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流出身體的頃刻間凍結成了猩紅的冰渣子，眼前的人將42碼的軍靴踏在張嵐的臉上，僅僅是接觸，極度深寒已經讓張嵐的雙鬢結滿了冰霜。
獸化的張嵐咬牙切齒着掙扎，但都無濟於事。
“你真的配讓我這麼着急趕回來嗎？”喬巴頓對眼前的張嵐失望透頂，疑惑的看着腳下的男人，“靠異能就能橫行於世的時代早就結束了，力量需要匹配等高的智慧與資源，而你……腦子被殭屍吃掉了嗎？”
“殺了你！”獸化擡頭就是一口咬住了喬巴頓的腳踝。
“你是狗嗎？那就像狗一樣的死掉吧。”喬巴頓將大劍從張嵐的胸口拔了出來，帶起一片紅色冰碴子，再次瞄準的就是張嵐的心臟。
可就在即將得手的時候，一把寬達2米，長10米的巨型黑刃從身旁襲來，喬巴頓不閃不避，橫劍擋之，竟然被這黑刃衝擊的飛了出去。
但在傷害到喬巴頓以前，從四周地面上瘋長起的冰錐像一隻只大手，抓住了刀刃，讓它牢牢固定在了地面之上。
“愛麗絲，你膽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喬巴頓歪着腦袋，繞過了已經不動的刀鋒，向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愛麗絲就站立在那冰霜間，身旁召喚出的巨大魔法陣，正在將十幾輛車吸收扭曲變形，變成一把又一把長達2米的巨刃自然匹配漂浮在身後。
“我給過你機會，我讓你殺了張嵐，可以將一切罪名都嫁禍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死了，你將核心記憶卡交給他，我會當這一切都是你的小脾氣，厲害的人有點小脾氣是正常的。”喬巴頓遺憾嘆息着。
“這不是脾氣，而是規則，莉莉絲爲了帝國集團幹了那麼多骯髒的活計，泯滅了良知的奉獻，最後卻落得被殘殺的下場。不公平，這不符合等價置換的規則，你們都該爲她的死付出代價。”愛麗絲低垂着頭。
“代價？我們的存在本就是違和的，半神族，一羣被創造出來就是爲了殺戮的機器，機器遲早會報廢，爲何在意那些？”
喬巴頓是打從心眼裡珍惜愛麗絲，在這龐大的帝國集團裡，在他看來真正和自己是一類的，唯有愛麗絲。
她話不多，冷酷，開不起玩笑，經常會尬聊，但，終究是同一個研究所中創造出的生命。
“爲什麼報廢的不是你？爲什麼你可以成爲總裁，掌管別人的生死？不公平。”愛麗絲咆哮道。
“過來，我馬上告訴你爲什麼？”喬巴頓向着愛麗絲招手道。
“馬上到！”愛麗絲前傾着身子，踏碎地面上凍結的冰霜，向着喬巴頓正面撲了過來，身旁不斷出現的魔法陣，將接觸到的一切金屬都化爲了刃，頃刻間，在她的身後已經創造出了多達九十九把刀鋒。
隨手召喚出一把橫斬而來，喬巴頓反手一劍就將這種置換來的刀鋒打成了碎片。愛麗絲卻並不停，反手揮舞之時，新的刀柄已經到了她的手中，再次一刀，再次被打爛。
一把一把巨型刀刃的斬擊，全被喬巴頓驅散開來，愛麗絲圍繞喬巴頓迂迴了十幾圈了，卻連讓喬巴頓移動半步的能力都辦不到。
“夠了。”喬巴頓不想再打了，放下了手中的劍，愛麗絲抓緊機會，握住了最後一把黑刃，踏地前衝，瞄準的是喬巴頓的脖子斬去。
但刀口卻是貼合着喬巴頓堅挺的下巴而過，並沒有觸及他分毫。愛麗絲不會出錯，低頭看去，竟然是自己的右腳被冰晶給凍在了地面，沒有踏出關鍵的那一步。
“我決定，我再也不會思念你，從現在開始，世界上最後一個可以讓我調侃的女孩，沒有了。”喬巴頓的眼眶中竟然帶着淚光，在淚落下前就已經凝結成了冰晶。
反手揮舞的大劍，瞄準了愛麗絲的心窩，愛麗絲在面前樹立起一張魔法陣，本想轉換喬巴頓的刃，但他的大劍卻也含有反異能塗層，根本不受這異能的影響，自然的穿透了過去。
愛麗絲雙手抓住了刀鋒，劍尖還是刺進了她的肩膀，鮮血四濺，落地成冰。
“放手吧，你會死得不那麼痛。”喬巴頓不想繼續和愛麗絲戰鬥，心竟然會有些痛。
“你根本不瞭解什麼叫痛，莉莉絲的痛覺我一直能感受得到，她想什麼，她要什麼，她害怕什麼，我都能感覺得到。”
愛麗絲牙尖噴出血來，這也是他們成爲天級半神族而付出的身體代價，在許久以前，大家還以爲愛麗絲的異能帶來的身體缺陷只是感情木訥。
不，她可以全部感受到莉莉絲的感受，不管相隔多遠，都能清晰的在腦海中印刻出妹妹的形象和思維。同時存在兩個人格會導致大腦短路的，所以愛麗絲纔會對一切都沒有感覺，說話冰冷，只遵守規則。
只有讓自己徹底放空，才能更好的包容接受莉莉絲的情感。正是如此，纔會發自肺腑的去恨，恨這個冷酷無情的體制，恨造就這種規則的元兇。
“所以，你們纔是最該死的那羣人！你最該死！”愛麗絲聲嘶力竭的咆哮時，一個側滑的送葬曲，張嵐出現在了喬巴頓的聲旁。
低垂頭的他看不見臉，橫向的一拳不動山轟出。喬巴頓拔劍回身，用劍柄橫面硬接下了拳頭，同時在喬巴頓的身旁豎立起了一座高達10米的冰山，頂住了他的身體。
張嵐的拳勁，將那冰山轟到崩解成了無數四濺的冰晶，就像散落的鑽石，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傷害到喬巴頓本人。
“你還沒死嗎？很煩啊。”喬巴頓緊握劍鋒，一甩又將張嵐打飛了出去，正好撞上了一款巨大的鐵板牆壁，硬將鐵板都撞到了凹陷反彈回地面。
獸化的張嵐恢復能力更加恐怖，帶着嘴角嘔吐出的鮮血，又是向前衝來，卻被身後涌出的冰晶直接抓住了脊背，不管張嵐怎麼發勁，從那鐵板延伸出的冰晶都是越來越厚，讓這人影動彈不得。
冰晶甚至包裹住了他的口鼻，將整個人凍成了巨大的冰塊。
血管跟隨低溫迅速冷卻，跳動的心臟也不再跳動，呼吸，脈搏，一切消失。張嵐的瞳孔在擴散，這就是……死亡。
死亡，再一次的經歷死亡，不同的是，這一次張嵐能感受到整個死亡的過程，在開膛手中的記憶感受着這一切。
甚至還有……宙斯種植在腦海中的疾病，也在一起死於，那是一種神經元上的病毒，只要找不到它的存在，就會一直影響張嵐的神經，但現在，所有的神經都已經死去了，也就不需要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