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軼這麼問了,宛凝竹自然早就想到了這樣的情況,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應對之法,當下只是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小哥有所不知,我跟這婉婉姑娘在數年之前有過一段淵源。四年前,這位姑娘曾經救了我一命,後來想找到她的下落,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怎麼打聽都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了。這個姑娘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音訊。這次我跟我家那口子專程來南衛國,就是聽說天玖組織能力超凡,尋人更是一頂一的拿手。所以這才專程求了人,問了路,一路行來,鄭重囑託啊!”
宛凝竹的這番說辭可以說也是無懈可擊的。
真正的宛凝竹在四年前確實出過門,而且還懷了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孩子回來的,一回家就被軟禁三年,與外界徹底斷絕關係。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除了那個可怕的預言師之外,沒人知道宛凝竹就是婉婉!
換句話說,宛凝竹可以編造任何身份,除了自己的前夫之外,沒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宋軼也是在官場上歷練久了的,對方那麼一說,他馬上就知道對方是在隱藏真正的目的。當即也不點出,就那麼打着哈哈,隨意問道:“那夫人可知道我們尋人的價格?”
上官採白微笑着從袖口拿出一個小小的木匣子,緩緩推了過去,宋軼順手打開一看,卻是立即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脫口而出:“這是……這是……定製玉璽大印的和式玉!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上官採白微笑着說道:“內人對這個女孩極是看中,況且那女孩還救了內人性命,再貴重的東西都比不上我夫人的半分重要!”
上官採白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握住了宛凝竹的手,在外人看來,這對夫妻感情幾十年如一日,真是羨煞他人啊!
宛凝竹眼神一陣恍惚,心說,上官採白,現在的你是在演戲還是認真的?
你從沒有主動說過,你喜歡我,或者你緊張我,在乎我的話。可是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比任何人都在意。
你不說,我也不問。我們就這樣彼此的喜歡着對方,彼此等待着對方嗎?
宋軼見此情景,只是微笑不語。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語聲:“宋軼小子,我來看你了!”
宛凝竹聽到聲音,眼睛驀然睜大!
我了個去!這人真是陰魂不散的存在啊!怎麼我去哪裡他就會在哪裡出現?
諸位想必也猜着來的人是誰了吧?沒錯!沒別人,正是藍寒煙這個不着調的臭小子!
那宋軼聽到外面的聲音,一臉驚喜的站直了身體,將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兩位,請稍後片刻,我來了一個很重要的老朋友。”
這邊還沒說完,一個身影一陣風似的就刮進來了,一把抱住了宋軼,一邊哈哈大笑着拍打着他的後背一邊囂張的狂叫:“你小子上次賭酒輸給我了,這回該履行賭約了吧?”
宛凝竹翻翻白眼,這個白毛鬼!爲什麼每次自己有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爲什麼這個小子總會出現橫插一槓子?自己跟這個小子有仇的吧?上輩子有仇這輩子也有仇的吧?下輩子是不是還要陰魂不散?對對,就是陰魂不散!這小子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上官採白也是知道藍寒煙的,他眉頭輕輕一皺,無奈的搖搖頭。
對於藍寒煙這個不靠譜的傢伙,所有人都是很沒轍啊!
這個傢伙做什麼事情完全靠自己的喜好,完全沒有章法可言!而且這個男人藏的還很深,他似乎認識各種層次的人,三教九流,上至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下至流氓小偷,個個都跟他親的跟什麼人似的。偏偏就是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不是他一直都是處處幫着宛凝竹,處處保護着她,宛凝竹都要脫鞋揍人了!
關鍵時刻啊,這是關鍵時刻啊!姑奶奶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誰能想到這小子半路又冒出來,把自己的好事兒給攪合了?
冤孽啊,一定是冤孽啊!藍寒煙!姑奶奶我不就是欠你的錢嗎?你至於這麼跟我陰魂不散?你至於這麼跟我過不去?好吧,就算姑奶奶我想賴賬,也不能全賴我啊?誰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啊?萬一是我還不起的數目咋整?還能把自己賣給你不成?
宛凝竹在心裡腹誹了半天,那邊終於也寒暄完了。
藍寒煙好像剛剛纔發現上官採白跟宛凝竹似的,一臉驚訝的表情,說道:“呀呀,這裡居然還有客人啊,冒失,冒失了啊!”
宛凝竹跟上官採白同時翻翻白眼,我擦!你就算是裝麻煩你裝的像點好不好?站在這裡的人,包括屋頂的貓都知道你丫丫的是個人精好不好?你居然還給我們玩馬後炮?
宋軼也是一臉的無奈,說道:“藍兄真是好久不見了,上次剛打完賭藍兄就一臉神色凝重的離開了,小可還以爲哪裡做的不周到,得罪了藍兄了呢!”
藍寒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宛凝竹,說道:“啊,沒有的事兒!那天正好有人受傷了,我不得不趕過去爲她治傷。不過,今天說什麼你都該履行賭約了吧?”
宋軼苦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這裡還有貴客——————”
藍寒煙直接走到了上官採白和宛凝竹身前,將兩個人往前一推,隨意的說道:“既然是貴客,那應該不是外人,一起的吧?”
我暈!藍寒煙啊藍寒煙,你就算是不着調也不能這麼不着調的吧?
宋軼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好吧,大家其實都已經早就習慣藍寒煙的隨意隨性以及各種不着調了。
宛凝竹回頭狠狠瞪了藍寒煙一眼,不料卻一下子撞上了藍寒煙的銀眸。一陣恍惚,宛凝竹以爲自己看錯了,她竟然看到了一點溫柔和一絲寵溺。眼花了,眼花了,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這個不着調不靠譜的傢伙,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這廝純粹是社會的奇葩,斷情絕愛!
好吧,其實憑良心說,藍寒煙其實是個美男子,可是那又如何?姑奶奶現在不鳥你!
藍寒煙眼眸收斂,還是剛纔那副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看他們都沒反對嘛!再說現在大中午的,談什麼事情啊,走走走。喝酒去!上次你輸我的那罈美酒這回說什麼都不能再讓你藏了去!”
“哎,我們————”上官採白跟宛凝竹連聲拒絕,可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藍寒煙已經自來熟的將兩個人給推出了門外!
宋軼無奈的搖搖頭,對站在旁邊伺候着的人說道:“好吧,今天的事情就先到這裡,來客讓其他人接待,我先出去一趟了!”
話音一落,馬上就有人送上了披風,爲他批戴整齊,大步流星跟着走了出去。
藍寒煙吊兒郎當的笑嘻嘻的問宛凝竹:“夫人您今年貴庚?有四十歲了吧?”
宛凝竹翻翻白眼,上官採白忍俊不禁。
這個藍寒煙,分明是認出了他們,居然還裝傻!
因爲就在剛纔藍寒煙推兩個人出門的時候,藍寒煙在上官採白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你們真能鬧騰,居然膽大妄爲到跑到太師府胡鬧!她那小性子可以理解,你怎麼也陪着她鬧騰?
但是這句話只有上官採白能聽到,宛凝竹還被蒙在鼓子裡。
不知道爲什麼,藍寒煙似乎就喜歡逗她,各種逗。
“啊,我知道了,夫人您今年大概有五十歲了吧?呀,真看不出來啊,真年輕!”藍寒煙故意拉長了聲音,一副你好幸運的口氣。
宛凝竹再也忍不住了,飛起一腳就要踹過去,藍寒煙靈巧一躲,嘴裡還是碎碎念着說着讓人抓狂的話:“呀呀呀,肯定被我猜中了,你看你看,急眼了不是?”
宛凝竹四下看看無人,再度飛起一腳,想踹藍寒煙。藍寒煙一把抓住了宛凝竹的右腿,宛凝竹借力,身體輕盈一躍,一個側踹,狠狠踹向藍寒煙的胸口!
“呀呀呀,夫人好身手!這麼大年紀了,還能這麼靈活,真不容易啊!”藍寒煙這廝還在碎嘴,惹的宛凝竹差點七竅生煙了。
藍寒煙一把鬆開了手,靈活一躲,也不抵擋,只是一味閃避着。
旁邊的上官採白終於看不下去了,說道:“好了,你們倆怎麼還是這樣沒正形?”
宛凝竹眼神一橫,怒氣衝衝的瞪着藍寒煙:“你小子是什麼時候看破我們的僞裝的?”
藍寒煙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拜託,論易容術,我藍寒煙自稱天下第二,還沒人敢稱天下第一!”
宛凝竹鼻子都快氣歪了,腦袋一擰,鼻子發出了沉悶的一聲:“哼!”
藍寒煙突然正色說道:“你們也太胡鬧了!你們當這太師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對了,你們來這到底有啥好事啊?不如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宛凝竹跟上官採白同時無力的一聲嘆息,唉,自己怎麼就這麼衰,認識了這麼一個損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