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一圈,雲飛毫無發現,這纔來到了香案之前,看着青煙繚繞的香爐,他對着石碑深深的一禮,不管立石碑之人是誰,裡面埋葬的都是他們清風宗的先輩,而那縷時有時無的靈魂波動,在他走到這裡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雲飛態度虔誠,恭敬的三鞠躬,告慰着他們清風宗先輩的亡靈,儘管他們的屍骨直到現在還沒有迴歸故里,但至少在這裡,還有一處祭奠之處。
就在雲飛第三次叩拜,身子還未直起時,異變突起,一道凌厲的掌風從雲飛左側向他襲來,沒有一絲的遲疑,雲飛反身一掌朝着左側拍去。
砰!
雙掌相接,強大的力道直接將雲飛震飛開去,手臂傳來一陣的劇痛,疼痛難忍,直接將身後的山壁,砸出了一個人形大坑,一絲鮮血順着嘴角流淌而出。
這一掌的力道極大,雲飛雖然在叩拜他們清風宗先輩,但感知力卻在關注着周圍一切的動靜,在他發現一道白影襲殺而來時,快速的做出了反應,即便如此,還是受到了創傷。
只是一擊,意料中繼續的襲殺並沒有出現,雲飛擡起頭看向石碑處,在那裡,一個身穿白袍,身體異常消瘦,雙眼內陷,猶如一個人形骷髏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正目含威嚴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他那瘦弱如材的身體,身陷的眼窩,看起來倒像一位飽讀詩書的秀士。
“你是誰,爲何要偷襲我?”
雲飛有種直覺,此人和清風宗脫不了關係,但無緣無故被偷襲,還是讓他十分的惱火,更何況,此人的實力十分強大,比天擎宗那名白袍青年還要強大幾分,居然做出這種下作之事,問話的語氣不由得冷了幾分。
“你又是誰,爲何來到鱷魚谷?”白衣秀士不答反問,他聲音有些嘶啞,聲音像是從喉嚨中擠出的一般。
他臉頰如同刀削,雙眼內陷,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肉,看上去宛若一個人形的骨架,不過,他身上的白衫卻異常的乾淨,一塵不染,讓他看上去十分的詭異,再加上那破風箱般的聲音,讓他看上去,像來自陰間的勾魂使者,陰森而可怖。
這名白衣秀士的實力很強,至少是他進入試煉秘境後見到的最強者,先前那名天擎宗的弟子和眼前的白衣秀士相比,簡直弱爆了。
“你能來,我爲何不能來。”運轉靈訣治癒體內的疼痛,雲飛並沒有怯懼,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小傢伙,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白衣秀士臉上看不出是喜事怒,朝着雲飛逼來,“若非見你恭敬叩拜我那些老兄弟,先前那一擊若不是本座及時卸去幾分力道,足以送你去見十殿閻羅,難不成你以爲憑你那微末的力量,就能和本座一爭嗎?”
他的話說完,人離雲飛一丈之外便停了下來,並沒有繼續逼近,這樣的距離,即便雲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逃過白衣秀士的捉拿。
先前的那一擊,雲飛自然心中有數,那磅礴的靈力威壓讓他有些心悸,面對對方的靈
力威壓,他像置身在一片汪洋的小舟,隨時都會被滔天巨浪掀翻,打碎。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的性格決定他不會束手就擒,所以,他出手了,而且很果決,可讓他意外的是,在碰觸到那股磅礴的靈力威壓的瞬間,靈力威壓至少減去了七成,若非如此,還真像白衣秀士說的那般,即便不死,也得身受重傷。
看着那雙陰森的目光,雲飛並沒有躲閃,而是和白衣秀士直視,後者雖然消瘦如骨,但從臉龐的輪廓上,他看出了幾分不同。
尤其是白衣秀士眉宇間的英氣,以及那陰森的雙眸,讓他想起一個人來,雲天嵐。
“他莫非就是?”
雲飛暗自嘀咕,如果真如他心中猜測的那般,這事情未免太過震撼了,因爲從雲天嵐口中,那人在那一場激戰中,應該已經死去纔對。
可若不是,那雙陰森的目光爲何會和雲天嵐那般的相像,只是兩者不同的是,一個目光陰森的可怕,一個卻是眼蘊皓日。
“我是清風宗的弟子。”
壓制下心頭的震驚,雲飛開口說道,依他前世的性格,雲飛決計不會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身份,可如今卻是不同,他已經猜測出白衣秀士的身份,自然不會隱瞞,也不會和他倔強下去,那樣的話,只會給他們之間帶來更多的誤會,這和雲飛的初衷違背。
聞言,白衣秀士雙眸中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見,就連雲飛也未曾察覺,他沒有立即表態,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上下掃視着他。
“不像,你的修爲這麼弱,如何能夠成爲清風宗的弟子,莫非你想誆騙本座不成?”白衣秀士嘴角一撇,搖着頭,一副看不上雲飛模樣的說道,從他那話語中的口氣不難看出,這人也是眼高於頂之輩。
這也難怪,在三十多年前,清風宗在萬里疆域可以說是一顆耀眼無比,散發着璀璨光芒的星辰,能夠進入宗門的,都是一方的天才弟子。
當初參加六宗會試的弟子,修爲最低的都是化丹境後期的實力,以雲飛目前的這種修爲,的確難入他的法眼,這也難怪其他幾宗會聯手將清風宗試煉的弟子抹殺了。
儘管被白衣秀士鄙夷,但云飛並沒有氣惱,從這一句話中,他得知了清風宗以前的輝煌,這點,雲天嵐從未向他說起過,每當雲飛問及宗門以前的狀況,雲天嵐總以他實力不夠推託了過去。
如今,他從白衣秀士那鄙夷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的不認可,若是換做其他人,雲飛肯定不會買賬,但眼前這位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是清風宗的前輩,甚至和雲天嵐有着莫逆的關係也說不定。
“你說你是,如何證明?”未等雲飛說話,白衣秀士再次問道,他雙眸灼灼有神,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雲飛咧嘴,有着一抹苦笑之色,白衣秀士口氣依舊冰冷,但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對方態度的變化,他不相信這名白衣秀士沒有察覺到什麼。
“證明?你想我如何證明?”雲飛
咧嘴。
“清風訣雖不是什麼高深的靈技武學,但若是沒有心法口訣配合,即便能夠模仿出一二,也只是徒具其形而無其神!只要你能施展出來,本座一眼便能施展出真假。”白衣秀士聲音平淡的說道。
每一個宗門都有從不外傳的靈技,清風宗雖然沒落,也不例外,白衣秀士說出這樣的話,其身份也明朗了起來。
清風訣,雲飛今世雖然不曾修煉,但前世的記憶還在,對他而言,這一點並不難做到。
“讓我施展清風訣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雲飛眉毛一挑,開口說道。
“小子,看來你還沒有認清眼前的形勢啊,在這種勢微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想本座提出條件,你就不怕本座動怒將你斬殺此地嗎?”白衣秀士語氣冷淡,但卻沒有一絲的怒氣,相反有些欣賞。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我要做出證明,當然你也需要。”雲飛言語不卑不亢,態度堅決。
“哈哈,好,好小子。”聞言,白衣秀士不惱反而開口大笑,道:“只要你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本座告知你也是無妨。”
雲飛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轉身走到山洞中空曠的地帶,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從一個角落處撿來一根枯樹枝拿在了手中。
雖然先前被白衣秀士突然襲殺受到了些許的創傷,但對擁有強大肉身的雲飛而言,這點傷勢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樹枝帶着破風的嗚嗚聲在山洞中響起,雲飛像一隻靈敏無比的猿猴,騰挪閃躲之間,靈性十足,每一招每一式在他手中施展的淋漓盡致且盡善盡美,那舞動的光圈,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光幕,將他籠罩在內。
白衣秀士看着施展清風訣的雲飛,陰森的雙眸終於釋放出了一抹暖色,更多的卻是欣賞與欣喜。
每當雲飛施展到妙處,那雙背在身後的枯瘦如柴,如同獵鷹一般的雙手,便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隨着雲飛演練進入**,他的眼眶中居然蒙上了一層水汽。
破風聲停止,一套清風訣施展完畢,他氣息平穩,呼吸平緩,一副風淡雲輕的氣勢。
“不錯!”隨着雲飛演練完畢,白衣秀士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淡,那抹暖色也從陰森的雙眸中消失殆盡,不見一絲的蹤跡。
寥寥兩字,卻是白衣秀士對雲飛肯定,很顯然,雲飛施展的清風訣得到了白衣秀士的認可。
“我施展的清風訣可是真的?”雲飛晃動着手中的枯枝,面帶笑意的看着白衣秀士,神色異常輕鬆的開口問道。
“是真的。”白衣秀士點頭。
“那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告訴我,你是誰?”先前還是一副嬉笑模樣的雲飛,立即換上了一副鄭重的神色問道。
看着面前身形有些瘦弱,個頭也只到自己肩膀,眉宇間還有些稚氣的少年,白衣秀士目光閃爍着,根本不敢和雲飛的目光碰觸,似乎在躲閃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