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忘了洞房

我們的婚禮程序很簡單, 白天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論地、喝酒呤詩、唱歌連對,沒有任何的拘束。傍晚時分,在竹樓前的空地上擺放了十來張大圓桌, 圍成一個圈, 四周也都支起了架子, 掛上了大紅的燈籠。我跟狐狸兩個就在圓圈中拜過天地, 喝下了交杯酒, 因爲我的反對,所以我們成親也沒有蓋紅蓋頭入洞房之類的,行完禮以後, 小三小五幾個女孩子陪着我坐在主桌上,而狐狸則不知道被人拉去哪一桌喝酒了。

“師孃, 您今天真漂亮。”小三小五同時端起一杯酒, 異口同聲地說道。

“有嗎?我倒是沒覺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呢。”我的禮服是小三他們幾個幫忙趕製的, 精緻而不拖沓,也沒有濃妝豔抹的, 只是簡單地修飾了一下,確實與平時的區別不大。

“呵呵,師孃,三姐她們的意思是您今天笑得特別美。”小九人雖小,說出來的話卻儼然是個大姑娘了。

小九的話倒是沒有說錯, 我今天確實笑得挺開心的, 雖然在這裡沒有父母親人, 但有狐狸陪着, 又有這一大幫子的徒弟兄弟, 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阿影,你跟沈奕準備什麼時候也成親啊?”

“師孃, 今天是您跟師父倆人成親,怎麼又說起我們了啊。”小三一臉嬌羞,幸福一覽無餘。

“我是真關心你們呢,還有云落,今年也快十七了吧。”

“師孃,怎麼又扯上我了啊,我纔不嫁人呢,我要一直陪着師父師孃。”

“傻丫頭淨說傻話,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啊。你是不是還沒遇到心儀的啊,要不要師孃給你介紹一個?”我有心撮合小五跟東方朗月,而且冥王宮年輕未婚有才有貌的青年後生,也有很多,有的是人給她選擇。

“師孃,有沒有合適的,五姐不要,就幫我留着吧,”小九嘴裡含了一大口的菜,玩笑地說。

“就你人小鬼大,也不知羞,這麼一丁點大就想找相公了。”小五也笑着拿手敲了雲夢的頭一下,一旁的人也都笑了起來。

雲夢一咧嘴,“是你自己不要的嘛,讓師孃給我留着呢,你又不樂意,呵呵,看樣子還是你自己動心了喔。”

一句話說得雲落對着她又是一通亂捶,幾個女孩子笑笑鬧鬧着,好不開心熱鬧。

酒席一直吃到月到中天,我雖是跟小三她們坐一起的,但仍不時有人過來敬酒,雲起他們雖是晚輩,卻也跟着起鬨,我實在是喝得頭暈了,只得讓雲影她們提前送我回房,一挨着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衆人是什麼時候散的,也無從知道。

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已經爬得老高了,房間桌子上擺了一盆水,看樣子是給我準備梳洗的。雖然喝了酒,但睡眠質量還可以,所以也不覺得頭疼,倒是因爲晚上吃的東西少,又起得晚,肚子有些餓了。推開房門下樓,四周只聽到鳥蟲叫,看不到一個人,一直走到草廬門口,才聞到一陣撲鼻的香氣,好像是有人在飯堂準備午飯了。

“夫人,您醒了。”莫離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突然從背後開口,嚇了我一大跳。

“怎麼沒看到其它人啊?”連狐狸都不見人影。

“冥王宮的人一大早就都走了,只有我跟路清留了下來,幾位少爺小姐都去送人了,順便買些東西回來,公子爺一大早帶二皇子他們去了樹林那邊,五小姐跟九小姐在後堂準備午飯,公子吩咐讓我在這裡等夫人醒來,然後帶您去他那裡。”莫離簡單地向我介紹着。

“噢,我肚子有點餓了,先去找點東西吃,你等我一下。”我有點心虛,大家一大早都起來忙了,就我一個人賴在牀上不醒,甚至連早飯都沒趕上,這會兒肚子叫得厲害,還得累着人等我,實在是夠臉紅的了。迅速地轉身跑到飯堂,小五跟小九正在忙着,見我進來,小九就大聲說道:“五姐,我就說了師孃起牀後肯定會首先來飯堂的吧,我猜中了喲。”

“就你猴精一樣。”雲落對着小九笑道,又從爐上熱着的鍋裡拿出一盤肉包子和一碟小菜遞給我,“師孃,午飯還沒好,這是師父交代特意給您熱着的,先墊墊吧。”

我堆着笑,匆匆抓起兩個包子就出了門,莫離把我帶到狐狸他們那的時候,手上還拿着半個沒吃完的包子,嘴裡也包了一大口,路清原本在教東方朗月跟東方耀星打拳,見到我的狼狽樣,也都停了下來,衝着我直髮笑。狐狸拿衣袖給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湯汁,也是一臉的寵溺,倒顯得就我一個傻樣,什麼形象都沒有了,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尷尬地對着衆人笑了笑,又用袖子胡亂地擦了一下臉,用空閒的一隻手隨意指了指,說道:“你們繼續啊,不用管我,我到那邊去吃。”

一句話說完,開始還只是拼命忍着笑的幾個人,都破功地笑出了聲,惹得我的臉更是紅燙。狐狸拉着我在一旁的樹下坐下來,“你別急,慢慢吃,別噎着了。”

我對着他狠狠地一瞪眼,“都怪你,沒事叫我過來幹嘛,害得我淨出洋相。”

“呵呵,我原本是想讓你來看看他們練功的,也好給個建議,看應該教他們學什麼好,誰知道你居然就這樣跑來了。”狐狸也笑了。

我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問道:“他們兩個現在學的是什麼?”

狐狸也向東方朗月他們的方向看去,莫離也加入進去了,正在一對一手把手地教着,“他們兩個以前都學過些皮毛功夫,還算是已經入門了,我讓路清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拳法,做防身之用,然後再根據各自的特點,教他們一些別的。”

“朗月年紀大了,單純的武功,很難有突破的,還不如教一些特殊的,或許效果會好一點。”東方朗月已經十八了,早就過了學武的最佳時機,倒不如因材施教,讓他學些沒有年齡限制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剛剛我也跟他說過了,學醫用毒或是奇門遁甲之類的都可以,讓他自己選,另外,我還有套劍法,學起來比較簡單,也挺適合他的。”

“女皇曾經提過,希望在她百年之後,星兒能繼承她的皇位,所以小星兒那裡可能要費點功夫。”

“這個急不得的,我會安排的,路清跟莫離暫時都會留在這裡幫忙,阿起他們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幫忙教一下的,而且我看他們兩個悟性都挺高的,也能吃苦,你就放寬心吧。”

“嘿嘿,我就知道有你在,我就不用想事了。”我笑着拍着狐狸的馬屁,奉承着他,原本還煩惱着帶回來兩個麻煩,現在卻都不用我操心了,哪有不開心的。

“我也不是白做這些事的,這可是在幫你呢,付我什麼報酬啊?”狐狸也跟我耍着賴皮。

我斜瞟了他一眼,“想要報酬,去東日啊。”,我吃的用的住的,都是狐狸的,哪有能力付報酬給他啊。

狐狸湊到我面前,賊賊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呢?”

溫熱的氣息噴到脖子上,我的臉又不自然地紅了起來,低着頭,用自己都聽不清的音調回了一句:“那是你自己錯過的,不關我的事。”

狐狸卻聽到了,妖怪的耳朵就是靈光,這麼小的聲音也能聽到,他將我的頭拉到他懷裡,無奈地說道:“我是看你醉得不行,又睡得那麼香,實在不忍心吵你,你可不能不認賬的。”

靠在他的懷裡,感受着此時此刻的溫柔,我嘀咕着:“真是個傻瓜,親都成了,哪天還不都是洞房啊。”

狐狸一聽我的話,哈哈大笑起來,手上的力更大,將我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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