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外面的人聲,Alex蜷縮在電梯的一角,覺得四周格外的恐怖,看了看電梯頂,甚至覺得上面回突然竄出來什麼東西。
“男人,真是每一個人好東西。”Alex委屈巴巴地摟着自己,帶着些哭音,淚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轉兒。
“好了,我通知了修電梯的師傅,馬上就會過來的,你不要擔心。”沒幾十秒鐘,阿蕭的聲音又出現在了電梯外。
聽到這聲音,Alex無比的喜悅,就像是摩西出埃及時,看着阻擋在身前的洶涌海水自動分開一樣。
就在這時候,阿蕭和Alex面前的電梯門同時打開了。
阿蕭向電梯內看去,Alex向電梯外看去,兩人的眼中都是空空如也。
原來他們之間隔了一層樓。
“喵嗚。”一聲貓叫傳來,一隻黑貓蹲在樓道的拐角目不轉睛地看着Alex。
“靚寶。”Alex欣喜地喊了一聲,朝靚寶跑了過去。
靚寶見人來,立刻轉身往樓下跑去。
Alex追着靚寶也往樓下跑去。
大廈的水管傳來了莫名其妙的咕咕聲,開始活躍起來。
與此同時活起來的還有這座大廈。
水管就像是這金宵大廈的經脈一般。
“這大廈這麼的奇怪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敢住在這裡!”翡翠看着左右,和葉易走在商業街昏暗的過道之中。
“有一樣東西比鬼神還要可怕,那就是貧窮。”葉易很是平淡地道。
“哎,我就是一個行走的貧窮。”翡翠感嘆了一句。
“喵嗚。”突然商業街一處傳來了一聲貓叫。
“啊!肯定是這大廈裡面的那隻黑貓,我想抓它好幾次了,每次都被它跑掉,這一次一定要抓到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翡翠信誓旦旦地道,拉着葉易的手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在商業街下一層的雜物間,Alex躲在陰暗的角落之中,一張長條桌擋在她的身前。
靚寶的眼睛發着綠光,乖巧地伏在Alex的身前。
在雜物間中,三個長相剽悍的男子手中拿着手槍,身上挎着旅行包,他們的目標就是雜物間上方的一家名牌手錶店。
他們想要通過排氣通道爬上去,暫時還沒有發現躲在角落之中的Alex。
Alex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黴,先是被困在了電梯之中,現在又遇到這麼危險的情況。
阿蕭在鬼使神差的情況下也找到了商業街下方的雜物間。
這裡以前叫做金宵舞廳,是一處紙醉金迷的場所,名噪一時。
阿蕭來到這金宵舞廳,心中忽然有着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好像自己來過這裡一樣。
就在他疑惑走神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
阿蕭試圖用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住劫匪,但是並沒有什麼作用,劫匪面露兇色,就要對阿蕭開槍。
“大晚上的這裡還這麼的熱鬧?”翡翠的聲音從外面想了起來,怡然自得地走了過來。
“誰?”劫匪立刻將槍口指向了舞廳的入口。
“別這麼緊張嘛。”翡翠揹着手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翡翠!”阿蕭驚訝地看着翡翠,這裡面這麼危險,她來做什麼,還這麼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用壞人呢?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翡翠故作老氣橫秋的說道,“像你們這樣的人要怎麼去改變了,你們改變不了,對於你們來說,只有死。”
翡翠說着一位有名的裝比大師的語錄。
“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怕死嘛!”一個劫匪將槍對着翡翠。
另外兩個劫匪將槍對着阿蕭,在他們的眼中,阿蕭這個大男人的威脅性自然要比翡翠這個小女子大得多。
“我賭你的槍裡面沒有子彈。”翡翠看着面前顯在手電筒燈光中黑黝黝的槍口道,玩味地說。
“你說什麼呢?去死吧。”劫匪不知道翡翠在說些什麼,但是耐心卻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顆子彈帶着火光從槍口中射出,徑直朝翡翠衝過去。
翡翠站在他們前方不過四五米的距離,這麼短自然不會打歪。
阿蕭緊張地瞳孔都放大了,Alex也嚇得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顆子彈竟然在翡翠的身前停了下來。
劫匪和阿蕭在這一刻全部都愣住了。
葉易爲什麼沒有出現呢?因爲翡翠說,今晚這個風頭換我來出。
葉易一向喜歡躲在幕後,翡翠既然這麼要求,那自然就隨她而去了。
“你的這顆子彈似乎不忍心殺我哦。”翡翠一臉玩味地說。
“你,你,你。”開槍的那名劫匪無比震驚地看着翡翠,臉上的表情比看到鬼還要緊張。
“砰砰砰。”又是幾槍。
然而子彈竟然拐着彎朝他自己射了回去。
“噗噗噗。”
劫匪的身上立刻幾個血洞出現。
他低着頭,難以置信地看着鮮血染紅自己的衣服,緩緩跪倒在了地上。
Alex聽着連續響起的槍聲,按耐住內心的害怕,躡手躡腳探着腦袋打量着舞廳中央的情景。
Alex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見一個劫匪就這麼跪倒在了地上,舞廳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另外兩個劫匪臉上冷汗不停地往下滲出,臉色蒼白。
阿蕭的表情也不比這兩個劫匪好到哪裡去,無比震驚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他無比地懷疑眼前這個自己只見過幾面的翡翠是鬼,就算不是鬼,也是其他的什麼妖魔鬼怪,反正肯定不是人就對了。
翡翠擡起手,想要打一個響指,將自己的高人風度推向最高。
那剩下來的兩個劫匪看到翡翠擡手,以爲翡翠想要出手,慌不擇路的朝金宵舞廳的外面跑去。
就在這時候,舞廳之中一盞陳舊的吊燈沒有任何預兆地掉了下來,正中其中一個劫匪,將他砸倒在地。
翡翠瞥了一眼,沒有感到太驚訝,以爲又是葉易在暗中出手。
然而暗處的葉易卻並不這樣,有些意外,之前子彈的事情是他出手,但是現在這盞吊燈掉下來卻不是葉易的安排。
看來自己留下來是正確的選擇。
“翡翠,你……”阿蕭看着眼前少女臉上燦爛的笑容,這一刻卻是覺得格外的滲人。
“別害怕,不是鬼,也不是什麼妖怪,隱士高人知道不,我就是。”翡翠得意地揚了一下精緻的下巴,嘚瑟道。
“隱士高人?”阿蕭一臉的疑惑,感覺自己的三觀在這一夜崩塌了,這個世界竟然還真的存在這種人。
本來普通人之間的競爭已經夠激烈得了,又出現了這樣的人,這怎麼比,這樣的人有一個肯定有兩個,有兩個肯定有三個。
阿蕭想起了葉易,他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
“好了,我走了,那邊還有個人等着你去憐香惜玉呢。”翡翠風輕雲淡地道,眼神示意了一下Alex躲着的方向。
聽到翡翠的話,Alex從躲藏的角落裡面走了出來。
“Alex!”阿蕭很是詫異,原來這裡還有一個人躲了這麼久。
“我是追着靚寶到這裡的。”Alex解釋着。
翡翠走出金宵舞廳,和葉易肩並肩離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在金宵大廈之中,還有着一道狼狽的身影在四處逃竄着,正是三個劫匪中唯一還倖存着的。
他一邊瘋狂的跑着,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着,水管之中傳來的咕咕聲響在他的左右,很是讓人心慌。
“過來啊!這邊。”一個女孩子朦朧的倩影出現在樓道的盡頭。
聽到這聲音,劫匪臉上突現一股癡笑,傻傻地走了過去。
忽然,劫匪的身子一腳踩空,原來那不是樓道的盡頭,而是廢棄的電梯井。
電梯門緩緩關上,劫匪癱着身子,眼睛無神地望着上方幽暗的通道。
……
我是山中一顆包治百病的小草,每天無憂無慮隨風搖曳,直到有一天,一個人伸出手將我折斷。
“你不應該這麼玩的,不要怕,先壓低他的血線,注意走位,不要漏兵,小心點,他這麼殘血還敢上前,肯定是隊友支援過來了,先往後撤一撤。”膠罐的店中,翡翠正在指導着住在金宵大廈的一個小男孩東東打遊戲。
雖然翡翠的實戰技術不怎麼樣,但是她的理論基礎還是很紮實的。
以前葉易玩得時候,翡翠每次都會津津有味地在一旁指揮大局。
在翡翠的指揮之下,葉易現在已經成功的晉級到了鉑金。
翡翠常常義正言辭地插着小蠻腰指責葉易沒有正確領會她的戰略方針。
“翡翠姐姐你真厲害。”東東由衷地嘆道,在翡翠的靈魂指揮下,拿下了這一局黃金大戰。
“你比葉易有天賦多了。”翡翠還不往踩一下葉易,誰讓這個徒弟一直太不爭氣。
葉易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翡翠,最近真是越來越膨脹了。
“葉易,去給我買一杯正宗的絲襪奶茶。”翡翠又發號施令着。
“知道了。”葉易很是爽快地應着。
這麼膨脹還不是他給寵出來的。
“翡翠姐姐,我爸爸要回來了,我先回家了。”東東收到爸爸的信息,說道。
東東的爸爸是一個客車司機,媽媽是一個推銷員,父母之間鬧着矛盾正在分居之中,東東跟着自己爸爸生活。
“好吧,那你快回家吧,我們下次再一起配合。”翡翠和東東擊了一下掌笑道,今天的遊戲指揮的很成功。
翡翠看着東東離開,忽然感到周圍陰風一陣,一個身影出現在東東的身邊。
是一個女孩子,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女鬼,她穿着一條碎花長裙,柔順的長髮披在肩後,腳上踩着一雙印花帆布鞋。
東東惹上了髒東西!翡翠眉頭一皺,連忙跟了上去。
“翡翠,你去哪兒啊?”膠罐看翡翠一句話不說,急匆匆地跑出手機維修店,忙問道。
“我一會兒就回來。”翡翠回頭道了一句,連忙跟上東東。
那女鬼跟在東東的身後,始終和東東保持着一步的距離,
東東在等電梯的時候,女鬼圍在東東的身邊踱步,最後停在東東的身後,低着頭看着自己踮起的腳尖。
“東東。”翡翠站到東東的身邊,喊了一聲。
“咦,翡翠姐姐,你也要上去嗎?”東東驚喜地道。
“最近壞人有些多,我還是看着你進家門比較放心。”翡翠帶着大姐姐般溫馨的笑容說道,眼神卻停留在東東身後那個女鬼的臉上。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女鬼的面容並不猙獰,很是清秀,看起來好像還不到二十歲。
翡翠看着她,她也回看着翡翠,眼中有些驚訝。
“翡翠姐姐,你在看什麼?”東東回頭看了一眼翡翠注視的方向,空空如也。
“叮!”
電梯到達。
“沒什麼,電梯來了,我們上去吧。”翡翠搖了搖頭道,手搭在東東的肩上,一起進了電梯。
女鬼並沒有跟進電梯裡面,而是靜靜地站在外面,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
“好了,你進去吧。”東東家門口,翡翠說道。
“翡翠姐姐再見。”東東乖巧地點了點頭,帶上了房門。
……
“你去哪裡了?”等翡翠從樓上再下來,葉易已經買好了奶茶回來。
“我跟你說……”翡翠附在葉易的耳邊悄聲地說道。
膠罐好奇地豎起耳朵,可還是沒聽到什麼。
“這個大廈果然有點意思。”葉易帶着玩味地點了點頭。
“我看她並沒有傷害東東的意思,就只是在一邊默默地看着。”翡翠有些納悶。
東東這樣的小孩子,應該不至於會害死什麼人招致鬼魂的報復。
而如果是在一些不乾淨的地方招惹到這些髒東西,那些東西也不會這樣的善意。
“說不定是親人或者朋友呢!”葉易想了想道。
死去的靈魂徘徊在親人或者是好朋友的身邊,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吃晚飯的時候,東東的媽媽回來看他,結果又因爲三觀不同吵了起來。
東東的爸爸比較安於現狀,覺得現在這樣子已經挺累了,再努力什麼的壓力只會更大。而東東的媽媽卻不這樣想,她的目標就是要賺錢,拼命的賺錢,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東東鬱悶地來到了金宵大廈的地下室,一個人對着牆壁打着兵乓球。
然而心情鬱悶的東東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兵乓球不是正常的彈回來,而像是被人從對面打回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