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父親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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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年之前,神人文明最爲輝煌耀眼的巔峰時期,神人曾經擔當過造物主的角色,強大的巨鯨鷲一族就是神人當中的傑出者創造出來,成爲衆多人在宇宙間探險行駛用的坐騎。那時候巨鯨鷲數量曾有百萬之巨,可謂是族羣最繁榮的時刻。

然而就在神人文明最爲鼎盛之時,神人中的上位神人尋找到了通往另外一個次元宇宙的通道,同時也掀開了神人文明由盛轉衰的帷幕。

那個時候,雪莉還只是被創造出來沒有幾百年,幾百年的時間對於巨鯨鷲來說只能算是幼崽,因此在神人騎着大量巨鯨鷲大批進入異次元宇宙的時候,她並沒有資格參加那次的盛會,而被留在了神人文明的大本營。

不過她倒是知道,一批批的神人進入異次元宇宙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宇宙,如此過了幾批後,神人社會中的高層終於發覺了不對勁,便封死了通往那異空間的通道,只是拍了一支有精銳組成的神人隊伍進異空間裡查探情況。

結果那支隊伍終於不負使命,帶來了一個震撼神人世界的消息——原來從前進入異空間的神人,已全部被一種奇怪的生物寄生吞噬,成爲了任由寄生物操縱的傀儡,而這支進入異空間探測的精銳部隊,雖然提高了百倍的警醒,仍被寄生物用奇怪的方法寄生了大半的神人,僅僅只有幾個精銳神人隊員拼死逃回了他們來的世界……

雪莉並不清楚那些異空間裡的生物到底是什麼,因爲年幼的關係,她也沒有參加過日後令神人文明消失的那些持續萬年的大戰,那場戰爭中,幾乎所有的神人都被捲入其中。

後來異空間被神人中的強者強行關閉,而那些強者也因爲受傷過重,紛紛隕落,就連東方系神人中的六嬰祖神以及西方系神人中的聖人也消失得了無蹤影……

神人文明從此被掩埋進歷史塵埃裡,雪莉和她那些當年年幼的同伴,從此成了宇宙邊緣的流浪族羣,多年來一直在試圖尋找到神人蹤跡,但經過了幾百萬年,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有幸存神人的跡象。

直到十幾年前的一天,雪莉從一次悠久的長眠中醒來,突然感應到遙遠的宇宙深處,傳來了一絲熟悉的波動,她清楚那種波動的含義,在她久遠的記憶中,只有神人在緊急召喚巨鯨鷲一族時纔會發出那樣的能量頻率……

雪莉當時很興奮,馬上循着那能量波動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然而幾個月之後,穿越了一個個蟲洞到達那能量波動發出的源地——一個荒涼的星球時,她卻失望了,並沒有神人在召喚她,召喚她的是一個陌生的生物——一個孱弱的人類!

發現上當的雪莉十分憤怒,她決定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類,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這孱弱的生物身體上迸發出了接近神人的力量,雪莉居然制服不了他,並且兩人打了數日之後,那個人類的身後出現了令雪莉大爲震驚的事物——東方系神人中的無上強者“六嬰祖神”中的兩位!

“召喚你的那個人類……就是我爸爸?”雪莉的講述中,姜威忍不住插了句話,聲音顫抖激動的問道。他清楚爸爸一定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和這足夠摧毀一支人類大型艦隊的巨鯨鷲抗衡,簡直是太強悍了,只要是稍微想象一下老爸在那個荒涼的行星和巨鯨鷲一番驚天動地的爭鬥,他就忍不住熱血沸騰,臉上浮現一抹驕傲之色!是的,擁有這樣的一個爸爸,身爲一個武者,他不得不驕傲!

姜威頭腦有些暈眩,升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那些對爸爸日日夜夜的思念,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在此刻全部噴發,又被他壓抑在了身體靈魂的深處。

“對,他就是你爸爸——姜凌。”老太婆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爲什麼這麼說?”姜威奇怪問道,這老太婆的口氣,好像跟爸爸相處的不錯似的。

“他明明是祖神選中的人,修爲深不可測,偏偏還要在你們人類世界裡裝出一副孱弱的樣子,天天守着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這根本就和神人殺伐決斷的性格不符啊,真不知道那兩位祖神是怎麼選中他的……”雪莉笑着道。

她說話的時候,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臉上皺紋逐漸消失不見,慢慢的皮膚變得潤潔如玉,白裡透紅,佝僂的背脊漸漸伸直……一會兒居然變成了個明豔動人身材婀娜的大美女!

“你……你……怎麼又變了?”姜威被巨鯨鷲變化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本來就沒有特定的樣子,我可是巨鯨鷲,變成你們人類的樣子,只是爲了和你們更好的溝通罷了。”雪莉淡淡一笑:“十幾年前,我見到你爸爸的時候變幻的就是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爲什麼,說到十幾年前的往事時,雪莉臉上總會綻放出一種耀眼的神采來。

“你剛纔說我爸爸背後出現了六嬰祖神中的兩位,這是真的嗎?據我所知,他應該只擁有一位六嬰祖神而已。”姜威理智的沒有繼續糾纏當年老爸和這位巨鯨鷲之間發生了一些什麼事,只是就自己的疑惑問道,他聽秦方全伯伯所說,爸爸姜凌應該只擁有六嬰祖神當中的一個纔對,怎麼到了雪莉口中就變成兩個了?難道是雪莉記錯了,抑或是,其實爸爸一直有什麼事情瞞着秦方全伯伯他們?

“你聽我繼續說吧。”雪莉看了一眼姜威,收斂起所有表情,淡淡的道。

……

當雪莉發現姜凌身後的兩個六嬰祖神時,心中怒意已然大減,百萬年前神人一族消失的時候曾流傳下一個傳說,據說神人火種會藉由其他種族薪火相傳,現在看到姜凌背後的六嬰祖神,雪莉一下記起了那個古老的傳說,同時也明白過來爲什麼這人類會知道召喚巨鯨鷲的方法——一定是六嬰祖神所交!

六嬰祖神的出現,一下讓雪莉再也沒有了和姜凌爭鬥下去的勇氣,甚至是已隱隱把姜凌當做了傳說中繼承了神人薪火之人。

不過讓雪莉有些失望的是,姜凌這位祖神的繼承人並沒有向她透露什麼祖神遺留下來的信息,只是向他反覆詢問了一些關於多年前神人文明的事情,問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顯得異常激動和興奮……

“老爸天生是神人文明的研究狂,看到你這活化石,不興奮纔怪。”姜威聽到這裡暗自偷笑,彷彿依稀可以看到爸爸當時碰到巨鯨鷲時手舞足蹈的激動模樣。

後來姜凌在巨鯨鷲那龐大的身體裡待了整整三個月……

“老爸怎麼會在這裡呆三個月?”姜威驚訝道,有些不敢相信。

“因爲我身體的內部,有一座神廟。”雪莉淡淡的看了姜威一眼。

“神廟?到底是怎麼樣的?我能看看嗎?”姜威一時間大感好奇,能讓老爸研究三個月的東西,一定是神人文明中十分重要的事物。

“不能!”雪莉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姜威:“這神廟通常是擁有巨鯨鷲的神人留下的事物,肉眼看不到的,需要用心靈去感知才行。”

“哦。”姜威臉上浮現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不久他又好奇問道:“我記得你剛纔不是說當年你只是幼年巨鯨鷲嗎?怎麼也有主人的?”

“神廟是可以傳承的事物,我身體裡面的這座神廟,是我那伴隨着神人一起消失的先祖寄託給我的。”雪莉淡淡的解釋道,關於先祖和神人的消失,雖然雪莉經過了百萬年的時光,依舊是件令她痛心的事,她不願意在這上面做太過糾纏。

“那我爸爸在神廟裡待了三個月後呢?就這麼走了?”

“恩,他走了。”雪莉淡淡的道:“不過他告訴我,也許十幾年後銀河系裡會出現一個同樣擁有祖神的人,他讓我時刻注意。”

居然是這樣!姜威心潮澎湃,他完全明白了爲什麼巨鯨鷲會找上小綠,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爸爸姜凌十幾年前就留下的一個伏筆!

對於巨鯨鷲一族來說,創造出它們來的神人無疑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聽姜凌說銀河系還存在着一個擁有祖神的人,它們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趕到那裡去,然後纔有了自己和古劍鋒在逃亡時候被巨鯨鷲吸進去的那一幕。

突然姜威想到一個問題,疑惑道:“我爸爸只是告訴你銀河系會有個人擁有祖神,根本就沒有泄露擁有祖神那人的身份,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他的兒子的?”

“這很簡單。你應該知道,在見到你之前,我跟這位祖神聯繫過。”雪莉尊敬的凝望向小綠:“從祖神的意識裡,我知道所有關於你的事情。”

小綠看到雪莉盯着他,不明就裡,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爸爸還有交代你什麼嗎?”姜威沉聲道,爸爸姜凌既然埋下了巨鯨鷲這一伏筆,絕對不可能只是讓巨鯨鷲救姜威這麼簡單。

“當然有。”雪莉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給你留下了一個神秘的任務。”

“什麼任務?”姜威心中一動,露出急切的神色。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雪莉目光裡閃爍着一絲不可捉摸的神采,上下打量着姜威:“以你現在的實力,去完成那個任務只是白白送死送死。”

頓了頓,又道:“所以,在告訴你任務之前,有必要讓你進行嚴厲的修煉!”

姜威心中一凜,從雪莉嚴厲的話語裡,便可知道爸爸當年留下的那個任務極其艱難。不過姜威同時也很高興,要知道能夠得到雪莉的指導,可遠遠比當初在淡水高中接受那些人類老師指導強多了啊,畢竟她是修煉神人神技幾百萬年的遠古智慧種族。

“我來哩。”小綠在旁邊一直聽着兩人的對話,這時候臉上露出興奮的神采:“我要教姜姜哩。”

姜威看着地上小東西歡快蹦躂的樣子,不禁爲之一愕,他可是知道,雖然從小綠哪裡學到了一些神技,但這小東西卻從來沒有系統的指點過自己,基本上還是靠自己摸索,雖然神技奧妙,但這樣盲人摸象的過程可遠遠不如有個高明的老師在旁邊指導來得快啊。

“小東西別搗亂。”姜威彈了下小綠肉肉的臉蛋,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模仿着他的口氣:“你不行的哩。”

“其實,讓祖神來教你,也未必不可,他可以教你神技,我在旁板監督輔助,如果中途有不懂的地方,你儘管可以來問我。”雪莉看了小綠一眼,笑着對姜威道。

“看來果然和秦伯伯說的那樣,六嬰祖神在神人之中地位尊崇。”姜威把雪莉對小綠的尊敬態度看在眼裡,心中暗爽,小東西跟他是一條心的,說不定以後可以讓小綠從雪莉口中套出十幾年前爸爸走的時候到底留下了什麼任務。

“對了,我有兩個朋友還在我趕來時候的洞窟裡,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姜威突然想起了莫言和古劍鋒兩人,不禁關心的問道。

“菌人族的族長已經做了安排,你不用擔心他們。”雪莉淡淡的道:“我先派人領你去洗個澡,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之後,祖神就會去找你。”

話音剛落,那原本走開了的白髮小人,已從土地裡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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