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陵與韓君,元朔最強的兩大高手,此刻已經先蘇雲一步,來到大秦。
他們二人並沒有如蘇雲預料的那般,等待着蘇雲等人的到來,集合衆強者之力討伐餘燼,相反,他們反而第一時間便來見餘燼,甚至將蘇雲的計劃告知餘燼!
蘇雲請來的每一個元朔高手,其人生平,修煉的功法,擅長的神通,他們都知無不盡。
完全可以說,餘燼比蘇雲還要了解他麾下的那些舊學高手,甚至他還知道這些舊學高手的弱點!
而對此,蘇雲則一無所知。
他們之所以對餘燼死心蹋地,是因爲他們當年在遊歷西土大陸時,被餘燼折服。
餘燼張開雙臂,微笑道:“蘇閣主,我已經布好請君入甕的局,只差你進入甕中。”
血肉天船即將飛臨西土大陸上空時,突然天地間的元氣迸發出一絲輕微的震盪,這絲震盪儘管不那麼強烈,但靈士對天地元氣極爲敏感,船上的每個人都察覺到了這絲震動。
蘇雲站在船頭,向下方的西土大陸看去,只見大秦雲都旁邊,有明亮無比的光柱升空,光芒越來越亮,光柱越來越高。
光柱的最下方是一面巨大的仙籙,佔地數百畝,仙籙四周隱約有奇異的紋理,像是符文,每一枚符文大約六七畝。
蘇雲催動應龍天眼看去,那些符文印記正是被餘燼鎮壓的神魔玉牒所化的圖案!
“九十五神魔,還差一種。”
蘇雲定了定神:“難道餘燼確認,少一種玉牒的情況下,也可以舉界飛昇?”
他心中不解,不過現在下方的天地異變正在越來越劇烈,天象已經發生了改變,天空開始扭曲,元氣涌動,呼嘯旋轉,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氣旋,像是要颳起颱風一般!
每一個氣旋方圓數百里,旋轉擾動,漩渦正在不斷往空間深處鑽去!
太歲掌控着血肉天船,從一個個巨型氣旋中間駛過,但見氣旋上方,有巨大的漩渦龍捲,像是魔怪的觸手,不斷扎入深空!
“轟!”
其中一個氣旋震動,狂暴的應龍元氣從那氣旋中噴涌而出,旋轉着向下而去,與地面上的應龍玉牒印記相連!
“轟!”
又是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第二個洞天被打開,檮杌元氣從天而降,與檮杌玉牒印記相連!
“轟!”“轟!”“轟!”
一座又一座洞天開啓,一道又一道粗大無比的天地元氣如同龍捲,滾滾而下,與各自的神魔玉牒印記連接在一起。
玉牒印記浮空,一道道印記光芒噴涌而出,與仙籙相連,仙籙上的蝌蚪文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光柱正是從仙籙中射出!
太歲控制着血肉天船向下俯衝,避開一道道粗大的天地元氣,然而天地元氣與空氣劇烈摩擦,伴隨着天地元氣的是無數雷霆,咔嚓咔嚓四下亂劈!
雷暴傾瀉,灑在血肉天船之上,讓人頭皮發麻!
哪怕是靈嶽先生和花狐改變舊聖的經典,引發天劫,也不如這雷暴的萬一!
衆人面色凝重,空氣中瀰漫着焦糊味兒,那是太歲魔神憑藉一己之力,擋下了無數雷霆!
“這僅僅是天地元氣的摩擦碰撞,便如此恐怖,我們真的能打得過嗎?”
就在這時,只見承載着仙籙的那片大地越來越高,那片陸地不斷隆起,像是在不斷生長!
短短片刻,那片陸地便與雲都差不多高,像是一座頂天立地的山巒!
雲都與那山巒很近,最近的地方甚至連在一起!
太歲立刻控制血肉天船,降落雲都。
雲都中早已是一片大亂,天街上到處都是車輦,人們瘋狂逃亡。
就在這時,只聽轟隆一聲,天空被打開,蘇雲仰頭看去,看到星斗在天空中旋轉,星辰在接近,遠去。
巨大的長城出現,那是由無數星辰和太陽組成的長城!
天空被撕裂的洞口處,北冕長城呼嘯而過!
空中漸漸有劫灰飄揚,飄飄灑灑,如同雪花。
蘇雲擡手,接住一片劫灰,那是這個世界天地間的元氣,像是漸漸腐敗而凝聚成劫灰。
同一時間,西土大陸的地底傳來距離的震動,地震不斷,不斷有城市在地震中沉沒,然而在沉默的城市遺蹟上,卻有古老無比的城市從劫灰中漸漸顯露出來。
包圍那些城市的劫灰漸漸飄起,像是要溶解在空氣中,化作新的天地靈氣!
這種事情,在大秦各地都有發生,並且以雲都爲中心,漸漸四下擴散,有要瀰漫到他國的趨勢!
而大秦沿海的位置,海中也有劇烈的震動傳來,海底造陸,一座座被掩埋在海底的劫灰城在大水中緩緩升起,海水從古老的城市四處傾瀉。
伴隨着天地元氣的劇變,逃難的人們變得難以喘息,他們呼吸着污濁的天地元氣,不斷有人化作劫灰怪。
而那些從地底升起的劫灰城中,卻不斷有劫灰怪轉變形態,從劫灰怪形態轉變爲血肉之軀,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天地元氣。
那裡的人們聚集在一座座劫灰城的神廟前,那裡往往被封印着劫灰神王,被一座座劫灰山所鎮住。
人們向神廟叩拜,禱祝,宏大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喚醒那裡的劫灰神王!
劫灰山在禱祝和膜拜之中不斷崩裂,劫灰浮空,消融,化作新的天地元氣。
距離雲都最近的劫灰城,已經有神王震破劫灰山,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太歲控制血肉天船,降落在劍閣之中。
太歲還未來得及收回船上的血肉,突然只見許多怪物撲來,抱着自己的血肉便咬。
劍閣中到處都種植着史前的植物,有的下身是植物,上身是血肉的枝葉,連接在一起組成各種獸頭。這些植物原本是劍閣士子探索地下劫灰城時,發現的植物種子,悉心栽培,種在劍閣中。
原本這些植物很是溫順,此刻卻因爲吸收了從劫灰轉變來的天地元氣,突然間變得暴戾嗜血,撕咬太歲血肉的,便是這些奇特的上古植物!
不僅如此,這些植物根鬚拔地而起,四下裡行走,捕捉士子!
劍閣此刻也是一片混亂,先生們召集士子,四處絞殺那些植物。
“魚青羅!”
火雲洞天的長老團剛剛下船,便發現魚青羅與一衆天道院士子在與那些古怪的上古植物廝殺,其中一位長老冷哼一聲:“僞洞主果然藏在這裡!”
魚青羅也注意到這艘血肉天船,率領士子殺上前來打算營救,卻看到蘇雲與火雲洞天的長老團在一起,不由怔了怔。
蘇雲飛速道:“來不及多說了,魚洞主,隨我一起去對付餘燼。”
魚青羅祭起火雲,沉聲道:“諸位長老,此乃世界危急存亡之時,火雲洞天之事反而是小事,先與通天閣主一起對付餘燼再說。”
長老團諸位長老對視一眼,紛紛點頭,爲首的傳法長老道:“魚青羅,並非是我們要刻意針對洞主,而是景召洞主是在瘋癲之中將洞主之位傳於你,名不正言不順,難以服衆。”
另一位傳功長老道:“我火雲洞天有着五千年傳承,洞主傳承,不可如此兒戲。”
魚青羅稱是。
蘇雲拍了拍天鳳,示意天鳳去找李竹仙,心道:“多半沒法子向李竹仙解釋,她的鳥爲何變得這麼黑了。”
衆人匆匆向那座與雲都並肩的山巒而去,突然,蘇雲看到了羅綰衣率領一衆大秦文武大臣,在他們之前衝入那座山巒。
其中還有武聖江祖石、國師玉道原這等高手!
“羅綰衣要與餘燼決裂?那是她的父親啊……”
蘇雲率衆緊隨其後,待跨過那座山峰與雲都的連接處,只見這座山峰竟然出奇的規整,有步道階梯,有觀景臺,可以看到天上玉牒越來越大,神魔在玉牒中亂舞。
山路上還有一座座石碑,石碑上刻錄着文字圖案,不斷變化。
衆人顧不得去看,飛速前行,突然一位火雲洞長老不經意間看了幾眼,便再也無法挪開目光,身軀不斷顫抖。
“這是我元朔武聖人的功法……”
那火雲洞天長老突然癲狂起來,哈哈大笑:“我修煉的就是這門功法!破了!被人破了!”
“噗——”
他大口噴血,哈哈笑道:“狗屁武聖絕學,被人用新學輕而易舉就破了!”
蘇雲心中一驚,這時,跟隨他而來的諸多元朔高手紛紛向沿途中的那些石碑看去,一個個亂了心神。
“這是我修煉的聖人絕學大自在天功,怎麼會被人破掉?”
“我苦修一輩子的聖人絕學五雷大篆心經,不可能就這樣被人破解!”
“這是什麼術數?我爲何看不懂?我修煉了這幾十年的術數有何用?”
……
那些元朔高手一個個大亂,他們在石碑上找到自己苦修了半世的功法神通,被人用新學最簡單的辦法破去,不堪一擊!
甚至連道聖和聖佛也找到了他們各自的石碑,直勾勾的盯着,失魂落魄。
蘇雲心中一沉,向薛青府、溫關山的分身化身看去,只見那些分身化身突然怪笑連連,縱跳而起,向山頂逃竄,叫道:“蘇閣主,你與餘燼聖皇作對,死無葬身之地!”
“你找來這些高手,打算用他們壓制餘燼聖皇的魔性,但他們的道心先壞了,看你能怎麼辦!”
山頂,羅餘燼一部分身軀化作仙籙,另一部分身軀依舊維繫着白髮少年的形象,微笑道:“只有折服蘇閣主這樣的天才,纔有成就感。便如同當年我折服你們二人一般。”
他的身後,秦武陵與韓君站在那裡,面帶微笑。
蘇雲看向魚青羅,輕輕點頭。
魚青羅上前,來到傳功長老身邊,道:“我將此功法以新學改良,傳功長老再看,是否能被石碑上的法門破去。”說罷,她將傳功長老的功法神通融合新學,施展一遍。
傳功長老目光癡癡傻傻,待看到她施展的神通功法,雙目漸漸恢復清明,突然長揖到地:“傳功慶元義,參見洞主!”
魚青羅來到傳法長老身前,將傳法長老修煉的舊聖絕學融合新學,施展一遍。
傳法長老眼中的癲狂盡去,長身而拜。
不過多時,火雲洞天長老紛紛被魚青羅折服。
同一時間,道聖和聖佛眼神也漸漸恢復清明,道聖笑道:“我還以爲有多高明,也不過如此。”
聖佛點頭道:“道心造詣,比我們差得遠了。”
蘇雲鬆了口氣,向靈嶽先生和花狐看去,卻見二人正對着石碑指指點點,品頭論足,頭頂的雷霆落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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