沉。
郭汜道,“吾手下有一將,名爲華雄,可破關東鼠輩!”
董卓捻着鬍鬚,“華雄之前在鄴城爲先登,勇武非常,可當此任!你便率領三萬精兵,今夜突襲敵營!”
華雄立即出列,“末將定然不辱使命!”
將明、秦卒過河、李尋殤,也是出列,“我等願意協助華雄將軍!”
“好,那你等便一同前往!作爲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