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爹爹想吃雞湯粥”
林宇澤哀嚎地看着自己手裡的“神仙粥”這個分明是聽着不錯,吃着不行好麼?
“爹爹,您有些咳嗽。”
林暖暖攪了攪自己手裡的雞湯粥,粥熬得火候正好,一經攪拌,真真是香氣四溢,
林宇澤嚥了咽口水儘量疏略自己碗裡沒滋沒味的神仙粥,有些羨慕地看着那母女倆,配着小菜,吃得香甜。
“暖暖,那個……”
慢慢地將自己的神仙粥用完,林宇澤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林暖暖,還是張口道:
“怎的也給那林琨熬了粥?”
說起這個,林宇澤心裡就有些不痛快,自家閨女居然給那個林琨和薛明睿都送了麻雀脯粥,獨獨給自己盛了神仙粥,要說起來,薛世子是客,林暖暖如此做,倒是無可厚非,可是那個林琨分明就是…
林宇澤放下手中的快,看着笑得意味深長的林暖暖暖,他真是有些看不懂自家閨女此舉。
“好歹一個是客、一個爲長,儘儘心也是應該的嘛!”
林暖暖笑着搖了搖頭,話一出口堵得林宇澤啞口無言。
“可是…”
林宇澤面上一沉,又不忍心說自家閨女,只好跟李清淺遞了眼色,想讓她勸上一勸。
卻見李清淺對他搖了搖頭,一副什麼也不用說的模樣。
看來,還是得交代一下小暖暖。
“咳咳,那個嶽子慕分明就是你的…”
始終有些說不出來,林宇澤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嶽子慕好歹也是長輩,你怎的也不給他熬點兒,就算不是雞粥,好歹也要上些神仙粥啊……”
說完,他頗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窗外,又道:
“昨晚,我見他聲音有些不大對,好似有些咳嗽。”
林暖暖好似並未發覺自己爹爹的窘境,只笑着將一口粥細細嚥下,對着要給她搛菜的丫鬟擺了擺手,接過溼手帕擦了擦,又對着秋菊細細地叮囑一遍,
“這個一會兒用丁香水泡一泡,再給二爺、二奶奶用。”
李清淺笑看着林暖暖蹙眉,嫌棄地不用那肥珠子。
知女莫若母,暖暖這孩子是不喜肥珠子淨手後的味道呢。
“好了,下去吧。”
林暖暖打發了一干丫頭下去,只靜候着林宇澤夫婦用膳,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爹爹此時正一臉欲語還言“幽怨”地看着自己,
林暖暖故作不知地看向林宇澤,挑了挑眉:
“爹爹,您怎麼了?”
“這個小暖暖!”
李清淺不由在心中偷笑着,她這還是氣自家爹爹昨晚上輕易就對林琨父子就範呢。
看着自家夫君一臉彆彆扭扭的模樣,李清淺忙嗔笑地說道:
“暖暖,你怎的不給你嶽老伯送些吃食?”
要說這孩子,今兒個也是奇了,明明就是個最不喜林琨之人,居然讓人送去了精心熬製的雞湯粥,分明之前下人已經讓人送去了雞絲粥,這孩子卻說林國公不喜油膩,可是雞湯粥就不油膩了?且她怎的就知道林國公的口味?
這還不算,配菜更是講究,就說才做得的野鴨脯,除卻林老夫人,薛夫人處送了些,下剩的本就不多,可這丫頭,居然一股腦兒地全送去給了林國公,就更別說旁的佐粥小菜,還有各色點心了,
別說林宇澤見了心裡有些不痛快,就算是李清淺自己心裡也是有些彆扭。
若是旁人做的,林宇澤夫婦說不準還能說上幾句,可若是這個丫頭,兩人還真不忍心多責備她,畢竟自家暖暖,那可不是一般的貼心貼意小棉襖,她既如此定然是有旁的用意。
一家三口,“各懷心思”地用完膳,待小丫鬟上茶後退下,李清淺和林宇澤相視而對,半晌,李清淺不由苦笑着開口:
“暖暖,這是怕你爹爹擔下不孝之名?”
要不然也說不通,此舉何意啊!
林暖暖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茉莉香茶,答非所問地讚歎:
“嶽老伯窨的茶,真是不錯,馥郁卻又不是高調的濃香,清新卻又不是很寡淡,當真是好手藝。”
這孩子!
李清淺的眼裡微微含笑,依着林暖暖跟嶽大伯的交情,又怎能不送,看吧,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其實暗地裡早就讓人送去了吧。
林宇澤也同李清淺一樣想法,他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故弄玄虛的小丫頭。
他放下茶盞,打算去書房同薛明睿等人細細商量後面的事宜。
就在此時,守在門外的小丫頭稟報:
“國公夫人來了。”
“是祖母來了,”
林暖暖忙起身去迎,才走至門口,就見薛明珠急急進來,還未站定,就跟看着仇人似地盯住林宇澤:
“你可真行,從昨晚到現下,你就讓人將鵬哥……嶽子慕扔在那兒,到現在還滴米未進!可卻讓人給那個林琨,好生伺候着?”
薛明珠的聲音有些尖細,細細聽着還有些顫抖。
李清淺和林宇澤都有些聽傻了,自家閨女對嶽子慕這是什麼意思?
“夫人,都是媳婦兒的錯,是我沒有想周全。”
李清淺忙解釋着,
“疏忽?有這麼疏忽的嗎?林宇澤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薛明珠的手直指林宇澤,指尖微微顫抖,
“是!”
林宇澤垂下頭,要說他對那個嶽子慕的感情很是複雜,原來那個甫一見到自己就橫挑鼻子豎挑眼之人,就是自己的生父,林鵬。
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又眼林暖暖,辯解着:
“那人按說不是我們府上的,難道就憑三言兩語…”
“什麼三言兩語,是我,是我認定的,你個白眼狼,自己的父親都不認,畜…”
“祖母!”
見薛明珠一副即將抓狂的模樣,林暖暖忙出聲勸阻。
“小暖,你別護着你爹爹,我要打這個不孝順的,他居然……他居然不認鵬哥…”
薛明珠先還是氣呼呼地,一會兒就變了顏色,聲音也開始哽咽:
“他這麼多年,有家不能回,不易啊!”
此話一出,衆人皆默。
林國公府世子,堂堂大將軍,化名嶽子慕,獨自一人在外多年,怎能不苦?
林宇澤耷拉着腦袋,只低着頭,等着薛明珠訓斥,卻沒成想等來薛明珠哀嚎的哭聲,他面色微沉,慌忙跪了下來,口中忙道:
“都是宇澤的錯!”
李清淺和林暖暖見狀,也忙跟着跪了下來。
林暖暖不由在心內哀嚎:
祖母,分明昨晚跟你說過啊,您這唱的哪出啊?這回當真是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