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玥這些日子無數次的琢磨這件事情,這些人即然能找到自己,一定就是有目的的,如果他們不想利用自己,就會直接把寧凱堯的下落告訴自己了,費這些周折幹什麼啊!
老婦人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她,而這個人,十有八九是紀東揚的對頭,可能是穆佑,紀澤,也可能是其他人,他們清楚自己和寧凱堯,紀東揚之間的各種關係,他們本人對付不了紀東揚,就想用寧凱堯牽制自己,利用自己對付紀東揚。
蘇璟玥不是傻子,經歷了這樣多的風風雨雨,爾虞我詐,她即便曾經單純如白紙,現在也變成心思細膩機敏了,她之前就已經大概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並沒有盯着康師傅盒子看太久,然後就轉頭看向燒水的女子,笑着問:“我怎麼感覺這桶面是假的呢,聞起來味道不對啊?”
女人對她笑笑,“小姐,這面保證不會是假的,你可以看看裡面的調料包什麼的,我保證這面是真的!”
蘇璟玥被她說的心裡一動,伸手去翻看裡面的調料包,只見一張調料包後面是張小小的照片,照片裡的人面容消瘦,憔悴,顴骨因爲瘦而凸起,皮膚乾燥無光,眼神迷茫,這個人兩鬢的頭髮已經有了點點的花白。
如果蘇璟玥不是對寧凱堯太過熟悉,她幾乎認不出照片裡的這個人,就是風華正茂,血氣方剛,陽光帥氣的寧凱堯,蘇璟玥的鼻子發酸,眼眶迅速發紅,她的目光稍稍下移,當她看清寧凱堯坐着的是輛輪椅時,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一下。
身體健壯,活力十足的寧凱堯,竟然變成了坐在輪椅上的癱瘓病人!往日英氣勃發,神采飛揚的的臉上,已經黯淡無光!
蘇璟玥握着照片的手,不斷的抖動着,眼淚噼裡啪啦的掉在方便麪的盒子裡。
年輕女人燒好了熱水,從蘇璟玥手中接過方便麪的盒子,往裡面倒入熱水,所有的字跡,照片,都被熱水澆燙的沒有了,消失不見了。
女人見蘇璟玥不住的落淚,情緒很激動,連忙低聲安撫她,“小姐啊,你不要這樣,現在我們還不能被紀東揚發現了,那樣你不旦救不了寧凱堯,只會害了他”
蘇璟玥痛苦的閉閉眼睛,微微點頭。
女人又爲蘇璟玥搬過來一把椅子,提高聲音對蘇璟玥說:“小姐,你坐在這裡稍等會吧,等下面就可以吃了,我還有工作要做,去那邊忙了,有事情你就過來叫我啊。”
蘇璟玥木然的點點頭,腦子依然是照片裡寧凱堯的模樣。
心高氣傲的寧凱堯,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他的日子一定過的生不如死吧!
寧凱堯啊!!!寧凱堯啊!!!
蘇璟玥一想到那張照片,心都要碎掉了。
曾經的寧凱堯是那樣的健壯,他會把小時候年幼的自己放在他的肩頭;曾經的寧凱堯無所不能,他會爲自己做飯,會爲自己縫補衣服;曾經的寧凱堯勇敢威風,他會親自送自己上學,接自己放學,會打跑所有想欺負自己的人……
寧凱堯給過她無數溫暖,關懷,爲她驅散心中所有黑暗,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人愛的,有人疼的,覺得這世界的光明和美好!
而現在,寧凱堯卻被自己連累,變成了這個樣子。
蘇璟玥痛苦的牙關咬的咯咯響着,身體不住的發着抖,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坐太久,外面還有紀東揚派的司機在,暗地裡還有很多保鏢在監視着自己。
她努力的積蓄力量,起身去了趟衛生間,洗了臉,補了妝,然後走出超市,這次她沒有再去麻將館,她已經沒有一點兒僞裝的力氣了。
蘇璟玥上車後,要司機送她去最近的女子會館,一進會館,她先去貴賓室浴室沖澡,然後準備汗蒸,這裡的貴賓浴室是獨立房間,打開裡面的花灑,蘇璟玥再也忍不住的強烈的酸楚涌上鼻尖,眼淚涌現。
寧凱堯有什麼錯啊,他怎麼可以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和折磨啊!
蘇璟玥捂着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蘇璟玥心疼的好像要死了一樣。
她在浴室裡洗了半晌,出來後直接進了獨立的汗蒸室,在裡面蒸了四十分鐘,又去桑拿,覺得情緒平靜一些了,眼睛也看不出紅腫了,她纔去做美容護膚。
蘇璟玥這套SPA做下來,花費了六七個小時,她是中午時候來的會館,等她走出會館時,暮色四起。
附近的商家正在播放一首歌曲,“如果我能爲你求得一點青春,我會留在心中保存,縱然青絲如霜黃花飄落紅顏已老,只求心中還有一些純真,如落西山天際一片暮色沉沉,我們就要走進黃昏,回首多少甜蜜幾番哀愁起起落落......
這首歌如泣如訴,好像在感嘆生命的無奈,人性的悲涼,正觸動蘇璟玥心裡的痛楚,她的鼻子再次發酸,好在此時天色已經晚了,別人看不見她再次發紅的眼圈。
蘇璟玥坐到車上,看着外面迷茫的夜色,想起了那首歌曲是羅文的“黃昏”,以前她聽這首歌感覺淒涼,現在感覺更淒涼。
她聲音有些沙啞的吩咐司機,“找家川菜館子,我餓了。”她要吃點刺激的東西,讓自己的精神振作點。
司機猶豫了一下,低聲提醒蘇璟玥,“夫人啊,先生已經打過無數次電話詢問你了,你......你要不要先給他回個電話啊!”
蘇璟玥一聽司機提起紀東揚,心中不覺發苦,此時此刻,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紀東揚,不得不面對的也是紀東揚。
她從包中掏出電話,發現上面竟然有五十八個未接電話,想必自己一下午呆在女子會館裡,已經急壞了紀東揚,如果不是自己前幾天同紀東揚鬧過,紀東揚這個時候早就找來了。
此蘇璟玥真的不想理睬紀東揚,想到照片中悽慘的寧凱堯,她又不得不給紀東揚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