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洪雪荔瞪大眼睛看着他道,“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景海林舉着大蒲扇道,“我保證。”
“沒事,你讓我心裡準備什麼?”洪雪荔掙脫開他的手,拍着胸脯道,“真是心理承受弱的,會被嚇出心臟病的。”看着他又道,“說吧?什麼事?讓我心裡準備什麼?”
“雪荔咱家博達多大了。”景海林手裡繼續搖着蒲扇道。
“二十了!”洪雪荔提及兒子滿臉笑意地說道,“都成了大小夥子了,也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樣了?”搗搗他的胳膊肘道,“他信裡沒有照片嗎?”
“沒有。”景海林遺憾地說道。
洪雪荔聞言一臉的失望道,“這個臭小子,也不說寄張相片。回頭寄信給我好好數落、數落他。”想起來又道,“你好好的提兒子的年齡幹什麼?”
“我是說兒子一眨眼長大了也有喜歡的人了。”景海林看着她一臉感慨地說道。
洪雪荔聞言興致勃勃地問道,“兒子喜歡誰,長什麼樣?幹什麼的?”
“兒子喜歡的人我們都認識。”景海林目光直視着她說道。
“我們都認識誰?”洪雪荔好奇地眨眨眼道,在腦子裡扒拉誰家的適齡閨女。
這裡肯定不要想了,兒子都沒進來過。
“營區的誰家閨女?”洪雪荔倒是樂見其成了,不是她勢力,營區家屬院的姑娘,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習慣都與他們類似,這樣好相處。
“是老戰家的紅纓。”景海林坦白地告訴她道。
“紅纓?”洪雪荔驚訝地看着他道,“怎麼會是她?”隨即又瞭然道,“兩人一起長大的,到底是習慣還是感情,或者是因爲同病相憐才產生的抱團取暖的想法。”
“你怎麼會這麼想?”景海林詫異地看着她道。
“你讓我怎麼想?”洪雪荔看着他認真地說道,“這關係孩子們的一輩子,我希望我們理智一點兒。我們和戰主任相處了也八年了。無論是咱們的博達和紅纓,你見他們很少跟別人玩兒。”頓了一下又道,“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博達是因爲咱們的成分,被排擠在外,而紅纓是因爲身體原因。咱們是在美國長大的,因爲膚色,天然就被排擠,那麼找同伴抱團取暖,尤其是在被欺負的時候,互訴委屈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很多自然而然就發展成爲情侶關係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景海林瞭然道,擰着眉頭道,“那現在怎麼辦?”
“寫信問問兒子是真的喜歡,必須確定自己的心意。將我們的分析告訴他,是真的非卿不娶嗎?希望他認真的考慮清楚了。這樣減少對彼此的傷害,情傷難愈。”洪雪荔看着他道,“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兒子像那些三流豔俗小說似的,唏哩呼嚕的結婚後,什麼又找到真愛了。到時候咱和戰主任還怎麼相處,那不是結親,那是結怨。”
“你跟老戰想法都差不多。”景海林哭笑不得道。
“戰主任也是這個想法?”洪雪荔驚訝道。
“兩個孩子是好的,就怕到時候鬧了矛盾,向着誰?”景海林把傍晚時兩人聊的轉述給了洪雪荔。
“戰主任考慮的周到,孩子們還小,過兩年再說。”洪雪荔慎重地時候道。
“你們想的太遠了,兒子只是向我們表明心跡,追不追的上紅纓還兩說呢!”景海林好笑地看着她說道。
“我還以爲兩情相悅呢!鬧了半天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洪雪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兒子這是怎麼想的,不都是兩情相悅了,才見家長呢!這還沒影呢!”
“我覺的兒子考慮的周到,因爲咱們和老戰的關係,所以他才先通知我們,讓我們有心裡準備。”景海林看着她道,“那麼我現在鄭重地問你,兒子追紅纓,你有意見嗎?”
“我倒是沒意見,而是他們是真心的,不是我前面說的那些‘條件’。”洪雪荔一臉正色地說道。
“聽你的話,我還以爲你會反對呢!”景海林松了口氣道。
“咱兒子不是我誇,肯定是好的。至於紅纓,我們看着長大的,好壞我們有自己的判斷力。戰主任兩口子教出來的能不錯。”洪雪荔平和地說道。
“我擔心你因爲紅纓的身體原因而反對。”景海林輕搖着扇子道。
“我是那麼思想狹隘的人嗎?紅纓是因爲後天生病造成的遺憾,憐惜還來不急呢!”洪雪荔嗔怪地看着他道。
“對了,還有件事,要跟你事先說明一下。”景海林看着她又道,“紅纓不是老戰的孩子。”詳細了告訴了洪雪荔,紅纓的身世。
“原來如此。”洪雪荔一副恍然地樣子道。
“看你的樣子,這是早就猜到了。”景海林挑眉看着她道。
“看看戰主任的年齡,沒咱們倆大卻有一個年齡這麼大的閨女。”洪雪荔仔細的分析道。
“那他們結婚早啊!”景海林立即說道。
“那你看弟妹的年紀,明顯不可能。”洪雪荔隨即就道。
“還是女人心細,如果不是老戰今兒說出來,我一直都沒看出來。”景海林笑呵呵地說道,“那你現在的意思呢?”
洪雪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兒子喜歡我還能怎麼辦。”
“你這接受起來很勉強啊!”景海林笑着打趣道。
“你兒子要被人家搶走了,我能高興的起來嗎?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從此眼裡、心裡都是人家了。”洪雪荔語氣酸溜溜地說道。
“呵呵……我現在才發現,這婆婆和跟老丈人都是一個調調。”景海林好笑地說道,“那樣子酸的一副掌上明珠被臭小子給搶走似的。”接着又說道,“你應該這麼想,我們把人家的寶貝搶過來,又會給我們生個小寶貝。”
洪雪荔擡眼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也是這麼跟戰主任說的。”
“沒有,我說這幹什麼?老戰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需要安慰。”景海林啐笑道。
“可有的老丈人在女兒結婚時,那哭的稀里嘩啦的。”洪雪荔感慨道,“幸虧咱們沒女兒,想想心肝寶貝養大的,從此成了別人家的。別提心裡多難受了。”
景海林想了想,那畫面太美,打了個冷顫,真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