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白沙西北城外的丹楓山莊依舊燈火通明,馮斯坦因家族的盛大夜宴卻已經結束,被邀請的嘉賓們正在陸續離去。
兩天前的中午,曾在白沙城市政廣場上,被馬龍“羞辱”到連續昏迷兩次的笛卡爾馮斯坦因,正心不在焉的做着禮節性恭送嘉賓的工作。
笛卡爾的眼神,時不時會瞄向宴會大廳正上方那間屬於他父親本傑明馮斯坦因的大書房——此刻,這間大書房厚厚的窗簾緊緊拉着,只泄露出了微弱的亮光。
真是的,爲什麼商議了這麼久的時間的,都還沒有商議出結果?
父親,你應該出來看看,這些該死的傢伙雖然表面依舊很客氣,可是看向我的眼神卻分明都還在嘲笑我們前天在市政廣場的丟臉!
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夜宴伊芙娜那個女人也沒有來!她和那個貧民窟小劣魔一樣,用實際行動狠狠的羞辱了我!不……我們家族!
所以,那個馬龍李斯特必須死!必須死!!!
笛卡爾覺得自己有足夠的理由這樣想,因爲在前天的市政廣場馬龍不但狠狠的羞辱了他的父親,而且面對他所提出的合理而正確的要求,竟然毫不猶豫拒絕不說還用最惡毒的語言又羞辱了他,迫使他不得不用裝昏迷這種極其不體面的方式,才得以逃離淪爲衆人眼中笑柄的市政廣場。
這麼大的屈辱,如果不以馬龍李斯特的橫死來洗刷,笛卡爾他心中怎麼能夠平衡?丟失的顏面又如何能夠找的回?
對了,還有伊芙娜這個見錢眼開的、的……賤女人!
這個賤女人也不能要了,她居然會在自己未婚夫顏面無存的這種時候,用不接受邀請出席宴會的方式繼續讓未婚夫顏面受損?
明天,我一定就派斯坦利威爾這個老東西去登報解除婚約!女人這種東西,只有我笛卡爾少爺鉤鉤手指頭,就會有無數個爭先恐後的爬上我的牀,我想怎麼玩都可以!
對了,斯坦利威爾這個老東西,怎麼還不見回來?
該死,如果這個老東西在,我就可以去樓上的大書房,發表發表我心中的想法了,想必那些傢伙都會看在我未來會執掌馮斯坦因家族的份兒上,聽從我的意見!
父親他已經老了,已經不懂得這個戰後世界的潮流,馮斯坦因家族果然還是應該交給我來執掌。
送走落在最後的一位肥豬般的夜宴賓客,笛卡爾的的神情很快就變成了焦躁,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樓上大書房中,他父親與市長先生、謝爾曼少校還有幾位區域主教、牧首之間的密談,到底進行的如何。 全文字無廣告
笛卡爾正焦躁着,他忽然便看到被他稱之爲“老東西”的家族管家斯坦利威爾,一邊在拿手帕擦臉一邊迎面匆匆向他走了過來。
“斯坦利威爾你個老東西,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少爺我交待你的事情辦的如何了?弄死那個噁心的貧民窟小劣魔沒有?!”
沒等老管家斯坦利威爾走近,焦躁的笛卡爾便已經大聲的叫嚷了起來。
而滿頭大汗的馮斯坦因家族老管家斯坦利威爾,則是爲難的左右看了看後才趕忙前趨幾步,試圖站在最近的距離回答笛卡爾的問題。
只可惜,老管家剛剛朝笛卡爾走近了兩步,笛卡爾便皺着眉頭掏出了塊雪白香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他出聲呵斥道:“老東西,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滿身都是下等人的汗臭麼?離少爺我遠些!等我成爲馮斯坦因家族的家主,我第一時間就會讓你退休回家,絕對!”
笛卡爾的呵斥,讓老管家斯坦利威爾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跳了跳,不過他最終還是順着笛卡爾的意思後退了一大步,然後纔開口回答起了笛卡爾的問題:“尊敬的笛卡爾少爺,事情……辦砸了。”
“什麼?辦砸了?!你個沒用的老東西!看來我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果然應該讓你滾回鄉下老家去了!不是在我成爲家主後,我待會兒就去告訴父親!”
笛卡爾尖叫了起來,爲馮斯坦因家族忠心耿耿了大半輩子的斯坦利威爾老管家,現在在笛卡爾的眼中已經完全變成了白癡的代名詞。
毫無疑問,笛卡爾對自己態度,讓老管家斯坦利威爾的眉頭明顯又連續跳動了幾下,他的眼神之中也分明有了怒意。
但斯坦利威爾終究是久經風浪的老管家了,他以“羞愧”低頭的方式讓自己的神態,完全沒有落入笛卡爾的眼中。
“對不起笛卡爾少爺!我僱傭了兩輛去製造車禍的車,不知爲什麼這兩輛車都突然失控自己撞毀掉了,沒能以車禍的方式殺掉那個馬……那個貧民窟小劣魔。從盜賊協會僱傭的四個盜賊,似乎也都全部失了手,現在那個貧民窟小劣魔已經有了警覺。”
低下頭的老管家斯坦利威爾,如是繼續說道。
原本,斯坦利威爾還想告訴笛卡爾,住在平民窟便那座繁花庭院之中的天才少年作家馬龍李斯特,連夜派人召集了大量的記者去開什麼記者發佈會的。
但現在,面對着接連威脅要讓自己滾回鄉下老家的笛卡爾,忠心耿耿爲馮斯坦因家族服務了幾十年的老管家斯坦利威爾,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去爲老無所依的可預期未來打算打算了。
“老廢物!連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我們馮斯坦因家族養你還有什麼用?!”聽完斯坦利威爾的話語,笛卡爾已經變的怒不可歇起來,他指着老管家的鼻子尖罵道:“滾!滾出我的視線之內,立即!”
於是,老管家斯坦利威爾,一語不發的向笛卡爾躬身行禮後,就匆匆的繞過笛卡爾進入了一片狼藉的夜宴大廳之內。
在老管家的背後,依舊用潔白香帕捂着自己鼻子的笛卡爾,則在繼續怒不可歇的用各種咒罵之語,“親切”的問候着老管家本人以及老管家的直系女性親屬。
笛卡爾完全不知道,弓着腰背對着他緩步走向燈火通明大廳的老管家,在他的咒罵中似乎已經下定了某樣原本絕對不會生出的決心。
但可惜的是,笛卡爾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究竟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因爲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宴會大廳之上的大書房,已經被拉開的厚厚窗簾所吸引。
窗簾被拉開,意味着樓上的秘密會談,已經結束。
這個發現讓笛卡爾惡劣的心情立即好了起來,在他看來他父親雖然已經老邁了些,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些,但終究是馮斯坦因家族的族長。
想必,無論是那個奸詐的卡其布市長,還是那個粗魯的科爾曼少校,以及那些神殿老邁的區域主教或牧首,都會同意共同對付那個該死的馬龍李斯特的!
哈,該死的貧民窟小劣魔,你雖然幸運的躲過了老廢物斯坦利威爾的暗殺行動,但這一次你絕對是死定了!
懷着這樣的想法,笛卡爾快速的轉身衝進了宴會大廳之內,沿着鋪在地上一直延伸到了樓梯口的厚厚紅地毯,向樓上大書房所在的位置奔去。
不過,笛卡爾他剛剛穿過宴會大廳,便看到那個奸詐的卡其布市長,已經和那個粗魯的科爾曼少校一起並排着走下了寬闊的樓梯。
“卡其布市長,你答應了我父親的要求了吧?哈,明天是不是要在市政廣場上,當衆駁斥揭穿那個貧民窟小劣魔可恥的瀆神行徑?然後再證明他竊取了重要軍用物資,然後按照叛國罪抓起來?”
仗着宴會大廳內已經沒有了外人,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笛卡爾,遠遠的就大聲這樣問道。
“笛卡爾少爺,你在說什麼嗎?爲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呢?啊,一定是因爲今天晚上我喝了太多的酒,所以現在已經出現了幻聽,科爾曼少校你可真不夠意思,居然和我這個老人家拼酒……”
哎,同樣叫做笛卡爾,這位馮斯坦因家族的接班人笛卡爾少爺,連我的市長助理官笛卡爾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啊!
至少,我的市長助理官笛卡爾,不會傻到當衆問出這種問題,也不會傻到在前天的市政廣場,當面呵斥本就已經大獲全勝的小馬龍。
這樣想着的卡其布市長,做出了副貌似無比疑惑的模樣,他將一直在秀智商下限的笛卡爾當作了空氣般,和那個長相很粗魯實際卻聰明無比的科爾曼少校有說有笑的,繞過笛卡爾揚長而去。
這一幕,讓原本滿腔歡喜的笛卡爾直接愣在了原地——怎麼會這樣?這個奸詐的老東西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否逆拒絕馮斯坦因家族的要求?
這不可能!沒有任何一任市長,膽敢不給我們馮斯坦因家族面子的!
因爲這個意外,笛卡爾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擋住了其他那些參與大書房密談的,那些奎因神系各個神殿的區域主教與牧首,離開宴會大廳的路。
“笛卡爾,你在想什麼?還不快點讓開!”
本傑明馮斯坦因的聲音,呵斥的傳入了笛卡爾的耳中。
雖然剛剛之前,笛卡爾還幻想過推翻本傑明,然後自己執掌馮斯坦因家族,但現在面對自己父親所表現出來的權威,他果然還是本能畏懼的連忙讓到了一邊。
又過了一會兒,將那些神殿區域主教與牧首送出大門的本傑明,終於重新走回到了笛卡爾的跟前。
“父親,怎麼樣?這些老傢伙,答應了您的要求麼?”
早已經急不可耐的笛卡爾。立即開口問道。
“答應?這些奸詐的老傢伙,竟然說要先讓我先去找里斯普銅須達成和解之後再談其他!哼,他們以爲我必須依靠他們麼?笑話,我有的是足夠的辦法,讓那隻貧民窟小劣魔在明天中午——身敗名裂!”
本傑明馮斯坦因的情緒顯然也不太好,而他的回答證明秘密會談的結果並不符合他的期待。
而無論是笛卡爾還是本傑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交談時,老管家斯坦利威爾正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豎着耳朵在傾聽、或者說竊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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