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在說什麼啊?你喝醉了!”唐心拿下他的手。
顧行雲的手因此落在了她的頸畔,一不小心把她的衣領往下拉,一抹吻痕刺目地映入眼簾,刺紅了他的眼。
他突然一把撲上去,將她壓倒在身下,“爲什麼你就不能是我的……我要你是我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唐心嚇得呆愣了幾秒鐘才緩衝過來,使勁掙扎,“學長,你在做什麼?我是唐心,唐心啊……你清醒點……”
“就是你,我要的就是你……只要你……”顧行雲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胸口。
唐心驚恐至極,淒厲地哭着喊着,“不要!學長,我是唐心……你放開我……”
她用盡全力想推開他,可是很奇怪,明明是個半癱的人卻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灌滿了力量把她死死困在身下,讓她沒法動彈分毫。
難道要在同一天內她要被……兩次嗎?
四年前,醒來時那個可怕的畫面晃入腦海,唐心嚇得瑟縮不已,更加劇烈地反抗,“顧行雲,你放開我,你喝醉了!我是唐心!你的學妹唐心啊!”
可是喝醉的人哪裡還聽得懂她的話,埋首在她的頸畔用力留下痕跡,唐心無助地哭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連我最信任的你也這樣對我?”淚水像斷了線般洶涌滑落,她也不掙扎了,如果真的逃不過那就這樣吧。
如果她沒有送上門來一切都不會發生。
淚水滑向頰邊,流入頸畔,顧行雲嚐到了鹹味,擡頭,恍如被施了定身咒,瞪大雙目看着身下這個閉上眼哀莫大於心死的女孩。
天啊!他在做什麼!
那是他這輩子最不捨得傷害的女孩啊!
“心心,心心,對不起……對不起……”他抱起她一遍遍道歉。
這……好像是學長的聲音,學長正常的聲音。
唐心緩緩睜開眼,看到自己正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反應激烈地推開了他,全身捲縮起來,抖如風中落葉。
“心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顧行雲上前想要碰她卻不敢,手只能僵在半空中。
“心心,我該死,我不該喝那麼多酒!”顧行雲瘋狂地把那些酒全部揮落,還準備拿起那打沒拆的啤酒罐砸自己。巨大的響聲讓唐心回到現實中來,看到他傷害自己,趕緊上前阻止。
“學長,夠了……你別這樣。”
“心心,你願意聽我說話了?別怕,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
“學長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誰?”唐心從他手裡奪走那打重重的啤酒罐,懷疑地問。
顧行雲一怔,隨即點頭,鏡片後的眼神有些閃爍,“是,對,我……”
“原來學長有喜歡的人了,真好,我很替你高興,喝酒也是因爲她嗎?”唐心岔開話題,只要明白學長不是有意傷害她她就不怕了,他就還是她最信任的學長。
“的確是因爲她。”顧行雲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身上,喃喃自語似的說。
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她有非分之想,只因怕連朋友都做不成。
唐心想到顧行雲的身體狀況,心中大抵明白了,上前扶起他坐到沙發上,“就算再難受也不能喝酒啊,這樣對你身體恢復不好。”
“下次不會了。”顧行雲勉強一笑。
“學長,如果她是因爲你的身體狀況而離開你的話,那就證明那個女孩不適合你,我的學長可比任何一個男人都來得優秀。”唐心邊收拾地上的酒罐邊說。
“是嗎?那你怎麼就沒動心?”顧行雲半開玩笑的說,心底滿滿地苦澀,癡癡的盯着地上收拾的女人。
在遇上她以前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執着,無法自拔。
唐心愣怔地擡頭,“學長,這玩笑很嚇人。”
“嚇到你了。”顧行雲笑了笑,看向她,遲疑了會才問,“心心,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好像有事。”
把垃圾收進垃圾桶的唐心動作一僵,然後鬆手,拍了拍灰塵坐到他身邊,拿起一罐酒擰開拉環就喝。
顧行雲伸手阻止她,“既然你勸我不喝那你也不能喝,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嗎?”
“也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自己親手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唐心澀然一笑,也聽話地放下了酒罐子,“也許我當初就該聽你的,放棄,不要跟他有任何糾纏,也不會搞得現在這番作繭自縛的局面。”
“心心……”顧行雲沒想到唐心會說出這番話來,這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放下了要報復的心態?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突然改變這麼大?
“他厲雲深到底什麼意思,對我百般討好後又忽然冷落冰霜,他總是能折磨我,無時無刻,他憑什麼!而我爲什麼就逃不出他撒下的網?”唐心又哭又笑的樣子讓顧行雲心疼不已。
顧行雲擡手想要像過去一樣擁她入懷安慰她,但是手在半空中停住了,想起了自己剛纔的禽獸行爲,怕她抗拒,怕讓兩個人因此陷入尷尬的局面。
“心心,爲什麼非他不可?”顧行雲幽幽地問。
唐心輕笑,茫然地搖頭,“我也不懂,這世界上那麼多男人爲什麼就非他不可,不是有人常說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嗎?我覺得這話說得很對。”
顧行雲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心如刀割……
他握了握拳,閉了閉眼,道,“既然報復也不能讓你解脫,那就隨當下的心!”
成全,真的比想象中的要難。
“學長,我們果然是知音。”唐心贊同地笑了,而後臉色又黯然下去,“我幹過這樣的傻事,那天發現他開始對我冷漠後心裡難受得想死,我甚至不爭氣地在他旁邊哭了,可是他無動於衷。然後,我一個人坐電梯上上下下十來回後隨心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一口氣跑到他面前想跟他說:我們在一起吧!可是……當我終於可以說出口的時候,他卻因爲要接他兒子的電話打斷了我……”
顧行雲只能給她無言的安慰。原來,無論是遲或早,無論多少年,他的等待終成空。
她的愛這一生也許只會給一個男人,一個叫做厲雲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