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天道多無情,不知多少資質妖孽之輩死在天罰之下。從古至今,所有的天罰都不及“滅罪劫”恐怖,滅罪劫之下從來都沒有活口留下。
古往今來,滅罪劫鮮少發生,它波及的範圍之廣讓人難以想象,其力度更是讓人不寒而慄,在其之下,從沒有活口。據古籍記載,滅罪劫發生的次數不超過五指之數,每一次都讓天下的修士膽寒。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不僅永恆之界的修士,連帶下界的修士都深感不安,遍體生寒,靈魂都在跟着顫抖。
他們驚恐的望着天際,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可那種心底深處的恐懼感卻絲毫沒有減少,隨着時間的增加,那種恐懼感越來越強烈,甚至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當場昏厥了過去。
不行,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在這裡。既然被天道意志察覺,那就索性全部釋放出來,只有如此,我纔有可能活下來。
無數念頭在雲飛腦海中滋生,他在想法對抗天道意志,自從與姑姑相遇,知道親人就在這一界,他便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況且,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對朋友的承諾還沒有兌現。
他還不能死,可那支滅罪箭還懸他的頭頂,不過三尺之距。僅僅只是箭矢上散出的威壓,便他頭疼欲裂,眉心流出了鮮血,若不是他早就煉成了隱匿神魂之術,剛纔那兩箭就要了他的小命。
饒是如此,他還是付出了一個神魂的代價,那是他修煉出的第二神魂,本是準備讓其承擔天道盤的重任,如今,在第二次洞穿他胸膛的時候便被絞殺成了碎片。不僅如此,他的主魂也受到了衝擊。如今的主魂黯淡無光,身上佈滿了裂痕,若不是他及時的讓副魂代替主魂,剛纔那一擊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九重天外,一條浩瀚的長河橫穿域外,在長河的中央,有幾個光團起起伏伏,那是幾個不同顏色的光團。
“帝邪,依我看現在還不到出手的時機。現在只不過是他的一縷意志而已,不值得我們出手。”
“沒錯,自從天道失常,我們都在夾縫中求存,能活到今日已屬萬幸。老夫承認,那個少年的確是萬年難遇的天才,不過,卻還沒有到我們非要出手救他一命的地步。”
“那個少年的確很有天賦,若是就此死去,怕是我們再等萬年也未必有這麼適合的人出現。”
“小不忍則亂大謀。”
光團中有人發聲,若是雲飛在此一定驚訝,在下界那個名叫帝邪的人居然會在九霄之外,從他們對話的中不難聽出,這些人當中有些人不贊成出手相助雲飛。
金色的光團沉默良久,似乎那幾人的話起了作用,似乎他猶豫出手與否,半晌後,他才緩緩說道:“他畢竟救過我帝邪一命,一啄一飲,我必須出手相助,不然,將會有天大的因果降臨。”
帝邪繼續說道:“況且,在我臨走時曾給予他一枚信物,只要面臨死劫便可動用,我也承諾保他一命。這些年,我觀察的非常仔細,這個少年不能死,即便我們出手驚醒天道,也不過是決戰提前而已。”
“你說的固然有些道理,可你也要想
到,現在依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和天道抗衡,我們研究出的九絕誅邪陣法還不完善,尚需一人才能完成陣法。如果現在就暴露,我們死不打緊,可天下的萬千衆生,無數的修士就要淪爲天道的奴僕,那時,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了。”
說話之人身處在一個紫金光團中,此人一開始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觀點,直到衆人說出自己的想法後,他經過一番思慮後,這纔開口說話。
這個聲音聽上去很滄桑,他一說話就讓人有一種回到開天闢地的時期。而且,此人顯得很有威信,一言既出,其他人都沒有再反駁,就連帝邪也只是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其他。
那人接着說道:“他若能憑着自己的能力化解這次爲難,老夫會送他一場大造化。”
只不過,要讓帝邪就此放棄營救雲飛,他難以做到,心裡尋思,只要小心一些,即便天道再強大也未必能夠發現得了他。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想要避開一些人的探查並非那麼的困難。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算盤。經過上次一戰已經過了百萬年之久,直到此刻他也沒有醒來,想必你會認爲他會就此沉睡下去。可你別忘記這是在他統治之下,這些年老夫探究,他在沉睡不假,積蓄力量也是真。不然,我們也沒有必要研究九絕誅邪陣了。”
域外戰場,面臨九死一生,行差踏錯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境地的雲飛並不知道有人在關注他。此刻的他靈力枯竭,肉身更破壞的不成樣子,想要在天道意志下存活下來,唯一的方式只有動用不屬於此世間的規則之力。
轟...
宛若開天闢地般,雲飛所在的位置猛地炸開一團血雲,那支血箭被震飛到高空。與此同時,四面八方都出現了雲飛的身影,無論神態還是氣息完全一模一樣,難分真與假。
“這小子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連天道意志都能抗衡?”
神皇大人再也不能保持淡定的模樣,因爲從遠古至今,從未聽聞過有人能夠抗衡天道,凡是逆天而行之人,無一不是被擊殺。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的修士也是一臉的震驚,要知道,天道之威不可抗,從未有人能夠逃過天道的懲罰,即便是最爲薄弱的一縷意識,而絕非修士所能抗衡。而今,那支代表着天道意志力的血箭不僅被崩飛到了高天,也出現瞭解體的跡象,血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呼...
畢竟是天道的一縷意識,那支佈滿裂痕的血箭並沒有像預料中那般破碎。它呼嘯而上,衝上了高天,同時,整個域外戰場都震動了,龐大的血雲盤旋而上,形成了一個能量漩渦,就在這一刻,所有的血雲都被血箭吸收了,箭身上的裂痕也在快速的修復。
然而,從雲飛身上爆發而出的規則之力不屬於這一世界,即便將血雲全部吸收,血箭的傷痕也不可能全部修復。對他而言,這無疑是很大的創傷。就連其他人也沒有想到,一個至尊境的小修士居然可以重創天道的一縷意識。
“這次賭對了,只要他能夠活下來,一定會成爲永恆之界的強者。”
那些被血雲籠罩的修士
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此刻,見到雲飛的萬千分身,雖然頗感震驚,但更多的是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噗噗噗......
那些人的笑容剛剛展開,隨之而來的便是震天的慘叫聲,那些修士甚至連一絲危險的氣息都沒有察覺到,就在瞬息間化作了一團血霧,他們修煉多年的精華被血箭吞噬一空,絲毫沒有留下。雲飛的分身同樣未能倖免,被血箭的威力幾乎毀滅殆盡。
“合體!”
看着毫無人性,以衆人鮮血爲印修復自身的血箭,雲飛怒吼一聲,剩餘的分身瞬間合在了一處。
青衫隨風而擺,黑髮隨風飄揚,儘管他的臉色如同一張白紙,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透着一股誰也不能撼動的堅韌。
天道不仁,理當傾覆。
此時的雲飛越發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他也越發渴望力量,越發希望自己儘快變得強大起來。現如今,天道既然已經察覺到了他這個想要逆天的存在,自然不會留下他,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成長。
“滅神劍!”
璀璨的光芒照亮虛空,整個域外戰場都被金色的劍光覆蓋。不僅如此,永恆之界所有的修士都能夠看到從域外戰場爆射而出的金色光芒,宛若烈日爆碎一般,普照整個大地與虛空。
劍長不過一丈,其光芒卻是沒有人敢直視,就連隱藏在附近的強者也都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避讓,神皇大人更是在瞬間爆退了千萬裡之遙,徹底避開了域外戰場。
吸收了數百修士鮮血的血箭其光芒絲毫不比金光弱,整個修煉界都能看到金色與血色的交織,他們在互相的碰撞,一顆顆的大星送雲端墜落,還未落下,便被兩股能量風暴絞碎成灰粉。
嗖......
血箭俯衝而下,血色的光尾綿延數千萬裡,這一擊若是落在永恆之界的任何一處地方,都能夠帶着災難性的毀滅。
看着疾衝而下的血箭,雲飛目光微微一凝,這一次能否破局他心裡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便是不能,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雲飛動了,猶如沖天而去的金翅大鵬,雙手緊握劍柄,身上的金光徹底爆發,像一顆冉冉升起的烈日,衝向了天際,衝向了血箭。
轟隆...
域外戰場上空爆起一聲擎天巨響,雖然很遠,但是永恆直接的修士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劇烈的震顫感,那些修士低弱的修士更是被震的口鼻溢血,昏死當場。
金色的光芒與血色的光芒交織,整個天空都是一半的金色,一半的血紅色,無論是神皇境的強者,還是普通的凡人,沒有人知道這次碰撞究竟發生了何事,也沒有人知道那個與天道抗爭的少年在這一次的碰撞中是否已經死去...
永恆之界的一座城鎮中,走路在街道上的一名白髮老者,擡起頭,用那雙看上去渾濁的雙眼看着各站半壁天空的金色與血色光芒,呢喃道:“又有逆天者現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