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莫蘭靜感覺身子被什麼東西一吸,只感覺天旋地轉。等再睜開眼睛,她卻看到了丞相府冰冷的高牆。
“我怎麼在這?”莫蘭靜揉揉自己的頭,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己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書睡着了的。
“靜兒?”莫離提着劍從遠處趕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莫蘭靜。“你沒受傷吧?”
“我這是怎麼了?”莫蘭靜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在這。
“剛剛府裡來了幾個刺客,要把你劫走,幸好侍衛發現了,你才安然無恙。”莫離收了劍,前後檢查了一下莫蘭靜。“沒事就好了。”
刺客?那哪裡是刺客。可莫離不敢多說,生怕嚇到她。
聽着這個語氣,莫蘭靜突然心裡泛起一絲溫暖。以前,漠總是這麼說的。
對於刺客,莫蘭靜絲毫沒興趣,由莫離扶着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間。
莫離第一次進莫蘭靜的房間,突然感覺有些拘束。“靜兒,明日我們去騎馬吧。”
“騎馬?我沒騎過啊?”能出去走走自然是好的,莫蘭靜也非常願意。可是她偏偏不會騎馬。
“正好去學。”今日這人倒是學會了些主動。
莫蘭靜看着這個人難得的熱情起來,便也痛快地答應了。“那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馬場騎馬,如果你能教我狩獵更好呢。”
“那就這麼定了。別忘記換身輕便的衣服。如果有機會我教你射獵,好不?”那緊繃的臉難得堆起了笑容,映襯這個人柔和了許多。
莫蘭靜讓丫鬟準備了第二日應用之物,幻想着第二日自己策馬揚鞭的快意。其實她想學騎馬是因爲她想以後有機會策馬揚鞭走天下,去尋找萬福山,去天宮別院尋找漠。
只是天公不作美,第二天突然下了暴雨,夾雜着雷電。
“可惜了,過兩日再去吧。”莫離瞧着那一臉的不高興,心裡頓時柔軟起來。
看着那烏雲滾滾又閃着火紅雷電的天,莫蘭靜狠狠地把窗戶關上。“難得的有機會,竟然被這鬼天氣攪和了。昨天明明還是晴空萬里呢!”
莫離伸手拍拍嘴巴撅得老高的人的肩膀。“也就再等等兩日而已。這種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真的來的快,去的也快嗎?看着剛剛那個雷電,恐怕就是天譴之雷吧!當初桀就是意外被天譴之雷劈中左臂,墜落在萬福山了。幸好他是天帝之子,是真龍之身,不然恐怕他就魂飛魄散了。今日這天譴之雷又在懲罰誰了?
“莫離,你聽說過萬福山嗎?”
“萬福山?聽說過。”
“在哪?”
漆黑如墨的重眸半眯起來。“在哪裡我可不知道,那是靈山,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是進不去的。”
“爲什麼?”莫蘭靜一直生活在萬福山,可她卻不知道外界對萬福山知之甚少,竟然沒有人知道它在什麼地方。
“我聽說萬福山外面籠罩着千萬年的結界,如果人踏進去就會迷失在迷霧幻境之中,只有有緣人才能穿過這千萬年的結界,進入真正的萬福山。”莫離低頭看看這個人,爲何突然問起萬福山了?
“竟然是這樣,這麼多年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莫蘭靜低頭苦笑了一下,以前的自己竟然如此的無知。當初的自己但凡留心一點,今日恐怕就不會有這麼困難尋找萬福山了。
“靜兒,你問萬福山做什麼?”自從在看花燈時遇到那個人之後,莫離明顯感覺到莫蘭靜沒了往日的奕奕神彩,變得憂心忡忡,心底似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壓得這個人總緊擰着眉頭。
“隨口問問。既然今天不能去騎馬,那我就回房了。”剛剛轉身的人卻把一隻大手拉住,低頭瞧瞧那只有力的大手,又對上那凝重的黑眸。“有事嗎?”
“我……”莫離突然有些後悔了,自己就不該拉住她。“也沒什麼,我想練字了,一起嗎?”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遮遮掩掩。”練字這個藉口實在不咋地,莫蘭靜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說吧,過期不候。”
“我說了之後你別生氣,行嗎?”莫離一點信心都沒有。可這麼久了,他真想問上一問,即使他都知道結果是如何。
“不生氣。”淡淡的微笑又襯得這個人大方典雅。
“不生氣就好。那,那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莫離低着頭,絲毫不敢去看莫蘭靜。結果他是知道的,可他想知道自己在這個人心裡到底是什麼分量。
那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曾經漠殿下不就是這麼問的自己嗎?莫蘭靜愣了許久,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這個人。可眼裡卻突然又出現和桀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桀,那漠殿下是不是已經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面前這個冰冷的人會不會就是漠殿下呢?
許久都不見莫蘭靜回答,莫離便自嘲地笑笑。“你不用回答了。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的,就是不甘心,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卻還要問這麼傻的問題。我怎麼配得上你呢。”
“不,莫離,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莫蘭靜伸手覆住莫離的手。“我喜歡的那個人和你很像,都是冰冷無比的人,可卻有一顆炙熱的心。只可惜我遇到他太早了,我無法再去接納你了。如果我沒了前世的記憶,也許我會選擇你的。可我腦子裡還有着前世的記憶,我只能對你說聲不。”
“前世的記憶?”莫離瞪大了眼睛。
“不信是吧,說了誰都不會信。可我確實是帶着前世的記憶,前世我是姜國大將軍楊鐸的夫人顏如玉。再前一世,我是萬福山的孤女蘭澤。我觸犯了天規被罰受人間三世苦難之後便魂飛魄散。這一世是我的第二世。我想在我的三世結束之前找到那個人,想問他一句話,此後我即使魂飛魄散我也心甘情願。”
平淡的話語可卻衝擊着莫離的心,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不要說他,就連蘭澤沒想過自己會有現今的結局。
調整了下氣息,莫離反手握住了莫蘭靜的手。“如果你今世需要人幫你,我隨時都在等候你的吩咐。”