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數個方陣,全部都是魔族的炮灰兵種食屍鬼,那些食屍鬼的身上只披着輕便的薄甲,唯一的武器,就是他們的利爪,在食屍鬼後面的,則是魔族的主戰兵種,實力強悍的機關憎惡武士,接着是地穴領主組成的遠程攻擊方陣,以及有女巫和亡靈巫師組成的元素攻擊方陣,這樣的陣容,完全可以在一波攻擊中攻佔一個防禦並不嚴密的城市。
而在城牆上,羅炎幾乎看不到聯軍的魔法師,只有在城牆的下面,可以看見排得密密麻麻的投石機,加上城牆上的弩箭機,這就是聯軍守衛索思克城的遠程攻擊火力了,羅炎驚訝的對丹澤爾問道:“軍團長大人,爲什麼我看不見有魔法師呢?沒有魔法師對魔族的女巫和亡靈巫師進行壓制的話,他們會給我們造成非常大的困擾!”
丹澤爾對羅炎苦笑了一下道:“羅炎大人,不是我不想使用聯軍的魔法力量對魔族的女巫和亡靈巫師進行牽制,只是我們人族的魔法師實在是太少了,在數量上完全沒有辦法和魔族相比,可以說是死一個就少一個,所以我只能把那些魔法師緊緊的握在手上,等到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再將他們放出來。
聽完丹澤爾的話,再看看正向着城牆這邊慢慢逼近的魔法方陣,羅炎一下沉默了,的確,只看魔族在一次再尋常不過的進攻中就派出了好幾千名魔法師,這樣的實力,的確比整個人族的魔法力量合起來還要強,如果將手上的魔法師全部都拿出來和魔族硬拼的話,最多一個星期,估計聯軍的那點魔法師就會消耗乾淨,那個時候,就只能是看着魔族的魔法師瞪着眼睛,什麼也做不了。
“菲爾將軍這次帶來的援軍中。有我們索菲亞王國地五千名魔法師,他們的存在,應該可以緩解一下眼前的局勢!”沉默了一下,羅炎對丹澤爾說了一句,雖然他語氣中充滿了肯定。但實際上他自己都沒辦法確定這五千名魔法師,在魔族這如海浪般洶涌的魔法狂潮前面,可以支持多長的時間,魔族地魔法師,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多五千名魔法師,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丹澤爾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魔族的食屍鬼方陣已經進入了城牆上弩箭機的攻擊範圍,值星官的手臂高高揚起,大聲的下達着射擊的命令,然後那揚起地手臂,重重的向下斬落。
隨着值星官下達了射擊的命令,城牆上所有的大型弩箭機,在一瞬間。將弩匣裡面的八枝重弩射了出去,連綿的急促破空聲響成了一片,然後就看見魔族的食屍鬼方陣中,濺起一朵又一朵的血色浪花。而那些魔族地食屍鬼。就在這滔天的血浪中,一步步掙扎着前進,他們的信念中,只有索思克的城牆存在。
弩箭機在射擊了三輪之後,就停止了發射,守城用地大型弩箭機,最主要的任務,還是用來對付魔族的女巫和亡靈巫師,以及天空中的石像鬼和羽翼騎士。隨着食屍鬼的前進。他們已經步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裡面。至於卡慈莫丹火槍手,他們的任務。則是要對付天空中的魔族空騎兵,除非是魔族的空騎兵出動。不然他們是不會開火地。
站在城牆上地人族弓箭手們,按照着軍官的口令,調整着自己地射擊角度,然後一枝枝的弓箭,以最快地速度將背後箭囊裡面的箭全部都射了出去,一個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可以在十五息的時間裡面,射空一個箭囊裡面的三十枝羽箭,毫無疑問,城牆上的弓箭手們,都可以達到這個標準,甚至有不少人的射擊速度比這個標準還要快。
向前衝鋒的魔族食屍鬼雖然聽到了天空中響成一片,像是布匹被撕破的聲音,但他們那猙獰醜陋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這個聲音,在這段時間裡面,他們已經聽得太多,多到足夠讓他們漠視和麻木。
金屬風暴從天而降,一瞬間,地面上就出現了一片金屬的森林,那些長箭的尾羽輕輕震顫着,一具具食屍鬼的屍體,就被埋葬在這些死亡森林中,然後這些長箭被後面的魔族踩斷,而地上的屍體,也被踩成了一團團的肉泥,只到這個時候,魔族都還是在被動的捱打,沒有任何的回擊之力,用食屍鬼的生命,來換取對索思克城的距離優勢。
本來一名弓箭手以急速射射空了一個箭囊之後。爲了防止弓箭手地手臂出現拉傷。他們應該是最起碼要休息半個小時才能繼續開弓地。但是在現在這樣地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休息。只能是降低了射擊地速度。繼續向着前進地魔法方陣傾瀉着箭雨。
緊緊跟在食屍鬼和機關憎惡武士身後地地穴領主手上舉着一面盾牌。護着身子地要害。然後齊齊地從背上抽出一枝長矛。握在手中。進入人族弓箭手射程地同時。城牆上地人族弓箭手。也同樣進入了他們地射程。現在。該是這些人族地弓箭手們流血地時間了。只等着隊伍裡地軍官一聲令下。成千上萬枝長矛就會迎着索思克城牆上地箭雨逆流而上。讓人族地鮮血。將城牆染紅。
城牆上地羅炎看見了魔族地穴領主地動作。心裡一驚。這就是地穴領主要發起攻擊地先兆。他正想提醒一下丹澤爾注意。卻發現丹澤爾地臉上帶着淡淡地笑容。這個時候。羅炎纔想起來。丹澤爾根本就不需要他來提醒地穴領主地強悍。畢竟他只和地穴領主打過一次招呼。而丹澤爾他們。可是在索思克城戰鬥了許久地。
果然沒有超出羅炎地預料之外。就在魔族地地穴領主要發起攻擊地時候。城牆上地值星官高聲道:“弩箭機注意。瞄準魔族地穴領主方陣。三輪齊射!”說完。重重地揮了下手。接着。早就已經裝填好了弩箭地弩箭機。將弩匣中地弩箭以最快地速度射了出去。這次輪到一隻躲在食屍鬼身後地地穴領主來品嚐死亡於恐懼地滋味了。
地穴領主幾乎是在城牆上地弩箭機剛剛發射地時候。就將手裡地盾牌舉了起來。雖然他們心裡都非常地清楚。這種盾牌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或許對人族弓箭手射出地箭有點防禦力。但是面對着以機械力量射出地弩箭。這種盾牌。簡直就和紙做地沒什麼區別。果然。他們手裡地盾牌只要碰上了弩箭。立刻就四分五裂。變成碎片。然後破開了盾牌地弩箭扎進了他們地身體裡。將這些體型龐大地地穴領主死死地釘在了地上。讓他們無法動彈。只能等着生命力慢慢地消失。
魔族地軍官見人族地弩箭機已經開始了壓制射擊。再也不敢怠慢。馬上就下達了地穴領主對城牆上地人族弩箭機手和弓箭手進行壓制地命令。一枝枝地長矛從這些地穴領主地手上擲出。即使是那些被弩箭洞穿了身體。等着迴歸魔神懷抱裡地地穴領主。也掙扎着。用自己地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地長矛。向着索思克城扔了出去。
在城牆上的弩箭機開始對魔族的地穴領主進行壓制的同時,一面面帶着滑輪,用厚重的鋼板製造成的塔盾被士兵們從城牆上分佈着的武備庫中推了出來,在城牆的上方,又加蓋了一層兩米多高地鋼鐵城牆,然後十多米塔盾將羅炎和丹澤爾他們一行人圍了起來,在他們地頭頂上方,又有士兵舉着一面包着鐵皮的巨大櫓盾,整個盾牆護得嚴嚴實實地。
這些人族士兵一個個訓練有素。這一切的動作。都在最短地時間裡完成,等到所有的盾牆都已經支起來以後。魔族地穴領主的攻擊這纔來到了城牆上方,最前面的塔盾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沉悶響聲,擺在前面的塔盾,甚至有不少因爲這連續不斷的撞擊而被撞得向後退,露出一道縫隙來,裡面緊緊抵着塔盾的士兵往往就被從這縫隙裡射進來的長矛洞穿了身體,然後倒在了地上。
一個人倒下,就有另一個人衝上去死死的用肩膀頂着塔盾,魔族馬上就改變了攻擊的方式,他們地穴領主投出的長矛,角度變得更高,有不少都越過了盾牆,將後面的輕裝步兵和弓箭手刺穿,往往一根長矛都可以穿上兩個人甚至更多,魔族地穴領主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
就連羅炎和丹澤爾所在的這個由塔盾和櫓盾組成的狹小空間,都被數多枝長矛光臨過,魔族地穴領主的火力壓制雖然兇猛,但是他們隨身所攜帶的長矛畢竟有限,根本無法做到持久的攻擊,等到地穴領主的攻擊告一段落的時候,塔盾就從城牆上迅速的被推回到了武備庫裡面藏起來。
似乎城牆上的士兵對於魔族的攻擊流程已經無比的熟悉,都能閉着眼睛數出來魔族下一步要做什麼,等到盾牆一撤,羅炎就停到城牆上值星官的聲音此次彼落,都在喊着讓城牆下面的投石機做準備,還有觀察員和引導員正在計算着投石機射擊參數和角度,然後飛速的將這些射擊的指示傳到了那些操縱投石機的士兵手上。
一塊塊條石磨得光滑圓潤的石球被裝進了投石機的吊籃裡面,然後根據觀察員和引導員所報出的射擊參數,投石機方陣爆發出他們自戰鬥開始以來的第一聲怒吼,一塊塊的巨石帶着尖利的呼嘯,向着魔族的魔法師方陣砸了下去。魔族使用地穴領主進行火力壓制,並不是要用這種狂暴的攻勢將城牆上的人族弓箭手肅清,而是要對人族的弓箭手和弩箭機進行短暫的壓制,讓他們身後的女巫和亡靈巫師可以用最少的犧牲進入到攻擊陣位中來。
和魔族在索思克城糾纏了這麼多天,雙方都對對方下一步的動作可以說是瞭如指站掌,這種進攻可以說已經演變成了一種例行公事般的互相消耗,在魔族前三天的進攻沒有拿下索思克城之後,他們就已經喪失了進攻的銳氣。只是因爲上面的要求,而進行這種像是送死般的攻擊,反正每一次的進攻,都會消耗一部分的人族軍力,或許魔族真的打算是將索思克城看做是一個絞肉機,一點點放盡人族地鮮血和抵抗之力。
既然雙方都對彼此的手段十分的熟悉。所以魔族的女巫以及亡靈巫師在前幾次吃過了投石機的大虧之後,也找到了應付投石機地辦法,在進入攻擊陣位前,這些女巫和亡靈巫師就已經在一邊前進,一邊暗暗的吟唱着魔法咒語。在死亡的壓力面前。他們都已經練就了無視血腥戰場,可以安然吟唱魔法咒語的本事。
進入了攻擊陣位之後,就像前面無數次一樣,巨石從索思克城的方向飛出,對着他們砸了過來,這些女巫和亡靈巫師早有準備。一顆顆魔法飛彈從他們的手中射出,目標就是天空中地巨石,一塊塊的巨石在天空中被他們射得粉碎,然後掉落在地上,將機關憎惡武士和地穴領主砸到。雖然巨石被魔法飛彈打成了碎塊,但這所謂的碎塊,只是相比較那些恐怖的巨石而言,即使是碎塊。最小的也有拳頭那麼大,從天空中掉落下來,不管是誰被砸上,都免不了頭破血流。
當然。流血犧牲的事情,肯定輪不上這些女巫和亡靈巫師們,他們可是魔法師,一面面的魔法盾從他們的身上閃耀出來,將他們護住,碎石落在魔法盾上,立刻化爲粉碎,對他們形成不了任何地傷害,苦的只是那些缺乏防護手段的地穴領主和機關憎惡武士。這些被女巫和亡靈巫師用魔法飛彈擊碎的小石塊還不算是最厲害地。最讓機關憎惡武士和地穴領主們恐懼的。則是那些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射向魔法師方陣的條石和石球,這些東西對於血肉之軀的步兵來說。就是一場惡夢。
條石還要好說點,落到地面就是“轟”的一個大坑。最多翻滾上兩下,多壓死十幾個人而已,但是那些磨得光滑透亮的石球就不一樣,落到了機關憎惡武士和地穴領主們的中間,就開始滾動起來,將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人和物體壓成粉碎,除非最後失去所有的動能,不然是絕對不會停止地。
只要是這些石球滾過地地方,羅炎站在索思克城的城牆上望去,就能看見一條條暗紅色地血條,石球不管先前是什麼顏色,到了最後,一定會變成暗紅色,上面沾滿了鮮血和肉渣,突兀的停在戰場上,顯得無比地詭異。
魔族的魔法師們這個時候終於開始對城牆上的人族士兵宣泄着他們的魔法火力,幾位隨行的魔法師爲羅炎和丹澤爾支起了魔法盾,保護着他們兩個人不被魔族的魔法攻擊傷到,城牆上瞬間血浪滾滾,女巫的魔法飛彈亡靈巫師的腐蝕之球,只要被這些暗黑系的魔法碰到,身體就會出現腐蝕,一個個的士兵抱着傷口,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羅炎的眼中出現了不忍的神色,一個個生命之泉符文插在了城牆上,只要是散發着生命之泉符文淡淡銀光的地方,那些士兵即使受了傷,被腐蝕的傷口,也能慢慢的痊癒。
幾乎將身體裡所有的鬥氣全部都轉化爲了獸人的歌力,然後插下一個又一個的生命之泉符文,羅炎能爲這城牆上的士兵所的事情,也就只有這麼多了,魔族似乎也知道這波攻擊繼續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開始向後退兵,城牆上的人族士兵們也沒有發動攻擊,雙方就像是有默契一樣的,互不攻擊,任由對方去喘息休息。
“羅炎大人,您有沒有什麼想法?”丹澤爾回過頭,指了指城牆上那一地的屍首,和還在繼續散發着銀色光芒的生命之泉符文,對羅炎輕聲問了一句,他擔心羅炎看見城牆上的戰事如此激烈,會起怯戰之心,所以這才向羅炎發問,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這樣他也好安排明天的防禦任務。
“請丹澤爾大人您放心,我相信我和我的洛丹倫軍團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羅炎對着丹澤爾行了一個標準的扣胸禮,看着天空中那些隨着地面上的魔族步兵後退而慢慢飛回他們營地裡去的魔族空騎兵,冷笑了一聲,對着卡路道:“明天,你可要給我掙點面子!”
“請領主大人您放心,卡路是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會讓他們知道,長了翅膀的,未必就是空騎兵的料!”卡路也笑了一下,不過是一羣魔族的石像鬼戰士和羽翼騎士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前只有獅鷲騎士的時候,他都可以翻手滅掉這些魔族的空騎兵,現在有了大量的飛行機器,對付這些長了翅膀的魔族,他可是滿懷着信心。
聽到羅炎和卡路的對答,丹澤爾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他知道這位洛丹倫領主手下的空騎兵實力非常強勁,的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眼前這羣魔族的空騎兵,可不是幾百名,而是上千名,甚至更多。他也在心裡暗暗的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羅炎和卡路不要輕敵,但是想到羅炎和卡路畢竟是索菲亞王國的人,自己的確不怎麼好開口,隨意還是將要說的話壓了回去。“既然魔族的攻勢已經完結,我和卡路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們一定會給魔族一個好看的!”羅炎看了看天色,太陽都已經快要下山了,魔族應該是不會來場夜戰的吧!所以對丹澤爾笑了笑,然後出聲告辭。
“明天我會派人來請兩位參加早上的例會,然後劃分一段城牆給您,讓您手下的洛丹倫軍團上來試一下手,增加一些經驗!至於今天,我看魔族應該不會發動夜襲的了,所以您就儘管放心的回去休息吧!不過現在戰事緊急,我就沒辦法給您單獨安排一場歡迎儀式了,等到菲爾將軍來的時候,再一起補辦!請羅炎軍團長您千萬不要見怪啊!”丹澤爾呵呵的一笑,將羅炎和卡路送下了城牆。
回到丹澤爾爲他安排的房間之後,羅炎就把丹莫林先知和卡路一起喊了過來,聽丹澤爾的那個語氣,他是準備明天給自己一段城牆去守的了,所以羅炎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和手下掌握着獸人戰力和人族戰力的兩大幫手好好的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戰是肯定要戰的,但羅炎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以最小的犧牲,取得最大的戰果。
將事情對丹莫林先知說了一次之後,羅炎笑着對他問道:“您是先知,懂的事情也最多,所以我想問問您,關於明天的守城任務,有沒有什麼想法呢?”其實羅炎是想看看丹莫林這位獸人戰神選擇的先知,是不是能給自己一點勝利的提示。
丹莫林先知卻是搖了搖頭,對羅炎笑道:“領主大人您都已經有了計劃,又何必問我呢!我的想法未必就勝得過您呢!”說完,他就閉上眼睛,繼續的在那裡裝起神秘來,對羅炎擺出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把我的計劃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羅炎見丹莫林先知沒有說話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對丹莫林先知和卡路道:“明天我將抽調部分牛頭人戰士和卡慈莫丹火槍手,以及矮人破擊炮小組上城牆,祭祀團也要派出部分祭祀壓陣,這些力量防守城牆是足夠了,至於空軍,飛行機器和獅鷲騎士除留下少部分的應變之外,全軍出擊,我們要給魔族的空騎兵一個教訓,讓他們以後看見飛行機器就嚇得從天空中掉下去,再也沒有飛行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