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生命太自大了！”一名聯合政府的官員說道，“他有的東西我們有，他沒有的東西我們也有，他憑什麼說我們一定追不回來？”
他的觀點引來一陣附和。
“沒錯，就選第一個，讓他把三份反物質的座標都告訴我們！”
“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實力！”
“選第二個就必定會有一份反物質爆炸，我想各位都不希望反物質在自己的國土上爆炸吧？”
大部分聯合政府成員都支持第一個選擇，即讓數字圖恆宇公開三份反物質的座標，然後他們憑本事把這三份反物質追回。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
數字生命畢竟生活在網絡世界，雖然能影響現實，但影響力度肯定有限，不可能比得上他們這些生活在現實世界裡的人。
他們有能力追回三份反物質。
“你們對此怎麼看？”
“倒計時開始了，期待人類的表現。”
代替郝曉晞開會的章蔚來說道：“我們的人跟納威人的聯繫比較多，按照納威人的說法，所有生命都是艾娃的一部分。”
數字圖恆宇微笑道。
包括人類的選擇。
這是毫不遮掩的心理戰！
數字圖恆宇很怪。
“我們選第一個！”
“這就是三份反物質的座標。”
叮！
叮！
叮！
與此同時，一個神秘軟件出現在各國政要的手機裡，打開一看，赫然是三個移動的光點。
這種表現
就像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找到似的。
“RDA研究了艾娃很多年。”
至少納威人的星球意識會跟納威人溝通，他們的星球意識則從來沒搭理過他們。
“我們對星球意識的瞭解太匱乏了。”米巴赫拋出兩個問題，“假設是前者，我們跟星球意識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數字生命認爲我們可以依賴星球意識？”
“那我們還猶豫什麼？”
數字圖恆宇會在人類做出選擇後再給人類三十六個小時，人類如果能在這三十六個小時裡追回反物質，數字圖恆宇就不會引爆它們。
但也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郝曉晞看着數字圖恆宇的笑臉，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所以艾娃會庇護潘多拉生物，攻擊RDA。”
“有這麼長的時間和這麼精確的定位，他就算把反物質丟進太平洋海底，我們也能撈起來！”
真見鬼！
這個數字生命的硬盤是不是進水了？
弗拉基米爾撇嘴道：“那個數字生命的說法自相矛盾，他不希望我們依賴智能系統，卻希望我們依賴態度不明的星球意識。”
數字圖恆宇將給出由十顆以上衛星共同組成的精確定位，誤差範圍不超過一米。
郝曉晞仔細回想了一下。
衆人陷入了沉默。
兩分鐘後，郝曉晞傳回了消息。
“他給的座標精確嗎？”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個替代品很可能是地球的星球意識。”
因爲計算機以後可能會出問題，所以現在就要讓人類戒掉對計算機的依賴。
所以，或許從一開始，人類的行爲就全在數字圖恆宇的預料之中。
確認細節以後，支持第一個選擇的人佔據了壓倒性的多數。
郝曉晞也收到了這個軟件。
從見到數字圖恆宇開始，數字圖恆宇就一直很坦誠，問什麼答什麼，一點也不慌張，也不怕自己被抹除，還給他們準備了一道選擇題。
身爲數字生命的他提出要限制智能系統，還要爲智能系統尋找替代品，這完全是在減少他自己的生存土壤，對他自己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他現在給出的信息越詳細，等人類失敗以後，人類心裡的陰霾就越濃厚。
在跟星球意識相關的事情上，他們比納威人無知。
每一個光點旁邊都標註着詳細的數據，包括經緯度、下潛深度、移動方向、移動速度。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要麼他的確在爲人類文明的延續考慮，要麼就是受到了星球意識的控制。
數字圖恆宇憑空變出一臺電腦，然後把屏幕轉向郝曉晞，向郝曉晞展示電腦上的畫面。
“讓我們追不上的意思也可能是直接引爆，或者趕在我們追上之前引爆。”另一名官員說道，“必須跟數字生命確認這一點。”
“依賴星球意識？”
弗拉基米爾停頓了一下，他皺起眉毛，疑心重重道：“依我看，這個數字生命可能就是星球意識派來的！”
“依賴智能系統，可能會讓我們在未來的某一天不堪一擊。”
但也從側面反應出了數字圖恆宇強大的自信，他確信人類就算擁有這些信息也追不回反物質，最後這些信息都會變成人類心裡的陰霾。
“他們認爲潘多拉生物與艾娃是一體的，滅絕潘多拉生物就會殺死艾娃。”
不是陰謀是什麼？
米巴赫抿了抿嘴脣，她低聲道：“假如這個數字生命真的是爲了人類文明的延續，那他就不會貿然讓我們依賴星球意識，除非他接觸過星球意識。”
“選第一個！”
聯合政府做出了決定。
“關於星球意識.”
可以依賴星球意識，不可以依賴智能系統？
克萊文面無表情地說：“數字生命認爲我們過度依賴智能系統，想給我們一個教訓，讓我們尋找智能系統的替代品。”
可數字圖恆宇的自信從何而來呢？
“現在開始討論第二個問題。”
“從現在起我們就身不由己了！”
數字圖恆宇笑而不語。
她皺眉道。
莫名其妙！
“這在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呢？”
他率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反正我沒法理解，我認爲這個數字生命的邏輯充滿了問題，簡直是個數字智障！”
他甚至還準備了定位軟件！
很貼心。
“你早就準備好了？”
“所有生命都從艾娃中誕生，死後又會回到艾娃裡。”
數字圖恆宇早就料到人類會選第一個選項，而且確信把反物質的精確座標給人類，人類也追不回反物質。
無論是哪個可能，數字圖恆宇都一定接觸過星球意識。
不是因爲數字圖恆宇給人類的信息不夠詳細，而是因爲數字圖恆宇把信息給得太詳細了，有種生怕人類不知道反物質在哪的感覺。
擁有這些數據，任何人都能清楚地知道這三個光點的位置。
郝曉晞看到三個閃爍的光點。
衆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章蔚來沉聲道：“如果對艾娃的認識在地球的星球意識上也成立，那麼我們可能也是地球意識的一部分。”
“拋開造物主情結之類的感性因素不談。”
“客觀上，地球意識可能會爲了維持祂自身的存在而庇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