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爪從天空之上探下,向着衆人襲來,面對着比半神的法海還要強大的威壓,大家心中完全沒有一戰之意,忙從龍爪籠罩之下飛身撤離。
“不好,封印法海的繭還在。”小青突然瞥見了那七彩星繭就在那龍爪的籠罩之下,忙大聲驚呼。
琥珀眼疾手快,立即出手,白光如練般像七彩星繭捲過去,可惜卻被那龍爪之上滌盪出來的力量所阻隔。
龍爪抓向地面上封印着法海的七色星繭,將法海抓離了地面,然後迅速縮回了空間裂縫之中。
隨後,空間的扭曲再次恢復了原樣,好似那個龐然大物根本沒有出現過。
“那是什麼?”山本一夫一臉震驚地問道。
他本來以爲法海是他實現殭屍世界的最大阻力,可是現在看起來一山更比一山高,這巨大的獸爪所帶來的威脅絕對比法海要大得多。
“是祖龍,那座太平洋深海之下龍巢內的生物,來自遙遠的禁忌時代。”葉易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祖龍龍爪消失的位置。
剛剛並不是暴君的真身前來,而是橫隔着萬里之遙,從深海之下的龍巢內,探出了一隻爪子,打破了空間的隔閡,抓走了法海。
不過葉易的心中疑惑非常,暴君和法海之間完全沒有一點兒交集,一個是從禁忌時代留存下來的古老生物,一個是被封在鎮國石靈裡面八百年的和尚。
這兩者之間完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它怎麼會突然出手?”琥珀想到剛剛暴君一隻龍爪所裹挾而來的神威,仍心有餘悸,有些緊張地抓着葉易的手腕問道。
那股威嚴,琥珀只在崑崙不可名狀的諸神面前感受過,毫無疑問,經過千萬年的休養生息,暴君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一個極爲恐怖的境界。
“不清楚。”葉易搖了搖頭,他也說不準這件事情。
難道是山支在背後搗鬼?葉易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個總是喜歡搞風搞雨的女人,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山支被鎮壓在自己的體內,又怎麼能夠和萬里之遙外的龍巢聯繫。
剛剛暴君降臨的時候,馬小玲突然感覺馬家的神龍狀態十分的古怪,就好像是有什麼莫名地東西在吸引着它。
馬小玲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馬家這道龍氣化成的神龍,難不成來源就是這個葉易口中所說的暴君。
剛剛暴君降臨之時,磅礴的神威之中裹挾着十分暴戾的氣息,如果馬家的神龍真的是來自於暴君身上的龍氣的話,那麼暴君遲早會找上馬家,到時候一定是一場滅頂之災。
“轟隆。”
天地之中一陣白光閃過,隨後天空一聲沉悶的雷聲響起,白素貞如遭重擊般一下子癱倒在了草地之上,整個人面色如土。
“姐姐!”小青焦急地喊道。
這幾日來連連動手,元氣耗損嚴重,就算是有着葉易原先給的藥的壓制,可是白素貞的天人五衰還是降臨了。
自開天闢地以來,衆生循環不息,爲保六道恆定。天地間冥冥自有規則,無恆長,無恆強,無恆寧,無恆鬥,無恆存。六道衆生若有逾越者,必將衰竭泯滅,之後重生,一切從頭開始,神佛人鬼妖皆不可逃脫。
實現這種循環的手段就是天人五衰,天人五衰又分爲小五衰和大五衰。
小五衰爲靈力之衰,衣表之衰,智慧之衰,悟性之衰,法華之衰,
靈力之衰,衆生皆有靈力,只是強弱有差。然而,天人五衰到來之際,無論是神佛,又或是妖鬼,靈力都會開始衰竭,也就是實力不斷地變弱。
衣表之衰,當天人五衰到來之際,生靈之外表首先就會萎靡,身體自然散發的光芒逐漸消退。
智慧之衰,沉淪紅塵,癡迷不捨,貪嗔癡惡。悟性之衰,參悟能力逐步衰退。
法華之衰,修行之人修到面臨天人五衰的境界,都會有神光護體,但是小五衰降臨,,神光就會黯淡,各種外邪就會侵體。
按理來說白素貞已經經歷過小五衰了,只是因爲一直對許仙的癡戀,而保守智慧之衰的糾纏。
也就是說這些年以來,她一直在經歷着小五衰。
如今大五衰將至,兩兩結合,威力更是不容小覷。
大五衰指內法之衰、魂靈之衰、元氣之衰、元神之衰、壽命之衰。
內法之衰,就是生靈體內固存的一種保護力量,維護生靈內在的五行平衡。內法衰竭之時,生靈五行混亂顛倒,苦不堪言。
在葉易看來,這一次白素貞是涼透了。
“葉先生,你救救我姐姐吧,你不是有藥嗎?藥不是可以延緩天人五衰嘛。”小青扶着迅速蒼老下來的白素貞,看着葉易苦苦哀求着。
“沒用了,藥也救不了她。”琥珀開口道。
對於藥的研究,琥珀比葉易可要透徹地多,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白素貞現在這個樣子是藥也救不了的。
小五衰疊加大五衰,劫數不僅自外而來,也自內而來,這是她自己的劫,誰都幫助不了。
“沒用了,小青,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白素貞對小青道,又呢喃着,“許仙,許仙,妙善說過你會出現的。”
“撐住最後一口氣,我去帶許仙來見你。”葉易說道,又囑咐琥珀,“你在這裡守着他們。”
琥珀點了點頭,輕聲應着。
望着葉易離開匆匆離開的身影,琥珀覺得有些納悶,關於許仙的問題,他們已經討論過一次了。
他們得出的一致結論就是許仙已經成爲了過去了,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間。
葉易自然也不可能去真的找個許仙出來,他要做的就是再造一個許仙出來。這事葉易以前就幹過,當年爲了完成彩芹的遺願,葉易就將夏冬青打造了成了阿金。
雖然是假的,最後還是彩芹察覺了漏洞,但是故事的結局依舊是美好的。
好一會兒之後,葉易再度歸來,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金正中,此刻的金正中身上少了一絲痞裡痞氣,多了一分書生的儒雅氣。
“許仙!”白素貞一見金正中,眼前出現的便是當年西冷橋頭初見許仙的模樣。
當然這是葉易和琥珀爲他們營造的幻覺。
“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讓他們享受這最後的時刻吧!”葉易道。
小青戀戀不捨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一步三回頭地跟在衆人的身後離開了,馬小玲攙扶着她,給着她些許的安慰。
最後的時刻,並不那麼的美好。
天人五衰就是爲了毀滅而來,毀滅的事情能和美好這兩個字沾上半點關係嘛!劫起的時刻,天火會從腳底的涌泉穴和頭部的泥丸宮燃起,自內而外焚盡軀體,連一絲灰燼也都不會給你剩下來。
這種痛苦不是生靈可以忍受的,想必最後白素貞會自己瞭解自己,避免這種痛楚。
葉易和琥珀走在兩邊青草叢生的小路上,和身後的馬小玲,況天佑他們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
葉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琥珀,我之前陷入到一個幻境裡面,在幻境裡面你是六姨娘,我是武功世家葉家的長子,還娶了小選,裡面還有大將軍況中棠和金正中,丫環小玲,侍女小白和小青,這幻境是你動的手腳吧。”
“是我。”琥珀很乾脆地就承認了,高冷天女從不說謊。
“既然見到了我,爲什麼第一時間不出來相遇,還要弄個幻境出來,你不知道小選在幻境裡面被勒死,甦醒之後哭得稀里嘩啦的。”葉直男咕噥着。
“我樂意。”琥珀突然變臉,冷冷地掃了一眼葉易。
葉易犯了一個很多男人都會犯得錯誤,那就是在一個女人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和他日夜廝守,親密無間的女人。
琥珀是很厲害的天女,可是天女也是女人。
葉易很明顯感受到了琥珀眼神之中若隱若現的殺氣,求生欲立刻躥上心頭:“啊,今天的夜色好美啊!真是良辰美景,佳人在側。”
“和你的小選慢慢看良辰美景吧!”琥珀丟下一句話,腳下的步子加快着。
“琥珀,琥珀。”葉易連忙往前大邁了兩步,拉住了琥珀的手腕,晃悠着道,“我的天女大人,我的小仙女。”
生死無常,這是最可悲的事情,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在生前,要努力地留下一些自己曾經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痕跡。
許仙雖然死了,現在白素貞也要死了,可是白蛇傳卻永遠流傳了下來,經久不衰。許仙和白娘子這兩個名字也在街頭巷尾口口流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