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背影,剎那芳華

顧嘉楠始終覺得距離如此近的人們不應該遇不見,更期待着在某時某刻能在人羣裡看見想看的人。人們總說,看不見就會遺忘。顧嘉楠想,如果此時此刻林北堂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她是否能夠鎮定下來,或者說能像個哪怕陌生人一樣跟他擦肩而過,又或者說顧嘉楠想要見到林北堂是爲了什麼呢,僅僅只是想見嗎。顧嘉楠還抱有一絲期望的,期待自己沒有從林北堂的生命裡徹底離開,哪怕只是擁有一個名字的印象。從她刪除了林北堂的所有聯繫方式後,顧嘉楠自以爲曾經有過的卑微情感會一併消失,卻只是加重了顧嘉楠對林北堂的執念,顧嘉楠在一踏進學校那個地方亦或者說可能出現林北堂的地方就會莫名的抱有一絲期待,不由自主的四處環望,在人羣裡找尋他的痕跡,看見很像他的人,會一直望着他,試圖確認是否是他,這是一種病態的懦落情感。

顧嘉楠在自己每日的生活中加入了這種行爲,偶然的,顧嘉楠和當時一直同行的姐妹在一次校門口的小攤處看見過林北堂,之後的很多次在差不多的時間都能看到類似的身影,但顧嘉楠不確定這是不是他,第二次,顧嘉楠毫無準備的,跟林北堂直面,結果卻也是和第一次一樣,一樣的陌生。沒有接觸,沒有遇見,高中三年,顧嘉楠的學習和生活都沒有很轟轟烈烈,平淡如水,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孤單的。回憶它,沒有回憶。

轉眼,六月畢業季,宜城一中在高考前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安排了拍畢業照,陽光明媚,男孩女孩們穿上本班班服,在國旗下,將青春定格在那一剎那,至此,宜城一中發生的一切都將成爲過去,拍畢業照的場景歷歷在目,過往的青春卻不着痕跡的從指尖溜走,淅淅瀝瀝,細無聲。顧嘉楠是在視頻軟件上看見了林北堂的畢業照,那年全年級的畢業照都在上面,好像也一如三年前一樣。顧嘉楠好像一直在背後追趕,追趕,想拼命叫住他,這一次,她終於繞過那段距離,繞到他面前,看清了他。告別宴,查分,填志願,這一切顧嘉楠都做完了,最後還是選擇重來一遍,兩個月的時間,顧嘉楠選擇了復讀,醒悟般的,顧嘉楠覺得這三年的結局不該是這樣,她不甘心,有時候卻是,心懶了,就很難在重新振作。

九月一日,顧嘉楠重新踏進了宜城一中的大門,是在其他高三生,補習生已經在暑假轟轟烈烈的上了很久的課之後,那一屆該走的都走了,只有自己被留在了這裡,跟一羣弟弟妹妹們競爭,也算的上是爲一個目標拼搏。高四在五樓,最高的一層教室,原本廢棄的教室,每個年級都有一棟樓,按文理和班級依次從一樓往上,五樓較之曾經的二樓,難得也是爬樓,夏天,尤其的悶熱,顧嘉楠覺得也算是一種多樣的體驗,宜城一中四座教學樓,也算都體驗了一遍了。高四生也因爲特殊,日常的早操什麼的都不用參與,高四那個地方,高三時候的顧嘉楠想,自己以後一定不會去到這種境地,那是殊死一搏,奮力一戰的低氣壓場所。如今看來卻也不盡然,更多的是較之一年前的沉穩和歷練。

這一年裡,顧嘉楠記得那些有趣負責的老師,輕鬆愉快的氛圍,前後左右之間的融洽自得,還有兩個熟悉的好朋友,又認識了許多新的溫柔善良有趣的人,早上的早自習和晚上的晚自習都多了幾分悠然自得,課間結伴去買零食,數學晚自習逃課,騎上電瓶車跟更早放學的高二的學生一起混出校門,吃麻辣燙遇見同樣逃課出來的同班同學,相視一笑,短暫而美好,高四這一年,我們這羣老學長學姐,在用自己的方式治癒,突破,新生。

這期間,顧嘉楠不知怎麼的加上了林北堂,那時,林北堂已經到了更大的平臺,經歷新的一切。顧嘉楠沒有忍住在這期間聯繫了一次林北堂,她問他一些最近,然後既期待又緊張的等待他的回覆,看到他的回覆又不敢急切的回,顧嘉楠想的太多,好在,顧嘉楠覺得那一次的對話還算行吧,可能也只是在顧嘉楠看來。高四那段時間,顧嘉楠只用一臺舊手機來避免自己分心,因此也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林北堂的近況,從朋友圈裡,好像知道他軍訓完,適應的很快,交了一個新女朋友,跟他很般配。再後來,顧嘉楠很久看不到林北堂的動態,她試着,猜測,林北堂刪了她,確實如此,林北堂不知在這之後多久刪了她,刪吧刪吧,正好阻斷了自己的多餘想法,顧佳楠如是想。

高四倒計時,一年的時間很快,顧嘉楠本以爲她水的這一年進步不了多少,好在,她是幸運的。不是很糟糕,勉勉強強從三本到二本,顧嘉楠感覺自己是被愛的。再畢一次業一些環節是省略的,但也多了一些不同的經歷,考完跟很多同學一起去爬了山,在山頂住了一夜,在家裡癱了一天,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的地方留下了回憶。一切都在朝新的方向發展,我們也將奔赴新的人生,開啓一段新的旅程。顧嘉楠在心裡和林北堂做了無數次的告別,卻總是在這之後聽到關於他的一切而重新燃起那份悸動。 填志願,整個過程都是顧嘉楠自己瞭解完成的,父母沒有給很大的意見。在上一年顧嘉楠還一心想要出省,在看到最後出榜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省內,顧嘉楠今年填的所有志願都是省內的學校,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確的。節假日一張車票就能回家,幾個小時的距離,是適合顧嘉楠這種戀家的人的。並且冥冥之中的顧嘉楠和林北堂又一次面對面。本以爲的相忘江湖,又一次因爲距離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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