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無聲的滑開,一個小小的身影竄了進來,迅速的跑到了牀邊,利索的把着牀爬了上去……
“啊!”
一聲驚叫在樓裡響起,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安君越手一滑差點打碎了碗,在房間裡睡懶覺的琉璃也乎的一下坐了起來,而打掃庭院的鬆鬆一下僵直了身子,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安君越和琉璃差不多同時間趕到了聲音傳出房間……白瑞的房間。
“青然……”
琉璃眉頭跳了一下,然後身子放鬆靠在了安君越的懷裡,安君越順勢摟住了他的腰承擔了他大部分的重量。然後也無奈的看着牀上那‘兩人’。
只見青然正笑的燦爛的拽着白瑞的被角往他身上爬,而白瑞則眼中含淚的蜷縮着身子抱着被往後縮着,場面怎麼看怎麼怪異。
“寶寶!寶寶!親親!”
青然順着被單就要往白瑞身上爬,還奶聲奶氣的叫着寶寶。白瑞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急的眼淚就要掉了下來。
“青然,別鬧哥哥了。”
安君越扶着琉璃讓他站穩,然後抱起青然親了他小臉一下,纔對白瑞溫和的笑了一下。
“不用怕他,他習慣了早上起來偷親人,沒什麼事的。”
像是配合安君越的話,青然啪嗒一聲親在了安君越的嘴上,然後睜着和白瑞不相上下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接着對着也怯怯的看着他的白瑞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笑的那個可愛。
“小色鬼……”
琉璃靠過來瞪了青然一眼,然後對着安君越被親到的地方重重的親了下去,最後舔了舔才放開。弄的安君越好笑的看着他低嘆了一句。
“那也跟你學的。”
“哦……我就是,剛醒,然後,他……”
白瑞紅着臉呆呆的看着,半天才結巴着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大大的臉親在他的嘴邊,然後青然退開了他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一下子把大家都驚動了……
“對不起……”
“沒關係,收拾一下起來吃飯了。”
安君越已經恢復了他平淡的樣子,抱着青然轉身離開了房間,琉璃站在那裡看着牀上情緒低迷的白瑞,嘆了口氣走到了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君越讓你留下那就沒人會反對了,所以在家裡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沒人會怪你什麼,外院的人你也該認識一下,就說你是我家裡找來的弟弟了,畢竟你也不能一直躲在裡院裡不見人……”
琉璃右手食指泛着紅光點在白瑞額頭,一個精緻的紅印閃了一下然後消失了。
“君越送你的耳釘能讓你不被外人看出異樣來,我的守護印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就會自己發動的,到時我會知道你的情況,別人對你沒惡意的話它是沒反應的,所以儘管放心吧。”
琉璃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剩下白瑞坐在牀^上摸摸額頭又摸摸耳朵,然後羞澀的笑了。
“謝謝……”
琉璃出了房間就看到安君越抱着青然站在走廊裡笑着看他,琉璃挑了挑眉,看着安君越笑的挑釁。
“怎麼,怕我欺負那小兔子啊。”
“胡扯。”
安君越彈了琉璃額頭一下,然後任琉璃懶散的靠着他一起離開走廊。
“孫老說有人來向我求醫了,昨天我不在所以約了今天,一會一起去看看嗎?”
“好啊,是什麼人啊?”
“不太清楚,好象是什麼王府的人。”
……
青然居外院醫館的會客室裡,兩個年輕的錦服青年端正的坐在客座上,他們一個外表粗獷剛硬,一個端正儒雅,都是一表人材的樣子。
“趙哥,王爺的病御醫和孫神醫都沒有辦法,這個安公子真的能行嗎?”
吳瑾微微蹙着眉頭看着沉穩依舊的趙炎,後者也是一臉嚴肅,
“王爺昏迷的很奇怪,怕是不只是有病這麼簡單,這個安公子之前也治好過一些奇症,又得孫神醫推崇,倒是不防讓他試試,至少國師巡遊回來之前要想辦法維持住王爺的性命啊。”
“不過要千金才肯治病,倒是挺狂的。”
吳瑾爲人直率,說話倒是沒什麼顧忌的,趙炎聞言微微一笑,並不十分認同。
“真正有本事的人,有些習慣也是正常。現在咱們有求於人,態度還是要放恭敬些……”
這時房間的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兩人聞聲起身轉頭去看。進來的正是安君越、琉璃還有孫神醫。
“安公子!安君越公子?”
趙炎看到走在最前那人不由一愣,沒想到那個神秘的神醫竟是自己偶然遇到過的那個年輕男子。
“趙……統領。”
安君越也是一愣,但隨即想起來人是上京途中衝撞了自己馬車的人之一,當時這個很有禮貌的粗獷男子給了自己不錯的印象。
“趙炎很高興公子還記得在下,能再見到安公子一家實在是有緣呢,安夫……琉璃公子?”
趙炎剛想稱呼琉璃爲夫人,卻又突然改口,琉璃此刻胸前沒有任何遮攔,微突的喉結,單層的紅衫下寬肩平胸,還有那不遜於安君越的身高,都明白的表明了他男子的身份,趙炎人長的粗心卻很細,所以很自然的改了口。
“趙統領。”
琉璃對他的聰明也很讚賞,在加上本人心情很好,所以回報以明媚的笑容,卻不知自己本就還帶着昨日歡愛過的慵懶風情,再加上又沒有掩蓋狐精天生的媚惑氣息,所以這一笑竟是嫵媚異常,令直視他的趙炎和吳瑾不由的看呆了眼。
趙炎心志堅定,又是知道安君越和琉璃關係不單純,所以心下讚歎其美的不似男子以外倒也沒多想什麼了,但吳瑾就不同了。
吳瑾出身武將世家,從小在深山師門長大,出了師也是長年留在邊疆苦寒之地歷練,最近才因爲婚期將近而調回京城在王府述職,他活了二十歲從未在情愛方面動過心,因爲自己自小就有婚約,所以更是約束自己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卻不想今日竟是對琉璃一見傾心……
“大家坐着談吧。”
安君越看着吳瑾神態不由心中不悅,那種純粹的傾慕愛戀比起邪欲貪念更加難辦,安君越輕移一步到琉璃身前擋住了吳瑾看向琉璃的視線。然後拉起琉璃的手向着主位走去,而從頭到尾就沒人注意的孫神醫則無奈的搖搖頭跟着在下首坐了。想他也是有名的一代神醫,但似乎什麼人在安君越和琉璃面前都會被別人忽略了,他們就是這樣引人注意啊。
琉璃根本沒在意別人的神態問題,見安君越站在了他身前也沒在意,被安君越主動牽了手不由的笑的更開心了,乖乖的在他一邊的副位坐了。
趙炎看在眼裡更肯定了兩人關係不簡單,但他聰明的沒什麼表示,如今這世道豪門家養男寵甚至娶男妾什麼的已經不足爲奇了,琉璃在外人面前一向以安君越爲主,所以自然容易被人看做是安君越的妾寵一類。
趙炎沒什麼表示不代表吳瑾沒有,他早就對安君越千金醫病的規矩看不慣了,認爲他狂妄勢利,現在看琉璃那樣天姿的人物居然被他收做寵侍,不由得對安君越更加看不順眼,心中暗道安君越白長了一副好樣貌……
“趙統領讓安某看的是什麼病呢?”
安君越一臉淡然的接過琉璃遞過的茶杯,事實上兩人相處從來都是隨性而爲,琉璃喜歡圍着他轉,他也享受琉璃的愛護,兩人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們的關係。
“我家王爺,就是源王,他兩天前作畫時忽然昏倒,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御醫們都看不出病因,皇上爲此大爲惱怒,後來御醫們請來孫神醫……”
趙炎說着看向孫神醫,後者會意的接過話。
“源王爺身體並無異狀,甚至可以說調理的非常好,但卻是怎麼也救不醒,無論是藥石還是鍼灸刺激都沒有效果,老朽能力有限,所以建議他們來找安公子。”
“王爺自昏迷後氣息漸弱,大家都很擔心啊,還望安公子能救我家王爺一命。”
趙炎說着便起身彎腰給安君越行了一個大禮,吳瑾雖不願但也只好跟着行禮。
“趙統領客氣了,安某這就隨你去王府好了。”
安君越微笑着起身,心中對那源王爺的情況大概有了推測,只等見了本了人在確定了。
“我也要去。”
琉璃也跟着起身站在安君越邊上,安君越餘光瞥到吳瑾看着琉璃的火熱眼神,嘴角上揚攬過琉璃的腰爲他順了順變幻成黑色確依舊披散着的長髮。
“那先回屋去收拾一下,去王府便不能像家裡這麼隨意了。”
源王是當今聖上唯一的一母胞弟,十分的受寵愛,想來府裡規矩也多,他們是爲了那千金診費而去,並不想有什麼牽扯,所以授人以柄的事還是注意點的好,麻煩能不惹就不惹了。 “那你幫我吧,我又不懂。”
琉璃理所當然的說,安君越點頭答應。
“那有勞兩位在此多等一會了。”
安君越說完向兩人一頷首便拉了琉璃走了,孫神醫本也是高傲的主,當然不會留在這裡陪他們,便也隨着走了。只留下兩人在屋裡乾等……
“那安公子也真是傲氣。”
吳瑾愛慕琉璃,自然看安君越就不太順眼,再加上先入爲主的觀念,對安君越的言行便挑剔了起來。
“他就是那個脾氣,看起來挺文雅秀氣的,但性子淡漠的很,他給我的感覺和國師大人很像,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趙炎倒是很欣賞安君越他們,他看慣了世間的浮華,對安君越兩人自然流露的清爽氣息很是喜歡。
“趙哥,那個琉璃公子……和安公子是什麼關係啊?”
吳瑾裝做不經意的問了一句,趙炎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爽朗的一笑。
“還能什麼關係,相愛之人唄,倒是吳老弟,你婚期近了吧,老哥我還沒恭喜你呢。”
“啊,謝謝趙哥。”
吳瑾聞言心中一空,想到自己那未曾見過面的妻子,腦中卻全是琉璃剛剛的笑顏,不禁有些癡了……
“兩位請跟我來。”
趙炎領着安君越和琉璃走在王府院子裡,過往的丫鬟環下人無不偷偷觀看,安君越一身雪白衣衫分外優雅,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臉上是溫和的微笑。琉璃依舊是大紅的華服張揚媚惑,頭髮高高的束起,髮絲隨風輕揚,壞壞的笑容讓人移不開視線。
兩人一溫文一張揚,一路行來不知迷惑了多少人,當真做到了男女老少通吃的地步,幸好王府裡規矩甚嚴,兩人才沒有被騷擾……
“難怪兩位要深居簡出了……”
趙炎苦笑的看着王府裡竊竊私語的下人們,以前他們都把自家王爺當做最出衆的人,現在看來要換人了。
“趙統領見笑了。”
安君越微微一笑,對這個趙炎他還是有些好感的,所以言談自然不那麼冷漠了。
“吳瑾,你先下去吧,我帶安公子他們去王爺寢室就可以了。”
趙炎看到吳瑾投注在琉璃身上的火熱目光不由的暗歎一聲,吳瑾的執着自己是知道的,他對感情的認真自己也是明白的,一個從未動過情的人一但喜歡上誰,怕是便很難放下的了,只希望他不要做什麼傻事纔好啊。
“啊?是……”
吳瑾遲疑的應了一聲,默默的注視着幾人從眼前走過,心中一陣氣悶,琉璃自始至終視線就沒從安君越身上移開過,他根本就沒看過自己一眼,吳瑾苦笑一下,想自己一向自視甚高,嚴於律己,今日居然會對一個初見的男子動情,還根本沒被人看在眼裡,當真可笑……
“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
琉璃奇怪的用胳膊肘碰了碰安君越的側腰,安君越雖然笑容上沒什麼變化,但琉璃就是能看出他心情十分好。
“沒什麼啊。”
安君越不在意的搖搖頭,掃了眼停頓在身後的吳瑾,笑的越發溫暖了。
“回去做烤肉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吃嗎?”
“好啊……幹嗎突然對我這麼好?”
琉璃最愛口味重的肉食了,但安君越一向懶的做,所以突然主動要給他做烤肉,琉璃不由的有些奇怪。
“獎勵。”
安君越挑眉看他,然後不再言語的隨趙炎進了王爺的臥室。
“獎勵?我做了什麼嗎?”
琉璃奇怪的想了想了,貌似他什麼也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