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點了點頭,楚痕此來,必有所求,只是尚未知曉是什麼罷了,“你給族長的書信中倒是借了我的名義,又是怎麼回事?”
“楚兄喜靜,而這竹家,阿姐你又不是不清楚。若說還有哪裡是清淨之處,也便只有你這邊了。不借你的名義,難保不會生其他事端。更何況,若不是這個名義,楚痕要是同其他人交好,怕是對我們也不利。”竹無憂接過夏荷沏的茶,“夏荷泡的茶是越來越好了。”
“謝七公子誇獎。”夏荷屈膝行了一禮後便退了出去。
竹心暗了暗眼神,竹家族長這次聽聞楚痕前來是極爲欣喜的,除卻楚痕本人原因之外,怕就是爲了竹輕安那身修爲了。若是讓他有機會向楚痕提出醫治竹輕安,到時落得不是的又是自己。本打算等身子調理好一點之後再說出爲竹輕安醫治,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
“阿姐,怎麼了?”見竹心深思飄忽,竹無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面帶擔憂。
竹心這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些事情不能拖下去了,所以一時有些恍惚。”這樣的事情,說出來無非是讓他徒增擔憂罷了,不提也罷。
看竹心這樣子竹無憂哪能不明白她這是有事瞞着自己,只是自己又不能強問,也只能作罷,“阿姐,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我可以替你分擔。不要讓自己太累,好嗎?”
竹心笑笑拍了拍竹無憂的手,“知道了。”到底還是沒放在心上,在她眼裡,竹無憂還是個孩子,何況向來被她護在身邊,他面對的人心終究還是少,她又怎麼放心得下?
等到竹無憂走後,竹心這才面露愁思,“秋棠,明日辰時,去請大小姐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同她商量。”
“是,主子。”秋棠走上前服侍她上牀休息,這才熄了燭燈在外間守夜。她們四人從小便追隨竹心,自然
也知道竹心前段時間受了傷卻不知何故沒有服下傷藥以至傷勢到現在才勉強好了,這兩日連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難怪主子一貫平淡如今卻變得有些焦慮不安。
次日竹輕安到的時候,竹心早已起了多時,正躺在小榻上就着窗外的光線看書,恬靜怡然猶如畫中人,輕輕釦了扣並未關閉的門扉,“竹心。”
竹心聽到聲音這才放下手中書,從小榻上起來走回書桌前,“輕安,今日找你,是有一事想同你商量。我這幾日已經從醫術中尋到法子可以將你的修爲修復,只是過程會痛苦萬分,據醫術上記載,也沒有幾個人能經得住這種痛苦。”
竹輕安來之前便已經在猜測竹心到底是爲了何事找她,卻是萬萬沒想到是爲了她經脈這事,初聽到的時候愣了一下,接下來便是心中一陣狂喜,自從經脈被毀之後她即便過的生活沒有什麼改變,除卻那些所謂的姐妹態度從奉承到嘲諷,其他倒還好;可終究心裡還是過不去;如今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機會近在眼前,她又怎能不欣喜?
竹輕安壓抑了一下自己呼之欲出的欣喜,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這才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她不信竹心,竹心素來不說謊她是知道的,可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心裡沒底,忍不住地想要再確定一下。
“是。”竹心也明白她所思所想,也不在意,向來她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無非就是多耗費些靈力罷了。只是看她這般在意的樣子還是多說了一句,“不過,這個過程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竹輕安這下倒是自嘲地笑了笑,“從經脈被毀之後我過的什麼日子你難道沒看到?還有什麼是承受不來的。再說了,再怎麼痛苦無非也就是一個死字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竹心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想清楚了?”她是醫者,自然知道這事情其中的風險
有多大,“我的把握只有九成。”若是可以,她倒是寧願竹輕安可以退縮一次,只是竹輕安的性子她也是瞭解的,這話自己怕也是白問的。
九成已經是很大的概率了,更何況是竹心口中的九成,除非是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事情,否則基本就可以看作是十成的把握了。竹輕安見她這般嚴肅,態度也肅穆了起來,“搏一把吧。”
“好,今日午後,我給你施第一次針。從今日開始,每三日施一次針,中間不可沾葷腥,飲食也需以清淡爲主。你住在我這邊,飲食我自會讓秋棠準備好,只是你自己切莫去沾其他,否則前功盡棄。”竹心知道以竹輕安的性格自然是會接受治療的,所以今日起來之後也就讓寒梅和夏荷準備好了一切,如今聽竹輕安打定主意,自然也將該囑咐的東西說了一遍。
竹輕安心中也是希望越快越好,聽她說道下午開始施針也沒有任何異議,“謝了。”
若非族長看重,又兼之楚痕到來,竹心又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提出醫治竹輕安的事情,畢竟如今的她自己也是傷勢才愈,若是強行爲她人醫治,對自己的損害不可謂不大。心中所想雖多,卻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回道:“你放心,如今楚公子在竹家,若是可以,請他幫忙成功的概率會更大。”
竹輕安也知道楚痕這位天下聞名的神醫是竹心的胞弟竹無憂請來的,而竹無憂自幼便同竹心親近,由他們去請楚痕出手相助自然成功的概率會更大,也就點了點頭,“那就拜託了。”
“職責所在,不必客氣。”身爲隱長老,竹心的職責就是替族中受傷的子弟醫治,只不過是說醫師可貴,更多的時候竹心也比較少親自出手,但這職責終究還是在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過了午後不久,竹心還在爲竹輕安施針,秋棠倒是先帶來了一個消息,一時讓整個竹心苑幾乎慌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