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益扭頭，看清掉下來的人，驚呼叫道。
“你認識他？”沈一諾愕然。
“這還用問，班長都叫對方郭叔叔了，姓郭，又是叔叔，擺明了是郭盛的爸爸。”金又昊接口。
話音落下，二樓傳來驚呼聲、尖叫聲、吶喊聲。
“快上去看看。”
金又昊拔腿，衝進樓道，往二樓跑去。
“走。”謝飛飛低喝，招呼羅益、沈一諾跟上。
宋潛淵最後。
至於院子裡的郭盛父親，五人沒管，二樓掉下來，死不了，對方這會兒僅是痛苦的呻吟，聲音中氣十足。
五人剛衝上二樓，就看見右側過道的其中一間屋子裡，傳出怒罵聲、尖叫聲。
一個身形不是很高大的男生，剛好被人一腳從屋裡踢出來，摔倒在過道上。
“是郭盛！”
沈一諾驚呼，想要上前。
“等等。”
羅益一把拉住她，快速道，“郭盛沒事，我們先等等，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嗤~還能什麼情況，自找的唄。”
距離五人三步不到，靠近過道的一扇窗戶後面，一名禿頭中年男子，倚着半開的窗口，幸災樂禍接話道，“你們幾個小娃娃，和老郭家沒關係吧？”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郭盛的同學，今天郭盛生病請假，是來看郭盛的。”
羅益解釋道，“那個，叔叔，郭盛家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同學啊。”
禿頭中年男子聞言，點頭道，“郭盛也是倒了大黴，攤上這麼個賭鬼老爸。事情很簡單，老郭在外面賭錢輸了，借了高利貸，今天是還款期，結果，你們也看見了，老郭家沒錢。這不，一家老小都跟着受罪了。”
“啊？”
沈一諾張大嘴，“郭盛爸爸不僅賭錢，還借高利貸啊？”
羅益也是無言。
宋潛淵則撇嘴。
賭鬼都是爛命一條，很難救回來。
“郭盛爸爸借了多少？”謝飛飛好奇詢問。
“五百萬吧，反正不低於四百萬。”禿頭中年男子看了眼謝飛飛，笑道，“怎麼，小姑娘，你要替郭盛還錢？”
五人裡面，謝飛飛穿着最好，一身富貴氣息，一看就是有錢人。
宋潛淵在不施展《飛仙劍步》的時候，和普通人差不多，頂多氣質精練一些，反正和有錢搭不上。
當然，謝飛飛有錢歸有錢，騎的自行車也是高端貨，但性格沒有大小姐的脾氣，和誰都能說上話，就是比較要強，在意的東西，基本都要爭一爭。
比如，羅益的班長之位，謝飛飛就爭過，最後輸了，才服氣。
宋潛淵第一個領悟《大棠十三劍》，本來也是謝飛飛想要的。
如果謝飛飛肯幫郭盛，那五個人裡面，還真只有她可以。
“想多了。”
面對禿頭中年男子的調侃，謝飛飛冷然迴應，“賭鬼死了最好。”
額……
羅益尷尬，金又昊摸鼻子，沈一諾苦笑。
宋潛淵想了想，低聲道，“我們要不先撤吧，郭盛家裡這種情況，我們要是過去，只會讓他難堪。”
“對，對，眼下這個情況，確實不見面最好。”金又昊聞言，附和道。
“還真是。”羅益同樣點頭，低聲道，“那我們走。”
當下，五人轉身往樓下走。
高利貸找上門，他們五個學生能有什麼辦法？
幫忙還錢不現實，動手打跑高利貸？
更不現實。
五人當中，羅益打通一條支神脈，謝飛飛打通三條，沈一諾、金又昊，沒有打通神脈。
宋潛淵雖然打通四條，憑藉《飛仙劍步》，出其不意之下，或許能打跑高利貸。
但這事根源是郭盛老子輸紅眼，借的高利貸。
和宋潛淵有什麼關係？
高利貸如果針對郭盛和他母親，大打出手，那宋潛淵暴露一下實力，進行阻止，也無可厚非。
問題是現在高利貸只是砸東西、搶值錢的物品，將郭盛踢出屋子，是因爲郭盛想阻攔。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要不傷人，宋潛淵五人打電話給巡檢所都省了。
因爲哪怕是巡檢來了，也是無解，頂多暫時逼走高利貸。
巡檢一離開，高利貸立馬會回來。
總之，這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也摻和不起。
……
意興闌珊的回到一樓院子裡。
五人推着自行車，往大門走。
路上，誰也沒說話。
從大門出來，沿着路邊沒走多久，身後傳來汽車聲。
伴隨之的，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響，話語不離郭盛一家。
“是高利貸他們。”
羅益停步，看向從後方行駛上來，超過他們的一輛小貨車。
宋潛淵亦循聲望去，見着速度放緩的小貨車裡，坐着幾個人。
其中一個坐後排靠車門的，將胳膊手臂搭在打開的車窗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潛淵發現這人穿長袖的胳膊上，一小塊裂開的袖口內部，生長了大片的毛髮，這些毛髮格外黑密，就像大猩猩一樣。
大猩猩？
猿人？
宋潛淵一陣搖頭失笑，繼續打量，想看仔細一點。
不過，小貨車速度忽然加快，距離拉開，放車窗上的胳膊，也收了進去。
宋潛淵想看也沒了機會，只好作罷。
……
同一時間。
遠去的小貨車裡，氣氛忽然從熱鬧變死寂。
副駕駛上的一個青年男子，臉色不斷變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冰冷酷烈。
在這股氣息壓迫下，車裡其他人全部噤若寒蟬，吭也不敢吭一聲。
好不容易小貨車開進一個倉庫，停好。
開車的司機、後排兩個人，忙不迭下車快速逃離，跑出倉庫，順帶着關上門。
剩下副駕駛上的青年男子，以及後排靠窗的一個矮壯男子。
後者戰戰兢兢，渾身抖動，臉上滿是汗水。
“大……大……”
“你特麼知不知道，你已經暴露了！”
矮壯男子顫聲想要說什麼，卻被青年男子驀然一聲大喝打斷，怒道，“你個白癡，是不是最近日子過的太舒坦，連基本的僞裝都忘了！”
“我……我沒暴露啊。”
矮壯男子委屈道，“我穿着長袖啊，袖口雖然開了一個口子，但那幾個傢伙沒看見啊……”
“不是他們！”
青年男子怒喝，“看見你手臂的不是他們，是路邊一個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