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荒野之行

人們常說,圍牆之外皆爲荒野,在地球聯邦政府建立以前,陸地承受了長達30年的第3次世界大戰,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口在這場大戰中消亡。

在那個年代,隨處都是核爆留下的污染區,茂密的森林變成了焦土,曾經喧囂的都市化爲了廢墟。

在那個年代,許多人以爲下一刻就是人類歷史的終點,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期待。而現在作爲被七大集團圈養的牲口,或許許多人更願意在過去死得更有尊嚴一點吧?

荒野之上,沒有路燈的照明,只有放射性元素沾染的岩石和枯木散發着詭異的綠光,偶爾看見有野獸猙獰的獸瞳閃現,但索性它們的腦子還比較好用,看見一身機械構成的貞德也不敢上前,只是遠遠觀望着,似乎在等他們被感染快死的時候,上去飽餐一頓。

貞德單手反揹着張嵐的行李,帶路向着深山的方向走去。路上她總是不由的回頭看着張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問題就問,不是原則性問題,我都能回答你。”還是張嵐打破了沉默。

“其實我查過你的底,你前天才剛滿20歲,在不過2個月大的時候被賣到了奴隸制孤兒院,但你五歲就從賭場裡賺夠了贖身錢,開始在格特第三聯邦市獨自生活。你從無犯罪記錄,幹過不少的工作,但沒有一份收入高的,直到前不久參加霸王集團分部經理級職位考試前,你和萬千的螻蟻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你的IQ測試高達180,擁有超神的運算統計能力,測試官給你的評語是,‘萬年難遇,如基因異變的超級大腦’……這麼聰明的你,爲什麼要去對抗霸王?”

貞德可以蒐集到的只有紙面記錄,這些都無法觸及張嵐的內心。

“爲舞雪,還不足夠嗎?”張嵐不以爲然道。

“反抗前你就知道她是心核碎片嗎?”貞德懷疑。

“不知道,只是愛上她了。”

“不信,你這種人根本不可能有愛,智商和生存壓力該讓你向一切強權低頭。”貞德分析張嵐過去的資料,得出這樣的結果。

“爲什麼不可能?我也是人,我的身體也會正常的分泌多巴胺,各種腎上腺素都會影響我的判斷,況且,她像天使一樣的出現在我眼裡,又那麼脆弱單純,我不保護她,誰來保護她?”張嵐理所當然。

“傻子,如果你交出去她,什麼妹子不是任君挑選。”貞德鄙視道。

“可什麼妹子都不是舞雪?”張嵐看了看貞德,“從你對我感情的態度中可以分析出,摻雜了37.5%的妒忌,還有62.5%的羨慕。所以你應該100%曾經受過感情的傷害,有30%的機率被前男友拋棄;40%機率被前男友劈腿,剩餘30%很可能兩樣都一起經歷。”

沒有任何徵兆的,貞德突然發動,瞬間放開了張嵐的箱子,轉身一把揪住了張嵐的脖領子,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在面前的荒地上,濺起一攤噁心的泥水。

“聽好了,你分析天,分析地,分析他嗎的大氣都沒關係。但絕對不要去分析我,你或許自以爲成了半神很牛逼,但除非你可以像我一樣,24小時不睡覺,連續戰鬥上300天不休息,否則,只要你放鬆,哪怕一秒,我就能把你那機靈的腦袋瓜子從脖子上揪下來,並且讓你看着自己的肉身被我分屍。”貞德兇狠的威脅道。

“其實越激動暴露的越多,但看破不說破,我可以做到。”張嵐一點也不生氣,拿起手指在嘴前比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笑得無邪。

“走吧,還有很遠的路要趕。”

貞德放開了張嵐的脖領子,臉上雖還帶着不爽,可對張嵐也終於有了一種崇敬感。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什麼秘密對這個男人來說是秘密,你不需要說話,這妖孽就能分析出你祖宗八代都幹過哪些壞事吧?

當所有人類以爲,當太陽被掩蓋,當污染擴散全球,當海洋變成血色的時候,地球便會死亡,生靈也會消亡。但顯然科學家們低估了生命爲了活下去那頑強的抗爭能力,在大片森林枯萎死去之時,卻有一些植物學會了以污水爲養分,從放射性元素中獲得熱量,哪怕那綠葉變成黑葉,哪怕每一寸樹皮都有毒,但森林,卻還是保存了下來。

而動物也跟隨發生了改變,變得更加兇猛,你可曾見過屁股能熊熊燃燒的螢火蟲;你可曾見過拍碎的甲蟲能像手榴彈般爆炸;你可曾見過身披鐵甲鱗片的毒蛇,一口下去,能毒翻地下3米所有的生靈;你可曾見過宛如大象體型的猛獅;你可曾見過生有六爪的鼠羣奔襲……

或許,在這種污染下,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真的孕育出哥斯拉級的生物,也說不定?

這些生物重新構成了黑雲下的生物鏈,普通人類離開城牆的保護,立刻就會變成食物鏈谷底的飼料級存在。

換成從前,張嵐也萬般不敢踏出城牆半步,但現在,在他眼中,所見的一切生靈就像移動的機械一樣,它們的體內都包含着能源體,變得異常耀眼明亮。

當一隻鋸齒貓匍匐在黑樹叢間,準備發動攻擊的時候,張嵐嘗試引爆了它身旁的一個甲蟲,果然把那老虎體型的貓咪給炸跑了,也同時給了其他動物警告……再餓,眼前的兩位也不是食物。

“能力運用越來越熟練了。”看着那團不遠處翻滾的火花,貞德知道就是張嵐乾的。

“還需要磨練,對能源的控制需要更精準,我要探明自己的極限控制範圍,瞭解我的世界,到底能有多大。”

張嵐輕輕嘆息着,大腦竟然有點痛了,畢竟從萬千種能量源裡,精準到只控制如同小拇指大小的單位,還是很辛苦的。

“以後再慢慢練吧,現在沒時間給你玩了。”貞德說着走進一棵黑樹下,掀開了一張光學迷彩布,暴露出來的竟然是一臺古董級的悍馬吉普軍車。

“不能藏點飛機什麼的嗎?這種帶輪子的,我不喜歡。”張嵐皺眉道,看見這車,想起了自己被當成屍體託運時的顛簸。

“我給你準備艘殲星艦好不好?上車,走人了!”貞德跳上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張嵐嘆息上車,軍車沿着顛簸的叢林小道向前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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