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瀟瀟一張口,五皇子不假思索地應下:“好,我們現在就回府。”
唯恐尹瀟瀟動了胎氣,五皇子索性打橫抱起尹瀟瀟。 Www▲ttk an▲c ○
尹瀟瀟猝不及防之下,又驚又羞又臊:“你這樣抱我做什麼?快些放我下來。”
對她言聽計從的五皇子這回卻不肯聽她的,堅持要這樣抱着:“你別亂動,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我抱着你上馬車。”
然後,轉頭衝一衆兄嫂告罪一聲:“我和瀟瀟先走一步。”
就這麼抱着尹瀟瀟大步走了。
尹瀟瀟羞不可抑,竟也沒了掙扎的力氣,將頭埋進五皇子的胸口。覺得自己以後再也沒臉見人了。
衆人:“……”
雖然很不合時宜,不過,蕭語晗還是露出了由衷的欣慰的笑意。
尹瀟瀟平日兇巴巴的,提起五皇子時不是要打就是要踹。其實,小夫妻私底下感情可好得很。
盛鴻頗爲豔羨地嘆道:“真羨慕五皇兄。”
謝明曦白了他一眼:“羨慕什麼?莫非你也想這樣抱着我在宮中走上一遭不成?”
盛鴻眨眨眼,低聲笑道:“我是羨慕五皇兄一抱就是母子兩個。”
謝明曦:“……”
衆人:“……”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啊!什麼場合什麼時機都要秀一回恩愛!
……
衆人中,面色最難看的莫過於四皇子。
今日,他一敗塗地。
認了罪被杖斃的是盛渲!失了聖心臉面全無的人是他!
淮南王府就此一落千丈!他離儲君之位,也越來越遙遠!三皇子有多自得快意,他就有多頹唐黯然!
痛打落水狗的事,三皇子自然不會放過。
三皇子走到四皇子身邊,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假惺惺地安慰道:“盛渲有今日的結局,皆是他自己犯下滔天大錯在先。四皇弟也別太爲他傷心感懷了。”
沒等四皇子吭聲,盛鴻一臉真摯誠懇地接了話茬:“我知道四皇兄素來和盛渲交好,走得也頗近。”
“不過,行刺我之事,是盛渲暗中謀劃,和四皇兄毫無關係。便是四皇兄,也一直被瞞在鼓裡。此事委實怪不得四皇兄。我也絕不會因此事對四皇兄生出半分疑心。四皇兄只管放心。”
四皇子:“……”
四皇子的面色驟然掠過駭人的暗紅。眼底的怒意,幾乎要化爲實質的火焰。
也只是幾乎而已。
目光再冷厲,也傷不了盛鴻半分。
盛鴻還是那副真誠的表情,繼續說道:“兄弟如手足。不管發生麼事,我對四皇兄的敬重,從未更改。”
四皇子怒極反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透着陰冷和恨意:“七皇弟言之有理。”
往後日子還長得很。
總有一日,我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一回敬!
……
一炷香後。
馬車在七皇子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盛鴻先下了馬車,然後,伸手握住謝明曦的手。
謝明曦略一借力,優雅地下了馬車。聯手打了一場打勝仗的七皇子夫婦,悠然邁步進了七皇子府。
待進了內室,所有丫鬟內侍都守在門外,夫妻兩人四目相對。
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今日一切,頗爲順利。”盛鴻低聲將移清殿裡發生的事情始末道來:“人證物證俱在,盛渲百口難辨,唯有認罪。”
“可惜,盛渲就這麼頂下了所有罪,沒供出四皇兄這個主謀。”
聽到最後一句,謝明曦微微勾起嘴角:“此次能一舉扳倒淮南王府,將盛渲置於死地,已是十分順利。你竟想連四皇子也一併拿下,委實太貪心了。”
堂堂四皇子,最得建文帝歡心的兒子,在宮中朝堂都經營多年。勢力絲毫不比三皇子遜色。豈是好對付的?
盛鴻想了想,也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該太貪心。”
“其實,此次雖是我們設的局,三皇兄也出力不少。否則,只憑我一個人,想徹底除掉盛渲也不是易事。”
謝明曦略一點頭。
三皇子纔是最大的贏家。
經過此事,四皇子徹底失了聖心,儲位之爭,也註定了要以落敗收場。或許,不必等上一年半載,建文帝便要下旨立儲了。
想到三皇子,謝明曦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之前的一幕。
尹瀟瀟難受作嘔時,三皇子情難自禁地邁出兩步,眼底閃過的關切……
“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盛鴻親暱地擁住謝明曦的纖腰,在她耳邊低聲笑問。
熱烘烘的氣息吹拂在耳際。
謝明曦瞬間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將這件不能言說的事瞞了下來:“盛渲死不足惜,淮南王今日這一昏厥,也不知能再活幾天。淮南王府也會隨之分崩離析。只可惜了穆學姐,身在火坑,今後的日子怕是更難熬。”
盛鴻對穆梓淇也有些印象,聞言輕嘆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確實可悲可憐,只是,我們和盛渲是死敵,絕無可能留手!”
謝明曦未再多言,臉上的笑意悄然淡去。
……
淮南王府。
穆梓淇像往日一般,獨自待在內室裡。內宅瑣事皆在婆婆手中,她這個兒媳,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伺候夫婿之外,也算清閒。
閒着無事的時候,穆梓淇便看書習字或是撫琴作畫做消遣。今日穆梓淇忽然生了興致,做些繡活打發時間。
盛渲被召進宮之外,穆梓淇是知道最遲的一個。
一開始,穆梓淇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待到淮南王父子一同被召進宮,穆梓淇才驚覺不對勁。淮南王一直臥榻養病,久未露面,爲何今日宮中忽然傳出口諭,要召淮南王進宮?
莫非是盛渲在宮中惹下禍端?
淮南王世子妃同樣惴惴難安,難得沒衝兒媳橫挑鼻子豎挑眼。反倒說些寬慰的話:“別擔心。或許是皇上召他們說說話,很快就會讓他們回來了。”
也不知是寬慰穆梓淇,還是在寬慰自己。
穆梓淇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婆媳兩人焦灼不安地等了一個時辰。
等來的,是昏迷不醒的淮南王,還有盛渲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