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欽心疼地看着沉睡中的風北側, 然後爲風北側掩好被子對着身後的莫臨說道:“莫臨,你去查看剛剛有誰來過墨淵樓,又有哪個閒雜人等去過小廚房!”墨淵樓雖然下人不多, 但是若真想查出什麼的話也並不難!莫臨領命後便向門外走去, 只留下安少欽一人在照顧着風北側。
而那一廂, 木蓮正在閨房中聽着翠心的回稟, 當知道風北側並沒有因此而落胎而有些氣結, 翠心站在一旁觀察着木蓮的臉色。“小姐,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翠心已經做好了覺悟,他知道若風北側一天不弄下臺, 她就要提心吊膽的過一天,現在的翠心只想快些結束這些事情, 然後拿着銀兩帶着孃親回鄉下去過日子。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連紅花都弄不死他你讓我怎麼辦?”眼看着事情沒辦成反倒讓安少欽更加對風北側呵護有加她就更來氣。
“小姐, 即便王爺現在對王妃再怎麼好,但是現在想必對王爺已經失望了, 怕是以爲這事兒是王爺做的,所以小姐只要您再努力些不用你親自動手王妃也自己會離開王府!”翠心笑了笑,然後把倒了一杯參茶遞給木蓮。
木蓮接過翠心遞來的參茶,慢慢的把茶飲盡,然後一臉詫異地看着翠心。“你怎麼知道那人就對王爺失望了呢?”
“因爲剛剛奴婢去了墨淵樓, 在後院裡聽到了王爺和呂侍衛的對話, 據呂侍衛的說法是王爺曾經想要拿掉王妃腹中的孩子, 然後呂侍衛給了王爺一包藥粉, 那時候奴婢看到王妃正好在他們後方, 一臉慘白的樣子,怕是誰都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翠心信心滿滿地說道。
“你沒聽錯?”翠心搖搖頭, 得到了確信,木蓮得意地笑了。“看來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我,不過怕是王爺已經差人調查此事了,你最好小心點別出了什麼岔子,不然到時候大羅神仙都保不了你!”其實木蓮心裡也是有些害怕的,畢竟王府不同別的小門小戶,若是想要認真徹查一件事的話不出幾日必定會查的出來,木蓮不敢保證自己的計劃會密不透風,所以現在她只能想出一個法子讓自己免受其罪。
“小姐您放心好了,恐怕到現在王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王妃有孕的事情,再者剛剛奴婢去墨淵樓的時候正好大家都在用着午膳,是趁人不備進去的,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事是咱們做的!”翠心信誓旦旦地向木蓮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還是要小心一些,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好了,事情就先這樣,我要就寢了,晚膳的時候再來叫我!”說着,木蓮向翠心罷了罷手,翠心只好福了身告退
在墨淵樓中,安少欽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牀前,風北側一直冒着冷汗,安少欽便一直再爲風北側擦汗,風北側睡得一點也不踏實。他又夢魘了,在夢中,他夢到自己的孩子化爲血水從自己的體內流出來,夢到安少欽親自喂自己喝下了那碗下了落胎藥的湯藥,直到風北側痛苦的醒來,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人,然後馬上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發現孩子還活生生的在自己肚子裡面,這才放了心轉過頭去,不再看着安少欽。
安少欽因爲風北側的這個舉動顯得有些無奈,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向偏廳走去,那裡放了他剛剛煎好的藥,經過這件事他已經不放心風北側的藥假他人之手了,所以向御醫請教了如何煎藥之後趁着風北側熟睡一邊照顧風北側一邊熬着藥湯。
藥剛剛煎好沒多久,還是燙的,安少欽對着藥輕輕地向裡面吹去,感覺溫度差不多的時候才走到牀前,只是側着頭地風北側聞到這股藥味便皺起了眉頭。
“北側,起來吃藥了,御醫說了雖然胎兒無礙,但是你的身子有些虧損需要好好調理!”安少欽把湯藥放在一旁的小矮桌上,伸出手試圖想讓風北側轉身,無奈風北側卻是不配合,他也不敢太過用力,深怕自己不小心下重了手弄傷了風北側。
“王爺,您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吃的,您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我想要!我怕我再喝了您的藥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風北側知道自己現在需要用藥來調理,身子雖不像剛剛那般痛了但還是有些難受,而對於安少欽他確實是不敢相信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喝藥,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若我真的對這孩子心存不善必遭天譴!”爲了想要讓風北側喝下藥,安少欽不惜發了毒誓,卻引來風北側一陣譏笑,安少欽沒有生氣,因爲他心裡最多的是無可奈何。
“王爺,這毒誓若是有用還要律例作何?但您貴爲王爺,輿國律例制服不了您,所以北側懇求王爺給我一紙休書吧!屆時您就不必再擔心這孩子是否有異樣,更不怕被人嘲笑了,木蓮也會爲您傳宗接代,即使木蓮生不出兒子,輿國上下還有還有許多肯爲王爺生孩子的女子,至於我,從此就消失在王府,消失在京都好了!”風北側淡淡地說道,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是看透了一切,而安少欽卻因爲他的話睜大了眼睛。
安少欽怎麼都不敢相信會從風北側口中聽到這些話,什麼一紙休書,什麼消失在王府消失在京都,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找到陷害風北側的人,想要的是能與這個人長相廝守。
“別說這些氣話了,我一定會查到那個人的!”安少欽想要伸手過去撫摸風北側的手,卻被風北側躲開了。
“王爺,您不就是那個想要拿掉這個孩子的人麼?即便您不是兇手,那麼您能保證不讓我被人陷害第二次麼?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就是聽了您太多這些話才差點把自己和孩子害死,剛剛曾經一度我真的以爲我要死了,王爺,您能想象那些痛苦麼?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它比身體上的痛痛上一百倍不止!”此時風北側想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或是心已經累了吧。
“待我查出兇手必定給你一個交代,到時候要走要留我都聽你的!但是這藥……”
“放下吧,我是不會喝的,我要睡了,您先出去吧,待我身體好些便搬回原來的院落去!”他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奈何自己身體虛弱無法動彈。
安少欽怎會不知道風北側心裡想着什麼。“我呆會兒會讓風府管家過來,到時候讓他熬藥給你,這樣你也纔會放心吃藥,你也不必搬走,我去讓管家收拾一下別的院子,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先睡吧!”說完,安少欽便端着那碗藥向門外走去,直到他關上門口風北側才肯回過身,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然後剛剛未曾留下的眼淚此時已經溢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