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與花狐換做第二招,悔禍收烈焰,同樣也是兩人合擊,讓這一招的威力暴增!
第三招畢方鶴一足,第四招翩翩戲輕舟,第五招丹霞蔽日行,在兩人的配合下相繼施展出來。
待到蘇雲和花狐施展出第六招長空展赤翮時,花狐體內元氣被蘇雲的氣血牽引,不由自主的劇烈震盪,先是發出鳳鳴聲,接着元氣運行和血液運行速度倍增,迸發出第二種長鳴,鶴唳九天!
他的氣血再度提升,第三種鳴啼在胸腔中響起,驚空!
花狐氣血震盪,氣血不由自主從體表涌出,在身後化作燃火的神鳥振翅而起!
“我……”
花狐有些茫然,仰頭看着在頭頂翱翔的神鳥畢方,喃喃道:“我做到了第三種成就了?我修成築基第六重了?”
他突然激動起來,散去氣血畢方,翻身施展蛟龍吟,龍吟傳來,他的氣血如蛟龍盤繞身軀!
花狐行動起來,恍惚間有如兩條蛟龍嬉戲,撲殺,兇惡異常!
他經歷過全村吃飯渡劫,也從鱷龍吟進化爲蛟龍吟,此刻又得蘇雲氣血牽引,助他一臂之力,頓時得以突破!
花狐將蛟龍吟六招施展一遍,又驚又喜。
畢方變雖然精妙,但從威力上來說還是蛟龍吟的威力更強,他遲遲沒有修煉到洪爐嬗變的第六重,也沒有練成鱷龍吟的第三種成就。
“難道這就是天道院的終極天賦嗎?”
那老者左僕射雙目無神,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無法企及。
他這一生無比要強,即便五次考天道院都被刷了下來,但是他卻毫不氣餒,終於有了大成就,文昌學宮的僕射,只是他此生成就的冰山一角而已。
他這一生,對天道院從未服過,自認爲自己絕不會比天道院的士子差。
然而這一次,着實被打擊到了。
蘇雲的表現,是他畢生都不可能做到的,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做到的。
這纔是他感覺到無力的原因。
閒雲道人也是如此,只是對他的打擊沒有那麼大而已,他的成就不如左僕射,執念也沒有左僕射那麼深。
——倘若左僕射死了,肯定會出現在天門鬼市上,擺出自己生前的寶物,對進入鬼市尋寶的人提出戰勝天道院士子的執念。
而若是閒雲死了,便不會有這種要求,這便是二人的區別。
閒雲道人躬身,慚愧道:“僕射,我學問不夠,愧爲人師,今日向僕射請辭。”
那老者左僕射笑道:“天道院的弟子,我也教不下去,閒雲不必自責羞愧。有什麼樣的士子,便有什麼樣子的老師,你作爲普通士子的老師,還是盡職盡責的。”
閒雲道人聽他這麼說,心裡很不舒服,但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
自古以來,多數情況下都是老師選擇士子,老師教什麼,士子學什麼。但很多人都忽略了士子也要選擇老師。
士子天分太高,普通的老師是教不來,自己胸中的那點學問很快便會被掏空,繼續教便是誤人子弟,耽誤人家的時間。
因此,天分高的士子,也需要天分高的老師。
閒雲道人覺得自己教不了蘇雲,只是他並不知道,蘇雲的天分雖然高,但也沒有高到他們想象的那種程度。
蘇雲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學會畢方變,並且參悟出合擊、三啼、六羽變這三大精要,靠的是他眼中的八面朝天闕烙印。
朝天闕烙印打開天門,讓他的性靈得以進入另一個世界,查閱仙圖。
而仙圖中正是兩隻畢方在風雷劫中渡天劫的情形!
蘇雲在觀摩那兩隻畢方渡劫施展的招式,正是畢方變的六招,又看到兩隻畢方合力對抗風雷劫,聽到鳴啼,觀察到畢方六種羽變,他的領悟自然要遠超閒雲道人。
閒雲道人儘管是青苗院首座西席先生,但是他也並未見過真正的畢方神鳥,更不曾親眼看到畢方渡劫的情形。
他的所學,其實也是靠前人所傳,不如蘇雲是理所當然。
只是這一次進入天門後的另一個世界,蘇雲的擔憂也越來越強。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那兩隻渡劫的畢方神鳥也葬身在仙劍之下,沒能擋住仙劍一擊,死於非命。
而且這一次,仙劍循着他的氣機而來,速度比上一次更快,他在跳入天門的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到仙劍的劍氣差點將自己刺穿!
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次數越多,仙劍的威力越強,速度越快。
蘇雲精於計算,他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自己若是修爲實力沒有大的進步,下一次進入另一個世界,絕對會死在仙劍之下!
這是他最大的危機!
不過,爲了力壓朔方三萬士子,奪得第一,他必須利用仙圖修成畢方神行養氣篇!
至於下一次能否逃出仙劍追殺,他暫時不做考慮。
那老者起身,徑自走出大殿,塗明和尚與閒雲道人慌忙跟上,三人在格物殿外停下,那老者道:“我先前總是懷疑他們,懷疑他們不是天道院的士子,懷疑他們不像是東都大帝的使者,因此纔有多番試探。而今,容不得我不信了。”
閒雲道人腦中轟鳴,急忙轉身要走。
他聽到東都大帝的使者,便感覺有幾分不妙,因此不打算涉足此事。
塗明和尚連忙拉住他,笑道:“你都知道了,還想脫身?道士,與我一起上賊船罷!”
閒雲道人叫苦不迭,道:“東都大帝的使者來朔方查案,肯定是驚天大案,我擔心我小命難保!”
老者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玉扳指,塗明和尚滿臉掛笑,撥動着念珠,閒雲打個冷戰,這兩人笑得這麼開心,儼然一副隨時殺人滅口的樣子。
閒雲道人卻知道,自己若是不同意,這兩個傢伙絕對會殺人滅口,——畢竟,文昌學宮的風氣很壞,把自己學宮的青苗院首座滅口,似乎也說得過去。
閒雲道人連忙道:“我從了你們便是。這上使是什麼來頭?”
塗明和尚說了蘇雲等人來歷,閒雲道人沉默片刻,壓低嗓音道:“禿子說天道院士子奉大帝的命令來我朔方查案的,朔方城必有一場大地震,我也深以爲然。只是不知道,這場大地震是發生在官場之中,還是商場之中。我文昌學宮倘若牽扯太深,會不會被牽連?僕射……”
那老者淡淡道:“他奉大帝之命來朔方查案,我們過問不了,也不必過問,只管配合就是。不用管它什麼地震,震得再大再狠,嘿嘿,還能震得倒我朔方左鬆巖的文昌學宮?天大的事,我替你們扛着!”
閒雲和塗明精神大振,文昌學宮的當家的,老瓢把子,學宮的老師之首腦,那可是朔方一帶有着傳奇色彩的人物!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便不必擔心文昌學宮和他們的性命前程!
那老者左巖鬆老眼中精光四射,突然嘿嘿笑了起來:“我倒覺得,我文昌學宮撿了個大寶。”
閒雲和塗明都不以爲意,這分明是難以想象的兇險。
“這幾年朝廷一直說要改官學的築基功法,一直說把五十六州三百六十郡縣築基功法統一,但卻始終未改。別人不改,咱們文昌學宮先改!”
那老者左巖鬆攥緊拳頭,冷笑道:“天道院的洪爐嬗變養氣篇,還有這改良後的畢方神行養氣篇,我都要!你們說,咱們的士子學了洪爐嬗變和畢方神行,什麼狗屁朔方學宮,什麼陌下、九原,他們學宮的僕射,都得給老子跪下舔老子的腳!”
閒雲、塗明面面相覷。
“還有這一次入學大考,三萬士子中的第一人,報考的居然是我文昌學宮!”
左巖鬆越說越是興奮,宛如真的看到三大學宮的僕射驚訝錯愕的表情:“那三個老東西老孃們,一定駭也駭死了,還要不得不吹捧老子幾句!”
塗明和尚咳嗽一聲,打斷他的美夢,道:“僕射,上使是否願意傳給我們文昌學宮,尚且難說。”
左巖鬆似笑非笑道:“所以還需要兩位多操勞,死皮賴臉一些,纏着他,磨着他,求着他傳給我們。現在入學大考在即,士子們多已放假,你們不用授課,那就多幫他做事,人總有心軟的時候嘛。”
閒雲、塗明面帶難色。
左巖鬆笑嘻嘻的轉動自己的玉扳指,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閒雲和塗明只得點頭。
左巖鬆哈哈大笑,揹着雙手離去。
閒雲道人和塗明和尚目送他遠去,塗明嘆道:“野鶴,現在你知道咱們文昌學宮的風氣,是怎麼變壞的了吧?”
閒雲道人點頭,嘆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更何況咱們文昌學宮從地基就開始歪了。咱們文昌學宮,唯一正直的,唯一干淨的,恐怕便是用來給我們背鍋的靈嶽先生了。”
塗明和尚想起夢境中文章烏煙瘴氣,不知讀的是什麼淫詞穢曲的靈嶽先生,不由嘆了口氣:“也只有他是個正直人。我們在遇到僕射之前就已經歪了。”
兩人想起當年,唏噓不已。
格物殿中,蘇雲心中怦怦亂跳,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是否過關,心道:“天道院士子應該會學得更快吧?不過我畢竟不是天道院士子,最快也只能到這一步了,但願差距不會太大……”
他有些患得患失,自己應該表現得更好一些纔對,可惜自己的能力只能到這一步。
好在閒雲道人與塗明和尚回到格物殿之後,沒有說什麼,蘇雲放下心來,備受鼓舞:“看來他們沒有多少懷疑。下次我要表現得更好!”
這兩日,蘇雲一直在用心教導花狐和青丘月、狐不平、狸小凡,除了教導他們畢方神行養氣篇之外,還把仙猿養氣篇也一併傳授給他們。
基礎的築基功法,並非是學得越多越好,不過這三種功法各有不同的側重,一起修行可以觸類旁通。
洪爐嬗變強於氣血和招法,仙猿養氣篇強於磨練身體,畢方神行強於身法與配合。
蘇雲甚至覺得,倘若能把洪爐嬗變的心法改一改,讓心法容納三種武學,這樣就可以完美的掌握三種心法了,無需在其他心法上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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