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悄無聲息的家,讓她膽戰。
躺進被窩裡邊,想讓自己重新感受一下滿譽給她的關愛。不能因自己偏執的心態,傷及到滿譽一顆純淨得天真無邪的心。
想起滿譽,方令她身心有了溫暖,有了稍息適度的幸福感在擁抱着她——
目前煥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滿譽了。無論何時何地,亦或身前身後,所有出現眼前的一切,除了滿譽仍然還是滿譽,全部都是他的身影——滿譽已然成爲她的全部,成了她每天清晨出現的那第一道霞光——佔有一席重要之地。
電話鈴聲又一次嚇倒了她,知道又是滿譽打來的,她不再抵抗……她要聽從電話另一端給她的終極判決。
“姐,對不起。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原諒我的衝動吧……心情不好是嗎?出去走很久吧?來過幾通電話,都沒人接聽,是你還在生我氣是嗎?都是我不好,本想要你開心的,反惹你生氣……是我該死,是我有錯,懇請姐原諒我吧,行嗎?”
“別這麼說,像在抽打耳光一樣。是我不好,因一時心急,說話口不擇言,是我的錯。原諒我,不該傷到你的心。”
“其實你的心比我還痛對嗎?你不知道,當時我又氣又急。氣的是:你說的那些漫天無際的大道理。急的是:你爲什麼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呢?那一刻的我,真想把手機摔掉……一個人躲起來哭上一鼻子,你真的讓我好傷心,好難過,你知道嗎!?”滿譽的語氣雖然略帶壓抑着的氣憤,但聲調在他控制中應顯柔情溫軟。
“姐有姐的苦衷,你該理解明白的……削去你的對與錯不說,單說我自身,姐爲情累過,怕自己在感情上再也輸不起……沒有能力沒有膽量去擔當所有……原諒姐的懦怯。”
“你想要說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爲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還是讓我替你說了吧:年齡大了,配不上你,害怕有損於你的人格,誤了你的前程,是這些吧?當然,我體會得到你爲我所擔憂的一切。
“正因爲你出於對我的關心和愛護纔想的如此全面,從中更能展現出你的善良,這樣的刻意不但不能消除我的思想,反更加加深了我愛你的決心。年齡不是距離,心裡若沒有真愛,那纔是真的產生了障礙,是件極可怕的事。
“你若害怕人言可畏,我們可以到深山老林裡過平靜生活,在那裡過安穩與世無爭的日子。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及所有。還有,你擔心某年某月某日,我會喜新厭舊,會離開你,會無情無意地把你甩掉拋棄是嗎?我不會那樣的。絕對不會。我保證我是認真的用心在做。這一切一切無需你承擔什麼,都由我來擔當。我要一直牽着你的手,我要和你一起走完我們人生之路。
“滿譽要給你我所有能給予你的幸福,給你快樂,給你一個完整的家。——這樣向你表白我所有的心願,難道還不肯信賴我嗎?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要你愛我!除非你真的不愛我,或是不肯不願和我生活在一起。否則,你沒道理、沒有理由不接受我的愛。”
“你讓我無話可說,所有的擔憂,所有的困惑,都被你一一道得清楚明白,我還有什麼可以顧及的呢?”
“姐,我愛你。我還想聽你說一遍,我纔好放心嘛。”
“我……我愛你!煥然愛你!她會愛你一生一世一輩子。”
“喔——!太幸福了,姐讓我好感動!知道我有多興奮嗎?謝謝你,我的淚水都已經流下來了。我愛你,好愛好愛你,雖然說出來聽着讓人感覺肉麻,但我是真的真的好愛你呀!滿譽愛你,他會愛你一生一世一輩子!”
“咱們不多說了好嗎?你要保重自己,照顧好自己,工作別太累了,要少喝酒。”
“嗯。我聽你的,已經記下了。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就算爲了我,姐要開開心心地活着,一定要記得。”
“會的,姐記住你每一句話。”
“這樣才叫我放心。姐,我真的開心死了,我要回家見我媽去,有話明天再對你說好嗎?再見!願你睡個好覺,做個好夢!”電話那方開心得似乎要暴烈。
“再見!願你同有一個好夢!”煥然那顆冰冷如石的心,開始甦醒融化……心底那道防線被這番意味深長的溫暖話語徹底擊潰。一種曼妙情潮,絲絲入扣,騰昇攀附於心頭之上,枝繁葉茂,惟妙惟肖。
晶瑩剔透的淚水伴隨柔軟歡愉,細密緊緻地滑下……她笑了,望着驚動的美好,靜靜展開笑靨。
真實的感情是渾然天成的,單純,自然並且簡單。飄蕩的幽冥及虛空,你們去吧。別讓黑暗遮擋住剛剛燃起來的熱情和希望之光與前途。她要收起迷惘緊張的心悸,叫青春嫵媚流動的芬芳取代疲憊擺佈的命運。
不想在空白中寂寥,讓奔騰放逐的騷動,去接受鮮豔奪目的萬道霞光!迴歸於海闊天空——掀風鼓浪,去追逐起伏不停的波濤。
心有多寬,天有多大。人生就該大膽向前,大步奔跑——
* * * * * *
人都說“陽春三月好風光”!這話也許指對江南而言。
然而在嚴寒的東北黑龍江地帶,春天總要姍姍來遲幾大步路。
北方三月的天,咋暖還寒。寒冷雖已漸退,但溫度依然在零下幾度之間徘徊,不肯退縮。白日間,太陽光輝可融解冰雪,但到了夜晚,白日間所消融的冰雪卻又重新凝結成混濁的冰面。出行的人們要格外注意腳下的路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忽悠摔個跟頭。
北方雪花飄灑,南方鮮花遍地,可見祖國是多麼的遼闊。
這是一個浪漫的春天——
煥然即將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養育了她半生的土地。原因是滿譽在南方給她找了份做“家教”的工作。對這項工作而言,煥然是喜歡的,她欣然應允下來,答應滿譽近快到他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