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陳成跟伯光打了聲招呼。說是想出去散散心,然後從車庫裡把伯光平時很少開的一輛奧迪跑車給開走了。
等他駕駛着這輛奧迪趕到蕭韻如家所在的小區時,已經快接近十二點鐘了。把車停在門口附近的宵夜攤後,他才步行走進了小區裡頭。幸好這是個老舊的小區,根本就沒什麼保安這一說,而他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很快就來到了蕭韻如家的小院前。
擅闖民宅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兒,尤其是在深夜裡,屋裡頭又只是住着兩個女人的情況下。
從外面看,屋裡現在黑漆漆的,貌似蕭韻如母女倆都睡下了。這深更半夜的,只要稍微弄出點聲響就會惹人注意。
雖然這是個技術活,但顯然還難不倒陳成,前些天他就曾經跟蹤蕭韻如到過這兒,並且幹過一回類似像這樣偷雞摸狗的勾當。因此,他輕車熟路的翻過外院的籬笆,摸到了客廳的外窗前。
緊接着,他把手搭在推窗輕輕推拉了一下,窗口紋絲不動。
咦,換鎖了
陳成小吃了一驚,看來上次那件事兒倒是提醒了蕭韻如。她家裡頭可不保險。
皺眉想了想,陳成又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熟練的往窗戶縫挑了幾下,然後就聽到“嗒”的一聲微響,窗鎖被他輕而易舉的撬開了。看來蕭韻如請來的修鎖師傅還真不算太高明。
呵呵,哥們的手藝還不錯
陳成自誇了一把,這活計他也是閒得無聊時,跟幫裡那老劉學的,稱不上有多老道,但對付起這種簡易鎖頭還是小cass一樁。
可就在他剛想要推窗而入時,耳邊突然間傳來了啪嗒一聲輕響,從方向判斷,是從他右手邊不遠處大門方向傳來的。
嘶難道被發現了
陳成臉上一變,趕緊貓腰蹲了下來,用幾盆綠色盆栽遮住了自己的魅影,循聲朝門口方向瞧了過去。
很快,蕭家防盜門“吱呀”一聲被人輕推了開來,緊接着陳成便看到有個女人從裡面閃身走了出來,這個女人腳步很急,身上穿着一件連帽的風衣,陳成蹲在花圃裡,光線不大好,瞧不出她正面的樣子。
雖然這個女人掩飾得不錯,但畢竟這屋裡頭就只住着倆母女,而蕭晴的身材沒她女兒那麼高挑,因此,陳成還是從身材上輕易的辨認了出來。這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就是蕭韻如。
這麼晚了,她究竟想去哪兒
陳成腦子裡立刻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雖然暫時沒法得到答案,但他不用想也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古怪。而這,其實也是他夜訪蕭家的目的所在。雖然今晚上蕭韻如很冠冕堂皇的跟他解釋了一下,但他壓根就沒把蕭韻如用來搪塞自己的那番說辭放在心上。
跟着,就見蕭韻如快步行至小區門口後,就在臨街邊的一個還算熱鬧的夜宵攤附近停了下來。
陳成一路尾隨而來,直接躲進了自己那輛奧迪裡頭,緊緊的盯着站在路邊的蕭韻如。
蕭韻如看上去有些焦急,不時的東張西望着。
她在等誰
陳成正自納悶間,忽然間前方燈光一閃,一輛黑色的轎車刷的停靠在了蕭韻如身邊。
掃了一眼車牌號,陳成微微一怔,又是這輛勞斯萊斯
由於他這次站得比上回近了許多,因此看清楚了駕車司機的模樣。這位司機看樣子應該有五十多歲了,頭髮也有些花白,臉盤子倒還算周正,可始終保持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但如果你認爲這個鄰家叔叔只是個司機那可就大錯特錯了,至少陳成絕不會這麼認爲,因爲這位大叔的眼神實在太過於鋒利了些。
類似這種眼神陳成曾經在趙離身上見到過。而趙離是一位冷血殺手。那麼,這位大叔究竟是幹什麼的蕭韻如連覺都不睡就跑到這兒來見他,卻又爲的是什麼呢
跟着,車子剛一停下,蕭韻如就打開車門鑽進了後車廂裡,而這輛豪車立刻就調轉方向,沿着來路疾馳了出去。
陳成沒工夫再多想,飛快的發動車子,趕緊也跟了上去
燕京是座大城市,相應的夜生活也很豐富,這個時候在馬路上行駛的車輛還很多,因此陳成一路吊着對方車尾,倒也不至於被對方輕易發現。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的樣子,陳成跟着這輛勞斯萊斯來到了市中心一個小區裡頭。
這個小區很大,管理自然就不會像蕭韻如住的小區那般鬆散了。陳成剛把車子駛到大門口處,就被保安攔了下來。好在這輛奧迪車掛的是警車牌,陳成恐嚇了保安兩句後,這哥們就乖乖開了門。
雖然在門口耽擱了一下,但陳成還記得勞斯萊斯的行駛方向,保安一開閘,他就趕緊駕車往小區西面繞了進去,一路追到了一排別墅區前,看到那輛勞斯萊斯在15號樓前停了下來他便也趕緊找了個泊位停了車。
很快,蕭韻如和那位大叔就一塊下了車。然後,在大叔的引領下,兩人推開別墅外院的鐵門,快步走了進去。與此同時,別墅裡客廳的燈騰的一下亮了起來。
這次,陳成沒有魯莽的下車跟進去。而是老老實實的待在車裡頭,似乎是要靜等着蕭韻如出來了。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半小時後,陳成卻沒能看到有人從別墅裡頭出來。
,蕭韻如該不會是真跑到這兒來私會情人吧
陳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那老頭麼靠,怎麼看也不像啊
他自語着搖了搖頭,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眼睛依舊死死盯着15號別墅,客廳的燈還亮着,可到處都掛着窗簾,他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三整}理兩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在晃動着,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在幹啥
一個鐘頭後,情況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如此。
靠
陳成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可等他再瞧向那別墅時,發現客廳裡頭的燈突然間關掉了,隨後只過了一小會兒,二樓房間的燈卻又亮了起來。看來裡頭的人都轉移到二樓了。
不過這次沒用陳成等得太久,只過了五分鐘不到,二樓的燈便再次熄滅,整幢別墅恢復了之前的黑暗。
該不會真就這麼睡下了吧
陳成再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猶豫了半晌後,他從兜裡摸出了手機。飛快的摁下了一組號碼。雖然此刻已至深夜,但電話一撥就通了。
“五哥,您找我”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聲。
成應了一聲,“胡瓜,你現在找幾個機靈點的兄弟立刻趕到華宇小區,人不用太多,十個左右就行。到了之後記住就在附近給我盯着,別瞎惹事,明白了嗎”
“是,五哥,我馬上到。”對方飛快的答應下來。
胡瓜率領的三十多個兄弟是斧頭幫還滯留在燕京最後的一組人了。做爲隱藏着的後備力量,陳成上次並沒有讓他們一塊上山,而是留了下來以備萬一。現在他一個人在這盯着感到有些吃力,乾脆就多叫幾個兄弟來幫忙了。
一夜無話,直到天都大亮起來了,一直在車裡頭守着的陳成依舊沒發現什麼異樣。因爲已經多年沒幹過盯梢的活兒了,一夜沒閤眼,讓他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疲倦。
使勁揉了揉腦門,勉強打起了幾分精神,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半鐘了。因爲今天是週日,人們不用上班,小區裡頭還沒什麼人走動。他下意識的又再掃了一眼不遠處那幢依舊安靜無比的別墅,忍不住暗啐了一聲,我x,這都一晚上了,蕭韻如也該出來了吧
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間震動了起來。陳成嚇了一跳,抄起來一看,是猴子的電話,他趕緊接起來“喂”了一聲。
“成哥,你昨晚上讓我查的車牌號我查到了。”猴子的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的,估計他昨晚上的酒還沒醒呢。
成聞言一喜,連瞌睡都去掉不少,急問道,“快說,是誰的車子。”
“車牌號是華夏娛樂公司註冊的”
“華夏娛樂公司是做什麼的”陳成急不可耐的打斷了猴子的話,他腦海中並沒有這一號公司存在。
“成哥,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啊。”猴子撇嘴道,“我後來幫你到網上隨便查了一下,這間公司不怎麼出名,不過它旗下的幾家會所的名頭倒是挺響亮的,像什麼名豪啊,天穹啊,都是燕京比較紅火的夜店,對了。成哥你”
“好的,先這樣了,猴子,我掛了。”陳成飛快的把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緊跟着,他馬上就又接通了胡瓜的電話,急急的說道:“胡瓜,你聽着,留兩個兄弟在這兒盯着一輛燕a五個八的勞斯萊斯,其他兄弟立刻跟我趕到西二環的正義大廈,記住,把所有兄弟都給我叫上”
“啊”陳成語速太快,胡瓜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啊個屁啊,快去”
陳成喝了一聲,啪的收了線。緊接着,他片刻不停的發動了奧迪,轟的一下往別墅背面繞了過去。
半分鐘不到,他就繞到了後面,飛快的擡眼一瞅,這後面居然還有一扇大門
你大爺的
陳成脫口大罵了一聲,他的確有理由憤怒,畢竟換了是誰被別人擺了一道,白白熬了一宿,都會大光其火不是
很快,他一轟油門,車子立刻便如箭一般的朝小區門口方向疾馳了過去
“蕭韻如怎麼會跟魏天陵搞到一塊去的”
趕往正義大廈的路上,陳成的腦子裡一直盤旋着這個問題。雖然他並不知道猴子所說的那家“華夏娛樂公司”是何方神聖,但那什麼名豪、天穹等等娛樂會所他卻是早有耳聞。
沒錯,這幾家燕京數一數二的夜店都是魏天陵旗下的場子,他在道上早聽人說過無數次了,想來那間“華夏娛樂公司”也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這也證實了他一直以來的判斷,魏天陵沒有死。至於他之所以要立刻趕到正義大廈,是因爲他在新聞裡曾經聽說過,魏天陵的遺囑是委託正義律師事務所辦理的,好像就在這幾天要辦理,可既然魏天陵人都沒死,這遺囑怎麼可能生效呢
可當他細細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綜合進去之後,最終卻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瞠目結舌的答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也只有這個答案才能夠解釋這一切,雖然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車子一路飛馳,腦子裡這個問題以及陳成最終推敲出來的答案如同夢魘般的讓他糾結得難受無比。半小時之後,當他把奧迪停在了正義大廈的停車場時,他仍然不敢相信,窩在車裡頭久久不願出來。
“五哥。”
奧迪的車窗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陳成這纔回過神來,朝窗外瞥了一眼,窗外站着的人是胡瓜。
胡瓜一臉凝色,雖然他不知道陳成把兄弟們都召集起來幹啥,但從陳成的語氣中他能聽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來。他在幫裡混了這麼久,也算是核心成員了,可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陳成用這種語氣跟兄弟們說話。
“人齊了麼”陳成搖下車窗,問道。
“除了留在華宇小區的小林和劉強,剩下還在燕京的三十六個兄弟都到齊了,現在都在大廈外面等着呢。”胡瓜躬身彙報道。
“嗯。”
陳成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下了車。
出到大廈外面,陳成隨便掃了幾眼,便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中認出了幫裡那些兄弟。又擡頭看了一眼這棟高達三十五層的正義大廈,他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莫名的泛出一絲苦笑來,呵呵,正義大廈,挺別緻的名字
“胡瓜,你聽着,待會兒你們到二十六樓的桑拿房集中,等我到了樓上的律師事務所你們再跟上去,只要發現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幫我把二十七樓給封了,聽懂了麼”
“是,我知道了,五哥。”胡瓜點頭應道,像這種封場子抓人的事兒當年他們在k市時就沒少幹,因此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也用不着陳成教他們怎麼做。只不過這裡畢竟是在燕京,心裡總會有點忐忑,但陳成既然發了話,他們這些個做小弟的也只能盲從了。
安排妥當之後,陳成就率先邁進了大廈裡頭,臨入門口前,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的92式警槍,很快就又放開了。
三分鐘後,隨着電梯“叮”的一聲脆響,他來到了二十七樓,也就是國內大名鼎鼎的正義律師事務所的總部所在地。
這層樓很寬,樓道兩旁盡是一間間的辦公室,窗明几淨的,環境還不錯。向前臺的值班小姐打聽了一下,陳成便徑直走到了位於走廊盡頭的王慶華大律師的辦公室。
陳成的步子邁得很沉,在走廊的木地板上嗒嗒作響,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自己,事實上他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緊張,不踏實。
走到辦公室門前時,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也不敲門,直接破門而入,闖了進去。
嘭
一聲沉悶的開門聲響起。
“啊”
“你是誰”
裡面的人都驚訝的呼出聲來,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瞧向了陳成這個不速之客。
陳成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看向了這間大辦公室裡頭的衆人,哦不,這間辦公室裡頭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而已。
男的一身職業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陳成雖然第一次見,但也知道這位男士想必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王慶華大律師了。
至於那女的嘛,不消多說,自然便是陳成候了一整晚沒見着人的蕭韻如了。
蕭韻如先是驚呼了一聲,可等到她發現貿然闖入的人竟然是陳成之後,她卻連驚呼都忘記了,怔怔的看着陳成,手一鬆,手上握着的那支簽字筆也“啪嗒”一聲摔在桌面上。
“你是什麼人”王大律師的職業素養很高,很快就從訝異中回過神來,再次發問道。
陳成沒搭理這位靠幫有錢人打黑心官司出名的大律師,而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蕭韻如,似乎有些想笑卻死死的憋住了。
王大律師被無視後感到相當不愉快,立刻板起臉來,面沉如水的看着眼前這位沒教養的先生,冷冷說道:“這位先生,我的工作很忙,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到隔壁跟我的秘書預約一下時間。”說完,他朝着陳成做了個標準的趕人手勢。
陳成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王律師,我知道你很忙,你的時間是以每秒多少人民幣來計算的,對嗎但是,真的很抱歉,看來你今天可以暫時先放個假了。”
王大律師被陳成的態度勾起了邪火,指着陳成怒道:“這位先生,請你馬上出去,否則”
很可惜,他沒能把話說完,因爲他看到了陳成手裡正把玩着的警槍。他經常跟警察打交道,知道對方手裡頭的不是玩具,而是支真傢伙。因此,他很明智的選擇了收聲。可這話說到一半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吞回去可絕不是一件爽快事,就跟放屁放到一半又得憋回去一樣難受,臉色脹紅的他現在看起來就跟個小丑似的。
“否則怎麼樣呢”
陳成輕笑了一聲,熟練的轉了轉勾在右手食指處的手槍,大步的朝還愣住在原地的蕭韻如走了過去。
“跟我走吧,韻如。”不知爲何,陳成換了個很親切的稱呼。
“她不會跟你走的”
就在陳成把手擒向蕭韻如腕上時,一個空洞到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這間大辦公室裡頭猝然響起。
這個麻木的聲音,陳成有幾分耳熟。
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爲這個聲音而打亂了節奏,緊緊的捏住了蕭韻如有些僵硬的手腕。然後轉回頭,一臉輕鬆的迎向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這支槍正牢牢的鎖定住了他的眉心位置。事實上,從他踹開這個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但他的心中卻很平靜,波瀾不驚。
“我們之前見過,對麼”陳成靜靜的看着這個正用槍指住自己的大叔,順便還打量了一眼裡間打開了的側門。
這個大叔他的確見過,昨晚上把薛青卓接到別墅的司機就是他。
當然了,陳成所指的並不是昨晚上的事。而這個大叔顯然也聽出了陳成話裡的意思,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一笑讓他看上去比他手裡拿着的那支槍稍微可愛了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叫張勇,對麼”陳成再次問出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下子,不僅是一旁傻站着的王大律師吃了一驚,甚至被陳成緊緊捏住手腕的蕭韻如也禁不住多看了陳成兩眼。不過,那個被陳成稱爲張勇的大叔卻一點也不覺得吃驚,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用槍指着陳成,剛纔那一笑則如同曇花一現,在他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跟我走吧,韻如。”陳成再次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抽了抽手,向蕭韻如示意了一下。
“站住放開她,我可以讓你離開”張勇大叔沉聲喝道。
“張叔叔,你不會開槍的,不是麼”陳成玩味的看了一眼張勇,無懼對方冰冷的槍口,用力一拉蕭韻如,大步的往門口方向走去。
蕭韻如顯然沒有陳成這麼自信,當然了,主要是因爲她並不清楚陳成的自信心從何而來,她一臉憂急的反手扯住了陳成,吃吃的說道:“陳成裡有槍。”
“別擔心,他不會開槍的。相信我,好嗎”陳成語調輕鬆得讓人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邦德附體了,又或者說大夥都認爲張勇大叔手裡頭拿着的是一支玩具手槍。
“陳成,你”
蕭韻如猶自驚魂未定,可卻不知不覺的被陳成往大門口方向硬拉了好幾步。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那位張勇大叔果然如陳成所說的那樣,沒有狠狠的摳下扳機。當然,在場的人只要稍微留心些,就能輕易的發現張勇握槍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而這也絕不是一個頂級槍手應該出現的狀況,顯是他此刻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開還是不開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但沒人能知道,張勇爲什麼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又或許,陳成知道吧
大門的距離不遠,但由於蕭韻如的不配合,陳成還是着實費了一番力氣。眼看着他馬上就要把蕭韻如帶到門口處時,異變陡生。
嘭
不是槍響,而是辦公室的豪華木門再次被人撞了開來。緊接着,從門口處再次闖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次,不僅僅是原來就待在屋裡的那三位,就連陳成,也不禁被來人嚇了一跳。
闖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一位女警官。
對,沒錯,是賀蘭。她的雙手以標準姿勢端着一支警槍,第一時間就指向了張勇。
“放下槍,你已經被包圍了”小賀輕喝出了一句很沒創意的話。
只是,任誰也看不出來,張勇已經被包圍了。事實上,他在門被撞開的同時,已經把槍口從陳成後腦勺挪向了不請自來的小賀。不得不說,這位大叔的反應速度很快,不愧是個頂尖的槍手。
不過,動作更快的應該說是陳成纔對,電光火石的瞬間,只見他已經轉了個身,同樣也把槍口指向了張勇,而且,他也有絕對的信心搶在張勇開槍前摳動自己的扳機。
當然了,如果闖進來的不是小賀而是別的警察,那麼他絕不會這麼做,估計還會趁着這個空子趕緊扯着蕭韻如衝出房間。但是,既然這個警察是小賀,就由不得他選擇了。
誰都沒有開槍,但,誰也沒有要把槍放下的意思。
於是,這三支手槍,立時便讓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中。與三個冷靜的槍手相比,手無寸鐵的蕭韻如和王大律師各自張大了嘴巴,失聲驚呼了出來。
“小賀,你先出去。”陳成打破了現場的尷尬氣氛。他並沒有詢問小賀爲什麼會突然間出現在這兒,同時,以他從警多年的經驗判斷,小賀剛纔說的絕對不是假話,張勇的確已經被警方包圍了,區別只是樓上或者樓下,室內或者室外而已。
他並不希望看到張勇死在警方的槍口下,至少,他不希望親眼看到這一幕。
這一點,他騙不了自己。
“不”小賀冷冷的拒絕了陳成的提議,“你帶着蕭小姐先出去,別忘了把槍留下,外面有很多警察。”即使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小賀倒還沒忘記提醒一句陳成。
陳成眉毛一挑,徹底怒了,他衝小賀大吼了一聲:
“老子讓你先出去,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