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你真好看,可以加你微信嗎?
姜戟散了莫凡的頭髮,拿來的熱毛巾,仔細給莫凡擦拭洗漱!
看莫凡酡紅的雙頰,姜戟有些煩悶,這傢伙是喝了多少酒!
安置好莫凡休息,姜戟讓人把書房的公文抱過來!
介於前兩次莫凡醉酒的情況,姜戟覺得自己得守着這個人,否則等會兒他酒勁上來,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夜已漸深,蠟燭燃去大半。姜戟偏頭打了個哈欠,朝外面看了一眼,已經二更了!
莫凡怎麼還不醒來?難道是酒太烈了?
姜戟正想着,只見牀上的人像詐屍一般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赤腳就朝姜戟走來!
開始了!
姜戟看莫凡走到自己身邊,然後挨着自己坐下,目光渙散,似乎沒看見面前姜戟這個大活人。
姜戟起身把莫凡的鞋拿過來,單膝跪下,擡起莫凡的腳套進黑靴裡。
這個人一喝醉酒就不喜歡穿鞋,是感覺不到冷嗎?
幸好不像上次那樣是冬天,不然明日他怕是要生病了。
“你是……?”莫凡眼裡終於有了光,看着姜戟,臉上有些奇怪。
“又不記得我啦?”給莫凡穿上鞋,姜戟問。
兩次醉酒沒有一次記得自己,後面那一次還把自己認成了姜鉞。
這回又要把自己看作是誰?
“我們第一見,我應該不認識你吧!”莫凡道
“我是不是該高興,最起碼你沒把我認成姜鉞?”姜戟起身道
“姜鉞?是誰?”莫凡道。
他對面前這個人沒印象,對那個叫姜鉞的人也是一樣。只是在說起那個人的名字時,莫凡莫明的感覺害怕!
姜戟微微愣了一下,拿起髮帶把莫凡的頭髮束在身後,道:“不記得就算……你只要記住我叫姜戟就行。”
“好……!”莫凡點頭道。
不知爲何,莫凡感覺眼前這個人特別好。哪好?莫凡說不出來!就是特別好。
“肚子餓嗎?我讓廚房給你做些清淡點的吃食……”姜戟問,莫凡喝了那麼多酒,睡到現在一粒米也沒進,明天會胃疼吧!
“不餓!”莫凡搖頭,兩眼發光的盯着姜戟!
“看我做什麼?”姜戟道,這沒雪人讓他堆,他改看自己了?
“你真好看,可以給我……留你的微信嗎?”莫凡傻傻笑道
姜戟愣怔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微信是什麼,扭頭咳嗽兩聲掩飾顯而易見的高興,臉微微發紅,道:“沒有!”
“那你的電話號碼行嗎?”莫凡繼續道
“也沒有!”
“那……你能告訴我你家地址嗎?”莫凡鍥而不捨
姜戟突然有些生氣,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就問這些問題。
今日要不是自己守在這兒,換了另一個人,比如說姜鉞……莫凡會不會也這樣對姜鉞說?
姜戟一想到這種可能,臉不由冷了下來,道:“你要我家地址做什麼?”
“等我回去買來玫瑰,我就去你家求你嫁給我!”莫凡微微低頭,緊張的臉頰緋紅。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都不認識我,你便想要給我提親,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姜戟故作兇狠的
“不怕!”莫凡搖頭,擡頭堅定道:“你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喜歡你!很奇怪,這兒……!”莫凡按住自己的胸口,道:“跳的很厲害,想來它應該是看見你了才這麼激動吧!”
姜戟急忙用手遮住上仰的嘴角,心裡剋制不住的激動,莫凡一本正經的情話,饒是姜戟也招架不住。
”你長的真好看,就跟我夢中的神仙一般!”莫凡靠着桌子雙手撐頭,癡癡望着姜戟。
姜戟連吸了幾口氣,才壓制住自己想將莫凡擁入懷裡的衝動,問:“你就是因爲這喜歡我的?”
“嗯!”莫凡特實誠的點頭
“可是怎麼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姜戟眯眼逗某人道
姜戟剛說完話就見莫凡整個表情變了,臉上滿是失落與難過。
“哦……!”莫凡道
“……!”姜戟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莫凡每一個神情,不由上揚嘴角,這樣的莫凡好乖呀!
“原來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以爲我說的很快了,可我還是晚了!我應該再快一點的……”莫凡越說頭越低,最後都快鑽桌腳了!
“莫凡!”姜戟輕聲道
“你能不能不要喜歡他?你喜歡我好不好……!”莫凡擡頭,眼眶泛紅,聲音帶着顫抖,哽咽道
姜戟看見莫凡雙眼通紅,頓時什麼也沒想,站起身一把抱住莫凡,道:“好,我喜歡你!”
“真的?”莫凡擡頭問
“真的!”姜戟笑着低頭吻上莫凡。
“我怎麼這麼幸運,醒來便遇見了你!你還說喜歡我,我真是賺大發了……”莫凡傻笑道
莫凡這次醉酒,出乎意料的什麼也沒做,只是喝了點廚房送來的粥,便乖乖的去睡覺了。
“姜戟,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入睡前,莫凡問
“等院裡你種的梅花開了,我們就成親吧!”姜戟躺在莫凡身側,擁着莫凡。
莫凡直到現在都沒與姜戟成親原因,一部分是因爲嫁與娶的問題,而更大原因是姜戟在怕。
怕莫凡後悔,怕時間久了,莫凡對自己的愧疚沒了,怕莫凡要離開江陵,怕自己又會是一個人。
因爲怕,所以成親也只有莫凡提過,姜戟一次也沒說過!
莫凡,原來人都會越來越貪心的。
來江陵之前,我只是期望能待在你的身邊。
可是來了江陵之後我卻越發想要你喜歡我,不帶任何愧疚,就是喜歡我,身旁心裡站的都是我。
希望……你愛我像我愛你那般……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幅畫
姜戟按照約定給姜檉做了長壽麪,莫凡分了一碗。
“謝謝父親!”姜檉看着自己面前的面,道
“嗯……!”姜戟解了束袖,放下袖子,在莫凡的身旁坐下。
“姜戟,這真的就是一根面嗎?”莫凡撥開表面的青菜,問
“不是,我一根一根接的!”姜戟又不是廚子,怎麼可能做得出一根長壽麪。
姜戟不過是趕出面,然後一根接一根而已,也算是長壽麪吧!
“哦!”莫凡點頭,就莫凡自己那廚藝,他怎麼可能去嫌棄能做出可以入口的面的姜戟。
“可以嗎?”
“嗯……好吃!”莫凡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扭頭道:“對了,檉兒,十四歲生日快樂!”
“嗯……生日快樂!”姜戟接莫凡後面平淡道
“……謝謝!”姜檉擡頭看向兩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吃完麪,莫凡他們換了一身新衣,院裡下人早已擺上茶點和椅子,莫凡與姜戟並排坐着,而姜檉就站在姜戟身側,微微低頭,恭敬乖順!
每逢姜檉生辰莫凡都會讓畫師來府裡爲他們仨作一副畫!
莫凡想等檉兒長大了,可以看看自己小時候,而且以後莫凡他們老了也能拿來看看,懷念一下人生!
這古代畫一張人物畫要好久好久,這可真的是考驗莫凡的耐力!
莫凡人物畫的三個階段,興致勃勃,全身痠疼,然後麻木!
莫凡現在就處於第二個階段,屁股疼,腰疼,撐着腦袋的脖子疼,就連手也沒了力氣!
莫凡扭頭看專心處理公務的姜戟,又擡眼看一旁低頭看書的小孩,不由驚歎,這古代小孩都這麼厲害嗎?
一站就是一個時辰,動都不動!
莫凡在凳子上左偏右倒,都沒能找到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
“哎……”莫凡輕輕哼了一身
“難受了?要不要歇會兒?”姜戟放下公文,示意畫師停下筆,道
“沒事,你繼續畫!”莫凡朝不遠處的畫師道。
莫凡拿起姜戟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姜戟,我好無聊呀!你要不講點笑話,我笑着就不難受了!”
“笑話?……沒有!”姜戟想了一下,道
“無趣!”莫凡撇嘴
“不過……我倒是有件事與你說,說不定你能開心一下!”姜戟道
“什麼?”莫凡死魚一般的眼睛發出精光,好奇道
“你過來!”姜戟一臉神秘,示意莫凡靠過去!
“什麼事?這麼神秘!”莫凡不以爲然,但還是把耳朵支了過去
姜檉在旁聽着,有些好奇,但只是在一旁瞧着,父親與莫凡的悄悄話自己還是不聽爲好,怕又是什麼讓人臉紅的話!
姜檉看莫凡眼睛睜大,表情很是驚訝,看向父親,像是要確認什麼?很快又見他無聲的笑了起來,嘴角上揚的角度越來越大,誇張的連牙齦都露了出來!
而父親只是微笑看着莫凡,眼裡除了他身旁的這個男人便再無他人!
姜檉有些嫉妒,莫凡前世是做什麼好事,這一世能得父親這般情深!
可是……姜檉看着笑得像個傻子的人,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如今能這樣站在父親身側,這個人自己是要感謝一輩子的。
————
“父親可是真的疼愛孩兒?”
“不是!”
“……!”
“但你只要有一天是受莫凡疼愛,我就算裝也會裝的疼愛你一些!”
————
三年前他便是這般問父親,而父親也是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現在想起,姜檉卻有些明白父親爲什麼要這樣說。
與其抱着一個易碎的幻想,不如讓他早些破滅認清現實,正視自己的地位!
反而能看見之前不曾見過的風景,能憧憬之前不敢想的生活!
直到姜檉他們吃晚飯時,莫凡都還在笑。
父親到底是說什麼?能讓他高興這麼長時間?
姜檉不知道莫凡心裡究竟有多高興,三年多了,他們終於要成親了!
“莫凡,等院裡的梅花開了,我們就成親吧!”
中午姜戟對着莫凡的耳朵,是這樣說。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會吧!
莫凡又攛掇了晏家小子去河裡捉魚,兩人偷偷的去,連姜檉都沒有告訴。
要不是莫凡晚上回來發了高燒,姜戟都不知道他膽子那麼大,竟然在水裡站了一天!
莫凡的身體遠比上從前,但凡天氣變冷,莫凡總要染個風寒什麼的。
姜戟讓人開藥調理他的身體,這三年下來似乎沒有什麼用!
姜戟心裡着急,可是想到宮變那兩年莫凡是如何折磨自己的,姜戟便安慰自己不要急,莫凡的身體得慢慢來!
皇帝不急太監急,姜戟爲了莫凡的身體操碎了心。他倒好,這入秋的季節竟然跟晏赫去河裡摸魚,不知道入秋的河水有多涼嗎?
姜戟守了莫凡一晚上,直到天亮莫凡的高燒才退去。盯着莫凡喝下粥,姜戟才換了衣服出門!
姜戟前腳剛出門,姜檉後腳就進屋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牀邊。
“檉兒,你不上學來這兒做什麼?”莫凡心虛道
“上學?晏赫還在他家祠堂跪着,他遣了小廝來叫我救他,我給老師告了假,等下去晏府救他!”姜檉冷眼看某人道
“這樣啊!這小子怎麼這麼皮?他又惹他爹生氣了吧!哈哈……!”莫凡知道是什麼原因,假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是你叫他去的?”姜檉懶得與莫凡打馬虎眼,直接問道
“不……不是,是他叫我去的!”莫凡立刻背叛道。
晏赫,這鍋你先揹着,等我好了再去賠付你!
“你對父親也是這麼說的?”姜檉默默嘆了口氣,問
“沒,姜戟就沒問我!”莫凡誠實道,姜戟整晚都在擔心莫凡,哪還顧得上到底誰攛掇誰!
“……!”
“檉兒你不會是生氣了吧!”是在生氣自己沒有叫他嗎?
“你……唉……算了,我先去晏赫那兒!”姜檉本想說什麼,可看見莫凡卻只是嘆了口氣,站起身出了門
這人要是聽勸,父親就不會這般發火了!
“檉兒,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叫你呀!”莫凡急忙道,可是人已經走遠了。
莫凡坐了起來,胸口緊的發疼,感覺有什麼壓在胸口,呼吸越發困難。
怎麼回事?
莫凡緊緊抓住衣服,胸口劇烈起伏,莫凡難受的臉色發白,額頭滿是冷汗。過了好一會兒這種感覺才散去。
莫凡無力的倒在牀上大口呼吸。自己不會是生病了吧!……不會是心臟病吧!
莫凡想着這種感覺也是近一年纔出現,有過兩三次了吧!那疼痛感一次比一次劇烈!
莫凡不敢告訴姜戟,怕姜戟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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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麼倒黴吧!
————
“世子請!”
晏赫跪在地上正打瞌睡,身後門打開,晏赫扭頭正好看見他爹怒視自己,喝道:“跪好!”
晏赫嚇得身板立刻挺直,目不斜視的盯着他祖輩!
“那下官還有事,世子與小兒聊吧!”
“多謝晏大人!”
隨即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晏赫聽着,知道他爹走了,立即往旁一偏,苦着臉道:“莫檉,你怎麼纔來,再跪下去我腿都要廢了!早知道讓我娘給我做個護膝!”
“現在做也不遲!”姜檉道
“什麼意思?”晏赫敲着膝蓋,小心翼翼的從地上起來,顫抖着腿去找椅子坐
”莫叔昨日回來,發了一晚上的高燒!父親守了他一整晚!”
“莫叔生病了?”晏赫大驚
“嗯!”姜檉點頭
“……!”晏赫愣了一下,一臉欲哭無淚:“莫檉,我覺得我這次死定了!”
上次他逃學跟莫凡去釣魚,他爹打他的時候就說過不要跟莫凡一起出去,要是莫凡因爲他出什麼事就把他的腳給剁了!
“莫叔說是你攛掇他去捉魚的!”
“莫叔怎麼這樣?”晏赫撐着從椅子上起來,拉着姜檉的衣袖道:“莫檉,你可要相信我呀!我哪有那膽子啊!是莫叔拉着我去的,他說入秋了河裡的魚和蝦都長肥了,正好抓來烤……”
“好吃嗎?”
“好……”晏赫本想說什麼,但一看姜檉的臉,立馬搖頭,連道:“不好吃!真的不好吃!……莫檉你可要救我呀!我可不能白白冤死啊!……”
“行了!”姜檉開口制止晏赫的乾嚎,道:“今早莫叔就沒事了,父親應該不會問責的,你最多再跪今天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
“真的!”姜檉道,今日問莫凡父親有沒有追問,就是怕父親問責晏赫,誰知父親沒有問,應該是作罷吧!
不過晏赫雖然沒被他爹打死,但是卻被他爹罰抄書。
他爹說既然有時間去摸魚抓蝦,不如將書房裡的書都給抄一遍。
於是晏赫開始了下學後就滾回家抄書的日子,而那些書直到他去參軍都未抄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下輩子
夜晚降臨,莫凡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姜戟就坐在一旁理公文,燭光照的人暖暖的!
枕邊的小畫書都被莫凡看了十幾遍,莫凡想着明天就去書鋪旁的小書攤上問問看有沒有進新的小畫書。
突然整個世界黑了下來,莫凡心裡一緊,急忙朝旁看去,:“姜戟!”
“我在這兒!”
黑暗之中,莫凡感覺有人坐在牀邊,靜夜中聽見窸窸窣窣解衣的響動。
待適應了這黑夜後,莫凡隱隱能看見姜戟大致輪廓。
“你不看了?”莫凡奇怪,現在還早,姜戟睡這麼早做什麼?
“都是些瑣碎的事情,明日再看也不遲!”姜戟將衣服疊好放在一旁,拉開被子躺下,張開手臂,讓莫凡鑽進懷抱!
姜戟的懷抱很熱,莫凡本來還有些冷,靠着姜戟竟也不覺得冷。
與往日那般莫凡貼近姜戟,安心的聽着姜戟的心跳聲!
“姜戟!”莫凡凝視窗外的月色,道
“嗯!”
“你相信有下輩子嗎?”
“不相信!說這做什麼?”
“我在想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還來見你,還來喜歡你。……因爲一輩子時間太短了,不夠!”莫凡不知想到什麼,道
“是嗎?……那下輩子我忘記你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我遇見的人是你!”姜戟輕聲笑着,翻身抱緊莫凡。
“下輩子,我會去找你。你記得,若下輩子你遇見一個小混混,他第一次見面便送你一束玫瑰,還給你提親的……那一定就是我!”
“……哈……!”姜戟想了一下,笑出了聲,他說的怎麼與醉酒之後說得一樣。
“下輩子你別是皇上了,怪累的,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苦書生就好!”
”書生?那我們沒錢了怎麼辦?!”
“我打劫養你,再不濟我賭錢養你!反正靠我那賭術我還不信養不活你!”莫凡自信道
“嗯……說的也是!”姜戟贊同道
“那約定好了,下輩子我去找你,我來保護你,你不要跑太遠了!”莫凡往姜戟的懷裡蹭了蹭
“好,我等你來!不跑!”姜戟抱着莫凡,笑着閉上了眼睛。
————
莫凡又被姜戟給禁足了!
姜戟早晨出門時說讓莫凡反省反省,若今日莫凡再踏出王府半步,那麼接下來一個月他都可以不用出門了
莫凡無聊的把王府轉了一圈,最後坐在姜戟給搭的鞦韆上,晃來蕩去,一臉生無可戀!
“二爺,找你一圈了,來,把藥喝了!”五六十歲的老者彎腰端着碗,道
“顧叔,我不喝可以嗎?”莫凡道
“不行!”顧海立馬一口回絕道:“二爺前夜發了高燒,王爺守了二爺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燒退了,要是不喝藥再病了,該讓王爺擔心了不是?”
“可是……!”
“哎呀,二爺就聽奴才一句勸,等你病好徹底了,王爺自會放二爺出去的!”顧海哄道。
“可是這藥好苦啊!”莫凡端起碗聞了一下,皺眉道
“是呀,所以二爺要趁着還熱,一口喝了就可以了!奴才這兒備着蜜餞和一些點心呢!”顧海道。
從三年前自己來這江陵王府當管事,這位二爺就在喝藥。
這二爺雖說經常喝藥,卻沒有尋常藥罐子那種羸弱。
相反莫凡除了犯錯時看着怏怏的,其他時候精力旺盛,一點也不像要每天喝藥的人。
稍不注意,這人就翻瓦爬牆,東家摘桃西家摸雞的,都比得上街上的小混混了!着實沒少讓王爺生氣。
可是又能怎麼辦?王爺把他寵到心坎裡,只能一次又一次慣着他吧!
府裡的人都知道,整個王府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莫凡!
外面都說二爺是王爺的男寵,遲早有玩膩的一天。
可是到底是不是男寵、會不會有玩膩的那天……王府的人心知肚明!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胭脂味
姜戟看見街上剛出鍋的糖餅,想着給莫凡帶兩個,今早出門他還唸叨說想吃!
“王爺?……王爺?”
姜戟微微皺眉有些不悅被人打斷,但臉上卻未表現出什麼,道:“怎麼了?”
“沒有,就是想王爺謝謝送蓁兒回來!”江蓁頷首低眉,聲音溫軟的。
“沒什麼,順路罷了!”姜戟往糖餅攤子遞了銅板,道:“兩個包起來!”
姜戟想起身旁的人,回頭問:“……對了,你要吃嗎?”
“我?這怎麼好意思?我……!”江蓁一臉受寵若驚,微微擺手,一雙明眸欲說還休。
“那行,就包兩個吧!”姜戟扭頭直接吩咐道。
“啊!”江蓁表情僵了下,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不吃就別勉強了!”姜戟接過糖餅交給跟在後面的侍衛
“……是……!”江蓁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牽動臉上的肌肉,笑着點了點頭!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姜戟沿街看哪兒有小畫書買,莫凡手上那些不是已經看了好幾遍了?
莫凡說就在這條街的,今日好像出什麼包公斷案的小畫書!
姜戟正專心爲他家那位尋找小書攤,絲毫沒注意到其他人。
江蓁癡癡的望着身旁的人,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在沒見過王爺之前,江蓁是絕不相信世間真有如此完美的人。
而立之年便封了王,況且還是大行第一位異姓王,掌大行的兵權,連新皇都要以禮相待。
長相雖不是絕世容顏,可也算是上乘,眉目間的傲氣怎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將和呆頭呆腦的書生比得上的?
一言一語都讓人無法不臣服於他,那種權利鑄造出來的成熟與壓迫感,就好像他生來便是王者,天生就擁有睥睨蒼生的權利。
他是夏日的陽光,耀眼熾熱的睜不開眼。……想來天子也不過如此吧!
他出現那一刻,江蓁就知道,她——江家的嫡女,非江陵王不嫁,無論用何種手段,江蓁非要當上江陵王妃!
爲此她利用父親的職務與王爺見過幾面,總算在這個人眼裡有了一點位置。
今天計劃這次偶遇便是爲了加深她與王爺點頭之交的關係,一步一步走進王爺的生活,其次讓王爺拋棄那個男寵!
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王爺祖籍江陵,早年通過考試成爲錦衣衛,入職親軍護衛司,負責保護當今新皇——曾經的北靖王!
當年北靖王被貶,王爺也一同去了邊關,後來護新皇登基,之後便被封爲上將軍、江陵王。
江陵上任以後,新皇在兩年前將大行的兵馬管制大權全權交給了王爺!
王爺雖未在長安,可世人都知曉一個擁有兵馬大權的王爺意味着什麼?
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榮光,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只要嫁給王爺,那她不就是受人尊崇的江陵王妃?
“走吧!”姜戟看了一圈也沒找見莫凡說的那家小書攤。
江蓁微笑點頭跟上姜戟,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身體往旁一偏,臉上故作驚慌,直直的撲進姜戟的懷裡!
姜戟冷着臉推開江穎,心裡諸多不悅,但還是問:“怎麼了?”
“沒事,剛剛腳崴了一下!”江蓁害羞的低下頭,臉上一抹緋紅!
“要找大夫嗎?”
“無礙,幸好王爺接住蓁兒,不然今日蓁兒可是要丟臉了!”江蓁眼含歉意,柔弱的語氣讓人不由升起保護欲來!
“嗯……江府到了!你回去休息吧!”姜戟擺手,不等江蓁回謝,便轉身走了!
“謝謝王爺送……!”江蓁看着走遠的人住了口,臉上再無之前少女羞澀的表情,反而像是在看獵物一般看着遠去的背影!
“小姐,你腳沒事吧!”一直跟在身後的丫鬟擔憂道
“沒事,好着呢!”江蓁轉身進了江府
“可是珠兒明明看見小姐……!”
“珠兒,你覺得本小姐是那種笨拙之人?”
“那……哦!珠兒知道了,小姐就是想靠近王爺對不對!”珠兒猜測道
“只猜中了一半!”
“嗯?……珠兒愚笨!”
“剛纔那般,王爺身上必然沾有我的胭脂,我是想讓江陵王府裡的那個男寵知道,自己該讓位了!”江蓁自信道
江蓁找人調查了,那個叫莫凡的男寵是王爺來江陵的時候就帶着的,至於何處人、家世如何都不得而知。
原先江蓁還有點擔心,怕那個男寵的身份是貴氣到不能打探的地步,可是轉念一想便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
試想豪門貴族又有哪家能接受自己兒子做這種事!必然會拼命阻止,從而鬧得京城人盡皆知,可是……沒有!
也就是說他不過是一個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下賤貨,王爺看着順眼就順手撿了回來。
就他那樣的,說白了就是想攀附高門吧!
不過,江蓁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叫王爺丟棄他,所以才自導自演了今日這一幕!
王爺衣服沾上女人才有的胭脂,再怎麼蠢笨的人也該懷疑王爺外面有人了吧!
就算他們的感情真如坊間傳的那般好,王爺那一身胭脂也會像種子一樣埋下。
等他日江蓁以王妃身份出現,這種子便起了作用,就不信那男寵還有臉賴在王府!
擠走一名男寵總比擠走一名妾簡單吧!就他?
哼……都不需要用什麼手段,只要讓他出來走一圈,這街上的唾沫都能淹了他。
身爲一名男子竟如此恬不知恥的屈身他人,只怕他家人知道,都要氣的爬起來吧!
像這種人,說是妓院的鴨妓都擡舉他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燒了
知道姜戟回來,莫凡樹都顧不上澆了,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姜戟!你回來了!”莫凡遠遠看着站在府外臺階下的人,開心道
“嗯……!”姜戟偏頭暖暖的笑着,站着不動等莫凡跑過來!
誰知莫凡跑到門口,腳在門檻上懸空,卻遲遲不見動作!
“還不快過來?”姜戟看莫凡停在那兒,喚道
“不要,你說了今日要踏出半步,這個月我都不能出門,我纔不會着了你的道!”莫凡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姜戟眯眼看了莫凡好一會兒,最終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出來了!”
“真的?”
“嗯!”姜戟張開雙臂,點頭道
“姜戟,我好想你啊!”莫凡笑着跳下臺階一把抱住姜戟。
姜戟無聲笑着,正要說什麼,就見莫凡鬆開手,鼻子在自己身上左聞右聞,像狗一般!
“做什麼?!”姜戟問
“姜戟,你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好像是……!”莫凡想了一下,突然一臉壞笑的看着姜戟,並且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
“你是不是去青樓了?”莫凡問,眼裡竟有一點小期待
“青樓?”莫凡突然說這做什麼?
“你身上有一股胭脂味!”
“胭脂?”姜戟挑眉,擡起衣袖聞了聞,眉頭微皺,這是……
“姜戟,我也想去青樓瞧瞧!我穿到這兒這麼多年還從未看過青樓是什麼……!”莫凡與姜戟商量道
“不行!”姜戟甩了甩袖子,拒絕了莫凡
“不……憑什麼?姜戟,你太雙標了吧,你都能去爲什麼我不能去!”莫凡嚷着
“第一,這身胭脂是我回來看見吳嬸的胭脂攤倒了,應該是幫她拾胭脂盒時不小心沾上的。第二,你要是有膽子敢靠近花柳巷,你便禁足一年!”
花柳巷就是一勾欄瓦舍、青樓聚集之地,對莫凡來說不是什麼好地方!
“哼……不去就不去!”莫凡撇嘴道,突然聞到一股焦糖的味道,眼睛亮了起來,道:“姜戟,你給我帶糖餅了?”
“嗯!”姜戟點頭示意侍衛把糖餅給莫凡。
莫凡,你到底是對我多放心啊!姜戟望着專心吃餅的莫凡這般想到。
————
“換完衣服快點過來吃飯!我和檉兒都餓了!”
“好!”
姜戟臉上笑着與莫凡分開,轉身神情變化,臉上再無笑意,眼裡滿是寒霜!
敢在本王面前玩這種把戲?江蓁,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這事若換了其他人,肯定會揪着胭脂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點不放,可是莫凡不靠譜到了極點,他抓的重點卻是青樓!
其實不是莫凡不靠譜,而是在莫凡的認知裡,他與姜戟除了死別,世間再無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開他們!
“慢着!”姜戟叫住正要端衣服去洗的侍女
“王爺有何吩咐?”侍女站在原地,低頭道
“不用洗了,太髒了,把它燒了吧!”姜戟厭惡的看了那衣服一眼便出了屋。
“是!”
對於那胭脂味,莫凡也許沒有想這麼多,也許覺得無所謂,但姜戟可不允許誰來挑撥他與莫凡的感情!
特別是那種連野心都藏不住的女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激怒
江蓁計算好時間,中午讓珠兒準備了些禮物便去江陵王府登門拜訪。
莫凡正睡午覺,聽見有人敲門,睜眼從牀上坐了起來,喚道:“進來吧!”
“二爺!”顧海進來,微微欠身
“什麼事呀?”莫凡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問
“江家大小姐來了,說是來拜見王爺!”
“找姜戟的?……你告訴她姜戟去府衙了,讓她晚些再來!”莫凡掀開被子,下牀穿上鞋。
“說了,她說既然王爺不在,也想要見見二爺你呢!”顧海拿了外袍給莫凡穿上。
“哈?……我爲什麼要見她?我又不認識她!”莫凡心裡有些不舒服,什麼叫王爺不在也想要見見二爺?當自己是動物園的寵物呢!
“那奴才這就去回了她!……對了,王爺走時吩咐廚房做了些點心,說是二爺醒來可以吃些!”顧海道
“……顧叔,那個姑娘現在哪兒?”莫凡心裡有些疑問,她來見姜戟爲什麼要見自己?難道自己認識她?
“在前院候着呢!”顧海道。
那江家大小姐看着就不是啥好人,顧海可不敢也不能把她領進來!
“顧叔,點心送到前院吧!天氣這麼好,正好邊吃點心邊曬曬太陽!”莫凡吩咐道
“二爺這是要見她?”
顧叔想着那女人進來一副理所應當、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裡隱隱的不悅。
真把王府當自己家了,不知道還以爲她是王府的王妃呢!
“見,反正也無聊!”莫凡想着出了屋子,朝前院走去!
莫凡遠遠的看了那兩位女子,不認識,沒一個自己認識的!
來見姜戟的……那應該是姜戟認識的吧!可沒聽他提過有一個姓江的朋友啊!還是女的。
“請問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莫凡走上前,開口道
這姑娘看着長得挺漂亮的,可莫凡就是不喜歡她!
不爲什麼,就爲她看莫凡的眼神,帶着很強烈的敵意!
那女子看見莫凡,微微挑眉,臉上浮起一絲笑容,欠身道:“想必這位便是莫凡公子吧!初次見面,小女江蓁,見過公子!”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莫凡問
“小女本是爲了感謝昨日王爺搭救之恩,要不是王爺恐怕小女都無顏出門了!”
江蓁回想昨日情景,眉眼含笑,略帶嬌羞,暗戀之情表露臉上,明顯的就怕別人看不見!
我去!搞了半天,原來是來這兒示威來了!
她喜歡姜戟吧!難怪她看自己那麼大的敵意,感情是情敵呀!
莫凡挑眉,表情冷淡道:“是嗎?怕是不見得吧!”這臉不是好着嗎?
“啊!……”江蓁被莫凡嗆了一下,繡帕半掩,錦帕之下笑容全無,暗暗咬牙,給本小姐等着!
“二爺,這些點心只許吃一半,王爺說了不能貪吃,否則晚上就吃不了飯了!”顧海端來點心和茶水,放在石桌上,叮囑道,只是聲音大的有些故意。
“好!謝謝顧叔!”莫凡走到桌邊坐下,拿了一塊糕點,也沒有招呼那女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二爺,奴才就在偏廳那兒,要是有什麼吩咐,喊一聲便可!”顧海給莫凡倒了一杯茶水,道
“嗯,你去吧!”莫凡知道顧海在擔心什麼,就是一小姑娘,還能把自己吃了?
“看來真如外面說得那般,公子與王爺關係甚是親密呢?”江蓁臉上換了神情,依舊笑着,柔聲道。
只是她眼裡的不屑與鄙夷遮都不遮,**裸的讓莫凡看了清楚
”……!”莫凡看着江蓁,微微皺眉,非常不悅
“公子不必介懷,歷來王宮貴族誰沒有一點小嗜好,就好像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吃一下鄉間野菜,換換口味也是人之常情!”
她是罵自己是野菜?……還換換口味?
“你什麼意思?”莫凡吃到一半的糕點直接扔回盤子裡,不想與她再繞關子,冷聲道
“公子也算是王爺半個枕邊人,難道你就不覺得昨日王爺有何不妥嗎?”
不妥?沒有啊!姜戟看完公文,自己摟着他睡的呀!
江蓁看莫凡疑惑的神情,知道魚兒上鉤了,臉上故作羞澀,道:“昨日小女腳扭了一下,是王爺接住了小女,並且送小女回府!”
哦~明白了!她這是告訴自己姜戟那一身胭脂味是她的!
看來是來搶地盤來了!
“哦……我昨日還奇怪他身上怎麼有一股胭脂味,我還問他是不是去青樓了!”莫凡開口,滿臉不在意!
“……你!”江蓁笑容僵住,氣道。
他在諷刺自己與妓女一樣?
“我看着你也不大,以後少抹些胭脂吧!好好的臉,弄那麼多的胭脂,怪嚇人的!要是嫁不出去,成了老女人,那時再抹也不遲!”莫凡最後補了這麼一句,毫不留情!
既然她都這般說了,莫凡要再客氣,那他就不是莫凡了!
江蓁臉色跟調色板一樣,一會白一會青的,反正非常的不好看。
沒想到這個男寵還挺牙尖嘴利的!
江蓁吸了口氣,看了眼周圍,確定沒人後,臉上浮起一絲惡毒的笑容:“我曾經還挺可憐你的!……!”
“……!”
“本想這種委身他人之下cheng huan 的事就連妓院裡的鴨妓也都是迫於生存纔會如此,但是……你這副自高的模樣,可真是讓了小女長了見識啊!”
既然都撕破臉了,江蓁也沒興趣拐彎抹角點他了!
“……!”莫凡緊握茶杯,深吸一口氣,將要扔茶杯的念頭壓了下去!
“不過呀,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小女也無權去幹涉別人。只是以色侍人畢竟不是長遠之計,你現在看着是年輕,確實招王爺疼愛。可是老了以後呢?你不會想着像狗一樣一直搖着屁股等着王爺寵幸吧!”
“滾……!”莫凡噌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鐵青着臉道
“怎麼?王爺不在你就想耍威風,真當自己是個人呢!不過就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而已,我告訴你,我父親與王爺可是忘年之交,你想攆我?也得問問王爺同不同意?”江蓁得意的看着火冒三丈的某人,道
激怒這個下賤貨可比自己想像的簡單多了。下一步就是做戲讓王爺相信自己是無辜的,然後徹底的厭惡捨棄眼前這個人!
這後宅通用的把戲,江蓁從小看他爹那些妾室都快看膩了,沒想今日竟能用上。
但凡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君子,都會無條件相信江蓁吧!更何況對手還是個男人……江蓁有把握贏!
“是嗎?……顧叔!”莫凡感覺胸腔要炸了一般,吼道
“二爺,怎麼了?”顧海聽見聲音從偏廳跑過來,見桌上盤子、茶杯還在,稍稍舒了一口,可看見莫凡鐵青的臉,顧海知道出事了!
“去叫他回來!”莫凡道
“誰呀?”顧海問,這女的是說了什麼話能把脾氣那麼好的二爺氣成這樣。
“能是誰呀?當然是大名鼎鼎的江陵王呀!”莫凡怒吼道
“……好,奴才這就叫人去!”顧海瞥了江蓁一臉,臉上滿是厭惡,剛纔就該把她趕出去的!
莫凡氣的心口發疼,他與姜戟的感情原來在他人眼裡就是這樣的?
換換口味這麼廉價?
原來在他人眼中自己竟是個連鴨妓都比不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咳血
姜戟一接到消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王府,臉上似覆着一層冰霜!
“莫凡!”姜戟一進府就看見氣的臉已經發白的莫凡,心頭一緊,急忙上前。
“別碰我!”莫凡生氣的打開姜戟的手!
“莫凡,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叫大夫過來!……”姜戟沉着聲道
”老子不過就是一條以色侍人的狗而已,用得着看大夫嗎?”莫凡紅着眼道
“誰說的?”姜戟冷聲,臉上的青筋暴起,似有雷霆之怒降下的壓迫感!
“王爺,蓁兒今日來本是感謝你,恰好遇見莫公子在,便與莫公子閒聊了一番,誰知莫公子知道王爺身上的胭脂是蓁兒的,竟說蓁兒是青樓的……!”江蓁說着,用錦帕輕輕沾了一下眼眶,嬌滴滴的,看得莫凡想一巴掌扇她臉上!
江蓁抽泣了一下,繼續道:“蓁兒氣不過,便與莫公子拌了幾下嘴,誰知他竟然要蓁兒滾出王府!”
裝……給老子裝!
莫凡深吸了幾口氣,心裡那口氣就梗在那兒疼,疼得莫凡看見姜戟後腦勺就煩!
“其實,這沒什麼!蓁兒就是來感謝王爺的,本想放下禮物就走的,可是……莫公子剛剛那樣不分青紅皁白,蓁兒着實害怕!”江蓁說着臉埋進手裡,哭的那是萬分的委屈!
“我他媽……給老子滾!”這是莫凡第二次對女的爆粗口,第一次就是那個袁貴妃,說着莫凡要上前卻被姜戟攔了下來
“你敢護她?”莫凡咬牙切齒道
“不要生氣,我自會處理!”姜戟微微皺眉
“處理?哼……!”莫凡冷笑,舔了舔乾燥的脣,道:“喂……老子是你男寵嗎?”
“不是!”
“那我們什麼關係?”
“我與你馬上要成親了,你不都給沈歌謠發帖子了?你說……我們什麼關係?”姜戟安撫炸毛的莫凡,眼底盛着戾氣。
“成親?成個屁的親,老子不成了!”莫凡吼道,轉身要走。
姜戟壓下噴薄欲出的怒火,拉住莫凡:“莫凡……!”
“跟條狗成去吧!……滾你媽!”莫凡甩開姜戟的手,離開了江陵王府!
莫凡出了王府,臉上再無之前的怒火,取而帶之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小樣,還想跟我鬥,我看宮鬥劇時你都不知道在哪呆着!
顧海去叫姜戟的空擋,莫凡已經冷靜下來,覺得這小姑娘還是個孩子讓着她點吧!
再說了自己也三十好幾的人了,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麼?
誰知這矯情的人真是不分老少,所以莫凡真假參半的發怒徹底的將這件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讓你滾你不滾,既然你不嫌事大,我莫凡豈是怕事的人!不過前提是你端的住姜戟那怒火!
正在莫凡想着要不要借這個機會出去逛會兒時,胸口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疼了起來,臉刷的白了起來。
莫凡扶着門口的柱子蹲下身,額頭冒着密密的薄汗。
怎麼會?明明前幾天才疼過,照理說不該這麼快的!
莫凡緊緊抓住衣服,大口的呼吸,過了一會兒,莫凡感覺越發的難以呼吸,那疼已經不僅是胸口,而是整個胸腔都在顫抖,骨頭也在隱隱作痛!
怎麼會這樣?比上次還要疼!!
“……哼!”莫凡疼得喘不上氣來,不由悶哼一聲。
“莫叔?……你蹲在這兒做什麼?”姜檉下學回來,看見莫凡蹲在那兒,還以爲莫凡藏什麼,好奇道。
“檉兒!”莫凡擡頭,臉色蒼白,無力道
“莫叔,你這是怎麼了!”姜檉大驚失色上前,急道
“我也不知……咳咳咳!”莫凡捂住嘴,劇烈咳嗽,獻血從指尖流下,恍惚間莫凡似乎聞見一股血腥味!
“莫叔,血……血!”姜檉連忙拿出錦帕擦拭莫凡臉上的血跡!扭頭大喊:“來人!來人!…!”
“血?!”莫凡愣愣看着手上的血。
我咳血了?怎麼會?
這不是悲情電視纔出現的情節?……難道說,我活不久了?
“怎麼了?”姜戟聽見姜檉的聲音想着出什麼事,出來發現莫凡蹲在門口,手上的血刺目!
莫凡擡頭看向姜戟,哽咽了一下,滿是無助道:“姜戟,我好像……生病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那般膽小的你!
莫凡倚靠在牀上,大夫已經來過,寫了藥方,叮囑飲食便走了!
莫凡動了動手指,展開手,手上的血跡已經被姜戟擦去了。
是自己多心了?真的只是急火攻心?……但願真是急火攻心才吐血吧!
莫凡握拳,指尖冰涼的觸感讓莫凡不由一顫,只是……爲什麼這麼不安呢?
“你們都下去吧!”姜戟端藥進來,對屋裡伺候的人,道
“姜戟!”莫凡擡頭道。
“把藥喝了,好好休息!”姜戟在牀邊坐下,沒看莫凡,專心攪動藥湯。
姜戟的衣袖和衣領上一抹鮮紅,那是莫凡的血!
姜戟試了一下溫度,舀了一勺,送到莫凡嘴巴,道:“喝藥!”
莫凡看着姜戟,心中一陣酸楚,左手輕輕握住姜戟顫抖的都快拿不住勺子的手,輕聲道:“大夫不是說了嗎?我就是被氣的,沒什麼大礙,喝了藥,睡一覺就會好!別擔心!”
“我知道……可是……!”姜戟望着手裡蕩起層層漣漪的藥湯,啞着嗓子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控制不了!”
讓人請大夫,給莫凡把血清洗乾淨,陪莫凡診治,聽大夫分析莫凡的病情,姜戟很冷靜的做完這些事情,沒有絲毫慌亂。
可端藥進來看見莫凡那一刻,彷彿卸下盔甲一般,姜戟才感到害怕,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如果莫凡就這麼沒了,就這麼不要他了!那他……該怎麼活呀!
莫凡嘆了口氣,拿過姜戟手裡的藥碗和勺子,一口氣喝完。
這藥酸苦酸苦的,只是一般調氣的藥。
莫凡放下藥碗,撫上姜戟的臉龐,道:“還記得我們說過下輩子的事嗎?”
“莫凡!!”姜戟怒道,大夫不是說了沒事?爲什麼還要說那件事!
“我呀記性不好,所以爲了下輩子那個約定,我絕對不會死在你面前的!”莫凡故作玩笑,捏着姜戟的耳垂
“……你說的,不會死在我前面!”姜戟愣怔看着莫凡,紅着眼求證道
“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怕黑,我得等你給我下去探路,我纔去!”莫凡拂去姜戟眼角的淚花,笑容淡淡道
“嗯!”姜戟流着淚笑了起來,像貓兒那般依戀着莫凡的手掌,偏頭道:“那我們說好了?”
“是,說好了!”莫凡一把抱住姜戟。
他的姜戟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膽小了,就像只小貓一般可憐!
“你現在就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別想!其他我來!”姜戟把多餘的枕頭撤下,讓莫凡躺好。
眼眶雖還紅着,可莫凡知道他又變回原來的姜戟,那個脾氣不好但卻溫柔的人。
那個他們都害怕的姜戟,那個不可一世的姜戟,那個從未知道害怕爲何物的姜戟!
“嗯……那個女孩呢?”莫凡乖乖縮在被子裡,道
“你且安心睡吧!我自會處理!一個女孩子我也拿她做不了什麼?放心!”姜戟吻上莫凡的額頭,溫柔道
“好!”一個女孩最多也就把她趕出王府,姜戟總不能打她吧!如此想着,莫凡安心睡去。
待莫凡睡熟後,姜戟出了房門,沐浴在夕陽最後溫暖的光中,神情不僅沒變得溫暖,反而越發的冰冷。
“他醒了,立馬來告訴我!”姜戟冷聲道
“是!”候在門口的侍女低聲迴應
“父親,那個女人要放嗎?”等在門口的姜檉上前道
他已經叫人把那女人押入柴房,就等父親決斷!
“放吧!只是別讓她回江家了!”
“那……送她去哪兒?”姜檉擡頭,看見姜戟眼神,那樣的嗜血和威懾力,嚇得立馬低下了頭。
“既然莫凡說她那一身胭脂像妓女,那就送花柳巷吧!”
“花柳巷?”姜檉掩飾不住的震驚 ,這江家的嫡女送花柳巷?
“一個即將落敗的江家,送個女兒去花柳街,想來應該是擡舉他們江家了!”
姜檉沉默片刻,瞭然道:“是,孩兒知道了!”
因爲那個人,便讓江陵如此繁榮的江家一夜沒落,這便是父親對莫凡的愛!
爲了他,可以溫柔似水。爲了他,也可以殺伐世人,哪怕變爲修羅也再所不惜。
因爲姜檉知道,只要莫凡一個笑容,那個修羅便是世間最最柔情的人!
等姜戟離開,姜檉攤開手,錦帕上的血跡還是那般鮮紅。
姜檉看向緊閉的房門,莫凡,父親真的好愛你啊!你……可要好好活着呀!
第三百四十九章 青雲宗
“二爺,你不知道那日可是嚇死奴才了!”顧海端藥放在石桌上道
“嗯,我也嚇到了!”莫凡看着石桌上的藥,若有所思道
“早知道這樣,奴才早把那江家大小姐攆出去了,這樣也就不會出現那些事!”顧海想起當時的情景,懊悔道
“顧叔,沒關係,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莫凡喝了一口藥。
那藥苦的莫凡眉頭深皺,怎麼比這前喝的還苦!
“二爺,蜜餞!”侍女端來蜜餞放石桌上,道
“嗯……當時疼得我差點暈了過去,我都還以爲自己要死……”莫凡拿了蜜餞放進嘴裡道
“二爺,不可亂說!”顧海急忙打斷道,生死乃是大忌,萬一應驗了可就不好了!
“哈……知道了!”莫凡輕笑,接着道:“但是很奇怪的是吐完血後,那疼突然一下子就沒了,就好像之前都是我自己幻覺一般!”
“嗯……大夫也說了二爺是急火攻心,被那小丫頭氣的,瘀血吐出來人就好了,但以後還是要多多調理!”顧海道
“希望是那樣吧!”莫凡點頭,端起藥碗深吸一口,仰頭喝完剩下的藥。
“一定的!”顧海端上藥碗退了下去
莫凡擡頭陽光從枝葉間落了下來,石桌上滿是光亮的斑駁,莫凡愣愣想着手不由撫上胸口,下一次會比這一次還疼?
“二爺,起風了,彆着涼了!”顧海從房裡抱來披風,給莫凡披上!
“顧叔,這附近有寺廟嗎?”莫凡想起善化寺,問道
“沒有,二爺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心裡有點怕,想去祈福!”莫凡拉緊披風的帶子
“哦,那二爺可以去青雲宗啊!在江陵祈福的話都會去青雲宗,青雲宗還挺有名氣的!”顧海道。
青雲宗最爲強盛就是太祖皇帝時期,那時幾乎整個大行都信道教,青雲宗更是成了聖地!
只是太祖皇帝病重以後,青雲宗的宗主被派去南國尋長生不老藥,但一直未有消息!
之後成祖皇帝登基,接連打壓以青雲宗爲首的道教,這青雲宗纔沒落下來!
“青雲宗?”莫凡覺得自己在哪兒聽過這名字,這不是……那兩個神棍嗎?
莫凡一想到那兩個騙子,頓時對顧海說的名氣不以爲然!
“顧叔,青雲宗遠嗎?”
莫凡想着時間還早,就算那青雲宗不怎麼樣,不是還有欠自己二百兩的人嗎?
去一趟雖祈不了福,但能收錢呀,不虧!
“不遠,路程就一個半時辰!”顧海回道
“顧叔,準備馬車,我要去青雲宗!”莫凡開心道
“現……現在?”顧海有些懵,一般祈福不是早上嗎?這都快中午了!
“嗯……回來正好能吃晚飯!”
莫凡起身回屋換了件墨藍色窄袖交領織錦袍子,拿起牀邊姜戟給自己買的最新版的小畫書和桌上的水果,就朝屋外走去!
秋風吹來,帶着涼意肆意撫摸莫凡。莫凡開心的跑向門口,陽光落在莫凡燦爛的笑容,越發的耀眼!
第三百五十章 你會願意嗎?
要是知道顧海說的一個半時辰包含有半個時辰的爬天梯,莫凡死也不會來!
莫凡累的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扭頭看了一眼近在眼前卻遙遙無期的破房子,心裡咒罵,這他娘還有多遠啊!
什麼破道觀修在山上,上去的人都累的半死,誰還有心情祈福啊!難怪這般清冷。
莫凡一路過來,也不過遇見十幾人,還都是上了年紀的!
歇了口氣,莫凡撅着屁股站了起來,又開始自己艱難的要債之路!
“終於……終於……讓老子上來了!”莫凡彎腰撐着膝蓋,喘氣道。
等緩過來,莫凡直起身看向面前的道觀,比在山下看着還要宏偉,碧瓦飛檐,雕龍畫柱。
頭頂掉漆的巨大牌匾,隱隱能看出金漆描的青雲宗三個大字!
莫凡撣了撣袍子,擡腳跨過門檻,入門就看見巨大的八卦圖嵌在地上,着實震感,讓人不由生出一種敬畏!
莫凡看了一圈,香客道士往來期間,是有些人,但與這還能看見曾經輝煌的道觀相比顯得冷清了!
莫凡跨過巨型八卦圖,朝裡面走去,直直的穿過兩道門纔到正殿——三清殿!
掃了一圈也沒發現徐傑和徐塵那兩神棍,莫凡接過門口道童準備的香,舉着進入大殿!
哇……香火繚繞中莫凡看見大殿裡巨大的三尊雕塑時,不由一陣感慨它曾經的恢宏!
看來那倆人沒騙自己,這青雲宗很厲害呀!……那自己的二百兩是有戲了?
莫凡想着快速叩拜完將香插在香爐之中,便離開了三清殿!
莫凡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二人,最後不得已拉着一位小道士,問:“請問,你們這兒有一個叫……!”
莫凡正要問什麼,卻看見遠處一晃而過的青袍男子住了口。
那不是李青嗎?他怎麼來江陵了?
“施主,請說!”小道士道
“沒事,找到了!”莫凡抱歉笑道,追在李青身後。
李青來青雲宗做什麼?難道來祈福?
不對……李青不是應該在長安嗎?難道他與姜鉞一起來的?
莫凡小心翼翼的跟着李青來到一處偏僻的院子。院裡的兩個人莫凡都認識。
這不是莫凡一直在找的徐塵和徐傑嗎?
莫凡看了一下週圍,找了個隱秘處躲起來,剛蹲下,莫凡突然反應過來。
爲什麼要躲?自己不是來要錢的嗎?光明正大的出現不就好了嗎?
“李青!”徐塵見來人道
“國師!”李青微微低頭道
“貧道早就不是了,靠這青雲宗殘活呢!……請坐!”徐塵自嘲道
“國師,我此次來江陵你肯定也知道爲什麼?”李青坐下,直接道
“是關於莫凡?”待李青坐下,徐塵也坐下道
“莫凡這次吐血,你我都知道絕不是所謂的急火攻心,而是歷史要歸位了,就像娘娘當年陪葬一般!”李青臉上難掩疲倦,但語氣急切。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讓他成爲墓室裡的替死鬼!”徐塵身後的徐傑怒道
“傑兒!!……先下去吧!”徐塵喝住徐傑。
“師傅!!……是!”徐傑看了眼李青,最後不情願的離開了
莫凡聽的一頭霧水,他們是在說自己嗎?
怎麼自己一個字都沒聽懂。替死鬼是什麼?
他們……不會是要密謀殺了自己吧!莫凡想着後背一陣寒意。
“娘娘只是想彌補那個孩子,根本就未曾想到那具屍體與莫凡是同一人!”李青沉默片刻道
“李青,貧道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可你也知道宋一爲了改變自己孩子的結局做了什麼!她又落得了什麼下場!”
有前車之鑑還不夠嗎?
徐塵曾經也不相信歷史,也想要逆天改命,所以纔不惜被逐出青雲宗也要去南國尋找人魚血,可是結果如何……
自己回來,用藥的人死了,青雲宗輝煌也不復往日,而那瓶人魚血如同雞肋一般,嘲笑自己曾經的愚蠢。
“……!”
“偷走那個孩子的人生已經夠虧欠那個孩子,如果連莫凡也死了,豈不是更虧欠那個孩子嗎?”徐塵道
“所以爲了娘娘我一直在彌補,宮變那日不惜換下毒酒救下他,還有苦心設局讓皇上放他們離開江陵……!”李青神情激動道
“讓他活着便是彌補嗎?”
“娘娘走之前一直希望那孩子能活下去,如果那個孩子成爲歷史上正真的江陵王,那他便可以活到六十歲,雖是在戰場上戰死,也比作爲姜戟死去好啊!”李青道
“可莫凡有何錯?憑什麼他要爲你們的錯誤去死!……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況且他還是那孩子深愛的人!如果他死了,那個孩子會有多難過!如果那個孩子知道莫凡是因爲他而死,你覺得他會幸福嗎?”徐塵勸道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我只求他能活着!這也是娘娘一直希望的。”李青強硬道
”哼……那孩子能不能活着這好像不是你能定的吧?!”徐塵冷笑一聲
“這也就是我來這兒的原因,這件事還請國師不要插手!”
知道徐塵見過莫凡李青就一直擔心,得知莫凡吐血,李青便快馬加鞭的趕來,就是爲阻止徐塵做多餘的事。
“莫錦這個名字本就是莫凡的,他拿回這個名字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徐塵道
“那你問他願意嗎?願意拿回莫錦這個名字,然後看着姜戟死去嗎?”李青微微眯眼道
“你怎知他不會?”徐塵微微眯眼
“你會嗎?……大人!”李青偏頭神情冷淡道
“什麼?”徐塵偏頭朝遠處看,眼裡帶着怒火,他竟然被李青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