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清醒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因爲昨晚她一直欺騙自己是他所愛的女人。

她根本沒有拒絕他,也沒有開口向他說明她並不是他以爲的那個人。

事情總是和自己當初的預想的會有很大的出入,這樣的結果,是她的同情心作祟,讓她不忍心拒絕他,還是另有原因?

在事實上,她的確是愛上他了,只不過她的身分不配,以後她不敢承認自己愛上他了。

她一向很有勇氣去而對自己的人生,但爲什麼這一次卻卻步不前?

紫芸坐在咖啡館內,滿腦子想到的都是石黑魅,而且覺得非常沮喪難過,只因爲甚麼他愛上的人不是自己?

該說因爲他先遇見的人不是她,他纔不會愛上她,所以她沒有那個機會?

唉!她怎麼能這麼想呢?以她是一個流氓太妹的身分,不管先或後,他都不會喜愛她的,從他們第一次見面,他不就講得很明白──他根本不會喜歡上她的。

紫芸坐在咖啡館內,悶悶不樂的陷入沉思,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到現實來。

「嗨!」石黑傑朝她打招呼,露出健朗的笑容,他輕撫一下她的頭髮問道:「妳找我做甚麼?」

「昨晚,你在和你大哥起了爭執之後,你還有沒有留在醫院?」她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他?只是,一想到那個人有可能是他,她的雙頰便忍不住羞窘的火熱起來。

「沒有,我留在那裡幹嘛?」

「那你到哪去了?」不問清楚,她會一直安不下心。

「我到牛郎店附近的星期五餐廳去大跳**秀。嘿!妳爲什麼對我的去處那麼好奇?啊哈!我知道了,妳開始關心我了!嘿嘿!妳在關心我,是不是代表妳有點愛上我了呢?」她的雙眼終於打開,注視到他的帥了。

紫芸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說:「你少臭美了,我纔不可能會受上你呢!」

「我昨夜的激將法很成功吧!我大哥現在是不是更努力的學走路了?」

「是很成功,你的激將法害我」紫芸本來是要說害她,但因爲羞澀,所以沒有將話說出來。

石黑傑注視到她的不對勁,並眼尖的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妳脖子上那是什麼難不成是吻痕?」石黑傑起身拍桌怒道:「妳和他做了?」

紫芸只是嬌羞的低下頭,但這也等於圔答了他的問題。

「這實在是太過份了,妳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馬子耶!公司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大哥,將妳不是紫辰,而是紫芸,是我所喜歡的人的事去他媽的,我現在就要去告訴他,妳是紫芸,不是紫辰!」

太可惡了,她怎麼會沒有爲他防守住最後一道防線?竟然被他的大哥佔了便宜!他現在實在很想揍人,枇找他大哥打一場架,不過,他是個殘廢,他擔心自己這樣是勝之不武,不過,爲了紫芸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不能跟他說。」她喜歡這種被愛的感覺,雖然只是夢一場。

「爲什麼?難道妳愛了上我大哥那個殘廢了?」

當初,他根本不該同意父親那個蠢主意,但是,他對自己有信心,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輸給他大哥那個殘廢。

「是,我愛上的他了。」

她被他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吸引,被他的能給她溫暖的感覺深深地迷住,她願意不惜付出一切,只求能換來他的眷戀的眸光。

在這場替身遊戲中,她的心已不再屬於自己。

「妳不準愛他,妳只能愛我!」石黑傑氣急敗壞的大吼。

「我要愛誰你管不着,我高興愛誰就愛誰!」紫芸不滿的反駁道。

「我不會讓妳愛他的,我可以原諒妳昨晚和我大哥發生關係的那件事,不過,從今天開始,妳要成爲我的女人。」他自己也不是處男,他可以原諒她這一次,但之後,他要她的心徹徹底底屬於他的。

紫芸倔強的擡起頭說:「辦不到!」

「我現在就去醫院告訴我大哥──事情的真相。」

「不行!你不能跟他講」紫芸驚慌的想阻止他。

衝動的石黑傑完全不顧她的勸阻,決定要立刻到醫院跟石黑魅說明一切。

在石黑傑到達醫院時,紫芸也隨後趕到了。

她拉着他的衣袖,「你不能跟他說,你不要太過份」

石黑傑按了電梯的按鈕後,轉過頭對她說道:「妳已經愈陷愈深,搞不清自己的身分了,我現在就要去告訴他,妳根本就不是紫辰,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女人。」

「好呀!你坎跟他說,反正你爸爸最後怪的人也不會是我。」把他父親這張牌祭出來,你應該會改變主意吧!

「妳以爲我會怕我爸爸嗎?就算得罪他我也在乎,我現在只要妳,其它的我全都不在乎。」他的個性是,不要就不要,要就要所有。

「你──」

電梯開了,石黑杯一把將紫芸拉入電梯內。

「我在救妳,還妳認清現實,大哥永遠都不會愛上妳的,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女人,你們根本不配。」他實在太低估他那個殘廢的大哥讓女人着迷的本事了。

「你不要這麼殘忍,也不用提醒我,我自己清楚得很!」她只想利用這段時間暫時擁有他的愛。

石黑傑忍不住激動的舉起手拍打電梯的牆面道:「那妳爲什麼還要和我大哥上牀,並且愛上他?」

「這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嗎?我也不想愛上他啊!」紫芸痛苦的說。

「好!既然妳也不想,那這場戲演到這裡就好,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妳是紫芸,不是紫辰。」他強硬的道。

「不要他纔剛振作起來。」她不想這麼怏就讓自己的夢醒了。

「等我大哥振作後,變回從前的他,到時,事情一切真相大白,妳就會一無所有,不再有任何用處了。」他語重心長的說。」

「別說了!這我都知道,但我只想在這段短短的時間內,感受愛人和被愛的感覺,你不是我,你不懂我想要我是什麼!」

「我是不懂,不過,我絕不會允許妳再繼續欺騙自己下去。」

「求你別告訴他!」她哽咽的說。

「給我一個理由。」

紫芸感覺電梯上升的速度是如此的漫長,她蹲在電梯內的一角,嗚咽道:「你就不在乎我會有多難過嗎?」

石黑傑想要回答,但這時電梯的門正好開了,他拉着她走了出去。

「我是不想妳以後更難過。」

「你別管,不然我會恨你。」紫芸怒瞪着他說。

她以充滿恨意的眼神注視着他,那眼神讓石黑傑看了也忍不住心顫。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然後,猛地將她的身體壓往牆壁,對她說道:「給我一個吻如何?就當作是妳給我的遮口費。」

因爲想要石黑傑保密,所以紫芸並沒有拒絕他。

石黑傑的脣緩緩的印上紫芸的脣瓣,就在他兩脣即將碰觸的那一刻──

「你們在做什麼?」石黑魅拄着柺杖,你原本是要坐電梯去復健,沒想到走到這裡,就看見了這一幕。

其實,石黑傑早就看見他了,所以對他的出現一點驚愕都沒有,倒是紫芸立即的刷白了臉。

「夥怎麼可以趁你大嫂變成這樣的時候,屢屢要來佔她的便宜?」紫辰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他還要勾引她、欺負她嗎?」

石黑傑以一臉挑釁的笑容道:「你怎麼確定他會是我大嫂?說不定她有可能變成你的弟媳。」

「可惡!」

石黑魅將手中的柺杖往他打去,但被身手敏捷的石黑傑躲過,反倒是他自己因重心不穩而跌坐在地上,紫芸趕緊走過去扶他。

紫芸那種護衛的神情,讓石黑傑的醋勁大發,他朝他石黑魅怒吼道:「她不是紫辰──」

他根本不相信她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不再愛他的大哥,所以他不想讓自己因嫉妒面瘋狂。

「你就這是什麼意思?」石黑魅冷寒的問道。

「你還記得你找了一個流氓太妹來我的宴會上的事嗎?」石黑傑冷笑着說。

「我記得──」陡地,在他心中略過一抹可能性,但是他不願接受,於是他再次沉聲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什麼?」

「大哥,你不是很精明嗎?難道你分不清在你面前的女人和紫辰的差別嗎?你不是很愛紫辰嗎?那麼,怎麼會連自己自己抱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

聽到石黑傑這樣講,石黑魅頓時以閃着炯炯光芒的眼睛,一瞬也不一瞬地注視着紫芸,而她則心虛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只因她已經知道再也瞞不住他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他的目光落在「紫辰」的身上,但「紫辰」只是沉默着,無言以對。

石黑傑代替紫芸回答道:「她是紫芸,不是紫辰,她就是那天你找來的流氓太妹。」

「是嗎?」石黑魅銳利的目光落在「紫辰」的身上,「妳是誰?」他願意相信她是紫辰,只要她可以給他一個否認眼神,或是一個承諾。

「對不起」

她說的這三個字就算是回答他了,只見石黑魅情緒激動的對他們吼道:「爲什麼你們要騙我?紫辰呢?紫辰在哪裡?爲什麼她不來見我?」

看到石黑魅那種激烈的神情,一向口才伶俐的石黑傑也忍不住語塞。

「紫辰在哪裡?告訴我、告訴我。」石黑魅一徑的狂吼着。

「她死了!」石黑傑淡淡的回答他。

石黑魅根本不接受他的答案,「你們騙我!你們騙我!她沒、沒死」

「你別那麼難過,我」紫芸走上前想要安慰他。

「我不需要妳!」石黑魅一伸手,大掌將她揮開:「走開、走開我不相信。」

「大哥,你醒醒吧!紫辰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爲什麼你要說謊?」他心中並沒有感應到紫辰遠離他,所以紫辰一定還沒死。

「沒有對你說謊,而是爸爸和她在說謊,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你!是他們在對他演戲,想讓他活在幻想的世界裡。」

石黑傑毫不保留的刺激他。

「她沒死!」石黑魅仍然否決他的話。

「她死了!如果她沒有死,爲什麼要找紫芸來假扮她?」他要讓他接受事實,這樣紫芸纔會回到他的身邊。

「她沒死!」石黑魅肯定的再一次重申。

「如果她沒死,她若知道你斷了一條腿,爲什麼她不來見你?」

「爲什麼你要一直說她死了?」石累魅怒瞪着他,憤怒的狂吼道。

「因爲她真的死了。」石黑傑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大哥,她真的死了你要認清事實,不要再把紫芸當成紫辰,也許,在你心底深處,早就知道她已經死了,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罷了,纔會將紫芸當作是她的化身。」

石黑魅一把抓住紫芸的衣領,狂怒的問道:「說!妳冒充紫辰這麼做居心何在?」

石黑傑上前撥開他的手道:「你對她客氣一點,她是我的馬子。」

紫芸感覺到自己已經從雲端跌回現實,她傷心的說:「我是你爸爸要我這麼做的,他不想見你太難過,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來,他也是爲了你好,所以」

石黑魅陡然地打斷了她的話說:「紫辰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死了。」紫芸滿心愧疚的低語着

「爲什麼你們要導演這場戲?你們到底想隱瞞我到什麼時間?妳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妳憑什麼冒充童辰?妳根本連舔她的腳趾頭都不夠資格。」石淙魅殘酷的指着紫芸說。

石黑魅的話,讓紫芸的心揪痛示已,臉色頓時轉爲蒼白,雖然她的打扮和他所愛的女人一模一樣,然而她畢竟不是他所想要的女人啊!

石黑傑看了很不滿,他站出來衛着京芸,開口唾棄他道:「你再不振作,只是讓大家爲你擔心,若是紫辰地下有知,也會不開心的,也就是因爲知道你會這樣,所以大家纔會想瞞騙你。」

「別說了,你們走、你們走」石黑魅神情激動的對他們喊道。

紫芸上前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很抱歉──」她不曉得自己要怎麼做纔可以撫平他的心,當她的面具被拆穿後,便失去和他說話的立場。

「妳不是紫辰,如果我知道妳不是她,昨夜我絕不會那樣對妳,籹是不是想藉由我,讓自己飛上枝頭?哼!妳別癡心妄想了,昨夜我只當自己是在召妓。我不想再見到妳了,妳滾吧!」

他殘酷的話語,徹底的擊潰紫芸的自尊,她傷心的掩面離去。

石黑傑看着石黑魅,眼露鄙夷的神色說:「我很高興你讓她傷透了心,因爲這樣一來,我纔有可乘之機。」

石黑魅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石黑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趕緊朝紫芸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很快的就追上了紫芸,並且拉住她的肩,強迫她停下來。

紫芸淚痕斑斑的對他喊道:「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黑魅不會再理我了,他現在一定討厭死我了!你一定是故事要他討厭我,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

「啪!」紫芸驀地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石黑傑卻不以爲意,只是舉起手摸摸自己辣的臉頰,臉上揚起了一抹無賴的笑容道:「我不知道妳要傻到什麼時候,不過,我會等妳的。」

紫芸吼道:「別理我!」

她繼續往前跑去,不再回頭,而石黑傑仍是緊隨在後。

他在心裡想着,總有一天妳會回頭過炊,看見我就在妳的身旁!

而且,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的

石黑魅一回到家,就着急的對石浩天問道:「她在哪裡?」

「兒子,你在問誰?」石浩天不解的問。

「紫辰!」

「她不是和你在醫院嗎?」

「爸爸,在醫院的那個不是紫辰,紫辰也沒有變成白癡,你告訴我,她究竟在哪裡?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我。」

石浩天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好對他說道:「兒子,你要振作一點,她真的已經死了。」

聞言,石黑魅的內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因爲他相信父親的話。

「在你昏迷的這段期間,她已經被火化,入殮了。」石浩天淡淡的說。

「爲什麼?爲什麼連她的最後一而,你們也不讓我見到?你們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石黑魅悲痛的低喃。

「爸爸也是爲你好。」

「你沒有權力做這種決定。」你頹喪的說,覺得心好像也隨着紫辰死了。

「兒子」石浩天擔心的喚着他。

「既然她火化了,那她的骨灰放在哪裡?」

石浩更告訴了他地點,就見石黑魅立即轉身離開。

石浩天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他好怕自己會失去一個兒子啊!

石黑魅來到放置紫辰骨灰的地點,也順利的看見了她的牌位。

他激動的看着她巧笑情兮的美麗照片,感覺她彷佛還在他的身邊。「我來看妳了!爲什麼這麼愛妳的我,連妳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紫辰,妳會不會怪我?」

雖然得不到任何響應,但他仍是專注的對她的照片說話,「妳一定會怪我,因爲我還把另一個女人當成是妳!我是不是很白癡,所以才那麼容易販騙?」

他合上雙眼,想起和紫辰美好的往日時光,也想起自己背叛她的那一夜。

「還是我在欺騙自己?因爲在我的心中,一直不敢想象妳可能已不在人世的可能性,所以,當與妳長得一模一樣的她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毫不懷疑的將她當作是妳。」

「京辰爲什麼留下我一個人獨自痛苦」

她的問話,只換來滿室的寂靜。

「妳是要我活着贖罪是不是妳要我贖背叛妳的罪是不是?而且,我還和她上了牀,如果將來我在九泉之下看見妳,妳會原諒我嗎?

「妳是一個這麼愛吃醋的小女人,我這一切都是我不好妳現在聽得見我說的話嗎?還是妳寧願不聽,因爲我說的都是妳不願意聽的!」

他說着說着,他的眼角不禁流出一滴眼淚,「紫辰,我很快就會去見妳的,好好的在妳的面前懺悔。」他的雙手牢牢地握緊,再以堅定的口吻說:「不過,在那之前,我一定會先找出害死妳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