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剛剛回來的梓月見沒有生氣仙閣被毀的事情，倒是看着眼前的人笑得直捂肚子，直到對方臉色變了才肯停下來，恭敬的行禮道歉。要說他爲什麼笑，原因是在看到莊洛琳那雙紅腫的眼睛之後覺得太滑稽，忍不住大笑起來。
真不知道是怎麼弄成這樣子的？
莊洛琳靠在殘破的斷柱上，輕輕撫着那雙紅腫的眼睛，語氣頗爲不爽的回答：“都是這小丫頭沒事亂哭，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至於嗎？眼淚究竟有多麼不值錢玩命的掉！”雖然嘴裡是這麼說的，可思緒卻飄到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來自己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更是很久沒有爲什麼人掉眼淚，彷彿這一切沒有關係。
“哭？那小丫頭哭什麼？”梓月見有些疑惑，看來莊洛琳是遇到傷心事情了，但看起來又不太像是失戀的樣子。
“聽說了吧？三界之戰的事情？”
“嗯。”
“左亦言他們慘敗，黑化者夏冰璃被天帝和那些神仙親手殺死，這丫頭竟然憑藉自己的意識壓制了我一段時間，對着黑化者哭的稀里嘩啦，害的我現在眼睛還是很難受。”
“原來是這樣，真是多愁善……等等，您說什麼！？夏冰璃死了！？”梓月見忽然反應過來，一臉吃驚的看着莊洛琳，“騙人的吧？”
“我像是在騙你嗎梓月見。傷心了？還是說你在害怕，在緊張？”莊洛琳玩着手裡屬於本尊的手槍，輕輕摩擦上面的劃痕，看到梓月見那“你明知故問”表情，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弧度，“有什麼可擔心的，我不是說過了嗎？是你的總是你的，誰也搶不走。遊戲嘛，就得玩的刺激一點，要不然這樣無聊的日子我該怎麼度過？你說呢？”她舉起手槍，對準梓月見假裝開了一槍，白皙的手掌間散發出一股黑煙包裹住了手槍，黑色的指甲和槍的顏色融爲一體，十分詭異。
“那麼您是說夏冰璃的力量我還是會得到？”
“沒錯。”莊洛琳瞥了一眼梓月見，眼神犀利，隱隱約約閃動着惡意的光彩，看的梓月見渾身發寒，這種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卻還是無法適應，回想起放出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嚇得不敢說話。
“那麼……”
“不過我也很吃驚，在你聽到璃語被天帝抓起來的時候竟然沒有衝去救他，反而如此鎮定。”
“我知道你有辦法。”梓月見笑了。
“太聰明真是令我討厭。”莊洛琳皺了皺眉頭，“去哦確實有辦法，不僅能夠讓你得到黑化者全部的力量，璃語也會平安無事的離開天界逃出天帝的手心，那個不成器的傢伙……”莊洛琳說到天帝，狠狠的咬了咬牙，抓璃語這種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險些毀了整個計劃，還好剛纔看到左亦言和二郎神見面，才放下心來。身邊兩個合作者都一個接一個的不省心，尤其是自傲的天帝，沒頭沒腦的亂破壞，不過是個傀儡真是鬧騰！
梓月見有點心急，說不緊張璃語的事情那是騙人的，就算眼前的合作者看起來有更好的辦法，但終究放不下心來，表面上鎮定自如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不好受。他不是笨蛋，還沒有傻到親自跑去天帝面前要人，自己還沒那個能力戰勝天界之主，不過究竟是什麼人把璃語的事情傳了出去？他悄悄
瞄了眼莊洛琳，有些懷疑。
“剛剛在人界看到有趣的一幕，所以璃語能逃脫天帝的死刑是借他人之手。”
“誰？”
“二郎神楊戩。他下界去找左亦言了，商量如何救出璃語，看樣子是信心百倍。”莊洛琳看到梓月見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一股火氣瞬間生氣，動作敏捷的將手槍抵在他胸口心臟的位置，不顧對方吃驚的表情說，“你還敢鬆口氣？真是給我丟臉，明明抓住了黑化者和璃語，竟然讓他們順利逃脫？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腦子的……”後半句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惡狠狠地瞪着。
“非常抱歉。”
“聽好了，如果再有下次……”她眯起雙眼，抵在胸口的槍用力頂了頂，示意她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注入了黑暗力量的子彈足以傷害到梓月見的心臟更讓他法力大大減少。“好自爲之。”
“是。”
收起手槍，莊洛琳冷笑着轉身離去。
“恭送。”
莊洛琳站在天界俯視着人界的一切，當她看到咖啡廳裡聊天的不僅僅是左亦言和楊戩，還有另一個傢伙在的時候，本來惱火的心情瞬間變好：“看吧，我說過的，是你的總會是你的逃不掉，看啊，獵物自己送上門了。”
人界舊世界。
咖啡廳內放着悠揚婉轉的鋼琴曲，雖然左亦言不是很懂音樂這種東西，但是聽在耳朵裡讓人很放鬆。坐在對面的楊戩很享受，已經在喝第二杯咖啡了，對於剛纔所說的幫助營救再沒提起半個字，倒是給整個咖啡廳招來一羣花癡來看這個帥氣公子哥。
“喂！”
“別急。”楊戩放下杯子，“我說能救他就一定能救，才過了一天，離行刑時間還早。”
“難道你還想再刀子刺下去那時候採取救嗎？”左亦言握着杯子的手越來越用力，似乎是要將整個杯子捏碎，他兇惡的眼神嚇壞了那些跑來偷拍的花癡女們，紛紛小聲議論。“滾！”
“哎呀，第一王者不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嗎？怎麼如此生氣？會嚇壞了妹子們的。”說完還笑眯眯向她們揮手。
“我說，你一個大神仙跑來這裡根本不是來商量救璃語的事情，而是來勾搭姑娘的吧？”左亦言咬牙，隨即瞪了一眼那些花癡女，“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生氣啊！”
“別這樣，會娶不到老婆的。”
“那還真不好意思啊，我但不三嬸好像和這個沒有關係吧。”他沒好氣的反駁。
言，這樣生氣對身體不好啊。
左亦言拿着杯子的手一抖，些許咖啡灑了出來，將白色的桌布染上了一塊褐色，剛纔好像聽到有人對他說話，不是楊戩而是……
“喂喂喂，回神啦！”楊戩探過身子揮手。
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面前嚇了他一跳，這纔回過身來，結結巴巴的說：“剛、剛纔好像聽見冰璃在對我說話，不是璃語，是冰璃，真的是冰璃，那種語氣……那種語氣絕對錯不了。”他沒有解釋冰璃是誰，而是慌慌張張的看向四周，尋找夏冰璃的身影，可是當他看到的都是客人時，心裡一陣低落，繼而嘲笑自己幻聽，因爲夏冰璃他已經死了啊。
言，我在這裡啊，你看，我一直站在你身邊啊。
左亦言
再次擡起頭來，依舊沒有看到想見到的人。
在這張桌子前，站着的確實是夏冰璃，他看到左亦言很開心，可是當他伸手去觸碰的時候竟然穿了過去，來來往往的店員和客人也都熟視無睹的穿過他的身體。他喊着左亦言的名字，對方也不理會，不過看樣子是感覺到了，正慌張的尋找，明明就在眼前，卻看不到碰不到。
夏冰璃看着自己的雙手，再一次被人穿過身體，露出無奈的笑容。對啊，差點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之前被數把刀劍刺穿身體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只要一回想就會覺得渾身疼痛，彷彿那些刀劍還殘留在身體內。他死了，就連意識體就殘破不堪，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被人看見，神仙也無法感覺到，自己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包括那個最愛的人。
聽到左亦言說能感覺到他就在身邊的話語真的很開心，只是無法相見。
言，夏冰璃一直在你身邊，永遠陪着你，和你一起救出璃語。
雖然是這麼說，可已經死去的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我真的、真的聽見了，聽見他說要和我一起去救璃語！”
“所以說冰璃到底是誰啊？”楊戩越來越疑惑，看左亦言的表情，好像那人是很重要的人，可璃語……
夏冰璃轉身想離開，這時候胸口那個項墜忽然發出刺眼的光芒，而且只有他看得見，那光芒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一股暖流進入全身。躺在左亦言房間中的身體上的項墜也發出相同的光芒，將意識和身體融合在一起，帶到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他很熟悉，以前在璃語身體內的時候常常看見，那是璃語最常來的地方。最奇怪的是這裡站滿了帶着面具的男子，那不是昶老頭的記憶碎片嗎？怎麼會在這裡？
算了，大概是因爲自己死了纔會什麼都看見了吧？
“你來了？”
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夏冰璃轉過身去，還沒看清身後人的容貌，一雙染着黑指甲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越來越用力完全不能呼吸，眼前一片模糊。
“你來了真是太好了，這裡全是你要的記憶碎片，其實也沒什麼大用處。當年發生的一切，就讓我來好好講你給聽吧？”那人笑着附在他耳邊說，溫熱的氣息令他身子一縮。掐着脖子的手緩緩鬆開，那人繼續說，“我來告訴你真相，是我，當年是我引起了那件事。來啊，我親愛的孩子，來擡頭看看，我究竟是誰？”
下巴被扳起，漸漸清晰的視力讓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樣子，冰冷的感覺滲透四肢百骸，忍不住顫抖起來，他不敢相信，張嘴說話卻發不出一個音節。是恐懼，濃重的恐懼，還有知道真相的絕望。
“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呢。”
對方一推，夏冰璃整個身子向後倒去，迅速降落，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起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緊接着看到那個人也追了過來，在身體上方。
“我不喜歡死亡，因爲活着體會絕望，那纔是最最有趣的事情啊。”
夏冰璃的腦子忽然一片空白，那些和璃語一起的日子，和左亦言一起的日子，在夏家的日子以及和朋友一起的日子，全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剩下的就只有恐懼感，深深地恐懼感久久不能散去。
誰來，救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