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的醫院裡,藥水的味道從一走進醫院的大門就撲鼻而來。
伊夏至有片刻的缺氧,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踉蹌着腳步,頭腦卻依舊清醒,沒有盲目的去地直接尋找着病房,而是來到了醫院前的櫃檯。
藍星辰從停放好鎖掉自行車後,就飛奔着追上了她,見她正看着她焦急地詢問着值班醫生護士。
醫生護士看着慌張的伊夏至,對着電腦一番查詢後告訴她,回覆道:“在三樓的303病房。”
“謝謝。”說完伊夏至說了聲“謝謝”就衝上了一旁的樓梯,藍星辰緊默默地跟在後面着。
此刻她焦急的那種心情緊緊地壓着她,她害怕如果晚一秒,就會失去見自己唯一的親人的機會。藍星辰已在路上告訴她是怎麼一回事。
衝到病房前,她粗魯地推打開了門,一眼就看見昏睡在看着昏睡在病牀上的姥姥,忽然她想起了小時候,姥姥抱着她哄她睡覺的場景。
“姥姥……”伊夏至衝過去,抱住了姥姥。
“姥姥,你不能不要夏至啊,姥姥。”
藍星辰看着伊夏至,心中不由得一陣顫抖,隨後他視線一個轉移,就看見了在一旁抽泣着的夏至的媽媽,和一旁只是玩着香菸,卻不能抽的夏至的爸爸。
“阿姨,這是怎麼回事?”藍星辰皺着眉頭問道。
“對不起……我們不該跟姥姥提起離婚的事情,是我太沖動了!”伊夏至的伊夏至的媽媽媽媽低着頭,用手絹擦拭着眼淚。
就在此時,伊夏至忽然站了起來,充滿仇恨的眼睛讓藍星辰也不由得一愣。
昨天那個雖然憂傷寂寞卻依舊笑得的燦爛的伊夏至不見了,如今的她陌生得的讓他都有一點不認識了。
可是藍星辰知道,伊夏至就是伊夏至,無論她成什麼樣,她依然還是他的伊夏至。
“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子啊!姥姥得罪你們了嗎……你們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親人只有姥姥了?,爲什麼你們連她還要連她從我的身邊帶走!”伊夏至含着淚,用着仇恨的目光看着他們。
伊夏至的爸爸爸爸媽媽頓時一愣,他們哪裡會想到不知道,只是如何在一夜之間,,將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被折磨成了如今這樣,面對着他們充滿仇恨地面對着他們。
“夏至……”伊夏至的媽媽媽媽愣愣地看着她,心疼地嘶啞地叫着她的名字。
“請不要這樣叫我,謝謝!。”伊夏至一字一句,分外用力地說道。
如今已成陌路人,可是身上的血緣呢?這是無法抹去的,她依然還是他們的孩子,這已成定局。
“叔叔阿姨,你們出來一會兒吧,讓夏至一個人呆在這裡靜一靜。”藍星辰心疼地看着伊夏至,於是對伊夏至她的爸爸媽媽說道。
伊夏至的伊夏至的爸爸爸爸點了點頭,同藍星辰一起走了出去。伊夏至的,伊夏至的媽媽媽媽望了一眼伊夏至決絕的背影,默然沉默地離開,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待房門緊閉,伊夏至緊抱着病牀上的姥姥,看着她滄桑的面容,心裡一陣苦澀。
她抽泣着,彷彿此刻除了哭就再也沒有其他它能做的事情了。
“姥姥,他們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在辦?所以啊,姥姥,你不能不要夏至啊……夏至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可是姥姥,夏至雖然那麼恨他們,可是夏至比誰都還要明白,自己和他們的關係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撇得的清的,夏至終歸究是他們的女兒……因爲夏至身體裡面流的是他們的血……”
“姥姥,你說,他們爲什麼在從來沒有給過我完整的愛?,當我懷着一絲希望的時候,卻讓我跌入了地獄。,既然他們早就不相愛,爲何還那何必要生下我?”
“姥姥,你醒過來好不好……”
病房中的夏至對着昏睡着的姥姥呢喃細語,病房外,伊夏至的爸爸爸爸媽媽靜靜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沉默不語,藍星辰站在他們的面前。
藍星辰輕輕地說道:“叔叔阿姨,你們知道夏至爲什麼現在那麼恨你們嗎?”
伊夏至的伊夏至的爸爸爸爸媽媽擡起頭,一臉的地茫然啊。
藍星辰頭一偏,視線望向了遠處未知的遠方。
“你們永遠不會知道,那天她站在長江邊,吶喊着自己要幸福後的表情,那是充滿希望的表情。可是如今呢?你們一句離婚的話,讓她彷彿跌入了地獄,她怎能不恨你們?”
“或許你們沒有感受到在空無一人的家中那種孤寂感吧,剛纔在你們家裡的時候,好不容易夏至睡着了,我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那種恐懼感由內而發,你們知道夏至是怎麼像個傀儡一樣麻木地坐在客廳裡一天一夜的嗎?你們知道夏至是怎麼住在那空蕩蕩的房子裡那麼多年的嗎?她每天都承受着孤單,最終使她她成了一個寂寞的孩子。她的優秀她的乖巧她的懂事只是爲了掩飾她的寂寞而已。但是她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有時候她也會燦爛的笑,那是她給自己的小小的溫暖。”
就在此刻,藍星辰停頓了下來,他深深地注視着他們。
“伊夏至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渴望更多溫暖的孩子,以前她渴望着家裡的溫暖,如今她只渴望一個完整的家,長久以來她一直渴望的是你們回家陪伴她,能給她的那種屬於家的溫暖,你們知道嗎?”
伊夏至的伊夏至的媽媽媽媽愣了愣,哭泣着說抱歉,說已經不能再給她一個那樣的家了,因爲他們已各自有了另外的家……
“所以你知道嗎?你知道她恨的是什麼嗎?恨的是明明是她自己的家,如今卻分散成別人的家……一直孤單慣的孩子,你知道最害怕的是什麼?,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們是那樣的珍惜,一旦失去,他們的世界就是黑暗的,塌陷的!”藍星辰重重地說道。
他她能夠明白伊夏至此時內心的那種苦澀感、恐懼感、失望感,一如她懂得他內心一直以來的落寞感、憂傷感。
寂寞的小孩,永遠都是那樣的惺惺相惜,因爲失去了某一種東西,就變得分外脆弱,害怕失去更多的東西。
“夏至現在肯定很疲憊,所以你帶她回家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姥姥就由我來陪吧。”一直沉默着的伊夏至的伊夏至的爸爸爸爸終於說話了。
其實在他的心裡,夏至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吧,因爲無論怎麼樣,她終究是他的女兒。
“好。”藍星辰說完,就轉身走進了病房,看着那個背影落寞,像是被神遺忘的孩子一樣的伊夏至,心裡有說不出的痛楚感覺。
他輕輕地走過去輕聲,將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聲音溫柔地說道:“夏至,我們先走吧。”
“不,我要陪姥姥。”伊夏至緊緊地握着姥姥滿是老繭的手,堅決執着地說道。
“你昨天沒有睡覺,剛剛纔睡了那麼一會兒會,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而且你不要上學了嗎?姥姥讓阿姨叔叔照顧着吧,我們每天放學準時來看姥姥,好嗎?”
伊夏至轉過頭看着藍星辰,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
藍星辰帶着伊夏至離開了病房。,走下樓梯時,伊夏至倔強的沒有回頭看一眼注視着正在凝望她的爸爸媽媽。
可是她的心卻異常的疼痛。
親愛的爸爸媽媽,一直以來,只有我目送着你們離開,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所以,應該輪到你們目送我遠去的背影了吧。
在送伊夏至回到家的途中,藍星辰帶着伊夏至去吃了點東西。回到伊夏至家後,藍星辰就打了個電話給蘇未眠,說告訴了伊夏至所發生的事情。蘇未眠聽着藍星辰的敘述,心如刀割,拿着書包和幾件衣服就匆匆忙忙出了門地離開。
蘇未眠的媽媽覺得奇怪,問她到底要幹什麼叫着她,她慌亂地說了聲夏至需要她,之後就打開家門飛奔而去。
疑惑蘇未眠的媽媽疑惑立即的打了個電話給伊夏至的伊夏至的媽媽媽媽,得明瞭真相頓時對伊夏至憐憫萬分當得知真相後,頓時對伊夏至憐憫萬分。
蘇未眠叫了一輛的士,沒過多久就到了夏至的小區,匆忙地付完了車錢就奔跑到了伊夏至的家門口,慌亂地摁着門鈴。
藍星辰打開門,看着蘇未眠焦急的樣子,說道:“我和夏至在她房間裡做作業,你進來吧!”
“夏至沒事吧。”蘇未眠邊換着鞋子邊說。
正安靜地寫着作業的伊夏至突然一愣,然後結巴地問道:“未眠……你……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