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抱着我,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下一刻,她鬆開了我,我們面對着面,她拉着我的雙手說着什麼。 我聽不到。 但我能看到,她已經哭成淚人,眼淚彷彿水流般不停的流在牀鋪上,可那雙美麗的淡藍色眼睛中,卻是無盡的喜悅,那是發自內心,最爲真實的喜悅。 她一直在對我說着,可我聽不到,也說不出話,更不能迴應她,莫名的,一股委屈的心情涌上心頭,好難受好難受。 我想跟她說話,我想與她交流,我心中無比渴望着。 許久之後,她的眼神變了,變得無比擔憂以及一絲。 驚恐! 她努力的朝我吼着,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非常焦急,蒼白的臉上佈滿淚水,一直努力的說了許久,她停下了。 下一秒,她突然轉過身,想要下去,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或許是本能的想要她留下,右手拉住了她的衣服。 她驚愕的轉過頭,看着我迷茫的臉龐,微微笑了笑,隨即拍了拍我的手,我的心居然寧靜了下來,目送着她離開此處。 擡頭看向天花板,頭從醒過來開始,就一直處於無比混亂的狀態,四肢無力,我只能躺着。 許久之後,我眼前出現了一個肥胖的老者,一身普通青衫,看起來祥和無比,看着我的眼神很疑惑,隨即他伸出右手,反掌向我眉心拍來。 一時間,彷彿有無數蟲子衝進我的大腦,耳朵灼熱無比,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許久之後,那蟲子在我腦袋裡轉了無數圈,才慢慢回到老者手掌。 我扭頭一看,一大灘黑水自我耳朵裡面流了出來,我似乎能“聽”到了,遠處樹葉的拂動聲,以及她的哽咽聲。 可我想說話的時候,依舊沒辦法。 “你的身體已經徹底廢了,我只能勉強打通聽力,好自爲之吧。” 老者突然對我說道,我疑惑的皺了皺眉,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老者見狀,嘆息了一聲,對着女子說道:“他的記憶已經破碎,體內根基全毀,若不是天池神水,這輩子甚至無法再醒來。” “
院長,我求求您,您能再想想辦法嗎?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做。”女子焦急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她的聲音特別柔軟,我現在只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祈求着這位老者,雙膝一彎,竟是跪了下來! “老夫無能,他自己力量的反噬加上天池神水霸道的力量,已經在他體內形成了一道不可解開的枷鎖,若是強行拆除,只會令兩股力量失去平衡,瞬間摧毀他的身體。” “不過他腦子還沒壞,只不過記憶破碎,能找回來的希望只有千萬分之一,接來下的事情,只有你能做了,帶他多走走吧,或許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現在的他,恐怕活不過三十。” 說完,老者搖頭離去,而那女子則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淚嘩啦啦的直滴在地上,看着我眼睛的感情已經超脫我所認知的極限,那種感情,特別奇異。 似乎是糾結,但又特別關心,又特別悲傷,眼中的感情複雜到讓我頭疼的地步。 她看着我略顯猙獰的臉,連忙上前,跪坐在我面前,雙手緊握着我右手,我愣愣的看着她。 她好美,美到沒有任何詞可以形容她,我聽着她哭泣的聲音,自責的心情涌上腦海,下意識的,右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讓她愣了下來。 “墨染,你還記得我對嗎?你一定還記得我對嗎?” 她突然焦急道,眼中滿是渴求,然而。 我不記得。 我搖了搖頭,女子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瞳無神,臉上淨是苦笑與悲傷。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一定還記得我,就像你第一次走進我的生命一樣,你肯定還記得我,哪怕只是一點感覺···” 女子拉着我的手,勉強笑道,我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但並沒有聲音出現,水月又愣了一下,淡藍色的美眸之中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向外面跑去,不久後,推着一個輪椅走了進來,純木頭所制,上面放着一塊看起來很柔軟的坐墊。 輕輕架起我的身體,將我放在輪椅上,隨即推着我向外走去,我只是任由她驅
使着。 “你一定忘了我的名字吧,叫我水月就行,你叫墨染,是我的下人哦,所以,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忘了···忘了···” 溫熱的淚水打在我的臉上,我回頭一看,只見水月愣愣的站在原地,張着的嘴上下顫動着,眼中回憶流動,閃爍着許多片段,淚水又一次打溼了她那已經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 許久之後,她回過神來,看着我迷茫的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剛剛走神了,我接着說,你是我的傭人,我還沒有解僱你,所以你必須聽我的,你不能忘了我,因爲你是專門服侍我的人。““你是我的人。”水月說得雖然輕鬆,但那悲傷的情緒卻是無法掩蓋,很快,她推着我離開了那狹小的地方。 我能感受到那份淒涼,一個人最沒落時的悲傷。 一處寬闊無比的場地上,許多身着青衫的少男少女盤膝而坐,無盡光華自他們體表散發,談吐之間,天地之靈伴隨。 水月推着我來到那塊巨大的場地上,在這上千人的前方,還有着一個高臺,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端坐,氣息比其他人都要強得多。 “這裡是羣修場,以前都是你帶着大家修煉,仔細看看,這些都是你的朋友。” 水月輕聲笑道,推着我走到邊緣時,後面那一排人轉過身,然而,在看到我的瞬間,眼中卻是佈滿了驚恐之色,迅速站起身向裡面退去。 這一舉動使得所有人都瞬間張開眼,每一個看到我的人眼中,都只有濃濃的恐懼,甚至是。 想要我馬上離開? 臺上的女子張開眼眸,看着我的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我能感覺到,我認識她,可她看我的眼神,卻是那般怪異,以及第一排的那幾個,給我的感覺無比熟悉,但。 每個人的眼中,都只有恐懼與祈求。 水月看到這一幕,臉色沉了下來,輕聲說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以前一直想跟你一起去,但你一直都沒時間。” 轉身的瞬間,我能感覺到,身後那些我以前所熟悉,甚至是想要保護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