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無法在劉老漢手下走兩個回合的吳子墨決定用出最後的手段,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大不了他怎麼說自己都不說話了。
在吳子墨妥協後李老漢又自顧自的砍了一會兒,當看到吳子墨只是一個勁的點頭搖頭而不說話後,他也自感無趣,就這樣兩人沉默了,當然步伐也因爲如此而加快了,所以他們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就到了一個破舊的木門前。
從那好心的王老太到剛纔看到的盲流大軍吳子墨自任已經經歷了不少窮苦陣仗,但陣仗來到劉大爺家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這也太。”看着那一口一塊的大門吳子墨忍不住開口,當他意識到自己說錯想閉嘴時李老漢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嘆了口氣李老漢看了吳子墨一眼,用平和的語氣說:“你們這些人怎麼明白我們的苦楚呢?這扇大門是被劉家那混蛋弄的,他幾乎沒半個月就來騷擾劉老哥一下,真是造孽啊。”
滿心的羞愧吳子墨也沒有注意到李老漢的語氣,那根本就不是他這種窮人該表現出的語氣啊。
見到吳子墨已經不好意思,李老漢也沒有過多的刺激他,稍微頓了一下他就衝門裡面喊道:“劉大嫂,開門啊,來客人了。”
關於他爲什麼是用喊的而沒有敲門,吳子墨還是理解的,主要原因是那大門經不起敲打了,真不知道這樣的大門爲什麼還用,還不如不用大門來得痛快。當然這些吳子墨並沒有太多的心思關注,他所要考慮的是老人的病,這麼多天了不知道老人的病已經惡化到了什麼地步。想到這裡吳子墨就有點內疚,要不是他忘記了老人的事情他早就把老人的病治好了,說起來這真是天大的錯誤。他爲何下決心學醫,之所以那麼努力的付出以獲得霍道子的認可?這麼做不就是爲了當初的那個誓言,爲了解救天下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嘛。當初在協和門口見到劉大爺的情況更是成爲他學習的動力,可當他有了能力後居然忘記了他的最根本的動力源。當然老人現在的情況只要沒有死亡,不論病情惡化到什麼程度現在的自己都有辦法醫治好,可讓老人痛苦的生活在病痛裡那就不忍心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錯的大發,吳子墨都有點懺悔的心思,不知覺間那一股魔念就侵入了他的心神,短短几分鐘的懺悔吳子墨竟然想到了一個詞---自殺。也許自殺才是歸途,這樣想着吳子墨的心神開始混混厄厄,他那堅如磐石的心境竟然被打開了個大大的缺口,因爲對這個老人的一分歉疚他竟然出現了道家修煉中最大的禁忌----生魔。這個生魔的意識就是產生心魔,而吳子墨的心魔就是愧疚,不要以爲只有欲纔會有魔,其實只要是人的感情就會有魔,像愛至深而產生的霸佔欲極強的魔,仁慈過甚而產生愛心氾濫的魔,而吳子墨這種內疚過度的情感當然也會產生魔了。
現在的吳子墨就像風雨裡飄搖的一條小船,稍微有點刺激他就會被擊倒,這樣的記過可能讓他修煉的道術基業完全銷燬,也可能讓他的心神瞬間崩潰變成沒有心神的人,當然最嚴重的就是他可能回灰飛湮滅永不復存。
就當吳子墨心中的魔念越來越盛,本身的正道真元無法支撐時一個混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看什麼呢你,快幫我叫門啊。”伴隨着這個聲音就是一個擁有奇怪力道的手印,‘啪啪啪’在吳子墨肩膀上拍了幾下。
這一瞬間吳子墨感覺自己的心神好象飛到了天上,他感覺自己看到變的好輕好輕,好象沒有了任何重量,直接來到了一片神奇的地域。那裡所有的一切都給以吳子墨親切的感覺,好舒服,好安逸,這一刻吳子墨感覺所有的不如意,所有的責任都沒有了,唯一能感覺出的就是輕鬆。皮膚上所有的毛孔都張開吸收那親切的能量,頭髮,鼻子,嘴巴,身體上所有的地方都變成了吸收能量的吸塵器,那能量好象永遠也沒有止境,無盡的讓他吸收,他充實極了,他感覺他變的幸福極了。
美好的感覺吳子墨並沒有享用多久,在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後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誰呀?”伴隨這個聲音就是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雖然不想被打斷,但吳子墨卻沒有再進入那種境界,不是說他不想去,而是他感覺進不去了,沒有辦法他只好睜開了眼睛。四周的一切都沒有變,恍恍惚惚,剛纔的一切到底代表了什麼,是真實還是夢境,要不是那有點不穩的腳步聲還有李老漢奇怪的眼神吳子墨還真以爲他在作夢呢。說句心裡話他不明白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那痛苦的感覺,那奇妙的聲音,那不知名的力量,還有那舒適的感覺吳子墨都不明白,畢竟他纔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和那些修行百年的人來講他簡直就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兒。
“是我老李,大嫂快開門吧。”應了門裡的聲音一聲李老漢就看向了吳子墨,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吳子墨問:“你到底怎麼了?”
“呃?沒什麼,剛纔想了點東西,有點出神。”那些神奇的東西吳子墨都無法理解他又怎麼和這個老人解釋,而且那些東西霍道子也不許他告訴別人,沒有辦法他只好隨口編了個瞎話。
李老漢雖然看起來有點憨厚的感覺,但他並不笨,吳子墨的話顯然讓他產生的懷疑,但他並沒有說太多,只是在又瞄了吳子墨一眼後說:“真是奇怪,要不是你穿的這麼整潔我可能會以爲你是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
聽了這句話吳子墨又差點暈倒,這老人嘴還真是厲害,不止會說媒連損人都這麼又水平,吳子墨算是見識了。由於以往的水平他並沒有反駁,因爲他知道那樣做掃面子的會是他自己。
當兩人把這兩句話說完後那闌珊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通過那破爛木門的縫隙吳子墨可以看到那滿是補丁的衣服。這個衣服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就是外面的那些盲流的衣服也比這身衣服要啊,當然這是指衣服的破損程度,這身衣服還是很乾淨的。
伴隨着開門聲就是那沙啞的嗓音:“是老李啊,怎麼今天這麼空閒啊?”
‘吱呀’的開門聲後吳子墨就看到了上次的那位老太太,她比原來更加瘦,一臉的皺紋好象寫盡天下所有的滄桑。不過這些並沒有讓吳子墨過多的注意,畢竟上次他已經見過老太太,這些狀況再變化,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可能完全改變。真正讓吳子墨掛心的是老人的眼睛,蒼白的眼睛,渾濁而無神,映入眼簾的全是那無力的眼白,這讓吳子墨一下楞住了,老人居然嚇了。
心中一緊,吳子墨不由的伸手,他抓住了正要向前走的李老漢的衣角,把他拽到了身邊,俏聲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你不知道?”李老漢看了吳子墨一眼問。
“我怎麼知道?我上次見劉大爺是在好幾個月前。”吳子墨小聲的解釋。
“哦,原來。”點了下頭露出明白的神色後李老漢也小聲的說:“已經一個月了。自從知道沒有辦法治療劉老哥後劉大嫂就好象失去了支柱,每天以洗面。沒有辦法她就自己推着劉老哥找醫生看病,在碰了無數次壁後,她終於找到了一位肯給劉老哥治病的人,而這樣她也就放心了,可惜天不從人願,在沒多久大嫂就因爲太過勞累而得了重感冒,由於我們這些人的幫助,她的病是治好了,卻落得個視覺障礙的病根。這也是老天無眼啊。”說到最後李老漢又是一陣感嘆。
聽到這些吳子墨又是一陣埋怨,這又是他的責任啊。知道自責也沒有辦法挽回,而且也相信自己能治好劉大媽的病吳子墨也就不再擔心了,他跟隨李老漢的步伐用五六分鐘纔到達了屋子裡。之所以這麼慢大家也想到原因了吧,沒錯,因爲前面的老人走的實在太慢了,吳子墨怎麼也不能超過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