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道友,孫道友出手也是權宜之計,那種情形下,激怒結丹期魔修的確對我們沒有絲毫的好處。”
說到這裡,錦袍使者微微一頓,望着葉陽三人繼續勸說道:“以三位的實力,或許能夠擊敗孫道友,不過如果他想要離開,相信幾位也未必攔得住。本座奉勸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百盟國頒發的召集令是有時限的,諸位還是儘快趕到爲妙。”
“哦?坊市間的召集令只是讓我等築基期修士儘快趕往魔原城,卻對所爲何事言語不詳,不知使者閣下可願透露箇中因由?”
聽到錦袍使者說起召集令,佘琵琶眼中一亮不禁脫口問道,一時竟像忘了眼前氣氛緊張的局面。
葉陽聽到此處也豎起了耳朵,靜候下文。相對孫家主的恩怨,召集令卻是勢在必行的,否則被結丹期修士追殺可不是一件好事,事關身家性命,葉陽不得不留意一二。
“這,到了魔原城,自然有人給諸位道友解說,本座只是傳遞命令而已。放心,百盟國諸位前輩的門下弟子也同時被召集起來執行任務,並非只是針對你們這些散修的。”錦袍使者猶豫了一下,模棱兩可的答道。
見葉陽等人似乎還沒有動手的意思,錦袍使者目光一掃紅色大鼎,意有所指的說道:“不如諸位跟本座一起回魔原城,等本座將此物交給幾名太上國主,趁他們詢問來歷的時候,本座爲諸位美言幾句,相信太上國主們不會少了對你們的賞賜的。說不定可以免去召集的任務。即使只是指點幾句,也足夠讓你等受用終身。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所謂太上國主,自然是百國盟中修爲最高的幾名結丹期修士,他們纔是百國盟內真正掌權的人。錦袍使者此刻勢單力薄,唯有搬出自己背後的靠山,以勢壓人,令葉陽等人忌憚幾分。
未等葉陽等人答話,忽然間,刀疤大漢腰身微微一顫,一團柔和的白濛濛光芒隔着他的衣服透射而出,過了數息才暗淡下來。
刀疤大漢眉頭一緊,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小銅鏡,只見上面顯示着數排如螞蟻大小的文字,正閃閃發出亮光。
葉陽離刀疤大漢並不遠,本以爲自己神識不弱,可以將上面的文字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就算葉陽集中神識,還是被銅鏡上發出的一層無形禁制阻擋在外。
“嚴大哥。怎麼了?”佘琵琶見刀疤大漢望着銅鏡上的文字一直皺眉不已,不由得關心地問道。
刀疤大漢嘆了一口氣,愁眉不展的說道:“門中弟子已經發現大師兄等監守自盜,竊走了寶庫內不少寶物。現在他們已經包圍這裡了,韓師弟使了個藉口,暫時將他們攔在殿外,不過拖延不了多久的。”
孫家主一聽,稍一思量,隨即朗聲說道:“那還等什麼,趁他們還不清楚內殿發生什麼事,有所顧慮,我們早點撤離,免得節外生枝。”
外面的天壽門弟子雖然修爲最高不過築基期,但人數衆多,又是在萬壽門內,萬一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葉陽和孫家主這樣的外來修士。
“等等。”錦袍使者聞言臉上不驚,反而帶着喜色說道,“還請諸位稍等片刻。等本座收了這件寶物再與諸位同往。相信有本座陪同,借他們十個豹子膽,也沒有人敢爲難爾等的。”
說完錦袍使者一捏法決就要運起神念強行將紅色大鼎收入儲物袋中,卻見刀疤大漢虛手做了一個攔阻的動作,嚴肅地說道:“哼,讓你帶走這件寶物也未嘗不可。不過。”
刀疤大漢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停頓了一下,又再神情堅定地說道:“不過,我有兩個條件,你必須答應,否則哪怕得罪百國盟,我也要放肆一次了!”
錦袍使者不解地望了刀疤大漢一眼,接着瞄看了一下孫家主的眼色,然後他不情願地客氣說道:“哦,不知閣下有什麼條件,願聞其詳。”
刀疤大漢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說道:“第一,那具虎首傀儡和魔玄甲必須歸我。第二,你親口答應,我們六人包括葉道友在內,免去召集令,不用趕往魔原城!”
孫家主和錦袍使者似乎也對刀疤大漢表現出的強硬態度顯得有點震驚。孫家主驚詫之餘露出沉吟之色,而錦袍使者猶豫了一下,爲難地說道:“這個本座,我,我實在做不了主,畢竟這道召集令是所有金丹老祖親自簽訂的,即使是門下弟子也不能置身度外。可否換個條件?不是本座不答應,而是本座沒有這個權利。”
刀疤大漢聞言絲毫不覺意外,還是冷冷地說道:“這次召集的築基期修士少說也有七八百之數,少我們幾個根本無足輕重。你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我們爲什麼還要成全你!”
錦袍使者臉色微怒,但還是壓制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道友堅持如此,我只能儘量說情,至於太上國主怎麼處置,我,我可不敢妄下斷言。相信以這座寶鼎的價值,太上國主未必會追究的。不知六位道友接下來有何打算?本座多口一句,諸位雖然有功補過,不過不尊從號令的罪名算是落實了。此事之後,恐怕在百盟國的勢力範圍內,幾位將會受到諸多刁難,對以後的修行大爲不利。”
“這個不用你操心。”刀疤大漢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然後他轉過頭示意佘琵琶去收取虎首傀儡和魔玄甲,最後才走近葉陽,緩緩地說道:“葉道友,嚴某私自爲你做決斷,還請見涼。”
葉陽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其實在下也不想受這召集令束縛,難得恢復自由之身,理應多謝嚴道友纔是。”
“哈哈哈。我們無需在此客套什麼了,還是儘早離開此地。老哥我可是有一件事情要拜託葉道友幫忙,這裡不方便說話,還是到外面我們再細說。”刀疤大漢說到這裡,突然改用傳音說道:“等事成之後,只要道友一句話,不要說是找孫老頭的麻煩,就是滅他全族嚴某也會竭力相助的!”
葉陽心中一顫。看樣子,刀疤大漢與孫家主並沒有深仇大恨,爲了讓自己幫一個忙,竟說出這樣的話來。無論他是否出自真心實意,由此可以推斷出,這個“忙”可事關重大了。
孫家主顯然有所顧忌,沒有直接提出免除召集令的說話。也不知他和錦袍使者短時間內達成了什麼協議,此時他一言不發的站在錦袍使者的身後,像是充當護衛的角色。
葉陽等佘琵琶收取兩件物品後,聽刀疤大漢坦言說沒有闢水的寶物。葉陽也不藏着掖着,一邊暗自戒備,一邊祭出隱蚌珠帶着兩人有驚無險的渡過了水幕,回到外殿中。
外殿的戰鬥痕跡明顯被清理了一番,至少從表面上看,外殿不像經歷了一場激戰。這時韓彥樹,青斑老者和獨孤琴音正與站在門口的二十多名築基期修士對持着。站在葉陽的角度,可以看見在殿外已經站着密密麻麻的天壽門弟子,他們以煉氣期修士居多數,每個人站立的位置似乎皆有講究,似乎是傳聞中戰陣一類的陣型。
葉陽等人一出來,韓彥樹首先反應過來,他立刻回身抱拳示意說道:“嚴師兄,大師兄他們可安好?”
刀疤大漢像是回覆以往冷酷的樣子,身上的氣息也不再陰冷,他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好。”
話音剛落,對面一個築基期修士就急不及待地問道:“嚴結巴,門中是不是有人進階結丹期了?”
“大膽!你再這樣叫嚴大哥,信不信本仙子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佘琵琶氣不過別人稱呼刀疤大漢爲“嚴結巴”,怒氣衝衝的喊道,倒有一點潑婦罵街的味道。
刀疤大漢揮手阻止佘琵琶撥打琵琶法器的動作,平靜地說道:“習慣,了。”
“嚴結,嗯。”對面一名看似比較年老的修士剛開口,似乎被佘琵琶的氣勢所懾,連忙改口說道:“雖然平常我們沒有什麼交流,但我入門比你早,叫你一聲師弟也不爲過。嚴師弟,內殿到底是哪位師兄結成金丹了?可有法旨傳下?”
“問,使者。”刀疤大漢還是不冷不熱地簡短答道。
“你!”
門口的二十多名築基修士一陣騷動,有幾人甚至祭出了法器,但最終他們還是忍住沒有發動攻擊。難怪他們如此激動。本以爲老祖隕落後,本門將會被周邊勢力吞併,加上百國盟的召集令,衆弟子心中已經做了各種最壞的打算。
當聽到寶庫的寶物被大師兄等人取走時,衆弟子壓抑在心中的各種情緒終於爆發,正要興師問罪。如今意外聽說門中再次出現一名結丹期修士,這種柳暗花明的驚喜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重新找到了希望。
只要確定了結丹修士的存在,所有的問題將會迎刃而解,而取走的寶物也無需追究了。在這緊要關頭,滿懷期待的他們得到的卻是刀疤大漢含糊不清的答覆,讓他們感到無比的氣憤。
不多久,錦袍使者和孫家主便走了出來。錦袍使者半真半假地回答了衆弟子幾個問題,說端木元霖成爲了結丹期修士,不過卻無法走出幻象而走火入魔,他兇性大發殺死了所有的賓客和幾名師兄弟,不過也身受重傷,不敵錦袍使者帶領的正義之士,最後端木元霖利用事先佈置的傳送陣逃跑了。
衆弟子將信將疑之際,還推薦了幾名實力不弱的築基修士進入內殿,面對空空如也的內殿,他們毫無頭緒。最終還是沒有人敢做出頭鳥得罪百國盟,最後還是讓錦袍使者安然離去。
沒有同仇敵愾的敵人,又沒有足夠威信和實力的人站出來指揮,天壽門內的衆弟子很快就變成一堆散沙。煉氣期的弟子一時間看不出有什麼影響,而那些築基期修士則分化成兩三人一組的小組合或者四五人一隊的小團體,盤算着各自的利益。
刀疤大漢借天壽門內衆弟子人心惶惶無意阻攔之機,與葉陽等共六人乘坐在青斑老者的飛行傀儡上,向蛇峽谷飛去。
葉陽之所以願意與他們一起前往蛇峽谷,是因爲他也被刀疤大漢要求‘幫忙’的事情吸引住了。原來韓彥樹有一次在蛇峽谷歷練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株將要成熟的‘玄靈仙草’。
這‘玄靈仙草’雖帶有一個‘仙’字,卻只有一個功用,就是煉製“三妙玄靈丹”必不可少的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