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那一天禮讚官一聲洪亮的高喊:“祭天大典開始——跪——”
祭臺下的數十萬民衆也齊齊跪了下來,封邪挽着簡來到巨鼎跟前,展開手中的祭天文,大聲讀着,聲音沉重雄渾,迴響在整個天都城的上空,充滿了說不清楚的魔力,封邪讀完後,將手中的祭天文書投向巨鼎,巨鼎中的赤色火焰“呼”地一聲直衝雲霄,散了開來,化作滿天火花,燦爛無比。
臺下衆人忽地放聲歡呼,立了起來,跟着吼道:“大封威赫,天下獨尊……”
就在這時,忽聽“嗖”一聲,有金屬劃破氣流的尖銳聲響,一枝黑色的羽箭筆直地射向祭臺,在萬民癲狂之時忽聽祭天台上傳來一聲震天地大吼……
“簡!”
而簡的身下不斷流出的觸目驚心的血。
淚水不斷涌了出來,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也模糊了男人的臉。
“丫頭,我們找大夫,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去擋箭……”
封邪的話跟着哽咽起來,簡的身子正在一點點的變冷,那黑色的羽劍射的是那樣深,貫穿了她整個胸膛。
傾覆的祭臺,滾落的天書,帝閣上一片混亂與狼藉,可誰也不敢出聲,萬民都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看着他們令人心碎的生離死別。
左念兒坐在高處,風鼓起她的衣袍,將那一頭不羈的長髮吹的隨風亂舞,看着臺上傷心欲絕的封邪她低問:“真的只能這樣嗎?”
她身後立着一個高大的男子,一身深紫色的緞袍上隱隱繡着龍紋,面如冠玉,周身暈着仙氣。
他道:“你在前塵幻境中窺視過未來,應該知道宿命不可違的道理!”
“可是……”左念兒急急反駁,“要他們十年不見,未免太殘忍了!”
蟠漓笑道:“那也總比他們這樣天人永隔的好!小丫頭,十年後等天道上的命文結束了再來找我吧!畢竟我那瓶玉臺春只能醉司命那小子十年,十年一過命數改寫,簡的大劫就算過了,到時再把你父王接來!”
“哦!”左念兒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蟠漓挑了挑眉,心說這丫頭還真是不領他的情啊!不知道他要擔風險的嗎?
待蟠漓走後,左念兒託着下巴看着腳下混亂一片的都城,心說什麼龍神嘛,感覺好牛叉來着,結果只點化一了個假人替簡捱上那一箭,簡是沒死,可是這個秘密卻不能讓封邪知道,龍神說封邪的陽壽還有十年,這十年也不知他該怎麼熬過來。
左念兒嘆了口氣,慢慢走下高閣,忽然眼前金光一閃,炫得她頭暈,擡頭一看,朗朗晴天下竟有團鳳型金光從頭頂掠過,左念兒“哎呀”了一聲連忙低身,看着那消失的光芒嘀咕:“嚇死我了,還以爲是暗器!”
而此刻的東隱村寨一片混亂,一羣穿着東林軍服的士兵拿着兵器對立在村子中央的人高聲說道:“皇帝無得,逼我百姓,我等今天不拼死一搏,東隱將成爲下一個西澤,那便是遍野橫屍,現東林軍徵兵,自願從軍者賞銀三兩,違抗者殺!”
話音一落,一個紅衣婦人身後跳出個七八歲帶着草帽的男娃娃,他不顧那婦人的奮力撕扯高聲叫道:“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