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西嶼讓人來接韓蓓蓓的時候,韓蓓蓓正在收拾東西,東西不多,只零零散散的幾件,似乎她也沒有打算多在童西嶼家裡住,反正遲早是要離婚的,既然這樣,倒不如落得個彼此方便,方便之下就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等到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那一件原本給張蕭買的襯衫還安安靜靜的被她放在衣櫃裡,她似乎才明白過來,她曾經也愛過,只這愛,太短,短到她還沒來得及品味,便消失不見,都說戀人戀人,沒有相戀,又怎麼能夠稱得上是戀人?
最後韓蓓蓓嘆息一聲,還是將自己給張蕭買的衣服給收進了箱子裡去,一併都帶着去童西嶼的家裡。
簡單的溫馨的倆室倆廳的佈置,桌子上的碎花布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麼的明朗,似乎還可以看得到有一對母女正在快樂的吃着飯,韓蓓蓓在一怕自己難受到會哭,終於在眼淚落下之前跟着司機離開了。
有時候韓蓓蓓會想,爲什麼只有她需要揹負這麼多的東西,而同樣的同齡人,現在該是在快活的談着戀愛,會在生氣煩惱的時候有人陪着,她曾經也有過,那個陪着她在時光的逆流裡笑的開朗的男子,只是,各自都已經散落在了天涯。
司機將車子平穩的停靠在一幢白色的別墅前,恭恭敬敬的給韓蓓蓓開了門,韓蓓蓓轉身下了車,只模模糊糊的明白過來她還欠着別人的人情,這個人情她需要還,所以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裡……
都說世間最欠不得的就是人情,人情一欠,便是要用一生來償還……
房子很大,大的有些空曠,和她以前和韓彩潔住的房子比起來真的是太大,大的沒有一絲的煙火氣,只冰冷冷的說明着這裡是高檔人士居住的地方……
是夜,夜幕籠罩下來,小區內只零零散散的亮着幾盞路燈。
像是暗夜的眼睛,在低低的低語……
童西嶼沒有回來,韓蓓蓓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般的生活,其實這般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她可以好好的享受她自己的生活,也不用因爲韓彩潔的醫藥費再覺得煩惱,這些,都很好了,已經足夠。
韓蓓蓓從煙盒裡抽出煙來,記得她初次接觸煙的時候是在張蕭離開她的時候,以前她一直不能理解那些抽菸的女子,悽美中又有種淒涼,煙永遠是孤獨寂寞的良好的伴侶,它不會背叛任何人,只要你需要它,它會一直安然的陪着你,這些,是人所做不到的。
靜靜躺在身邊的手機屏幕在這樣安靜的夜裡亮了起來,韓蓓蓓詫異的看着陌生的來電,猶豫了下,終於還是接了起來……
手機那端是一個陌生卻又不是特別陌生的聲音,對方說,“你是韓蓓蓓吧?”
韓蓓蓓在這端答應着,耐心的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黎旭握着秦離的手機,說道,“秦離在醫院,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韓蓓蓓有些詫異黎旭給自己打來電話,但還是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老遠就看到守在病房外的黎旭,相比之前要看起來清瘦許多……
原本那天秦離從家裡離開的時候開着車,本來平日就開的比較快,再加上那天和秦寒庭吵了架出去,爲了擺脫身後的幾個保鏢的跟蹤,開的自然是更快了的,正巧又被黎旭給看到了,黎旭一邊在後面開着車追秦離,可偏偏秦離開的太快,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旁邊的護欄,護欄也被秦離給撞歪了,只幸好,人沒事,黎旭翻出秦離的手機,經過秦離的叮囑,便只好打給她了,所以纔會出現韓蓓蓓接到黎旭電話的一幕。
韓蓓蓓朝着黎旭走去,黎旭看見韓蓓蓓,也走了過來。
韓蓓蓓看了一眼眼裡滿是血絲的黎旭,她問他,“秦離出什麼事了?”
黎旭看了一眼韓蓓蓓,只說,“沒事,就受了點外傷,只是這些天不說話,也不怎麼吃東西,沒辦法我才喊了你過來,抱歉……”
韓蓓蓓笑了笑,“沒事就好……”再看見黎旭明顯缺眠的臉,她接着說,“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我看着就行……”
黎旭感激的看了一眼韓蓓蓓,他說,“也行,正好我還要去值班……那這裡就拜託你了。”
韓蓓蓓詫異的看了一眼黎旭,她說,“你還要去值班?還是先休息吧。”
黎旭朝着韓蓓蓓擺擺手,說道,“沒事,那我就先走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說完之後黎旭將秦離的手機交給韓蓓蓓,讓她給秦離。
韓蓓蓓看着這個只見過倆面的男人離去的背影,影子長長的拉長在地板上,感慨萬千,又是一對苦命鴛鴦……
韓蓓蓓推開秦離病房的門,秦離正看着雜誌,擡頭看了一眼韓蓓蓓,笑了出來,她說,“麻煩你了……”
韓蓓蓓將水果放到桌上,笑了笑,“沒事。”多話也沒有講,畢竟和秦離她還是不熟悉的。
秦離將手裡的雜誌合了起來,她說,“你要是忙的話就先走吧。”
韓蓓蓓擡眼看了一下秦離,笑着說,“怎麼,你這是趕我走呢?”
秦離笑的有些蒼白,她說“不是趕你走,而是不想欠他太多……”
秦離沒有說出是誰,但是韓蓓蓓知道她說的是黎旭,她坐到秦離的身邊去,說,“吵架也是因爲他?”
秦離詫異的看了一眼韓蓓蓓,隨即變的平靜下來,沒有說話。
那天原本是爲韓蓓蓓舉辦的舞會,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寒庭將秦離喊到樓上去。
秦寒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離,他說,“我已經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是李家的獨子,李修,我想你也見過面……”
秦寒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離的話給打斷。
秦離冷笑,她說,“怎麼,現在這是想到我還有用嗎?”
秦寒庭看着秦離乖張的臉,頓時心火上升,他說,“我也是爲你好,別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秦離冷言冷語的說着話,看着面前明顯變了臉色的秦寒庭。
秦離說,“怎麼,秦羽和韓蓓蓓都被你給嫁了,現在知道我的用途了?”
秦寒庭站起身來,看着秦離,他說,“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秦離狠狠的說,眼裡有倔強的神態,她說,“休想,我不會聽你的。”
說完之後轉身要出去,秦寒庭在後面冷冷的發了話,他說,“你別想着那個小交警了,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可別怪我無情……”
秦離錯愕的回頭看了一眼秦寒庭,胖胖的身子在窗外的陽光下投出一圈影子,有汗從頭上低下來,她說,“你什麼時候又變的有情有義過?你要我嫁給李修是吧?等我死了你就可以滿意了……”
說完之後的秦離狠狠的關上身後的厚重的大門,匆忙之中跑下了樓,只留下一衆揣測着事情的賓客……
韓蓓蓓握住秦離有些微涼的手,她說,“現在打算怎麼辦?”
秦離迷茫的看了一眼韓蓓蓓,怎麼辦?她也不知道,似乎從來不曾考慮過她和黎旭之間的事情,如果不是秦寒庭點出了她心底隱藏的最深的秘密,她都快不記得原來她也會愛上一個人,在她寫的那些故事裡,她從來沒有圓滿過裡面的主人公,她記得看過她寫的書的人,給她的留言,都會問她,爲何她的書裡的主人公都不得圓滿,她想了許久,似乎是因爲她自己原本就沒有在生活中圓滿過,而她的身邊也是那些沒有圓滿過的婚姻關係,自然是不會讓她寫的故事圓滿的了,而那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不是也將不得圓滿?
她似乎有些一味的開始逃避現實來了,她不懂,在她的世界裡,她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蝸牛,安然的活在
自己爲自己編織的蝸牛殼裡,不去理會外面的世界,似乎只要她能夠好好的呆在她的世界裡,外面的世界就不會和她有半毛錢的關係,可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最終也逃不開她原本的命運。
她是見過那個李修的,經常和崔澤還有董西一起混跡在各個地方玩的人,除去他精緻的外表,多餘的優點她當真是沒有看出來。每次看見她總是邪魅的笑一笑,她記起最初見到李修的場景,倒是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哪裡來的自信。
李修眯着眼看向她,那個時候的她是一個人去的酒吧,按着她寫的故事來說,就是她遇到了瓶頸期,下面的故事卻是再也進行不下去,只是來這裡尋找一點寫作的靈感,一邊飲酒,一邊看着面前的人們,陌生的人們,陌生的環境似乎都可以讓她找到她的故事的靈感。
李修喝的似乎有些醉了,那個時候的他們還不認識,李修看着面前的秦離,忽然就笑了起來,李修說,“喲,這是哪裡來的,可真水靈,我請你喝杯酒吧。”
秦離看了一眼李修,冷冷的看了一眼,轉過頭去不想理會這樣的無賴。
李修似乎越發覺得這樣的女子有了趣味,至少在遇見秦離之前,他還是沒有在誰的身上吃過虧的。
李修轉着酒杯走到秦離的面前,兀自笑了起來,卻一直都沒有說話,看的秦離很有一種想要一巴掌拍他的衝動,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都說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她似乎真的瞭解出了這其中的韻味。李修看着秦離臉上短短時間裡變換了幾種的表情,覺得越發的有趣,想要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會有多能忍,隱忍的女子往往最能勾起他的興趣,就好像是一頭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秦離終究是沒有忍住,忍的不行,直接賞了個白眼給他,既然呆不下去了,那她走總可以了吧?
秦離將酒錢付了出來,卻被告知她的酒錢已經被李修給付了,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李修的時候,李修還拿着酒朝着她敬了下,秦離無語的抽回自己的錢,有人給她付錢,她也不排斥,畢竟這些錢如果按着她的稿費來算的話,倒也算是挺貴的。
走出酒吧,迎面的冷風將她吹醒,和酒吧裡混沌的氣味完全不同,清新的空氣將她緊緊的包裹在裡面,當然如果除去這個城市日漸被污染的結果,這個城市還是挺美好的……
今天的去酒吧尋找靈感的計劃算是失敗了,秦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秦寒庭派來的保鏢開着車一路不緊不慢的跟在秦離的身後,沒有絲毫的壓迫感,彷彿又帶着點放縱。
李修的邁巴赫赧然停在了秦離的身邊,秦離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修,繼而又無視掉李修的樣子,直直的繼續離開,李修也不急,只依舊一邊開着車跟着,一如秦家跟着的車一般,畢竟這樣的遊戲纔好玩。
李修將車子的速度降低到幾乎沒有行駛起來,畢竟這樣的豪車若是以這樣龜速行駛着,只會更加費油,秦離看着這樣浪費的李修,覺着還真的是一個不懂事的富二代……
李修笑着說,“怎麼,要不要我帶你離開?”說完話的李修還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車給堵在後面的車。
秦離只是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太娘,她也沒有覺得煩,倒是覺得他很煩。
秦離說,“把你自己帶走就行了。”說完話的秦離也不再多看李修一眼,繼續一步一步的走着自己的路,不急不緩,好像是在欣賞着這沿途的風景一般,臉上忽然變的有如看見了春天的楊柳般的姿態,即使明明都已經入冬。
李修似乎看的有些愣了,等他回過神來,秦離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李修竟然開始耍起了無賴,愣說秦離欠了他的錢。
秦離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臉無賴地痞的樣子,她說,“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李修只轉着手裡的方向盤玩,笑的眉眼盈盈,但卻依舊沒有說話。
秦離似乎明白過來李修說的是怎麼回事,可不就是她剛剛在酒吧喝酒的錢麼?
秦離從包裡抽出錢來,扔到李修打開的車窗裡,那可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啊,她要寫多少稿子纔回的來?剛剛她的手不過就這麼一抖,結果就多扔了那麼幾張給李修,都是情緒惹的禍,卻又不再好意思叫李修還給她,那個時候的秦離正和秦寒庭鬧矛盾,秦寒庭氣的把她的信用卡也給停了,秦離原本以爲不靠秦寒庭的生活費也可以過的不錯,但是現在她似乎也意識到錢果然很重要,至少現在她可以拿更多的錢來砸她……
李修笑着撿起落了他一身的錢,她還真是大方,不過,他也喜歡。
秦寒庭派來的保鏢一看前面秦離甩手扔錢的動作,便意識到了有不對的問題發生,立馬下了車,快步走到秦離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喊了聲“二小姐!”然後繼而如臨大敵的看着一邊只噙着笑沒有說話的李修。
李修說,“原來是你家僕人,看來我真的是多擔心了,行了,你也別爲難你家僕人了,趕緊回去吧。”
說完以後加速行駛起來,還從車窗裡伸出他的手,手裡要死不死的還揚着秦離剛剛甩給他的百元大鈔。
風一吹,正好將李修手裡的錢吹回了秦離還站着的地方,還淡淡的傳來李修說的話,李修說,“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爲我喝上一杯酒的……”
李修的話輕飄飄的傳在空氣中,讓秦離覺得有些好笑,秦離看着地上無奈翻滾着的幾張零零散散的錢,再一想起李修的話,敢情她就是不懂事在和家長賭氣的青春期的女孩一樣,最後果斷的轉身離開,拉開自家的車門,嘭的一聲關了起來,留下正在糾結該不該把那錢給撿起來的保鏢大叔,着實有些爲難……
一個不大和諧的開頭,應該就不該有好的印象,偏生這個緣分的東西,愣是說不清楚,你來,我往,不管惡緣還是善緣,這該來的,它似乎就不會放過,誰知道這一來,竟還是這麼大的力度,讓秦離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她就要被秦寒庭給送去了麼?
她不甘心,只因爲她看多了她身邊的故事秦羽如此,韓蓓蓓亦如此,只偏生秦寒庭沒有兒子,倒是不知道如果秦寒庭有了兒子,他又會怎樣安排他的兒子的婚事,有時候秦離也會惡毒的想一想,幸虧他秦寒庭沒有兒子……
韓蓓蓓看了一眼已然陷入糾結痛苦中的秦離,自然是能明白過來秦離此刻內心的掙扎,現在她想起來,倒是會覺得忽然她應該挺慶幸,畢竟在她安排給童西嶼的時候,她還沒有一個愛的讓她糾結的人,而張蕭,如果不刻意去想,似乎也被她淡忘在某個角落裡了。
韓蓓蓓問秦離,說,“我可以幫你什麼?”
秦離搖搖頭,這個結,只有她自己可以解的開,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說道,“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黎旭。”
韓蓓蓓瞭然的點了點頭,擡頭看了天邊,天邊已然泛起了白,城市還在一片靜寂中,彷彿許久都不曾看過和聽過這般安靜的城市了……
秦離說,“麻煩你了,今天我就出院了……”
韓蓓蓓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離,秦離的眼底有倔強的姿態,她記起黎旭之前和她說過秦離的傷勢估計還要再留院觀察幾天,但看到這麼固執的秦離,便沒有多加阻攔,只幫着秦離去辦理出院手續。
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秦離在韓蓓蓓的攙扶下,靠着手裡的柺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醫院,在門口的時候,卻是碰見了正手拿鮮花的李修。
李修遠遠的就瞧見了秦離,只姿態比他之前見的有些狼狽一點,李修摘了太陽眼鏡,誇張的看着秦離,就差感動的涕淚泗流,他說,“爲了我,也不必折騰成這樣吧,這可真讓我
感動。”說完之後當真就去抹了下他的眼淚,只很可惜,什麼也沒有。
秦離看了一眼這個才見過一面的自戀到不行的李修,哭笑不得,韓蓓蓓在一旁看着李修,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秦離,秦離衝着韓蓓蓓微微的點頭,意思是說他就是李修,秦寒庭逼她嫁的那個。
秦離直接無視掉李修,繼續在韓蓓蓓的攙扶下艱難的一步一步的往前移着,這個柺杖她還不大會使,想着日後可以好好練練,想到這裡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看來最近真的是被他們都快給逼瘋了,她又不是柺子,難道以後還真要靠着這個柺杖過一輩子了不成?
李修三步倆步就移到秦離的面前,攔住了秦離的去路,手一擡,便將他帶來的花遞到秦離的面前,他說,“怎麼的也要把花收了,至少說明我來過了啊……”
秦離真不知道她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對李修,合着他李修也是被逼着來看他的?他倒是一點也不避諱啊……
其實也不能怪李修,想着李修他原本一個人活的多麼有滋有味啊,現在他家老爺子忽然給了他一個電話,直接內容就是說他給他找了個老婆,這個人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等他從溫柔鄉里醒過來的時候,才明白過來他的單身生涯很快就要過去了,而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來看看這個聽說爲了他激動的撞上了護欄的秦離。
等看到秦離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合着這個是那個在酒吧裡見過的人,他原本對酒吧裡見過的女子大多是記不清楚的,畢竟裡面的人太多,很多的或許今日陪你一夜,第二天就離開了,都不過是露水情緣,但秦離他卻是記着的,不爲什麼,似乎就只是爲了秦離那骨子說不出來的味道,倒也讓他記到了現在。
秦離愣是看着面前李修依舊放在她面前的花無動於衷,沒有拒絕,更加沒有接受的意思,僵持了許久,站在一邊的韓蓓蓓笑着說,“我看這花挺好看的,不如我收了去?”
說着話的韓蓓蓓就從李修的手裡接過花來,一隻手仍然扶着秦離。
李修似乎站在才發覺身邊還有這麼個大美人在旁邊,只笑着看韓蓓蓓,韓蓓蓓這才意識到她沒有自我介紹。
韓蓓蓓衝着李修點頭至好,扯了扯嘴角,說道,“我是韓蓓蓓……”
韓蓓蓓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就聽到李修恍然大悟的樣子,李修摸了下額頭,好像想起什麼來的樣子,他說,“哦,我知道你,秦家的三小姐吧?果然是一個長的比一個水靈……”
那樣子就跟他沒有韓蓓蓓聯親有着重大損失一般。倒是絲毫不顧及站在一旁的秦離。
韓蓓蓓反倒是拘謹了起來,看了一眼秦離,又看了一眼李修,沒有再說話。
秦離的臉上表情原本就不多,此刻更加是沒有表情,只准備往前離去。
李修湊到秦離的面前去,笑嘻嘻的說道,“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老公,要不我表表我的心意,送送你們?”
秦離再次無語的白了一眼李修,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所以說臉皮這個東西也是要練出來的,要不那愛情公寓裡的曾小賢的臉皮厚是怎麼來的呢?
見秦離沒有反對,李修慌忙屁顛屁顛的給秦離開了車門,讓秦離坐了上去,因爲秦離在那場交通事故里,別的都沒有傷到,只傷到了一點腿,休養休養就會好,所以李修是橫抱着秦離上了車的,一邊抱着的時候一邊還說什麼幸虧沒有傷到臉,要不怎麼了得的話,聽的秦離好不生氣,恨不得說她也不是非他不嫁,傷不傷幹他什麼事?
再一偏頭,卻是正好看到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這邊面無表情的黎旭的臉,強忍着表情,笑的開心衝着正好擡起頭的李修,看的李修直覺得心裡發毛,卻又不知道怎麼來說。
秦離從後視鏡裡就那樣的看着黎旭越來越遠的影子,漸漸的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終於是嘆息一聲,心裡百轉千回。
韓蓓蓓伸手緊緊的握住秦離冰涼刺骨的手,想要給秦離更多的溫暖和更大的支持,卻終究只是換來秦離一記蒼白的笑容,若說世上最爲淒涼的笑是絕望的笑,倒不如說是這種明明都有感覺,卻又無路可退的笑容,那般的悽美,只會讓人更多的心碎。
到了的時候,李修又很紳士的將秦離給抱下了車,看的正好出門來的秦寒庭心裡直暖和,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許多。
李修見着秦寒庭,恭恭敬敬的喊了聲“伯父。”
秦寒庭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自家倆個臉上沒有多餘表情的秦離和韓蓓蓓,微微的有些不滿。
韓蓓蓓伸手攙住秦離,扶着秦離往屋子裡走去,沒有和秦寒庭打招呼,彷彿從來不認得他一般。
秦寒庭堅持要請李修在家裡吃飯,說着些難得來玩的話,李修也不推辭,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一回去就會被他的老爹給各種逼問,問的他頭都是大的。
韓蓓蓓下了樓,正準備離開,卻被秦寒庭給喊住,說是讓韓蓓蓓也一塊留下來吃個便飯,韓蓓蓓臉上再無多餘的表情,連着話都不想和秦寒庭多說,直接換好鞋離開了秦家,要不是今日秦離的事情,她是連來都不肯來的。
秦寒庭看着離開的固執的韓蓓蓓,最終也只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屋去。
李修看着桌上的許多的菜色,一邊殷勤的給秦離夾菜,那樣子就跟他當真是在和秦離熱戀一般,只不過秦離的臉色太過淡漠,壓根就沒甩割好臉子給李修,李修似乎也並不在意,只一邊聽着秦寒庭和他說着話,樣子儼然就是個好好先生。
秦離坐了幾下,食不知味,終究吃不下去,站起身來,早有傭人將椅子從她身後拉開,只簡單的說道,“吃飽了,先上去……”
李修看了一眼還靠着柺杖艱難走着的秦離,朝着秦寒庭說他送秦離上去的話,就快步走到秦離的前面去,從傭人手裡接過秦離的手來,扶着秦離上了樓去。
走到拐角處,秦離確定秦寒庭已經看不見了,才從李修的手裡掙脫開自己的手,李修看着自己空掉的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秦離彷彿又看見當初初次在酒吧裡看到的一臉笑的邪魅無語的李修的模樣,心裡沒了底氣,只問,“笑什麼?”
李修看着秦離的樣子,笑的越發的開心,李修說,“我只是覺得你有趣罷了,明明不喜歡,偏偏還要一直強忍着,你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滑稽嗎?”
秦離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李修的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她確實不喜歡李修接觸她,卻又不得不在人前裝一裝樣子。爲的就是黎旭,她不知道如果她忤逆了秦寒庭的意思秦寒庭將會怎樣的對待黎旭,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忍罷了,直到現在被李修看破,她才覺得有些狼狽起來……
秦離看了一眼還在笑着的李修,再一次覺得無語,難道他的笑點非得這麼的低麼?
秦離說,“你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在人前假惺惺?”
李修伸出手指說道,“我發誓啊,天地良心,我對你可是真的啊。”
李修看秦離久久沒有反應,不由得收回被自己晾在半空許久的手指,笑了出來,“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裝了吧?”
秦離依舊沒有說話只椅着門框冷冷的看着李修,來舒緩舒緩她腿上的重力。
李修看着秦離冰冷的眼神,就跟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冷傲的姿態,只好說,“行,咱明人就不說暗話。”
秦離一直沒有弄懂,爲什麼明明他們倆個都很反對家裡安排好的婚事,可是爲什麼他卻可以依舊嘻嘻哈哈的笑着生活,竟然還可以坦然的接受家裡安排的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